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潜形谲迹佶屈聱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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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潜形谲迹佶屈聱牙
饶是忠勤亲王得到替身消息后，心中杀机四起。
看见贾琮与徒垚两双同时咕噜乱转的眼睛。
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天生反射弧极慢，傻乎乎的徒埩忽然问道。
“为什么要找跟四伯像的人？不扮成九叔？”
贾琮笑了笑：“这个么，他们还不敢！”
义勇亲王是个棒槌，脑子里少根筋。
扮他的人只要装装糊涂就好。
天玺帝可没有那么好扮。
永泰帝就更不成。
那种隐藏在骨子里的疯狂，时而清醒，时而昏聩，更不是那么好演。
…………………………
却说甄应嘉甄应熹兄弟送走王驾仪仗后。
首先赶去偏厅。
甄应熹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甄昌，再亲手暴揍了一顿。
拎起鼻青脸肿的甄昌骂道：“你个白痴知道不知道，今天误了老子多少大事？！”
“冒籍参考，不但贾琮徒垚自己，就连具结五个学子都要褫夺县试成绩！”
“廪生，县令，教谕，一概逃不过！”
“这些是多大的把柄，你知道不知道？”
“老子能拿着这些把柄做多大的事，你又知道不知道？！”
甄昌早就被两场暴揍，揍得头昏脑涨。
口中强行辩解：“既然是科场舞弊，直接找学政大人去检举揭发不就好了？”
饶是甄应嘉官居二品，养气功夫了得。
被这棒槌一气，也忍不住骂道：“伱当忠勤亲王跟你一样是个蠢货？”
“你都嚷出来了，他会不去告诉学政贾琮徒垚徒埩是奉旨读书？”
甄应嘉用力深吸了口气。
才忍住让人直接将这棒槌扔去山沟里喂狗的冲动。
“老夫给你那么多机会，让你去瀚辰书院读书！”
“为得就是再捧一名文华种子，好在士林造势！”
“你个白痴非但从甲级一班掉去乙级二班，甚至连个县试都过不了！”
“你说你，还能做什么？！”
甄昌想起当日贾琮对他的种种羞辱。
后来又是根本无视，连眼角都不扫他的漠然神情。
心中愈加怨毒嫉恨。
“大伯父！”
“侄儿想去白鹤书院再读一年，明年二月继续县试！”
“到乡试还有三年，时间还来得及！”
甄应嘉对这个侄子失望透顶。
要不是如今甄家连个比甄昌强的学子都找不出来。
他才不会倾注那么些资源在这个白痴身上。
甄应嘉道：“老夫给你安排好，后天去白鹤书院！”
甄昌心中大喜，万万没有想到今次能因祸得福！
还能去白鹤书院继续学业！
从偏厅出来。
甄应嘉忽然问道：“二弟。”
“今次忠勤亲王带了几个贴身小太监？”
甄应熹想了想才道：“四个？还是六个？”
“诚敏郡王跟忠顺亲王世子包括贾琮，都是一人一个贴身小太监。”
“忠顺亲王身边人多，我没留意。”
甄应嘉皱着眉头道：“你过那边林子去看看，有没有陌生人去过。”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但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甄应熹答应着刚要走，甄应嘉又问道：“你那兔儿爷还没回来？”
甄应熹冷冷哼了一声：“隋珠死了！”
“尸首被人扔在乱葬岗子里！”
“大哥可是满意？”
说着匆匆朝那个隐秘之处走去。
甄应嘉长长舒了口气。
“死了好，死了好……”
他完全没有看见甄应熹脖子上忽然暴起的青筋。
与用力握紧的双拳。
此时瑞萱堂上堂客也已经散去。
甄应嘉匆匆走进堂中，便听甄宝玉在跟甄老夫人撒娇。
“日日只说我在内帷里跟姐姐妹妹厮混，如今神京里好容易有个知己。”
“反而不许我去神京见见，这又是何道理？”
甄应嘉一听这话勾起旧怨，眼皮子太阳穴齐齐乱跳！
这孽障只要在正经书上多让三分心，他又怎么可能将资源倾泻在甄昌那个白痴身上？
一巴掌抽在甄宝玉后脑勺上！
低声吼道：“无知的孽障，谁家的孩子跟你一样混账？”
“哪里来的什么知己？！”
“还不给我滚出去念书写文章！”
当真甄老夫人的面。
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再给这孽障一记窝心脚。
甄宝玉回头一眼，只见到脸色铁青的父亲。
吓得从甄老夫人怀里滚落。
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甄老夫人皱皱眉：“老大，你又着了什么邪火？”
“又拿我的玉儿煞性子？”
……………………………………
贾琮自然不知道甄家那个新年大红包，果然被他坑的挨了一巴掌。
他回金陵荣国府的时候。
杨老御医正悠闲自在坐在湖边，喝茶品茗看风景。
小翠儿站在他身后，笑嘻嘻的帮他捏肩膀。
忠勤亲王走去，轻声笑道：“小翠儿，今天治疗完了？”
小翠儿吓得浑身一抖。
“王爷，我不想治了，害怕……”
贾琮连忙上前柔声安慰：“小翠儿乖。”
“不怕，不怕，过了这两天就没事了。”
“以后再也不会做噩梦，还不好么？”
小翠儿将头埋在贾琮背后的衣裳里。
还是有几分心不甘情不愿。
杨老御医见戚有禄跟着忠勤亲王一起回来。
缓缓起身，瞅了他一眼：“一出去就一天，还不去准备？”
戚有禄连忙笑道：“是，师伯祖，马上就好！”
跟昨天一样。
小翠儿依然还在梦中发出呜呜咽咽的哭泣。
不过这次时间要短了一些。
杨老御医出来的时候，神色也没那么疲倦。
贾琮进去看小翠儿的时候，见她虽然面有泪痕。
但是，眉宇之间比昨日要舒展很多。
心中大定。
看来这祝由禁术还真得不是盖的。
只可惜。
杨老御医除了戚有禄之外，一概不许人进去观看如何施术。
就连忠勤亲王他也不让靠近。
忠勤亲王没法子，形势比人强，只能听杨老御医的。
当夜，戌时将尽。
忠勤亲王换上夜行衣，带着戚有禄，郑多福，顾添寿三人。
看看东西厢房，轻手轻脚的正准备出府。
刚到后门口。
只见贾琮跟徒垚都换上了夜行衣，装备整齐，并肩而笑。
就连身边的小顺子都是一身夜行打扮。
忠勤亲王哭笑不得地道：“两个臭小子就是不听话！”
“说了不许去，还学会在门口蹲守了！”
贾琮带着短刃，飞虎爪，手铳。
徒垚却没有这些装备，只是小顺子腰间多了一柄长刃。
“小顺子，看好你主子！”
然后朝贾琮徒垚身后看了一眼。
“琮儿，垚儿叫你们的十二律跟麒麟卫暗卫都回去。”
“今晚不用这么多人跟着。”
甄家当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地方。
人多了反而目标大。
所以，一开始他连贾琮都不想带。
更不消说比贾琮的身手还弱几分的徒垚。
荣国府后门之外空空荡荡，没有马车，甚至连马都没有。
贾琮问道：“六叔，咱们腿着去？”
忠勤亲王笑道：“不然呢？”
“是去杀人，又不是去踏青，要什么马车？”
贾琮心中暗道。
这六叔没有自家那便宜老子细心。
贾赦为了盯北静王，可是直接连小院子都给准备好了的。
一行人悄悄出了府。
此时金陵城中的宵禁已经开始。
夜色正浓。
只有巡街的更夫与巡城士卒偶尔经过。
戚有禄并没有带着贾琮等人进甄府。
而是在紧靠甄府后山的一片树林。
林子茂密，愈加伸手不见五指。
贾琮这才发现。
忠勤亲王走路居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戚有禄郑多福小顺子发出的动静也不大。
另外身法最轻盈的就是顾添寿。
他也没有什么脚步声，行走时不断改换方位。
让贾琮如此敏锐的眼识都几乎定不住他的身影。
顶级杀手就是顶级杀手。
若不是当日他装疯卖傻故意被擒，只怕还真的拿不下他。
就算能拿下，也要付出莫大代价。
刚进林子不远。
戚有禄忽然站定了脚步，左右打量。
压低声音道：“光线太暗不好定位，三爷快闻闻！”
贾琮撇撇嘴。
他就知道戚有禄跟郑多福又在拿他当警犬使。
“这边！”
顾添寿过来将贾琮背在背上：“属下背三爷，小顺子背六爷！”
再过去便是甄家的秘密据点，怎么小心都不过分。
密林深处，鸦雀无声。
一点灯光都没有。
贾琮在顾添寿耳边轻声道：“有道门户，往这边来。”
忠勤亲王越看越稀奇。
明明今天出去探路的是戚有禄。
怎么贾琮比戚有禄看起来还要熟悉这片林子？
贾琮将所有人带去门户门口。
轻声道：“守卫应该是两个，就在门户后面。”
“具体里面多少人，要等门户开了才知道。”
贾琮指示顾添寿将门户打开。
就听见两人抱怨。
“大半夜的，一趟接一趟，换过来换过去做什么？”
“还让不让人睡觉？！”
他们话音刚落，眉心正中一枚弩箭，当场气绝。
出手的人当然是忠勤亲王。
“进！”
忠勤亲王拔下弩箭收好。
他的弩箭都是特制，价值不菲，才不会舍得遗落在这个鬼地方。
门户背后是个幽深山洞。
山洞曲折狭长，相距不远便有一盏油灯。
在贾琮的指示下，山洞里死士的尸首越来越多。
最后一个转折里。
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有灯。
贾琮隔窗一望。
只见那人果然跟义勇亲王那棒槌有七八分相似。
眉头大皱。
这个人的面容看着像义勇亲王，却死眉死眼，半点不生动鲜活。
同时又隐约有甄家特制毒素气息传来。
贾琮跟戚有禄同时低声道：“不对劲！不是他！”
“谁？！”
忠勤亲王一脚踢开房门！
“拿下再说！”
那人身手虽然看着还不错，但哪里是忠勤亲王的对手。
不过三五两招便已失手被擒。
贾琮抬手从他脸上撕下面具，又拍出口中毒囊。
这人只是甄家一名寻常死士，绝对不是那个戚有禄看过的替身！
难怪这一路行来，顺利无比。
想必甄应嘉俩兄弟见势不妙，做了转移。
“带回去审问！”
戚有禄跟郑多福一边走一边清理痕迹。
轻声道：“我的药粉会留下味道，要是清雨繁霜在就好了！”
贾琮笑嘻嘻地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
“有禄哥，用这个！”
忠勤亲王拎着那个死士噗嗤一笑。
“琮儿，你怎么连毁尸灭迹都能想到？”
“老练的就跟真正在江湖上打过滚的人似的！”
贾琮才不会说他是看柯南看网络小说看会的。
只嘿嘿一笑，便不言语。
戚有禄跟郑多福将所有痕迹清除。
再将门户关上。
一行人摸黑回了金陵荣国府。
戚有禄郑多福正要拎着那人去审问。
杨老御医从正房出来，看见这群大小不一的黑衣人呵呵一笑。
轻声问道：“王爷是打算对甄家动手？”
“不等了？”
忠勤亲王点头：“不想再等，他们已经作出花来了！”
杨老御医俯身在那死士脸上看了看。
“放地上。”
“退后一丈。”
“除有禄之外，你们先塞住耳朵。”
贾琮大惑不解，塞着耳朵怎么听供词？
杨老御医看了他一眼。
“不要急，老夫自然会让你们听见他说的话。”
所有人全数塞上耳朵退开后。
只见杨老御医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燃起了一柱艾香。
口中念念有词。
贾琮虽然已经塞住耳朵，但是那神秘而深邃的音节。
仍然不依不饶的朝他耳朵中灌入。
神智竟似就要迷糊起来。
他暗道不妙，用力掐了掐人中，强行提神。
心中默默背诵这段时间最熟悉的四书五经。
总算是隔开了来自杨老御医口中那段佶屈聱牙的咒言。
只是贾琮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
杨老御医朝戚有禄招招手。
“成了！”
“都过来问话！”
“只有一炷香时间！”
饶是忠勤亲王得到替身消息后，心中杀机四起。
看见贾琮与徒垚两双同时咕噜乱转的眼睛。
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天生反射弧极慢，傻乎乎的徒埩忽然问道。
“为什么要找跟四伯像的人？不扮成九叔？”
贾琮笑了笑：“这个么，他们还不敢！”
义勇亲王是个棒槌，脑子里少根筋。
扮他的人只要装装糊涂就好。
天玺帝可没有那么好扮。
永泰帝就更不成。
那种隐藏在骨子里的疯狂，时而清醒，时而昏聩，更不是那么好演。
…………………………
却说甄应嘉甄应熹兄弟送走王驾仪仗后。
首先赶去偏厅。
甄应熹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甄昌，再亲手暴揍了一顿。
拎起鼻青脸肿的甄昌骂道：“你个白痴知道不知道，今天误了老子多少大事？！”
“冒籍参考，不但贾琮徒垚自己，就连具结五个学子都要褫夺县试成绩！”
“廪生，县令，教谕，一概逃不过！”
“这些是多大的把柄，你知道不知道？”
“老子能拿着这些把柄做多大的事，你又知道不知道？！”
甄昌早就被两场暴揍，揍得头昏脑涨。
口中强行辩解：“既然是科场舞弊，直接找学政大人去检举揭发不就好了？”
饶是甄应嘉官居二品，养气功夫了得。
被这棒槌一气，也忍不住骂道：“伱当忠勤亲王跟你一样是个蠢货？”
“你都嚷出来了，他会不去告诉学政贾琮徒垚徒埩是奉旨读书？”
甄应嘉用力深吸了口气。
才忍住让人直接将这棒槌扔去山沟里喂狗的冲动。
“老夫给你那么多机会，让你去瀚辰书院读书！”
“为得就是再捧一名文华种子，好在士林造势！”
“你个白痴非但从甲级一班掉去乙级二班，甚至连个县试都过不了！”
“你说你，还能做什么？！”
甄昌想起当日贾琮对他的种种羞辱。
后来又是根本无视，连眼角都不扫他的漠然神情。
心中愈加怨毒嫉恨。
“大伯父！”
“侄儿想去白鹤书院再读一年，明年二月继续县试！”
“到乡试还有三年，时间还来得及！”
甄应嘉对这个侄子失望透顶。
要不是如今甄家连个比甄昌强的学子都找不出来。
他才不会倾注那么些资源在这个白痴身上。
甄应嘉道：“老夫给你安排好，后天去白鹤书院！”
甄昌心中大喜，万万没有想到今次能因祸得福！
还能去白鹤书院继续学业！
从偏厅出来。
甄应嘉忽然问道：“二弟。”
“今次忠勤亲王带了几个贴身小太监？”
甄应熹想了想才道：“四个？还是六个？”
“诚敏郡王跟忠顺亲王世子包括贾琮，都是一人一个贴身小太监。”
“忠顺亲王身边人多，我没留意。”
甄应嘉皱着眉头道：“你过那边林子去看看，有没有陌生人去过。”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但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甄应熹答应着刚要走，甄应嘉又问道：“你那兔儿爷还没回来？”
甄应熹冷冷哼了一声：“隋珠死了！”
“尸首被人扔在乱葬岗子里！”
“大哥可是满意？”
说着匆匆朝那个隐秘之处走去。
甄应嘉长长舒了口气。
“死了好，死了好……”
他完全没有看见甄应熹脖子上忽然暴起的青筋。
与用力握紧的双拳。
此时瑞萱堂上堂客也已经散去。
甄应嘉匆匆走进堂中，便听甄宝玉在跟甄老夫人撒娇。
“日日只说我在内帷里跟姐姐妹妹厮混，如今神京里好容易有个知己。”
“反而不许我去神京见见，这又是何道理？”
甄应嘉一听这话勾起旧怨，眼皮子太阳穴齐齐乱跳！
这孽障只要在正经书上多让三分心，他又怎么可能将资源倾泻在甄昌那个白痴身上？
一巴掌抽在甄宝玉后脑勺上！
低声吼道：“无知的孽障，谁家的孩子跟你一样混账？”
“哪里来的什么知己？！”
“还不给我滚出去念书写文章！”
当真甄老夫人的面。
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再给这孽障一记窝心脚。
甄宝玉回头一眼，只见到脸色铁青的父亲。
吓得从甄老夫人怀里滚落。
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甄老夫人皱皱眉：“老大，你又着了什么邪火？”
“又拿我的玉儿煞性子？”
……………………………………
贾琮自然不知道甄家那个新年大红包，果然被他坑的挨了一巴掌。
他回金陵荣国府的时候。
杨老御医正悠闲自在坐在湖边，喝茶品茗看风景。
小翠儿站在他身后，笑嘻嘻的帮他捏肩膀。
忠勤亲王走去，轻声笑道：“小翠儿，今天治疗完了？”
小翠儿吓得浑身一抖。
“王爷，我不想治了，害怕……”
贾琮连忙上前柔声安慰：“小翠儿乖。”
“不怕，不怕，过了这两天就没事了。”
“以后再也不会做噩梦，还不好么？”
小翠儿将头埋在贾琮背后的衣裳里。
还是有几分心不甘情不愿。
杨老御医见戚有禄跟着忠勤亲王一起回来。
缓缓起身，瞅了他一眼：“一出去就一天，还不去准备？”
戚有禄连忙笑道：“是，师伯祖，马上就好！”
跟昨天一样。
小翠儿依然还在梦中发出呜呜咽咽的哭泣。
不过这次时间要短了一些。
杨老御医出来的时候，神色也没那么疲倦。
贾琮进去看小翠儿的时候，见她虽然面有泪痕。
但是，眉宇之间比昨日要舒展很多。
心中大定。
看来这祝由禁术还真得不是盖的。
只可惜。
杨老御医除了戚有禄之外，一概不许人进去观看如何施术。
就连忠勤亲王他也不让靠近。
忠勤亲王没法子，形势比人强，只能听杨老御医的。
当夜，戌时将尽。
忠勤亲王换上夜行衣，带着戚有禄，郑多福，顾添寿三人。
看看东西厢房，轻手轻脚的正准备出府。
刚到后门口。
只见贾琮跟徒垚都换上了夜行衣，装备整齐，并肩而笑。
就连身边的小顺子都是一身夜行打扮。
忠勤亲王哭笑不得地道：“两个臭小子就是不听话！”
“说了不许去，还学会在门口蹲守了！”
贾琮带着短刃，飞虎爪，手铳。
徒垚却没有这些装备，只是小顺子腰间多了一柄长刃。
“小顺子，看好你主子！”
然后朝贾琮徒垚身后看了一眼。
“琮儿，垚儿叫你们的十二律跟麒麟卫暗卫都回去。”
“今晚不用这么多人跟着。”
甄家当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地方。
人多了反而目标大。
所以，一开始他连贾琮都不想带。
更不消说比贾琮的身手还弱几分的徒垚。
荣国府后门之外空空荡荡，没有马车，甚至连马都没有。
贾琮问道：“六叔，咱们腿着去？”
忠勤亲王笑道：“不然呢？”
“是去杀人，又不是去踏青，要什么马车？”
贾琮心中暗道。
这六叔没有自家那便宜老子细心。
贾赦为了盯北静王，可是直接连小院子都给准备好了的。
一行人悄悄出了府。
此时金陵城中的宵禁已经开始。
夜色正浓。
只有巡街的更夫与巡城士卒偶尔经过。
戚有禄并没有带着贾琮等人进甄府。
而是在紧靠甄府后山的一片树林。
林子茂密，愈加伸手不见五指。
贾琮这才发现。
忠勤亲王走路居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戚有禄郑多福小顺子发出的动静也不大。
另外身法最轻盈的就是顾添寿。
他也没有什么脚步声，行走时不断改换方位。
让贾琮如此敏锐的眼识都几乎定不住他的身影。
顶级杀手就是顶级杀手。
若不是当日他装疯卖傻故意被擒，只怕还真的拿不下他。
就算能拿下，也要付出莫大代价。
刚进林子不远。
戚有禄忽然站定了脚步，左右打量。
压低声音道：“光线太暗不好定位，三爷快闻闻！”
贾琮撇撇嘴。
他就知道戚有禄跟郑多福又在拿他当警犬使。
“这边！”
顾添寿过来将贾琮背在背上：“属下背三爷，小顺子背六爷！”
再过去便是甄家的秘密据点，怎么小心都不过分。
密林深处，鸦雀无声。
一点灯光都没有。
贾琮在顾添寿耳边轻声道：“有道门户，往这边来。”
忠勤亲王越看越稀奇。
明明今天出去探路的是戚有禄。
怎么贾琮比戚有禄看起来还要熟悉这片林子？
贾琮将所有人带去门户门口。
轻声道：“守卫应该是两个，就在门户后面。”
“具体里面多少人，要等门户开了才知道。”
贾琮指示顾添寿将门户打开。
就听见两人抱怨。
“大半夜的，一趟接一趟，换过来换过去做什么？”
“还让不让人睡觉？！”
他们话音刚落，眉心正中一枚弩箭，当场气绝。
出手的人当然是忠勤亲王。
“进！”
忠勤亲王拔下弩箭收好。
他的弩箭都是特制，价值不菲，才不会舍得遗落在这个鬼地方。
门户背后是个幽深山洞。
山洞曲折狭长，相距不远便有一盏油灯。
在贾琮的指示下，山洞里死士的尸首越来越多。
最后一个转折里。
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有灯。
贾琮隔窗一望。
只见那人果然跟义勇亲王那棒槌有七八分相似。
眉头大皱。
这个人的面容看着像义勇亲王，却死眉死眼，半点不生动鲜活。
同时又隐约有甄家特制毒素气息传来。
贾琮跟戚有禄同时低声道：“不对劲！不是他！”
“谁？！”
忠勤亲王一脚踢开房门！
“拿下再说！”
那人身手虽然看着还不错，但哪里是忠勤亲王的对手。
不过三五两招便已失手被擒。
贾琮抬手从他脸上撕下面具，又拍出口中毒囊。
这人只是甄家一名寻常死士，绝对不是那个戚有禄看过的替身！
难怪这一路行来，顺利无比。
想必甄应嘉俩兄弟见势不妙，做了转移。
“带回去审问！”
戚有禄跟郑多福一边走一边清理痕迹。
轻声道：“我的药粉会留下味道，要是清雨繁霜在就好了！”
贾琮笑嘻嘻地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
“有禄哥，用这个！”
忠勤亲王拎着那个死士噗嗤一笑。
“琮儿，你怎么连毁尸灭迹都能想到？”
“老练的就跟真正在江湖上打过滚的人似的！”
贾琮才不会说他是看柯南看网络小说看会的。
只嘿嘿一笑，便不言语。
戚有禄跟郑多福将所有痕迹清除。
再将门户关上。
一行人摸黑回了金陵荣国府。
戚有禄郑多福正要拎着那人去审问。
杨老御医从正房出来，看见这群大小不一的黑衣人呵呵一笑。
轻声问道：“王爷是打算对甄家动手？”
“不等了？”
忠勤亲王点头：“不想再等，他们已经作出花来了！”
杨老御医俯身在那死士脸上看了看。
“放地上。”
“退后一丈。”
“除有禄之外，你们先塞住耳朵。”
贾琮大惑不解，塞着耳朵怎么听供词？
杨老御医看了他一眼。
“不要急，老夫自然会让你们听见他说的话。”
所有人全数塞上耳朵退开后。
只见杨老御医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燃起了一柱艾香。
口中念念有词。
贾琮虽然已经塞住耳朵，但是那神秘而深邃的音节。
仍然不依不饶的朝他耳朵中灌入。
神智竟似就要迷糊起来。
他暗道不妙，用力掐了掐人中，强行提神。
心中默默背诵这段时间最熟悉的四书五经。
总算是隔开了来自杨老御医口中那段佶屈聱牙的咒言。
只是贾琮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
杨老御医朝戚有禄招招手。
“成了！”
“都过来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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