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岛城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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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郎主任打着哈欠，盯着眼前已经被刑拘折磨的不成人形的鸡鸭行老板饶文福——从凌晨7点到现在，此人已经被折磨了足足十二个小时，但依旧是坐在刑讯椅上一言不发。
郎主任也算身经百战，但这几天遇到的这几个日谍一再刷新了他的认知，似乎这些人的神经都跟钢铁铸成的一样。
“妈的，跟那些红党一个鬼样！”郎主任狠狠的咒骂了一句，然后歪过头，问旁边的徒弟：
“那个呢？”
“一样，我怕再弄下去，人就得死了。”
“.........”
郎主任沉默，站长已经打电话来问过好几次了，如果8点钟以后还审不下来，他感觉自己这个审讯室主任也没脸再做下去了。
“那个.......”郎主任招了招手，将小弟互换到自己的嘴边：“小顾呢？现在在干嘛？”
“孙科长好像提拔他做了行动队副队长，早一会儿就出去了，跟行动队的一帮人在外面喝酒呢！”
“妈的，下手倒快，老子还想.......”
郎主任咒骂了半句，又把后半句缩了回来，再次招了招手道：“你去把人给我悄悄找回来，别让人看见啊！”
“好。”徒弟低声答应了一句，快步跑出了审讯室。
......
顾行健正和一帮兄弟从老鲁家菜馆的二楼走下来，下来的时候，顺手扔给了老鲁家菜馆的刘掌柜十几张法币，将刘掌柜吓的一愣一愣的。
行动队的人在这里吃饭，他还是第一次收到钱，看着手里的法币，刘掌柜的眼泪差一点流下来。
“怎么，不够？”顾行健挑着眉毛看了刘掌柜一眼。
“够了，够了，这，这......太多了，吃十几顿饭都够了！”刘掌柜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
“以前孙队长的也都记我账上！”顾行健手一挥，一帮兄弟跟着出了菜馆。
刚出门没走几步，顾行健就看到了一个熟面孔在向老鲁家菜馆这边东张西望，仔细一回想，这不就是昨夜陪自己一起刑讯吉野的那几个刑讯室的骨干之一吗？
顾行健脸色一变，立刻翻身骑上了三轮摩托，吩咐几个兄弟说声有事，一踩油门就溜远了，那刑讯室的伙计这才发现人跑了，急匆匆的跑过来，一看人早就跑远了，不由得垂头丧气跺了一下脚，只能转身回去报信。
足足开出两三里地，顾行健才停下车，不用多想，一定是郎主任审不下刚抓的那几个日谍，才派人来找自己。
但顾行健却肯定不会再去趟这趟浑水，他心里明白，审下吉野纯粹是自己使诈，换一个人效果可就不一定了，再说了，新抓的这几个日谍只是吉野的下线，恐怕他们连香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就算自己使诈也没什么效果，一个不好还得弄巧成拙，见好就收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看了看四周，却是一不小心又来到了中山路上，想想自己订的瞄准镜，顾行健找了个地方停车，然后小心翼翼的向卡尔蔡司眼镜店走去。
眼镜店老板阿德利安正在将橱窗上的门板放下，突然感到右肩被拍了一下，一回头却没发现有人，接着左肩却又被拍了一下，阿德利安苦笑着转过身说道：
“不要跟爸爸开玩笑了.......”
顾行健的脸色有点发黑，他只是想跟阿德利安开个玩笑而已。
“哦，是你，我的上帝，非常抱歉，我以为.......是我那调皮的女儿.......”阿德利安手足无措的向顾行健道歉，右肩却又被拍了一下。
“顾先生，您看，这就是我认错人的原因。”
阿德利安再次把身子转过去，一个身材高挑的外国女子正站在他的身后和顾行健的面前，这是一个拥有着金色头发和浅蓝色眼珠的德国女孩儿，她正露出天使一般的笑容，向阿德利安喊了一声“papa”。
此刻在阿德利安这个精明的商人脸上，却全是宠溺的笑容，他无奈的摊了摊手，向顾行健介绍道：
“我的女儿，芬娜。”
“我姓顾，”顾行健伸出手，向芬娜作自我介绍，“芬娜小姐，我很难相信阿德利安先生有这样的好运气，他该是有一个多么漂亮的妻子，才能生下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儿。”
“顾先生，你很会夸人哦！”芬娜的汉语非常标准，她微笑着伸出手，和顾行健轻轻握了一下。
“不，我向上帝保证，这是实话实说。”顾行健对这个高挑美丽的女子很有好感，这源于她更符合现代人的审美和行事标准。
“您夸人的本领比我想象的更厉害。”女孩咯咯的笑了起来，这个女孩的身高比顾行健低不了多少——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身材，像是一尊完美标准下的斯堪的纳维亚女神。
“呃芬娜，你还是先等我们一会儿，我和顾先生有一桩生意要谈。”作为一个父亲，阿德利安对两人快速发展的关系抱有天然的警惕，他伸出手，将顾行健请进了眼镜店。
“顾先生，首先得向您道歉，您要的东西还没有来，”阿德利安耸了耸肩膀，“但还有一个好消息，顾先生，您想要的东西，到来的时间恐怕要比你原来预计的要更快。”
“是吗？”顾行健的脸上露出笑容——这是少有的，能让他真正感到开心的好消息了。
“是的，我可以坦诚的告诉您，毛瑟兵工厂下的订单远远低于我们的期望，所以这个项目恐怕要被搁置了，但不幸中也有幸运的地方，那就是公司会更急于处理现有的样品。”阿德利安抿着嘴唇说道。
“很好，那价格.......”
“价格免谈，虽然项目要被搁置了，但相应的，成品也会更少，你们中国人有句至理名言：物以稀为贵。我想......也适用于现在的情况。”
“这正是定金存在的意义。”
“很好，所以一切都维持原样，但时间上，大概这个月下旬，也就是圣诞节以前，您就会收到您的圣诞礼物。”
“很好，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顾行健向阿德利安告辞，出门的时候，也顺带向芬娜告别，但当他跨上自己的三轮摩托车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芬娜的叫声。
“顾先生，这是您的车吗？”芬娜气喘吁吁的来到了顾行健面前。
“当然。”
“那您可以载着我去兜风吗？”
“当然，岛城的夜是海风轻拂的温柔，也是灯火阑珊的浪漫。”
轰！轰！轰！
随着摩托车的发动，阿德利安目瞪口呆的看着女儿和陌生人消失在了街角，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一笔亏本生意。
郎主任也算身经百战，但这几天遇到的这几个日谍一再刷新了他的认知，似乎这些人的神经都跟钢铁铸成的一样。
“妈的，跟那些红党一个鬼样！”郎主任狠狠的咒骂了一句，然后歪过头，问旁边的徒弟：
“那个呢？”
“一样，我怕再弄下去，人就得死了。”
“.........”
郎主任沉默，站长已经打电话来问过好几次了，如果8点钟以后还审不下来，他感觉自己这个审讯室主任也没脸再做下去了。
“那个.......”郎主任招了招手，将小弟互换到自己的嘴边：“小顾呢？现在在干嘛？”
“孙科长好像提拔他做了行动队副队长，早一会儿就出去了，跟行动队的一帮人在外面喝酒呢！”
“妈的，下手倒快，老子还想.......”
郎主任咒骂了半句，又把后半句缩了回来，再次招了招手道：“你去把人给我悄悄找回来，别让人看见啊！”
“好。”徒弟低声答应了一句，快步跑出了审讯室。
......
顾行健正和一帮兄弟从老鲁家菜馆的二楼走下来，下来的时候，顺手扔给了老鲁家菜馆的刘掌柜十几张法币，将刘掌柜吓的一愣一愣的。
行动队的人在这里吃饭，他还是第一次收到钱，看着手里的法币，刘掌柜的眼泪差一点流下来。
“怎么，不够？”顾行健挑着眉毛看了刘掌柜一眼。
“够了，够了，这，这......太多了，吃十几顿饭都够了！”刘掌柜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
“以前孙队长的也都记我账上！”顾行健手一挥，一帮兄弟跟着出了菜馆。
刚出门没走几步，顾行健就看到了一个熟面孔在向老鲁家菜馆这边东张西望，仔细一回想，这不就是昨夜陪自己一起刑讯吉野的那几个刑讯室的骨干之一吗？
顾行健脸色一变，立刻翻身骑上了三轮摩托，吩咐几个兄弟说声有事，一踩油门就溜远了，那刑讯室的伙计这才发现人跑了，急匆匆的跑过来，一看人早就跑远了，不由得垂头丧气跺了一下脚，只能转身回去报信。
足足开出两三里地，顾行健才停下车，不用多想，一定是郎主任审不下刚抓的那几个日谍，才派人来找自己。
但顾行健却肯定不会再去趟这趟浑水，他心里明白，审下吉野纯粹是自己使诈，换一个人效果可就不一定了，再说了，新抓的这几个日谍只是吉野的下线，恐怕他们连香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就算自己使诈也没什么效果，一个不好还得弄巧成拙，见好就收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看了看四周，却是一不小心又来到了中山路上，想想自己订的瞄准镜，顾行健找了个地方停车，然后小心翼翼的向卡尔蔡司眼镜店走去。
眼镜店老板阿德利安正在将橱窗上的门板放下，突然感到右肩被拍了一下，一回头却没发现有人，接着左肩却又被拍了一下，阿德利安苦笑着转过身说道：
“不要跟爸爸开玩笑了.......”
顾行健的脸色有点发黑，他只是想跟阿德利安开个玩笑而已。
“哦，是你，我的上帝，非常抱歉，我以为.......是我那调皮的女儿.......”阿德利安手足无措的向顾行健道歉，右肩却又被拍了一下。
“顾先生，您看，这就是我认错人的原因。”
阿德利安再次把身子转过去，一个身材高挑的外国女子正站在他的身后和顾行健的面前，这是一个拥有着金色头发和浅蓝色眼珠的德国女孩儿，她正露出天使一般的笑容，向阿德利安喊了一声“papa”。
此刻在阿德利安这个精明的商人脸上，却全是宠溺的笑容，他无奈的摊了摊手，向顾行健介绍道：
“我的女儿，芬娜。”
“我姓顾，”顾行健伸出手，向芬娜作自我介绍，“芬娜小姐，我很难相信阿德利安先生有这样的好运气，他该是有一个多么漂亮的妻子，才能生下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儿。”
“顾先生，你很会夸人哦！”芬娜的汉语非常标准，她微笑着伸出手，和顾行健轻轻握了一下。
“不，我向上帝保证，这是实话实说。”顾行健对这个高挑美丽的女子很有好感，这源于她更符合现代人的审美和行事标准。
“您夸人的本领比我想象的更厉害。”女孩咯咯的笑了起来，这个女孩的身高比顾行健低不了多少——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身材，像是一尊完美标准下的斯堪的纳维亚女神。
“呃芬娜，你还是先等我们一会儿，我和顾先生有一桩生意要谈。”作为一个父亲，阿德利安对两人快速发展的关系抱有天然的警惕，他伸出手，将顾行健请进了眼镜店。
“顾先生，首先得向您道歉，您要的东西还没有来，”阿德利安耸了耸肩膀，“但还有一个好消息，顾先生，您想要的东西，到来的时间恐怕要比你原来预计的要更快。”
“是吗？”顾行健的脸上露出笑容——这是少有的，能让他真正感到开心的好消息了。
“是的，我可以坦诚的告诉您，毛瑟兵工厂下的订单远远低于我们的期望，所以这个项目恐怕要被搁置了，但不幸中也有幸运的地方，那就是公司会更急于处理现有的样品。”阿德利安抿着嘴唇说道。
“很好，那价格.......”
“价格免谈，虽然项目要被搁置了，但相应的，成品也会更少，你们中国人有句至理名言：物以稀为贵。我想......也适用于现在的情况。”
“这正是定金存在的意义。”
“很好，所以一切都维持原样，但时间上，大概这个月下旬，也就是圣诞节以前，您就会收到您的圣诞礼物。”
“很好，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顾行健向阿德利安告辞，出门的时候，也顺带向芬娜告别，但当他跨上自己的三轮摩托车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芬娜的叫声。
“顾先生，这是您的车吗？”芬娜气喘吁吁的来到了顾行健面前。
“当然。”
“那您可以载着我去兜风吗？”
“当然，岛城的夜是海风轻拂的温柔，也是灯火阑珊的浪漫。”
轰！轰！轰！
随着摩托车的发动，阿德利安目瞪口呆的看着女儿和陌生人消失在了街角，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一笔亏本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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