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关于脚踏两只船被发现这件事

　　互助社的理念是什么？
　　团结互助，共同成长。
　　它的运行模式注定以利诱和道德绑架为主。
　　比如，我有一个赚银子的机会，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他那么可怜，只是举手之劳，你为什么不肯帮他一把？
　　这招对谨慎小心不贪，以及道德感没那么强的赵玄而言，作用就没那么大了。
　　他甚至利用这个规则，让罗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眼见罗金脸色越来越黑，暂时想留住这条线的赵玄，笑呵呵道：“对了，师兄找我，可是有事吩咐？”
　　目前的他实力有限，容易成为被压榨利用的一方，自然不想与互助社有过多接触。
　　等他实力强了，反客为主变成压榨利用他人的一方，他不介意和互助社的“兄弟”好好相处。
　　罗金很快恢复一贯笑呵呵的模样，一脸恳切：“此前师弟三番五次拒绝师兄，师兄仔细一想，认为错不在师弟。”
　　“师兄只考虑师弟需要高人指点和丹药补益，却是忘了师弟家境寻常，囊中羞涩。”
　　“幸好没有酿下大错，还请师弟多多担待。”
　　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小胖子这态度，反而让赵玄更加警觉。
　　他先是哈哈一笑：“不不不，师兄一片好心，是师弟无福消受，与师兄无关。”
　　“师弟是家境一般，勉强温饱，但谈不上囊中羞涩，劳烦师兄操心。”
　　无论小胖子说什么，态度上肯定，行动上摆烂就对了。
　　罗金直勾勾望着赵玄许久，摇了摇头：“此事是我考虑不周，师弟不必为我开脱。”
　　“万幸没让师弟失望，经我多方打探，总算给师弟找到一个挣银子的好差事。”
　　赵玄缓缓停下，运气收功，面露怪异之色。
　　当他是傻的？
　　小胖子嘴上说的好听。
　　依他看，这所谓的“好差事”，大概是小胖子给自己找的，因为忙不过来或别的原因做不了，想低价转给他。
　　这招他在学生会的时候，有幸用过几次。
　　话说，清澈愚蠢的大学生，挺好忽悠的。
　　所以他一脸诚恳：“师兄厚爱，师弟无以为报，在这里给您拜一个。”
　　小胖子赶紧把人扶住，笑道：“这差事也不难，就是给一位富家子弟当陪练……”
　　“不去。”
　　以为赵玄已经答应，正准备口若悬河介绍这差事有多好，自己废了多大力气的罗金，猛地愣住。
　　有些不确信问道：“你说什么？”
　　赵玄一脸无辜：“不去啊。”
　　焯！
　　你不是缺银子吗？
　　我给你找的活，为啥不去？
　　赵玄抢在他开口前回道：“师弟勉强过的下去，想把这机会让给更需要的师兄弟。”
　　理直气壮，无可挑剔。
　　活好是吧，找别人去啊！
　　罗金僵在当场，我要能找到合适的人，我会找你？
　　“对方给的报酬十分高，足有五钱银子。”
　　他本想报二钱银子的，见赵玄问都不问就拒绝，只好提价，自己就收五成好了。
　　赵玄笑呵呵看着对方，态度就一个，不去。
　　“一两，师兄個人补贴你五钱。”
　　罗金有些肉疼说道。
　　要不是委托人是商会会长的儿子，他得罪不起的人物。
　　像这种不赚钱的活，他宁可不揽。
　　赵玄摇头：“师兄，这不是银子的问题。”
　　这是银子没给够的问题。
　　罗金凝视赵玄片刻，缓缓道：“师弟就当帮师兄一个忙，如何？”
　　“你也不想违背互助社的理念，待不下去吧？”
　　利诱不成，开始用上了威逼的手段。
　　赵玄正考虑怎么回答，远处一人气冲冲跑来：“赵玄，社里让你去交流武道心得，你怎么老是推脱不去？”
　　震惊、难以置信、耻辱等各种复杂的表情，在罗金脸上浮现。
　　他是万万没想到，一个新人，在他的引荐下，加入英杰社的同时，还加了别的互助社？
　　背叛和挫败混杂，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嗯，这种感觉，他居然不讨厌，反而有点享受。
　　“咦，这位师弟看着有些面生？你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群狼社？我们群狼社讲究互帮互助，人多力量大……”
　　赵玄连忙打断对方作死行为：“这位是内院罗师兄，莫要乱说话。”
　　群狼社这人本就对赵玄不满，见他打断自己，语气抬高：“内院怎………”
　　继而放缓，老老实实，赔笑道：“见过内院师兄，你们聊，我还有事。”
　　随即像风一样跑了。
　　顶着小胖子复杂的目光，赵玄双手一摊，想说既然这样，要不我退出好了。
　　“脚踏两只船”被抓现行，任他脸皮再厚，也有一丢丢不好意思。
　　最重要的是，人家不可能再接纳他了。
　　与其被扫地出门，不如给自己留几分体面。
　　罗金忽然轻声道：“互助社有好有坏，不要哪个都加。”
　　“像这种群狼社，我听都没听过，看你也没和他们交往过密，不如退了吧。”
　　赵玄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像这种“不忠”行为，伱不把我开革出去，还让我退别的互助社，是打算原谅我吗？
　　虽然他不是很在意，但总觉得怪怪的。
　　罗金继续看着他说道：“我记得你练的是蛮牛劲，正好内院有位师兄跟你同样的功法，他已练到圆满，我问他何时有空，指点你一二。”
　　相比之前，赵玄明显感觉话里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可，这不科学啊！
　　“陪练的事，你不想去就算了，我另外找人。”
　　赵玄倒吸一口凉气，以退为进的招数都用出来了，这让他很为难啊。
　　他这个人，说白了有点贱。
　　别人对他不好，他哪怕出于种种原因忍下来了，会一直记在心上。
　　哪天让他逮到机会，绝对会加倍还回去。
　　别人要是对他好，他虽然嘴上不说，但会记在心里。
　　哪天有机会，顺便报了。
　　所以，他犹豫了。
　　“师兄可否具体说说陪练的情况？”
　　罗金想了想，全盘托出。
　　他认识的商会会长，有个小儿子刚接触武道不久，十二岁，想找个同样是新手的练练手，试试自己成色。
　　会长专门打招呼，要纯新人，不能是老手假扮。
　　罗金找了一圈，发现还真就赵玄一个。
　　所以才会找到他。
　　当然，既然是陪练，就不可能公平对决。
　　新人要以防守为主，轻易不能攻击。
　　赵玄摸了摸脑袋：“这位小少爷实力如何？”
　　罗金回道：“从小各种补药浇灌，双臂不下两百斤力气。”
　　说完打量赵玄片刻：“你这体格戴上防具，应该能扛得住。”
　　赵玄沉吟片刻，他觉得可以小小的相信罗金一次。
　　以他的防御，挨打能力应该还是不错的。
　　况且有一牛之力加身，大不了摊牌呗。
　　“陪练什么时候？师兄别忘了帮我找那位蛮牛劲圆满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