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险些走火

　　“拿我当什么人了？”
　　朱敕瞪着马盈盈，“我跟她们结成道侣，是能学到真东西。你能教我什么？”
　　“我能帮你干很多事。”
　　马盈盈不服道。
　　朱敕没指望马盈盈能帮他干什么事，这臭丫头除了有那么几分姿色，其它方面都挺让人不放心的。
　　让她带人看守后路，她都能整个大活儿出来。不但不战而降，还把李相清给搞死了。
　　这丫头在马夫人的阴影里长大，天生就是宫斗的好手，心里说不定还有点扭曲。
　　谁要是被她缠上都是麻烦，刘子翼就是个例子。
　　其实，相比被她缠上，更麻烦的是被她恨上。
　　要是被她恨上，她肯定会不择手段地报复，所以眼下这情况，要么趁机弄死她，要么就得帮她一把。
　　“我要下一趟禁地，你跟我先下去躲躲。等我回来就帮你处理西风镖行的事。”朱敕略微捋了一下思路说道。
　　“行，那我跟你一起。”马盈盈几乎没犹豫就答应下来。
　　虽然她不明白朱敕为什么不先帮她处理西风镖行的事，非要下禁地。但是她相信，朱敕答应她的事就不会中途变卦。
　　两人从刘三娘住处回到中院。
　　朱甲夫妻俩这边已经把马家所有补药全都熬好了，装了整整两个大瓮。
　　朱敕站在齐腰高的大瓮旁边，估摸了一下，这两瓮补药足有上千斤份量。
　　“有点多啊，要是能再熬一熬就好了。”
　　他一次根本喝不掉这么多补药，更何况马家搜出来的各色丹药，还有四五百颗。
　　光是丹药就够他吃饱了。
　　不管了，全都带着吧。
　　朱敕找了几个人，抬上两瓮补药，直奔后院。
　　马盈盈更搞不懂朱敕想干什么了，一头雾水地跟在他身后，没有多嘴打听。
　　朱敕推开三门，才走进马府后院，便被眼前的情形小小地震撼了一下。
　　就见后院里人头攒动，一条石子小路，泾渭分明地分隔了两伙人马。
　　一侧是数十名如狼似虎的西风镖行好手组成的战阵，另一侧则是近百名老榆堡村民挤挤茬茬凑在一起。
　　西风镖行那些人，个個傲立如山，气势凶悍，站在那里虽然没动，却让人感觉，抄家灭门的灾祸就在倾刻。
　　只等着太监宣旨了。
　　再看老榆堡这帮村民，手里虽然是也拿着家伙，却是松松垮垮，一个个贼眉鼠眼地交头结耳，低声私语。
　　就差举个牌子，明说咱们就是凑数来的。
　　朱敕莫明地就想起前世看港片，黑社会老大谈判，手下小弟撑场的情景。
　　真像哎……
　　抱着一个吃瓜的心态，他穿过两伙人马，走到后院正房跟前。
　　抬眼朝着房门大敞四开的正房客厅里看去。
　　客厅里左三，右四，一共摆了七张椅子。
　　葛函芝、黑衣六叔、刘子翼三个是左边的。
　　另一边四张椅子里，朱敕只认得女粽子，她坐在最后一张椅子上。
　　在她上手位置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朱敕都不认得。
　　“这次带头来跟咱们兴师问罪的是，八大掌柜的五掌柜，【观海云远】四小头领当中，排在首位观头领京观，另外那个蒙面女人不知什么来路。”
　　马盈盈低声把客厅那三个陌生人的身份说给朱敕。
　　朱敕点点头，似乎是听进去了，其实他侧着耳朵把客厅里的谈话声也收进耳朵里：
　　客厅里，两伙人马的老大，确实在谈判，并且快要谈崩了。
　　“葛夫人，当初答应给我们血晶，我们一颗都没拿到。我七弟还被你们的人给杀了。”
　　“你一句是内奸所为，就想揭过去，是想拿我们当傻子打发是不是？”
　　说话的五掌柜是个中年男人，他坐在葛函芝的正对面。
　　方脸黑须，气势凌厉，一看就是惯经江湖险恶的难缠人物。
　　葛函芝在此人面前，平素清淡的气质明显就被压制得略显囧迫。
　　“五掌柜莫要把杀害七掌柜的血债硬加到我们身上，我们与他无仇无怨，为何要害他？
　　况且当时我们都在禁地之中，后路被断，我们全都得陷入绝境。
　　于情于理，杀害七掌柜都无异于自断手臂，我们怎能做这种蠢事？
　　确实是马夫人在村民里早就暗藏了奸细，才害死七掌柜的，这是我们失查，虽然马夫人已经伏诛，但我们愿意做出赔偿。”
　　葛函芝歉声向五掌柜解释。
　　但西风镖行这边的人，她的态度，根本没能让五掌柜满意。
　　“赔偿？说得轻巧，七掌柜的命，拿你们所有人的命来赔都不够！”
　　五掌柜狠声威胁，其它人并没有插言。
　　以朱敕浅薄的江湖经验，根本分不清这个五掌柜到底是真想给七掌柜报仇，还是为了进一步压迫葛函芝，获得更多的筹码。
　　他的目光没继续在五掌柜身上停留，略略看了一眼，五掌柜身边坐着的那个气质出众的蒙面美女，便把目光落在女粽子上手位置的观头领身上。
　　如果马伯兴在这儿的话，一定会认出此人，正是那天晚上骑着马带着了一个假装受伤的人，绑架他的那个男子。
　　他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生得头角峥嵘，相貌极为凶恶。
　　坐在那儿个头跟女粽子相仿，想必身高应当不高。
　　但是这人身上的血腥气极重，暴虐的气息隔着七八丈都让朱敕生出不舒服的感觉。
　　是个狠人。
　　朱敕估摸，这两男一女，实力都是八品中上，尤其这个观头领给他感觉威胁颇大。
　　正沽摸着，那坐位上的观头领似乎感受到了朱敕的目光，居然转过头，朝朱敕看过来。
　　冰冷的眼神里还带着几分癫狂，就像是一个嗜血的变态看到了可心的猎物一般。
　　挑！
　　朱敕一记『意识分享』甩过去。
　　咔啦！
　　尸山血海，极度的暴戾疯狂！观头领的脑袋就像挨了一记重锤，闷哼一声，全身猛地腾起一股几乎要把屋顶掀翻的暴戾杀机。
　　身下的坐椅顿时就哗啦一声被震得粉碎。
　　正在谈判的葛函芝和五掌柜都吃了一惊。
　　葛函芝反应犹其地快，瞬间一股冰寒肃杀的阴煞死气，巨浪一般砸在那股暴戾的杀机之上。
　　将其按倒在地上！
　　这就是七品！！
　　“京观你要干什么！”女粽子不知发生了什么，还以为这家伙，马上就要跟葛函芝火拼呢。
　　赶忙一把拉住了他。
　　五掌柜脸色登时一黑，方才张狂的气焰就像浇了一盆凉水似的。
　　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动手。
　　如何处置刘子翼母子，还要看大掌柜和二掌柜的意思。
　　他急火火赶过来，就是为了尽可能把更多好处拿在手里。
　　逼刘子翼母子做出让步，最好把连同马盈盈在内的所有村民都掌控在手。
　　这些目的完全可以通过谈判让对方让步，京观这个疯子怎么突然就想动手？
　　真火拼起来，他们根本留不住刘子翼母子，说不得还要损失不少人手。
　　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