第36章 恐惧

　　恶龙海贼团的其余两个成员，鲤鱼鱼人阿丈和金鱼鱼人比沙罗，急急忙忙追到喀斯坎村，正巧撞见他们的恶龙老大破开街边民居而出，一口将人类剑客的长刀甚至连带着手臂也给咬断，简直威猛霸气。
　　二人正要喝彩，就感觉一股无形的魄力，从那被咬断刀子和手臂的绿发剑客的怀里散发出来，如同飞来两把看不见的铁锤敲入他们的头颅狠狠一砸，顿时失去了知觉，吐着白沫昏厥，相继扑跌在地。
　　恶龙满目血丝，定在原地，全身肌肉僵硬。
　　当啷！
　　断掉的良快刀“暴风雨”刀柄滚着鲜血掉落在地，千锤百炼的刀身只剩下大约二十公分的一小截，血泊里散落着不规则形状的许多刀身碎片。
　　岚支撑不住向后几个趔趄，最终还是跌坐下来，仅剩的臂膀搂着索隆，眼前因为霸王色的冲击而一阵阵发昏，几乎看不清对面那个淡紫色鱼人恐怖的身影，只靠一股意志勉力维系。
　　“爸爸！”索隆热泪滚滚，手足无措地看着父亲为了保护自己而被咬断的右臂，血肉模糊的样子是那么刺眼。
　　“抱歉啊，索隆……”岚嘴唇苍白地喃喃道，终于是仰面躺倒。
　　“呸！”
　　鱼人恶龙突然吐出一口血水，吓了索隆一跳。
　　索隆连忙捡起父亲的断刀，鼓起勇气与之对峙，喝道：“滚开！”
　　恶龙冷眼审视着这个绿藻头小鬼，咧开血淋淋的尖牙大嘴，“小鬼，刚才那个，是霸气吧？”
　　“不，这才是霸气。”
　　突然从一侧传来另一個少男的声音，恶龙扭头一看，只见一个砂锅大的黑色拳头迎面而至。
　　橡胶拳头重重地砸在他的脸上，他那锯齿般的长鼻子在势不可挡的拳头下一寸寸地歪掉。
　　“砰”！
　　恶龙整个被打飞，在地上弹了几下，挤着那两个被霸王色震晕的鱼人伙伴，在路面上蹭出一道十几米长的痕迹。
　　“又是谁啊？！”恶龙捂着发麻的脑袋，恼火地坐了起来。
　　他抓着歪掉的锯齿长鼻子，扭钢筋一样一点点地掰正，可话音未落，突然听见头顶传来“怦怦”的心跳声——还从未听过这么强烈而清晰的心跳声。
　　恶龙抬起头，阳光有些刺眼，一个身影周身缠绕热气飘带，焰发如火，跃然挡住了这阳光，显得有些昏暗。
　　“怦怦”！
　　有力搏动的心跳，将体力补满，费德的右拳骤然膨胀，又致密地压缩。
　　眨眼间重复循环了三四次，拳头变成两倍大小。
　　他将现阶段全部的霸气汇聚在这一拳上。
　　恶龙仰头看着自己，满眼血丝，满脸戒备，在见闻色的感知中，从他肩背、腰腿的肌肉动态趋势来看，似乎是想从一侧闪避……
　　都不重要了，你必死无疑，恶龙。
　　不是因为你是鱼人，而是因为你是个该死的人渣。
　　“这一拳，就叫‘恐惧’，怎么样？”
　　费德轻自语，毫不迟疑地向下挥拳。
　　恶龙连忙朝一侧闪躲，然而这一拳正好击中了闪躲过程中的他。
　　砰！
　　缠绕武装色的拳头，将他的胸膛压得塌陷。
　　砰！
　　恶龙整个人被捶在地面。
　　砰！
　　地面裂成蛛网，一圈一圈塌陷。
　　砰！
　　恶龙在碎石纷飞间被一拳轰得陷了下去，狂喷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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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怖的橡胶拳头一次又一次地砸在身上，恶龙像个沙袋一样被从天上打到地上，鲜血几乎撒遍了这个喀斯坎村的每一个屋顶，就像他们杀死这座村子每一个屋子里的男男女女时那样。
　　砰，满身鲜血的恶龙落到地面，他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漫开的自己的血也被无边的黑色吞没。
　　好冷……
　　好黑……
　　泰格大哥，海底真的好黑，好冷啊……
　　为什么那些人类就可以在灯火明亮的游乐园玩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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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认恶龙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不会再莫名其妙地“仰卧起坐”后，费德这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飘扬的白色的焰发恢复成黑色，他整个人也好像变成液态橡胶似，全身无力地向后瘫倒。
　　艾斯过来扶住了他。
　　刚才的战斗震撼了他。扪心自问，如果没有拥有不可思议“白色形态”的费德，他们这几个人来找这一伙鱼人的麻烦，简直就像是来专门找死的。
　　特别是这个锯齿长鼻子的鱼人，竟然能将岚大叔的刀子一口咬碎，艾斯实在不认为自己或者古伊娜的那点武装色霸气能够防御得住那样的铜牙铁齿。
　　就连费德，如果不是他那古怪的心跳声，可以一次次恢复体力，也未见得能够打赢。
　　我们还不够强！
　　艾斯暗暗下定决心，下一次，绝不能再这样，像是费德屁股后头拖后腿一样的了。
　　“那边还有两个。”费德恢复了少许，指着不远处已经渐渐从昏厥中醒来的鱼人，“他们只是被索隆的霸王色震晕而已，并没有受伤，不要大意。”
　　醒来的鱼人阿丈和比沙罗惊愕地看到已经成为尸体的恶龙，“你们这些人类，杀了恶龙老大？！”
　　古伊娜板着俏脸，手持和道一文字，冷冷道：“你们杀了这个村子的所有人？”
　　在赶来的路上，他们几乎看不到一个活人，全都是尸体。
　　鱼人面面相觑，突然扭头拔腿就跑，那是他们海贼船所在的小海湾的方向。
　　“别想跑！”索隆夺过古伊娜的和道一文字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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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醒来后，简单地扎起断臂止血，将自己被咬碎的刀子全部碎片找齐，连同只剩一截的断刀一起存入刀鞘后，去空置的民居里找了两把铁锹，和索隆一起在村头挖了一个大坑。
　　费德领着艾斯和古伊娜，将这个村子能找到的所有被害村民的尸体，一个个填入坑中，掩土埋葬。
　　古伊娜在这座大墓前竖了一块木碑，简要地记述了恶龙海贼团的恶行。
　　一行五人在大墓前无言地站了一会儿，发现好像少了点什么。
　　“拉尼呢？”费德扭头问岚和索隆。
　　“不知道，”索隆低落地说，“也许迷路了吧。”
　　岚将酒葫芦里所剩的酒浇在墓碑前，说道：“你们去找找看吧，我把这些处理一下。古伊娜，和道一文字借我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