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别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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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四李哲似乎已经恢复理智。
最初的询问中，李哲似乎对发生了什么事是完全无知的，甚至表现出一种混混沉沉的宿醉状态。第二次询问才触及到杀人碎尸案，李哲的态度是对此事完全的抗拒，他甚至认为是警方出于某种目的的构陷，这使得他与警方无法做到正常的交流。
看守所里有的是时间让人冷静。
初四的询问，小李回到了有问有答的状态，而且尽管有些憔悴，看起来头脑是清楚的。
对于母亲被杀，小李不承认自己就是凶手或者是凶手之一，他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情，当天上午母亲离家后，他情绪低落去跟朋友喝酒，傍晚回家已经处于醉酒状态，其后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母亲离家后他也再没见过，不清楚她是否、何时回家。他也坚决不认为自己的父亲做出了杀害母亲的事情，无论是出于一时失手还是早有预谋。
“我爸妈是会有一些争执，但那根本都算不上争吵，从来都是就事论事，没有骂人，更没有打人这样的事情。有时候妈妈稍微强势一些，爸爸也就让着她，从来都不会计较。”李哲说。
“他们之间绝对没有仇恨。”
“那你如何解释冰柜里的尸体？”何队问道。
“我不知道，也许有人趁我们都睡着了放进去的。”
“你觉得这个有人会是谁？”
“我想不出，也许我妈在工作中得罪过什么人。我不知道。”
“你父母，尤其是你母亲，有提到过跟什么人有矛盾吗？”
“没有，妈妈从不在家里说工作的事，爸爸是老好人，跟谁也说不上有矛盾。”
“你们家邻里关系怎么样？”
“邻里关系很好，这个楼里住的大部分是矿业集团的干部，互相大多认识，邻里关系比一般城市公寓要好。见面会打招呼，有时候比如包个饺子、包子什么的还会跟邻居分享。整体上邻里关系都挺好的，我家我妈比较忙，我爸不太喜欢社交，跟小区这些邻居算不上多亲密，但也没有任何矛盾。我妈还加入了小区中老年人的群，说是以后有功夫跟他们去跳集体舞，不过她从来也没有时间。”
“你知道有一种药物叫氯硝西泮吗？”
“没什么印象。”
“蓝精灵，听过吗？”
“好像听什么人提过，怎么了？”
“你用过这东西吗？”
“没有。”
“你买过这种药吗？”
“没买过，这个很确定。我都搞不清这是什么。”
“那你能想起是从哪听说这个名字的吗？”
“可能是好几年前看球的时候，有小混混提到过这个名字，这是迷药吗？好像他们拿这东西没干好事。但我不记得是谁了，那些人我原本也不熟，当年也有很多叫不出名字。”
“是周野介绍你认识的那些赌球的人吗？”
“有他们，还有一起看球不认识的人，具体谁说的这个我也不是很确定了。”
“你确定你没有接触过这个药，对吗？”
“确定，没接触过。”
“那你接触过别的精神类药物吗？或者毒品？”
“毒品肯定没有，我在网上买过高咖啡因的咖啡之类的提神的东西，主要是防止打游戏的时候犯困，不知道算不算。”
“你说看球，实际也参与了赌球吧？”
“嗯。”沉思片刻。
“确实参与过赌球，也输了一些钱，但后面彻底戒掉了，现在球赛也不看了。”
“当年赌球的事情是周野帮你处理的？”
“是的，他帮了一些忙。”
“你很感激他？”
“有一点吧，不过赌球也是他带我参与的。这也不怪他，他自己都没有下那么大的注，说到底还是自己的自控力不行。”
“后面玩游戏也是周野带你玩的？”
“不是，应该算是我带他玩的吧，也许。”
“游戏上花了不少钱吧。”
“是的，可能还是自控力比较差，也可能需要在游戏中找到存在感什么的，我也不知道，经常感觉很懊悔。有时候也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别的爱好，花点钱也没啥。多少有些矛盾，但已经想清楚了，从今年开始就没有再充值了，1月1日开始。不充值也一样玩，游戏的乐趣也差不太多。之前太蠢了。”
“因为赌球、玩游戏跟家里产生了矛盾？”
“肯定被父母责怪过，自己也很清楚，是自己的问题，有时候只是出于面子吧，或者情绪失控，也会吵几句，但知道错在自己，没有责怪父母的意思。也谈不上跟父母有矛盾。”
“你说吵几句，是跟父亲还是母亲？”
“我知道您问这话的意思，我爸人性格比较温顺，对我也比较溺爱，基本上我说什么他都赞成，我干什么他都支持，跟他要钱他就给，可能因为这个妈妈才把家里的钱都统一管理了，给我的零花钱还比给爸爸的多些。妈妈对我要求比较高，有时候难免会有些责备，我所谓吵架，确实是跟妈妈吵，有时候我觉得她可能是快到更年期了，有点不可理喻。她理想中的年轻人，就完全是积极上进追求事业的，享乐、清闲都不应该是年轻人追求的东西。我觉得他不了解现在的年轻人，所以也不太愿意与她沟通，她也太忙，没时间好好聊聊。但我从不曾恨我妈妈，也不可能杀我妈妈。希望警方能想想别的可能。”
“嗯，我一定会知无不言，完全彻底的配合警方，希望能尽快抓住真凶。”小李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我们会考虑所有的可能性的。你对目前的工作满意吗？会因为父母安排你的人生，或者给了你不适合的人生安排而对父母不满吗？”
“我是希望自己能独立，但当初妈妈说给在矿业集团安排工作的事情，也是我自己同意的，也是想也许这就是人生的坦途。当时安排的工作专业也对口，就同意了。实际干了一段时间，熟悉工作后发现这工作还是相当的枯燥，没什么挑战性，单位领导也不懂专业，因为不懂更加听不进任何意见，原本应该集团很多领域有所作为的计算中心，实际还是在二十年前的工作范围里只做了一点重复性的计算工作。工作上感觉很无力，有力使不出。后来也渐渐麻木了。确实有对工作的不满意，也确实因为这个迁怒自己的父母，但我也非常清楚，父母只是出于爱护我忙安排这份工作，我并不真的怨恨父母。如果真的有勇气，我完全可以辞职走人，我这个专业，入职都会有专业能力的测试，如果真的能力强，工作容易找，人家也不会在意你之前的工作经历。真有能力，有勇气，随时可以改变自己的人生。我真正怨恨的是自己没有勇气，没有能力去改变。不管你怎么想，我跟父母并没有什么矛盾，更没有埋藏在内心的怨恨。我绝对不会杀自己的妈妈。请相信我，你们真的应该考虑别的可能性。”
“你觉得你父亲有可能是凶手吗？”
“不可能。他们没有什么大矛盾，我父亲也不是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人。”
“请放心，我们会考虑所有的可能，绝不放过真凶。”
最初的询问中，李哲似乎对发生了什么事是完全无知的，甚至表现出一种混混沉沉的宿醉状态。第二次询问才触及到杀人碎尸案，李哲的态度是对此事完全的抗拒，他甚至认为是警方出于某种目的的构陷，这使得他与警方无法做到正常的交流。
看守所里有的是时间让人冷静。
初四的询问，小李回到了有问有答的状态，而且尽管有些憔悴，看起来头脑是清楚的。
对于母亲被杀，小李不承认自己就是凶手或者是凶手之一，他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情，当天上午母亲离家后，他情绪低落去跟朋友喝酒，傍晚回家已经处于醉酒状态，其后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母亲离家后他也再没见过，不清楚她是否、何时回家。他也坚决不认为自己的父亲做出了杀害母亲的事情，无论是出于一时失手还是早有预谋。
“我爸妈是会有一些争执，但那根本都算不上争吵，从来都是就事论事，没有骂人，更没有打人这样的事情。有时候妈妈稍微强势一些，爸爸也就让着她，从来都不会计较。”李哲说。
“他们之间绝对没有仇恨。”
“那你如何解释冰柜里的尸体？”何队问道。
“我不知道，也许有人趁我们都睡着了放进去的。”
“你觉得这个有人会是谁？”
“我想不出，也许我妈在工作中得罪过什么人。我不知道。”
“你父母，尤其是你母亲，有提到过跟什么人有矛盾吗？”
“没有，妈妈从不在家里说工作的事，爸爸是老好人，跟谁也说不上有矛盾。”
“你们家邻里关系怎么样？”
“邻里关系很好，这个楼里住的大部分是矿业集团的干部，互相大多认识，邻里关系比一般城市公寓要好。见面会打招呼，有时候比如包个饺子、包子什么的还会跟邻居分享。整体上邻里关系都挺好的，我家我妈比较忙，我爸不太喜欢社交，跟小区这些邻居算不上多亲密，但也没有任何矛盾。我妈还加入了小区中老年人的群，说是以后有功夫跟他们去跳集体舞，不过她从来也没有时间。”
“你知道有一种药物叫氯硝西泮吗？”
“没什么印象。”
“蓝精灵，听过吗？”
“好像听什么人提过，怎么了？”
“你用过这东西吗？”
“没有。”
“你买过这种药吗？”
“没买过，这个很确定。我都搞不清这是什么。”
“那你能想起是从哪听说这个名字的吗？”
“可能是好几年前看球的时候，有小混混提到过这个名字，这是迷药吗？好像他们拿这东西没干好事。但我不记得是谁了，那些人我原本也不熟，当年也有很多叫不出名字。”
“是周野介绍你认识的那些赌球的人吗？”
“有他们，还有一起看球不认识的人，具体谁说的这个我也不是很确定了。”
“你确定你没有接触过这个药，对吗？”
“确定，没接触过。”
“那你接触过别的精神类药物吗？或者毒品？”
“毒品肯定没有，我在网上买过高咖啡因的咖啡之类的提神的东西，主要是防止打游戏的时候犯困，不知道算不算。”
“你说看球，实际也参与了赌球吧？”
“嗯。”沉思片刻。
“确实参与过赌球，也输了一些钱，但后面彻底戒掉了，现在球赛也不看了。”
“当年赌球的事情是周野帮你处理的？”
“是的，他帮了一些忙。”
“你很感激他？”
“有一点吧，不过赌球也是他带我参与的。这也不怪他，他自己都没有下那么大的注，说到底还是自己的自控力不行。”
“后面玩游戏也是周野带你玩的？”
“不是，应该算是我带他玩的吧，也许。”
“游戏上花了不少钱吧。”
“是的，可能还是自控力比较差，也可能需要在游戏中找到存在感什么的，我也不知道，经常感觉很懊悔。有时候也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别的爱好，花点钱也没啥。多少有些矛盾，但已经想清楚了，从今年开始就没有再充值了，1月1日开始。不充值也一样玩，游戏的乐趣也差不太多。之前太蠢了。”
“因为赌球、玩游戏跟家里产生了矛盾？”
“肯定被父母责怪过，自己也很清楚，是自己的问题，有时候只是出于面子吧，或者情绪失控，也会吵几句，但知道错在自己，没有责怪父母的意思。也谈不上跟父母有矛盾。”
“你说吵几句，是跟父亲还是母亲？”
“我知道您问这话的意思，我爸人性格比较温顺，对我也比较溺爱，基本上我说什么他都赞成，我干什么他都支持，跟他要钱他就给，可能因为这个妈妈才把家里的钱都统一管理了，给我的零花钱还比给爸爸的多些。妈妈对我要求比较高，有时候难免会有些责备，我所谓吵架，确实是跟妈妈吵，有时候我觉得她可能是快到更年期了，有点不可理喻。她理想中的年轻人，就完全是积极上进追求事业的，享乐、清闲都不应该是年轻人追求的东西。我觉得他不了解现在的年轻人，所以也不太愿意与她沟通，她也太忙，没时间好好聊聊。但我从不曾恨我妈妈，也不可能杀我妈妈。希望警方能想想别的可能。”
“嗯，我一定会知无不言，完全彻底的配合警方，希望能尽快抓住真凶。”小李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我们会考虑所有的可能性的。你对目前的工作满意吗？会因为父母安排你的人生，或者给了你不适合的人生安排而对父母不满吗？”
“我是希望自己能独立，但当初妈妈说给在矿业集团安排工作的事情，也是我自己同意的，也是想也许这就是人生的坦途。当时安排的工作专业也对口，就同意了。实际干了一段时间，熟悉工作后发现这工作还是相当的枯燥，没什么挑战性，单位领导也不懂专业，因为不懂更加听不进任何意见，原本应该集团很多领域有所作为的计算中心，实际还是在二十年前的工作范围里只做了一点重复性的计算工作。工作上感觉很无力，有力使不出。后来也渐渐麻木了。确实有对工作的不满意，也确实因为这个迁怒自己的父母，但我也非常清楚，父母只是出于爱护我忙安排这份工作，我并不真的怨恨父母。如果真的有勇气，我完全可以辞职走人，我这个专业，入职都会有专业能力的测试，如果真的能力强，工作容易找，人家也不会在意你之前的工作经历。真有能力，有勇气，随时可以改变自己的人生。我真正怨恨的是自己没有勇气，没有能力去改变。不管你怎么想，我跟父母并没有什么矛盾，更没有埋藏在内心的怨恨。我绝对不会杀自己的妈妈。请相信我，你们真的应该考虑别的可能性。”
“你觉得你父亲有可能是凶手吗？”
“不可能。他们没有什么大矛盾，我父亲也不是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人。”
“请放心，我们会考虑所有的可能，绝不放过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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