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春日野家所在公寓的对面，夏川白雪掀开酒店房间的窗帘一角，看着浓烟滚滚的楼层，眉头越皱越深。
　　她已经猜到了水原让她打开煤气的目的。
　　但是，她不理解的是：哪怕水烧干，也顶多只是把水壶烧坏，为什么会发生爆炸呢？
　　水原老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消防车的警笛声刺破黑夜，星火下翻滚的浓烟在高压水枪的压制下逐渐变淡。
　　一直等到对面的火势被控制住，夏川白雪才拉上窗帘，收回视线。
　　酒店房间的双人床上，水原跪在浑身赤裸的春日野桃奈面前。
　　他一只手掰开春日野桃奈的眼睛，另一只手从她的脚趾往上抚摸。
　　沿着他手指划过的地方，少女的肌肤出现了一道细微的伤痕，
　　看起来，就像一个变态正在猥亵虐待少女似的。
　　夏川白雪走到床边，弯下腰，盯着春日野桃奈被掰开的眼睛。
　　春日野桃奈的眼球正轻轻颤抖着。
　　“老师，她怎么样了？”
　　“内脏成长的很好，也能感知到痛觉了。”说着，水原把春日野桃奈的衣服丢给夏川白雪，“我出去买包烟。”
　　“哦……”
　　夏川白雪跪在床上，目送水原离开房间后，找出春日野桃奈的内衣。
　　不过，当她看到比她的拳头还大很多的罩杯后，她沉默了。
　　她低下头，盯着春日野桃奈丰满的上身，久久才收回视线。
　　抓着内衣放在胸前比划了两下，她小声嘀咕道：“我只是发育的晚而已嘛。”
　　帮春日野桃奈穿好衣服，她在床上等了一会，见水原还没回来，她就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小雪，我今天不回去了。抱歉，今晚又让你一个人在家。”
　　刚接电话，夏川舞子带着歉意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往常，夏川白雪听到这些，会感觉失落。但今天，她却觉得庆幸。
　　“哦……那妈妈记得早点休息哦。”
　　“嗯，我会的。”
　　听着母亲乖巧的回应，夏川白雪笑了下。
　　不过，当她想到今天在春日野家冰箱里看到的盒子，她便沉默了。
　　夏川舞子等了半天，女儿始终没有开口，这让她有些困惑。
　　“小雪，你还在吗？”
　　“妈妈，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啊？”
　　“您想过再婚吗？”
　　啪嗒～
　　手机里传出了像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什，什么什么什么……小雪你突然说这个干嘛？！”夏川舞子慌乱地问道。
　　夏川白雪捂着话筒，又回头看了一眼门口，“我只是觉得，妈妈为了我，一直没有再婚，这对您来说太不公平了。明明妈妈那么好看，追求您的人也不再少数……”
　　“哎呀！别再说了！我，我要工作了！先不说……”
　　“妈妈！”
　　夏川白雪用稍微大的声音喊了一声。
　　夏川舞子的声音弱了下去。
　　过了一会，她弱弱地说：“我，我也不知道～”
　　夏川白雪内心叹了口气。
　　换做以前，夏川舞子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说从没有再婚的想法。但是，她今天却说不知道。
　　那么，迫使她想法改变的原因是什么呢？
　　昨日夏川舞子告别水原后特意找出以前的裙子的样子浮现在夏川白雪的脑海。
　　各有心事的母女隔着电话沉默了一会。
　　最后，还是夏川白雪主动开口。
　　“妈妈。”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您遇到了心动的男人，可以不用考虑我的。我会全力支持您的。”
　　“唔～”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某种小动物的呜咽一般。
　　“妈妈？”
　　“……”
　　“妈妈？”
　　被女儿喊了好几遍，夏川舞子终于回应了。
　　“我，我知道了……”她小声哼唧道：“我真的要工作了哦。”
　　“妈妈，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啊？”
　　“如果您再婚，可以辞掉现在的工作吗？”
　　“欸？为什么？”
　　“因为，结婚后的女人，如果还出去工作，她的丈夫就会被人看不起吧。
　　会被同事说，薪水都不够养活家里人，还要妻子抛头露面之类的。妈妈您也不想这样吧？”
　　“可是，可是……”
　　“还有，您辞去工作，就会有更多的时间陪我了。”
　　“……”似乎是被女儿说动了，夏川舞子开始认真思考了。
　　“妈妈，我也不想总是孤零零一个人待在家里。可以吗？”
　　“呼——小雪，让我再想想。抱歉～”
　　嘟嘟嘟～
　　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夏川白雪的神情有些低落。
　　她已经那么说了，但夏川舞子仍旧没有明确答应她会离职。
　　就那么喜欢这份工作吗？
　　还是说……
　　“看起来不太开心呢。”
　　水原突然的话让夏川白雪心里一跳。
　　她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
　　仔细想想，刚刚跟妈妈通话时，并没有透露任何关于盒子的信息。
　　所以，即便被老师听到，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她神色如常地将手机放下，转过身。
　　“老师，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被吓到了？”
　　“并没有。”摇头说了一句后，夏川白雪看着水原手里拎着的袋子，说：“老师原来是去买晚餐了吗？”
　　“吃吧。”
　　将晚餐递给夏川白雪，水原走到窗户旁，哗啦一声拉开窗帘。
　　发生火灾的公寓像是死去的巨人，在夜空下沉默不语，而附近的办公楼和商场却亮如白昼。
　　夏川白雪走到他身旁，与他并肩而立。
　　“老师，可以问您几個问题吗？”
　　问的同时，她递给水原一个汉堡。
　　水原接过汉堡，咬了一口。
　　“问吧。”
　　“就算是销毁作案痕迹，您这样也未免太过头了吧。”夏川白雪指着仍在冒烟的公寓问。
　　“里面早就没有活人了。”
　　“什么？！”
　　少女猛然转过身，水原又咬了一大口汉堡，盯着公寓眼神深邃。
　　她收回视线，思考了半天。
　　“如果只是失踪两个人，警视厅不会在意。但是，如果发现整栋公寓的人都死掉，全东京的警察都会来调查。
　　所以，老师您这么做，是为了让警方察觉到，公寓里的异常，对吗？”
　　“嗯，这个理由不错。如果真的有警察发现我杀了人，我就这样解释好了。”
　　水原的态度太过敷衍，这让夏川白雪忍不住嘟了下嘴。
　　所以，到底是不是这个原因啊……
　　真是的。
　　她原本还想着多问一些关于春日野桃奈的事的，可是，看到水原根本不好好回答，她也懒得问了。
　　“老师！”
　　“嗯？”
　　“今天我妈妈不在家。”
　　“嗯？”
　　“所以，别想着对春日野同学做奇怪的事，我会在这里监视你的！”
　　说完，夏川白雪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坐到床边，狠狠咬了一口汉堡。
　　肉饼的汁水流入口腔，让一直饮食自律的少女眼睛一亮。
　　好吃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