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浓眉大眼郝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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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尊说笑了，小人识得财神爷长什么模样，财神爷却不识得我，”陆十二又串了几只蝗虫，一边慢慢烤着一边说道：“蝗虫这东西再怎么说也是荤腥，晒干了或者烘干了磨成粉，掺到面里应该能比单纯的面更顶饿，倘若掺到面里再摊成煎饼，岂不是上好的军粮？”
郝凡五挥手将陆四十九等人赶的远了一些，低声道：“蝗虫磨粉摊煎饼是个不错的想法，但是当成军粮却是万万不行的，且不说卫所自垦自种，并不需要向外买粮，便是需要采买粮食，你又如何能保证卫所一定会给钱？便是给钱，又何时能到百姓手里？”
“本官告诉你，咱们陛下在至正十七年的时候曾向应天、镇江、太平等地的富户借粮，后来以加倍免征钱粮的方式偿还——这法子可以上书献给朝廷，但是咱们宁阳县需要的不是加倍免征钱粮，而是能马上吃到百姓口中的粮食。”
“倘若你说的用财神治蝗神就是这个法子，那本官宁可找县里的乡绅出面收购蝗虫。”
陆十二颇为意外的瞧了郝凡五一眼——这郝知县除了喜欢恩将仇报以外，剩下的还是挺不错的嘛，最起码还知道顾及老百姓的死活，而且行事作风毫不愚腐，要是天底下的官老爷都跟郝凡五一样，这世界早就该天下大同了！
想了想，陆十二决定先试探一番：“县尊容禀，小人只是说蝗虫磨粉摊煎饼是上好的军粮，却不是要和卫所做生意。想要解决蝗灾，却是得县尊出手，命人去传一些吃了蝗虫可生儿子之类的谣言，以及吸引商贾们收购蝗虫……”
郝凡五嘿的笑了一声，伸手搓了搓脸上的络腮胡：“本官就说你一肚子坏水——不过，传这种谣言其实用处不大，毕竟着急生儿子的人不会太多，要传就得传蝗虫大补，吃了可以金……那个夜……嗯哼，反正就是可以滋阴补阳。”
想了想，郝凡五干脆将陆四十九唤了过来，低声吩咐道：“本官回头给你寻些补药，你伙同几个亲近兄弟寻个野狗打死，再找个俊秀些的兄弟，将补药与野狗的那话儿一块儿炖了吃，然后让他去青楼风流一晚，若是有人问起，便说是吃了蝗虫的神效，懂？”
陆四十九整个人都傻了，就连陆十二也有些懵圈。
当陆十二放下所谓的穿越者心态，决定真正融入到陆家庄的时候，也曾感觉自己散播谣言卖蝗虫的想法有多可笑。
散播吃蝗虫能生儿子的谣言以吸引百姓自行捕捉或者购买蝗虫，首先就把目标客户群体限定为已经结婚而且着急生儿子的群体，这些人又能有多少？
更关键的是，陆十二区区一个读了两年书的穷书生，就算是让人传这些谣，却也不见得有多大效果，所以，陆十二才会用造谣吃蝗虫能生儿子的说法来试探郝凡五的态度。
要是郝凡五能够接受造谣这种招数，陆十二就会再进一步，提议散播吃蝗虫能增强战斗力的谣言——如果蝗虫仅仅只是能吃，那么并没有多少人会吃蝗虫，如果蝗虫特别好吃，那么蝗虫有可能被吃到濒危，如果蝗虫这玩意儿大补……不吃到绝种都算它生得快！
但是万万没想到啊，还没等陆十二提出来蝗虫大补的理论呢，郝凡五这个浓眉大眼的知县老爷居然就先提出来了，而且还付出了实际行动！
只是陆四十九却满脸为难的说道：“回县尊，其他的倒还好说，可是咱位庄子上净是些种地的庄稼汉，这俊秀一些的兄弟，就算是翻遍咱们庄子也找不出一个啊。”
郝凡五微微一愣，随即便在心里骂自己糊涂。
陆家庄的庄稼汉们没有长相俊秀的，那么整个宁阳县十几个乡镇，三四百个庄子里也多半没有长相俊秀的庄稼汉。
至于说县衙……想要找一堆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倒是不难，可是要找个长相俊秀的就只能从书吏当中找，然而郝凡五之所以想要让陆十二进县衙里当书吏，一是因为确实看重陆十二，二来也是因为信不过原有的那些书吏。
书吏书吏，其中有一个书字便是因为要能够读书识字，而在元末时期能够读书识字的，就算不是什么官宦之后也得是乡绅子弟，这些人跟各路乡贤士绅牵扯极深，像宣扬蝗虫大补这种事儿，是决然不能交给他们去做的。
所以，绕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偌大的宁阳县，竟然再找不出第二个像陆十二这种只读过两年县学而且长相俊秀的庄稼汉。
难不成要本官亲自去一趟？
暗自想了半天也没想到第二个人选，郝凡五干脆将目光投向了陆十二：“十二啊，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文人士子去青楼也是一件雅事，要不然你……就当是为了陆家庄和咱们宁阳县的父老乡亲们？”
陆十二整个人都麻了，连连拱手拒绝：“小人相貌丑陋且一心只想耕种读书，还请县尊见谅。”
倒不是陆十二不想去青楼里涨涨见识，而是陆十二很有自知之明——论钱财，自个儿没钱，有钱也不至于因为蝗灾而闹心，瞧郝知县这模样也不像是个能掏钱请客的；论才华，自个儿也同样没什么才华，因为得实打实的通晓经史子集和琴棋书画才能叫做有才华，并不是看几本网络小说就能叫做有才华。
沉默了好一会儿，陆十二才开口说道：“不过，小人倒是能劝说周围的几个村子一起除蝗灭蝗，也算是为县尊大人分忧？”
郝凡五眼前一亮，追问道：“怎么说？”
陆十二一边在心里暗自盘算，一边慢慢说道：“陆农庄附近有刘庙、沙岭、沙窝、耿庄、西河等村，这些村子与陆家庄也算得上是沾亲带故，若是由小人出现劝说他们除蝗灭蝗，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陆十四九也跟着附和起来：“不错不错，十二叔在这十里八乡也算是有些名声，倘若十二叔亲自出面劝说，又有县尊大人在此，那些村子的社长们多半会应下。”
郝凡五顿时大喜过望，琢磨一番后对着陆四十九吩咐道：“正所谓赶早不赶晚，你现在就安排人手去将他们几个唤来，毕竟蝗虫之事更甚水火，本官明日还要赶回县衙去写题本，请陛下蠲免咱们宁阳县的钱粮，到时怕是没时间在陆家庄停留。”
郝凡五挥手将陆四十九等人赶的远了一些，低声道：“蝗虫磨粉摊煎饼是个不错的想法，但是当成军粮却是万万不行的，且不说卫所自垦自种，并不需要向外买粮，便是需要采买粮食，你又如何能保证卫所一定会给钱？便是给钱，又何时能到百姓手里？”
“本官告诉你，咱们陛下在至正十七年的时候曾向应天、镇江、太平等地的富户借粮，后来以加倍免征钱粮的方式偿还——这法子可以上书献给朝廷，但是咱们宁阳县需要的不是加倍免征钱粮，而是能马上吃到百姓口中的粮食。”
“倘若你说的用财神治蝗神就是这个法子，那本官宁可找县里的乡绅出面收购蝗虫。”
陆十二颇为意外的瞧了郝凡五一眼——这郝知县除了喜欢恩将仇报以外，剩下的还是挺不错的嘛，最起码还知道顾及老百姓的死活，而且行事作风毫不愚腐，要是天底下的官老爷都跟郝凡五一样，这世界早就该天下大同了！
想了想，陆十二决定先试探一番：“县尊容禀，小人只是说蝗虫磨粉摊煎饼是上好的军粮，却不是要和卫所做生意。想要解决蝗灾，却是得县尊出手，命人去传一些吃了蝗虫可生儿子之类的谣言，以及吸引商贾们收购蝗虫……”
郝凡五嘿的笑了一声，伸手搓了搓脸上的络腮胡：“本官就说你一肚子坏水——不过，传这种谣言其实用处不大，毕竟着急生儿子的人不会太多，要传就得传蝗虫大补，吃了可以金……那个夜……嗯哼，反正就是可以滋阴补阳。”
想了想，郝凡五干脆将陆四十九唤了过来，低声吩咐道：“本官回头给你寻些补药，你伙同几个亲近兄弟寻个野狗打死，再找个俊秀些的兄弟，将补药与野狗的那话儿一块儿炖了吃，然后让他去青楼风流一晚，若是有人问起，便说是吃了蝗虫的神效，懂？”
陆四十九整个人都傻了，就连陆十二也有些懵圈。
当陆十二放下所谓的穿越者心态，决定真正融入到陆家庄的时候，也曾感觉自己散播谣言卖蝗虫的想法有多可笑。
散播吃蝗虫能生儿子的谣言以吸引百姓自行捕捉或者购买蝗虫，首先就把目标客户群体限定为已经结婚而且着急生儿子的群体，这些人又能有多少？
更关键的是，陆十二区区一个读了两年书的穷书生，就算是让人传这些谣，却也不见得有多大效果，所以，陆十二才会用造谣吃蝗虫能生儿子的说法来试探郝凡五的态度。
要是郝凡五能够接受造谣这种招数，陆十二就会再进一步，提议散播吃蝗虫能增强战斗力的谣言——如果蝗虫仅仅只是能吃，那么并没有多少人会吃蝗虫，如果蝗虫特别好吃，那么蝗虫有可能被吃到濒危，如果蝗虫这玩意儿大补……不吃到绝种都算它生得快！
但是万万没想到啊，还没等陆十二提出来蝗虫大补的理论呢，郝凡五这个浓眉大眼的知县老爷居然就先提出来了，而且还付出了实际行动！
只是陆四十九却满脸为难的说道：“回县尊，其他的倒还好说，可是咱位庄子上净是些种地的庄稼汉，这俊秀一些的兄弟，就算是翻遍咱们庄子也找不出一个啊。”
郝凡五微微一愣，随即便在心里骂自己糊涂。
陆家庄的庄稼汉们没有长相俊秀的，那么整个宁阳县十几个乡镇，三四百个庄子里也多半没有长相俊秀的庄稼汉。
至于说县衙……想要找一堆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倒是不难，可是要找个长相俊秀的就只能从书吏当中找，然而郝凡五之所以想要让陆十二进县衙里当书吏，一是因为确实看重陆十二，二来也是因为信不过原有的那些书吏。
书吏书吏，其中有一个书字便是因为要能够读书识字，而在元末时期能够读书识字的，就算不是什么官宦之后也得是乡绅子弟，这些人跟各路乡贤士绅牵扯极深，像宣扬蝗虫大补这种事儿，是决然不能交给他们去做的。
所以，绕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偌大的宁阳县，竟然再找不出第二个像陆十二这种只读过两年县学而且长相俊秀的庄稼汉。
难不成要本官亲自去一趟？
暗自想了半天也没想到第二个人选，郝凡五干脆将目光投向了陆十二：“十二啊，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文人士子去青楼也是一件雅事，要不然你……就当是为了陆家庄和咱们宁阳县的父老乡亲们？”
陆十二整个人都麻了，连连拱手拒绝：“小人相貌丑陋且一心只想耕种读书，还请县尊见谅。”
倒不是陆十二不想去青楼里涨涨见识，而是陆十二很有自知之明——论钱财，自个儿没钱，有钱也不至于因为蝗灾而闹心，瞧郝知县这模样也不像是个能掏钱请客的；论才华，自个儿也同样没什么才华，因为得实打实的通晓经史子集和琴棋书画才能叫做有才华，并不是看几本网络小说就能叫做有才华。
沉默了好一会儿，陆十二才开口说道：“不过，小人倒是能劝说周围的几个村子一起除蝗灭蝗，也算是为县尊大人分忧？”
郝凡五眼前一亮，追问道：“怎么说？”
陆十二一边在心里暗自盘算，一边慢慢说道：“陆农庄附近有刘庙、沙岭、沙窝、耿庄、西河等村，这些村子与陆家庄也算得上是沾亲带故，若是由小人出现劝说他们除蝗灭蝗，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陆十四九也跟着附和起来：“不错不错，十二叔在这十里八乡也算是有些名声，倘若十二叔亲自出面劝说，又有县尊大人在此，那些村子的社长们多半会应下。”
郝凡五顿时大喜过望，琢磨一番后对着陆四十九吩咐道：“正所谓赶早不赶晚，你现在就安排人手去将他们几个唤来，毕竟蝗虫之事更甚水火，本官明日还要赶回县衙去写题本，请陛下蠲免咱们宁阳县的钱粮，到时怕是没时间在陆家庄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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