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抢功

　　朱敕穿好棉甲，又弄了一身铁甲披到外面。
　　“你不用弄得这么隆重吧，就算我父亲他们回来，开战也用不到你来打先锋。子翼会收服那些家丁给他卖命的。”
　　尽管铁甲穿起来更麻烦，马盈盈还是很耐心地帮他穿戴好。
　　“谁知道等会儿有什么情况。”
　　朱敕说着又往身上挂了一把腰刀和一把战剑。
　　他这一身何止是杀气腾腾，说他想要搞一场屠杀马盈盈都信。
　　“你弄这么一身累赘干什么，有一把主战武器，真到战场上，抢到什么用什么就是了。”
　　马盈盈并没猜到，朱敕身上这些东西，有一半是给他老爸老妈挑的，只当他是穷怕了，见到有用的东西就想多拿点。
　　她劝两句，朱敕不听，也就由着他了。
　　挑完兵器，锁门回去。
　　还没推开连接后院和中院的三门，两人便听到中院的廊檐下隐约传来争执声。
　　“李掌柜，我们正在审讯马夫人，很快就有结果。
　　你是前辈，但也要讲规矩，不能一来就把功劳都抢走吧？”
　　“什么叫抢功劳，抓马夫人是老八出的手，你们连战斗都没赶上，来的时候，老八早就把马府上下都给拿下了对不对？”
　　“话不能这么说，没有我的兄弟朱敕冒死卧底，没有他配合，八掌柜哪能这么顺利拿下马府？”
　　“得了吧。你兄弟什么实力，也能当个人物来说？”
　　中院的廊檐下，刘子翼面色难看地跟面前一位中年男子争辩着。
　　那中年人做修士打扮，外表看不出有多大年纪，站在那儿胸有成竹，脸上挂着老狐狸一般的笑意。
　　很显然，刘子翼也确实被他给驳得接不住话。
　　只能嘴硬地质问道：“你们是我刘家请来的帮手，现在事情才开头，难道就想反客为主不成？”
　　“刘公子可别这么说。
　　我们兄弟冒着得罪白氏的风险，把命都豁出去了，也怕你们把事情搞砸了，对不对。
　　现在你们撬不开马夫人的嘴，交给我们的人有什么不妥，难道还怕我们跟马夫人媾和，反手把你们卖了不成？”
　　“我对西风一直很信任，决不会这么想。审问马夫人的又不全是我们的人，你们八掌柜不也在场吗？”
　　“老八她只会破阵，审问并不在行。依我看，你们的人对审问也不在行。
　　还不如全都歇了，交给我来办，伱们等消息便是。”
　　中年男人说话之际，目光很随意地朝朱敕和马盈盈这边瞥了一眼。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三四个武者打扮的手下，马上就有两人主动朝朱敕和马盈盈这边迎上来。
　　其中有个梳着猪尾巴辫子的年轻武者颇为傲慢地挡住两人，用几分带着命令的语气道：
　　“那边在谈事情，你俩不要过去打扰。”
　　这帮家伙来者不善，显然是想把刘子翼跟他们隔开。
　　谈不拢难道还要动手不成？
　　“他们什么人？你认得吗？”朱敕低声向马盈盈问道。
　　不等马盈盈说话，那个猪辫子武者，倒是嗤地一声轻笑，傲然道：
　　“老子叫胡万乘，跟你们老大说的话人是我舅舅——西风镖行的七掌柜知道不？”
　　马盈盈瞟了这个有些自大的青年，直有吱声，一拉朱敕走开一段距离，这才低声商量：
　　“那听他们口气应当是西风镖行的人。子翼刚才故意大声说话，你听到了吧？
　　他们是来抢功的。”
　　“抢功？”朱敕没太明白。
　　他听女粽子说过，西风镖行并非是替人保镖的镖局，而是打着镖行的名头当掩护，行走在黑白两道之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一伙亡命之徒。
　　刘子翼他们既然请西风镖行办事，何来抢功一说。
　　难道这個中年人，呃，也就是七掌柜要抢女粽子的功劳？
　　不应当啊，现在马家的禁地都没找到，阵还没破，后面肯定要靠女粽子出手。
　　这功怎么抢？
　　“西风镖行有八大掌柜，四小头领。
　　八大掌柜是最初西风镖行创立时的元老，四小头领是八大掌柜的子侄辈，是近些年才闯出来的名头。”
　　马盈盈先给朱敕说了一下西风镖行大致情况。
　　然后才继续说：“八大掌柜里，二掌柜曾是子翼亲生父亲的家臣。”
　　“亲生？”朱敕又是一楞，“刘夫子不就是他亲生父亲吗？”
　　“刘夫子只是子翼家的门客。一直假扮他父亲而己。葛姨确实是子翼的生母。”
　　马盈盈解释完，也不管朱敕转没转过弯，又道：“子翼有二掌柜这层关系，所以才敢跟西风镖行合作。
　　但西风镖行并非铁板一块，其它几位掌柜跟二掌柜也不是一条心。
　　他们应当是看上咱们村这块肥肉，想把咱们排除出去。独吞好处。”
　　“哦。”朱敕脑子转得很快，立刻就明白马盈盈的意思。
　　刘子翼孤儿寡母当初跟刘夫子假扮夫妻，逃进老榆堡，被困在这里走不掉，便找父亲过去的老部下救他们出去。
　　老部下有一伙兄弟来帮忙，救人是顺带手的，真正目的是看中村里的好处。
　　可村里有啥好处？
　　“血晶？”他脱口问道。
　　马盈盈霍地抬起眼眸，看着朱敕，“你也知道血晶，谁告诉你的？阵师吗？”
　　“对，我就是听她提了一嘴，好像很珍贵的样子。”
　　“就是为了血晶。原本合作时谈好的，双方按出力多少，分配收获。所以，这个七掌柜，跑过来抢好处来了。”
　　马盈盈轻叹道。
　　“抢就抢嘛，反正东西没我的份。”朱敕轻松一笑。
　　“沥血牙本来都许给你了，怎么说没有你的份？你不努力，咱们就都没份儿了。”马盈盈撇了撇嘴，有些不甘地说。
　　“算了，随你们的便吧。现在这里不缺人手，我打算把马福和绿萍她们，带到村子外面解决一下私人恩怨。”
　　朱敕自然听出马盈盈这是想让他唱一把红脸，替刘子翼争回主动。
　　但他觉得现在谁抢谁的功，都没有他自己的修为重要。
　　既然在村子里面不好杀人，他把马福他们带到村外做掉，看看能捞到多少修为，这才是眼下该干的事！
　　马盈盈见朱敕不想出力，只想着报仇，也拿他没辙：“那你快去快回吧。”
　　这个家伙真是小心眼，为了报复马福和绿萍，眼看着子翼吃亏都不管。
　　大局观都跑哪去了，说好的做彼此最好的朋友呢？
　　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朱敕进到西厢房，别人暂且不管，单把马福打晕给拎了出来。
　　饭要一口一口吃，一次只对付一个，果然绿萍和其它人反抗的力度小了不少。
　　又到隔壁房间，把刘三娘一起叫上——一个人报仇这是私怨，替刘三娘报仇这就是替道侣出头，说起来也好听。
　　却没料到，那边胡万乘见朱敕扛着一个人要走，直接叫住他：“站住！”
　　“你想上哪去？现在整个马府只能进不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