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讳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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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
“姑母，这事有些怪啊？”
花园中，昌平君跟在华阳夫人身后，帮她递着剪子，接着残损的花枝。
“如何怪？”
“吕不韦帮陈氏新任的族长见到了王上。那小子一开口就触怒了王上，被打了一顿，赶出了咸阳宫，可陈氏却被加封了两座城邑。”
华阳夫人年岁已经不小，不过保养的很好，容颜依旧美丽，长眉入鬓，虽是女子，却有英武之气。
“四年前，陈氏跟随老秦王灭周，有大功。新增的两座城邑本就是该赐给陈氏的，如今，不过是人家拿了本来就是他们的东西罢了。”
“可……”
昌平君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吕不韦陪同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儿子给母亲请安。”
华阳夫人将手中的剪刀交给了昌平君，连忙上前扶起了子楚。
“儿啊，如今你跟随你父亲学习政务，正是忙碌之时，不必日日请安。”
“母亲说的哪里话，就是再忙，子楚也不能忘了给母亲请安。”
华阳太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很是温和的笑，与刚刚跟昌平君聊天时完全不同的面容。
“吾儿孝顺，夏夫人那边你去了么？”
“见完母亲之后，正准备去一趟。”
“那正好，我这里刚刚新来了韩国进贡的糕点、鲜果，你一并带过去了。”
“儿子替夏夫人多谢母亲！”
夏夫人是子楚的生母，不过因为不受宠爱，所以连带着子楚也在安国君心目中的分量不高。
吕不韦入秦之后，一番操作，让无子的华阳夫人认了子楚为子。
子楚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因为华阳夫人是正夫人，他的儿子，便是秦国太子安国君的嫡子，未来秦国的继承人。
“好好！”
华阳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吕不韦，看似闲聊的问道。
“不韦啊，最近做了什么买卖？”
吕不韦听闻，面色一变，一下子跪了下来。
不久前在秦宫中发生的那一幕，在场之人都清楚。
事实上，吕不韦也正是因为这事特意前来的。
“不韦误信人言，犯下大错，特来向夫人请罪。”
子楚上前一步，向着华阳夫人解释道。
“母亲，先生事前跟我商量过，儿子也是担心赵姬和政儿的安全，因此才答应了。”
昌平君跟在华阳夫人身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吕不韦，心中很是得意。
事实上，昌平君很清楚，华阳夫人和子楚结成的政治联盟中，吕不韦是他未来最大的对手。
本以为华阳夫人对吕不韦会一番责问，可接下来，华阳夫人的态度却让昌平君意外。
华阳夫人板着的脸露出了笑容。
“不韦何罪之有，该用的人就应该用，早日将政儿接回来，我们祖孙也好早日团聚。”
听了华阳夫人的话，子楚感激的跪了下来。
“母亲，儿子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本以为母亲会反对的……”
“傻孩子，你怎么还哭了，起来起来！政儿是你的儿子，就不是我的孙子了？”
“儿子真是小人之心……”
华阳夫人一言，子楚更是眼泪具下，难以自制。
好不容易，华阳夫人才将其劝了起来。
与昌平君的不解不同，吕不韦在旁，看了，眼中只有佩服。
“儿放心，关于接政儿回来之事，母亲一定全力支持你。”
子楚带着满意与感激之情离开，昌平君目送着他们离开，终于忍不住问道。
“姑母，吕不韦狼子野心，你怎么能这么轻易答应？”
华阳夫人拿回来了昌平君手中一直拿着的剪刀，转身回去剪花。
“我不是已经说了，政儿是子楚的儿子，难道就不是我的孙子了？”
“可赵姬毕竟不是咱们的人啊，而且跟吕不韦关系甚密。她回来了，咱们怎么办？”
华阳夫人手中的动作一停，看向了昌平君，眉角隐隐出现了怒意。
昌平君从小跟在华阳夫人身边，很熟悉华阳夫人的脾气，看见这幅模样，大气不敢喘。
“你那个父王就是个废物，让他送一个德貌双全的宗室女过来。他倒是好，拖拖拉拉的，还被人弄出了个陈氏通楚的案子。结果，夏夫人那边快了一步，韩国的宗室女被先送了过来。”
昌平君承受着华阳夫人的怒意，直到华阳夫人再度转身，才敢开口。
“楚国灭鲁不久，又要迁都，牵扯甚多，一时难以回应，也是正常。这陈氏通楚的案子，可是进了廷尉府的，现在就这么不明不白结束了，姑母难道不觉得奇怪么？”
华阳夫人一叹。
“你有时候啊，真的该学学吕不韦，他看人的眼光比你准多了。”
昌平君听到这话，一张脸憋得通红。好久，才忍不住问道。
“姑母何意？”
“百多年来，凡入关中者，无不是为名利而来。我只见人为了一城一邑，争的头破血流，妻离子散，身死族灭，还没见过有人放着到手的城邑和高官厚禄不要，甘心退回偏野之地，度此残生的。”
昌平君有些想不明白。
“姑母的意思是陈氏的背后不简单，可陈氏不就是宋国的破落户么，用了三十多年，才爬到五大夫的爵位，也没见陈老六有什么过人的表现。”
华阳夫人摇了摇头。
“老秦王是何等人物，当初就是杀白起的时候他皱过眉头么，你什么时候看过他这么上赶着的送人送地？”
昌平君想明白了，拍了拍手。
“我这就去打听打听，陈氏的那小子现在住在哪？”
昌平君还没有走两步，就被华阳夫人叫住了。
“晚了！人刚刚被扔出王宫，吕不韦那架铺着丝绸软垫的马车就将人接走了，还轮的到你。”
“那我立刻去信楚国，查查陈氏背后究竟有牵扯？”
“你的父王不想让你知道，你打听就能打听出来么？你也不看看，陈氏通楚的案子出来后，楚国明里暗里死了多少人。”
华阳夫人忍不住笑了，似乎也觉得有些荒诞。
“本是一桩能够灭族的间案，结果秦楚两国的王皆是讳莫如深。打了人家一顿，反倒是又送城邑又送人的，好似我大秦的城邑和黔首不值钱一般？”
“姑母，这事有些怪啊？”
花园中，昌平君跟在华阳夫人身后，帮她递着剪子，接着残损的花枝。
“如何怪？”
“吕不韦帮陈氏新任的族长见到了王上。那小子一开口就触怒了王上，被打了一顿，赶出了咸阳宫，可陈氏却被加封了两座城邑。”
华阳夫人年岁已经不小，不过保养的很好，容颜依旧美丽，长眉入鬓，虽是女子，却有英武之气。
“四年前，陈氏跟随老秦王灭周，有大功。新增的两座城邑本就是该赐给陈氏的，如今，不过是人家拿了本来就是他们的东西罢了。”
“可……”
昌平君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吕不韦陪同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儿子给母亲请安。”
华阳夫人将手中的剪刀交给了昌平君，连忙上前扶起了子楚。
“儿啊，如今你跟随你父亲学习政务，正是忙碌之时，不必日日请安。”
“母亲说的哪里话，就是再忙，子楚也不能忘了给母亲请安。”
华阳太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很是温和的笑，与刚刚跟昌平君聊天时完全不同的面容。
“吾儿孝顺，夏夫人那边你去了么？”
“见完母亲之后，正准备去一趟。”
“那正好，我这里刚刚新来了韩国进贡的糕点、鲜果，你一并带过去了。”
“儿子替夏夫人多谢母亲！”
夏夫人是子楚的生母，不过因为不受宠爱，所以连带着子楚也在安国君心目中的分量不高。
吕不韦入秦之后，一番操作，让无子的华阳夫人认了子楚为子。
子楚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因为华阳夫人是正夫人，他的儿子，便是秦国太子安国君的嫡子，未来秦国的继承人。
“好好！”
华阳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吕不韦，看似闲聊的问道。
“不韦啊，最近做了什么买卖？”
吕不韦听闻，面色一变，一下子跪了下来。
不久前在秦宫中发生的那一幕，在场之人都清楚。
事实上，吕不韦也正是因为这事特意前来的。
“不韦误信人言，犯下大错，特来向夫人请罪。”
子楚上前一步，向着华阳夫人解释道。
“母亲，先生事前跟我商量过，儿子也是担心赵姬和政儿的安全，因此才答应了。”
昌平君跟在华阳夫人身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吕不韦，心中很是得意。
事实上，昌平君很清楚，华阳夫人和子楚结成的政治联盟中，吕不韦是他未来最大的对手。
本以为华阳夫人对吕不韦会一番责问，可接下来，华阳夫人的态度却让昌平君意外。
华阳夫人板着的脸露出了笑容。
“不韦何罪之有，该用的人就应该用，早日将政儿接回来，我们祖孙也好早日团聚。”
听了华阳夫人的话，子楚感激的跪了下来。
“母亲，儿子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本以为母亲会反对的……”
“傻孩子，你怎么还哭了，起来起来！政儿是你的儿子，就不是我的孙子了？”
“儿子真是小人之心……”
华阳夫人一言，子楚更是眼泪具下，难以自制。
好不容易，华阳夫人才将其劝了起来。
与昌平君的不解不同，吕不韦在旁，看了，眼中只有佩服。
“儿放心，关于接政儿回来之事，母亲一定全力支持你。”
子楚带着满意与感激之情离开，昌平君目送着他们离开，终于忍不住问道。
“姑母，吕不韦狼子野心，你怎么能这么轻易答应？”
华阳夫人拿回来了昌平君手中一直拿着的剪刀，转身回去剪花。
“我不是已经说了，政儿是子楚的儿子，难道就不是我的孙子了？”
“可赵姬毕竟不是咱们的人啊，而且跟吕不韦关系甚密。她回来了，咱们怎么办？”
华阳夫人手中的动作一停，看向了昌平君，眉角隐隐出现了怒意。
昌平君从小跟在华阳夫人身边，很熟悉华阳夫人的脾气，看见这幅模样，大气不敢喘。
“你那个父王就是个废物，让他送一个德貌双全的宗室女过来。他倒是好，拖拖拉拉的，还被人弄出了个陈氏通楚的案子。结果，夏夫人那边快了一步，韩国的宗室女被先送了过来。”
昌平君承受着华阳夫人的怒意，直到华阳夫人再度转身，才敢开口。
“楚国灭鲁不久，又要迁都，牵扯甚多，一时难以回应，也是正常。这陈氏通楚的案子，可是进了廷尉府的，现在就这么不明不白结束了，姑母难道不觉得奇怪么？”
华阳夫人一叹。
“你有时候啊，真的该学学吕不韦，他看人的眼光比你准多了。”
昌平君听到这话，一张脸憋得通红。好久，才忍不住问道。
“姑母何意？”
“百多年来，凡入关中者，无不是为名利而来。我只见人为了一城一邑，争的头破血流，妻离子散，身死族灭，还没见过有人放着到手的城邑和高官厚禄不要，甘心退回偏野之地，度此残生的。”
昌平君有些想不明白。
“姑母的意思是陈氏的背后不简单，可陈氏不就是宋国的破落户么，用了三十多年，才爬到五大夫的爵位，也没见陈老六有什么过人的表现。”
华阳夫人摇了摇头。
“老秦王是何等人物，当初就是杀白起的时候他皱过眉头么，你什么时候看过他这么上赶着的送人送地？”
昌平君想明白了，拍了拍手。
“我这就去打听打听，陈氏的那小子现在住在哪？”
昌平君还没有走两步，就被华阳夫人叫住了。
“晚了！人刚刚被扔出王宫，吕不韦那架铺着丝绸软垫的马车就将人接走了，还轮的到你。”
“那我立刻去信楚国，查查陈氏背后究竟有牵扯？”
“你的父王不想让你知道，你打听就能打听出来么？你也不看看，陈氏通楚的案子出来后，楚国明里暗里死了多少人。”
华阳夫人忍不住笑了，似乎也觉得有些荒诞。
“本是一桩能够灭族的间案，结果秦楚两国的王皆是讳莫如深。打了人家一顿，反倒是又送城邑又送人的，好似我大秦的城邑和黔首不值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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