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话 勇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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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索和汤娅见过。
只不过对鲁索来说，那场见面毫无意义，但对汤娅来说意义深刻。
那是在阿兰特魔族领土的刑场。
在过去，汤娅被魔族人抓住过，并被送上了刑场。
理由很简单，她是魔族，但却跟着人类学习魔法。在魔族刚入侵人类领土的时候，他们完全不使用阿兰特本土的魔法，而是使用各种各样的机械来入侵人类领土。
等魔族的机械战损过高，魔族人开始学习魔法，那是后来的事情了。
总之在刚开始的时候，汤娅一个魔族人竟然积极学习敌人的技术，从魔族人的立场来说是不可原谅的。
所以汤娅被自己人送上了刑场，并被赋予了“魔女”之名。
汤娅之所以还活着，那是因为鲁索曾经行军到那个城镇。为了学习魔法，汤娅特意挑选了靠近人类国家的城市居住，也经常跑到人类国家旅行。后来她被抓回来的时候，也被定在一个魔族边境的小镇子处刑。
汤娅跪在处刑台上，双手被绑在身后，脖子上套着项圈，眼睛还蒙着一层黑布。
只要处刑人拉下开关，她就会双脚悬空被吊死。
“听说她会用魔法啊，和那些阿兰特人一样。”
“那她是叛徒吧？”
“亏她还是魔王的女儿。”
她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只觉得可悲。
知识和技术是不分立场的，为什么会有人不懂这个道理呢？能用机械军队打赢战争固然重要，可是学习魔法又有什么错？
在汤娅眼中，抓住自己的人、周围围观的民众都无比的可悲。现在想想其实和民众没啥关系，重要的是领导者、决策者怎么想。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意味着汤娅这名叛徒快要到时间了。公开处刑的意义主要就在于宣传，人来得差不多了，汤娅就会被吊死。
可恶……我学魔法的时间太短了，如果能再给我一点时间的话……我就不会被抓到了……
那时候的汤娅还是一名普通的少女，魔法学得并不到家的她，无法依靠魔法来脱困。
我的人生……毫无意义。
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会什么时候死？
这一刻？下一刻？
绞刑会很疼吗？比拔牙还疼？那、那我肯定承受不住……
很恐怖怎么办……
什么都看不到啊……临死前，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都不行吗？
……也好，围观我的这些人都是看热闹的吧……死前看到他们愤怒的表情……我会承受不了的吧……
话说我的脖子真的不会断吗？我还从没见过死于绞刑的人耶。
全身的体重靠脖子拉着……脊柱会断掉吧？
怎么办……
完了，好想哭啊……
“她怎么好意思哭得出来。”
“叛徒就是矫情啦。”
汤娅已经哭出来了。呜咽着喉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泪一直往眼罩下边掉。
一边哭还被围观的人评价为矫情，如果不是汤娅看不到那些人的脸，她发誓一定要将那些说她矫情的人套上绞索。
周围的嘈杂声越来越大，说明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么离汤娅的死期也就越来越近。
——当然这是就正常的情况而言。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嘈杂声的变大，意味着现有平衡的打破，有新的情况发生了。
“人类来了！”
“啊？怎么会来这个地方？这里没有任何战略意义啊！”
“快跑啊！”
正如周围嘈杂的魔族人所说，这个镇子不具备任何战略上的意义。没有城墙，也不是贸易大城，也不是交通运输点，按常理来说，人类不可能会进攻这个地方。
但人类就是来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周围的魔族民众马上四散逃离，这个镇子非常落后，根本不会有机械化军队驻扎在这里，即使驻扎在这里，也没法对魔族的机械进行维护和休整。所以等人类铁蹄踏进了这片土地，他们只能是快速逃走。
诶？
人类来了？
这个时候？
是真的吗？
汤娅听到了马蹄声，也听到了周围居民逃走的声音。
啊啊……完蛋了。
来的该不会是勇者吧？
那个叫安洁的勇者……即使是机械军团都无法阻挡她的脚步……直接将入侵人类国家的魔族赶了出来……
不不不，遇到人类总比被自己人吊死的好。
跟安洁说一下，我是魔王的女儿……说不定还能以战俘的身份还回去。
……希望人类那边还没有发觉，我们魔族和人类统治制度是不同的。即使我是魔王的女儿，也不是公主，因为魔族的国家构成不是王权至上的制度……所以我的重要性并不高……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会被自己人抓起来……
可恶，抓我的幕后黑手八成是父亲的政敌吧？
把我的安危作为政治资源的交换筹码……
汤娅一直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因为不将脑子装满东西，她会被眼前的黑暗所淹没。
这片黑暗，很有可能是她死亡之前见到的最后景色。
她的人生毫无意义。
作为女儿没有为父亲尽孝，没有找到恋人，没有任何成就。
一个年轻的生命可能就此凋零。
在恐惧中，光明悄然而至。
蒙在她眼睛的黑色布条被某样东西挑了起来。
汤娅得到光明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把剑，一把反射出宝石光芒一样的长剑。第二眼，她看到了一双白金色的眼睛。
一名穿着有金色镶边衣服的少年，骑着一匹雄壮的白马停在她面前。他手中的长剑高高举起，应该是他将长剑一甩，将蒙在汤娅眼上的布条挑飞了。
精湛的技艺。
仅仅挑飞布条，却没有伤到汤娅一根头发。
汤娅脖子上的绳索一松，绞索被割断，却依然没有伤到她一根毫毛。
“是你么？被魔族抓过来的？”
少年从马上下来，到汤娅身后，将绑着她双手的绳索割断了。
“以后小心点吧，虽然战线并没有拉到这边来，但还是有危险的。像你这种年轻的姑娘，最好往东南方的城市逃跑吧。”
“哦……谢谢。”
突然得救的汤娅愣了一下，对方没有蓝色眼睛，擅长使用冷兵器，应该是人类那边的人。
为什么人类会来救我？
“是你的朋友告诉我的，说是一个女孩子被魔族抓走了。”
“我的朋友？哦……”
汤娅有头绪了。为了在人类领土内行走，她用一些药物暂时改变了自己眼睛的颜色，她以人类的身份走在人类的国家，也认识了些人类的朋友。
汤娅的眼睛现在不是蓝色的，所以才会被眼前的少年当成是人类吧。
这也是她会被同族人认为是叛徒的原因，魔族人来抓她的时候，她还和自己的人类朋友在野外摘取某种有价值的植物。
大概是那个朋友跟人类这边通风报信的吧，所以才会有人来救自己。
“我送你回去。上来。”
少年拉着汤娅的手，骑上了马，再用力将汤娅拉了上来。
虽然有点粗鲁，但看他的样子已经习惯载人骑马了。
“……这、这里是边境……但还是魔族的领土耶……”
汤娅还吃惊地发现：“只有你一个人吗？”
“我一个人就够了。”
少年自信地说：“毕竟我是勇者嘛。”
“……安洁？”那时候的汤娅，暂时只听说过战斗力很强的安洁，对于其他勇者并不熟悉。
“不对。”少年苦笑着说：“我的名字是鲁索。”
汤娅现在还记得，虽然那是苦笑，但鲁索的笑容既强大又温柔。
只不过对鲁索来说，那场见面毫无意义，但对汤娅来说意义深刻。
那是在阿兰特魔族领土的刑场。
在过去，汤娅被魔族人抓住过，并被送上了刑场。
理由很简单，她是魔族，但却跟着人类学习魔法。在魔族刚入侵人类领土的时候，他们完全不使用阿兰特本土的魔法，而是使用各种各样的机械来入侵人类领土。
等魔族的机械战损过高，魔族人开始学习魔法，那是后来的事情了。
总之在刚开始的时候，汤娅一个魔族人竟然积极学习敌人的技术，从魔族人的立场来说是不可原谅的。
所以汤娅被自己人送上了刑场，并被赋予了“魔女”之名。
汤娅之所以还活着，那是因为鲁索曾经行军到那个城镇。为了学习魔法，汤娅特意挑选了靠近人类国家的城市居住，也经常跑到人类国家旅行。后来她被抓回来的时候，也被定在一个魔族边境的小镇子处刑。
汤娅跪在处刑台上，双手被绑在身后，脖子上套着项圈，眼睛还蒙着一层黑布。
只要处刑人拉下开关，她就会双脚悬空被吊死。
“听说她会用魔法啊，和那些阿兰特人一样。”
“那她是叛徒吧？”
“亏她还是魔王的女儿。”
她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只觉得可悲。
知识和技术是不分立场的，为什么会有人不懂这个道理呢？能用机械军队打赢战争固然重要，可是学习魔法又有什么错？
在汤娅眼中，抓住自己的人、周围围观的民众都无比的可悲。现在想想其实和民众没啥关系，重要的是领导者、决策者怎么想。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意味着汤娅这名叛徒快要到时间了。公开处刑的意义主要就在于宣传，人来得差不多了，汤娅就会被吊死。
可恶……我学魔法的时间太短了，如果能再给我一点时间的话……我就不会被抓到了……
那时候的汤娅还是一名普通的少女，魔法学得并不到家的她，无法依靠魔法来脱困。
我的人生……毫无意义。
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会什么时候死？
这一刻？下一刻？
绞刑会很疼吗？比拔牙还疼？那、那我肯定承受不住……
很恐怖怎么办……
什么都看不到啊……临死前，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都不行吗？
……也好，围观我的这些人都是看热闹的吧……死前看到他们愤怒的表情……我会承受不了的吧……
话说我的脖子真的不会断吗？我还从没见过死于绞刑的人耶。
全身的体重靠脖子拉着……脊柱会断掉吧？
怎么办……
完了，好想哭啊……
“她怎么好意思哭得出来。”
“叛徒就是矫情啦。”
汤娅已经哭出来了。呜咽着喉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泪一直往眼罩下边掉。
一边哭还被围观的人评价为矫情，如果不是汤娅看不到那些人的脸，她发誓一定要将那些说她矫情的人套上绞索。
周围的嘈杂声越来越大，说明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么离汤娅的死期也就越来越近。
——当然这是就正常的情况而言。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嘈杂声的变大，意味着现有平衡的打破，有新的情况发生了。
“人类来了！”
“啊？怎么会来这个地方？这里没有任何战略意义啊！”
“快跑啊！”
正如周围嘈杂的魔族人所说，这个镇子不具备任何战略上的意义。没有城墙，也不是贸易大城，也不是交通运输点，按常理来说，人类不可能会进攻这个地方。
但人类就是来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周围的魔族民众马上四散逃离，这个镇子非常落后，根本不会有机械化军队驻扎在这里，即使驻扎在这里，也没法对魔族的机械进行维护和休整。所以等人类铁蹄踏进了这片土地，他们只能是快速逃走。
诶？
人类来了？
这个时候？
是真的吗？
汤娅听到了马蹄声，也听到了周围居民逃走的声音。
啊啊……完蛋了。
来的该不会是勇者吧？
那个叫安洁的勇者……即使是机械军团都无法阻挡她的脚步……直接将入侵人类国家的魔族赶了出来……
不不不，遇到人类总比被自己人吊死的好。
跟安洁说一下，我是魔王的女儿……说不定还能以战俘的身份还回去。
……希望人类那边还没有发觉，我们魔族和人类统治制度是不同的。即使我是魔王的女儿，也不是公主，因为魔族的国家构成不是王权至上的制度……所以我的重要性并不高……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会被自己人抓起来……
可恶，抓我的幕后黑手八成是父亲的政敌吧？
把我的安危作为政治资源的交换筹码……
汤娅一直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因为不将脑子装满东西，她会被眼前的黑暗所淹没。
这片黑暗，很有可能是她死亡之前见到的最后景色。
她的人生毫无意义。
作为女儿没有为父亲尽孝，没有找到恋人，没有任何成就。
一个年轻的生命可能就此凋零。
在恐惧中，光明悄然而至。
蒙在她眼睛的黑色布条被某样东西挑了起来。
汤娅得到光明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把剑，一把反射出宝石光芒一样的长剑。第二眼，她看到了一双白金色的眼睛。
一名穿着有金色镶边衣服的少年，骑着一匹雄壮的白马停在她面前。他手中的长剑高高举起，应该是他将长剑一甩，将蒙在汤娅眼上的布条挑飞了。
精湛的技艺。
仅仅挑飞布条，却没有伤到汤娅一根头发。
汤娅脖子上的绳索一松，绞索被割断，却依然没有伤到她一根毫毛。
“是你么？被魔族抓过来的？”
少年从马上下来，到汤娅身后，将绑着她双手的绳索割断了。
“以后小心点吧，虽然战线并没有拉到这边来，但还是有危险的。像你这种年轻的姑娘，最好往东南方的城市逃跑吧。”
“哦……谢谢。”
突然得救的汤娅愣了一下，对方没有蓝色眼睛，擅长使用冷兵器，应该是人类那边的人。
为什么人类会来救我？
“是你的朋友告诉我的，说是一个女孩子被魔族抓走了。”
“我的朋友？哦……”
汤娅有头绪了。为了在人类领土内行走，她用一些药物暂时改变了自己眼睛的颜色，她以人类的身份走在人类的国家，也认识了些人类的朋友。
汤娅的眼睛现在不是蓝色的，所以才会被眼前的少年当成是人类吧。
这也是她会被同族人认为是叛徒的原因，魔族人来抓她的时候，她还和自己的人类朋友在野外摘取某种有价值的植物。
大概是那个朋友跟人类这边通风报信的吧，所以才会有人来救自己。
“我送你回去。上来。”
少年拉着汤娅的手，骑上了马，再用力将汤娅拉了上来。
虽然有点粗鲁，但看他的样子已经习惯载人骑马了。
“……这、这里是边境……但还是魔族的领土耶……”
汤娅还吃惊地发现：“只有你一个人吗？”
“我一个人就够了。”
少年自信地说：“毕竟我是勇者嘛。”
“……安洁？”那时候的汤娅，暂时只听说过战斗力很强的安洁，对于其他勇者并不熟悉。
“不对。”少年苦笑着说：“我的名字是鲁索。”
汤娅现在还记得，虽然那是苦笑，但鲁索的笑容既强大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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