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折服

　　李卓的五冠庄炼铁，已经渐成规模，需要大量铁匠。
　　程咬金是地方豪强，庄园经济自成一体，他家也有许多铁匠，可以匀一些给李卓。
　　程咬金紧张的盯着李卓，一言不发。
　　这家伙以为我要造反？
　　李卓苦笑道：
　　“五冠庄生产的铁质农具，在齐郡大受欢迎，工匠不敷使用……程大哥多心了……”
　　在大隋，农业才是根本，没有粮食一切都是虚妄！
　　乱世更是如此。
　　李卓的五冠庄，制造了很多农具，减轻农民的负担，增加粮食产量。希望乱世来临，普通人能够多一分生存的希望。
　　当然，所有的一切，都是以五冠庄的名义进行。也会在潜移默化之中，增强五冠庄在当地的影响力。
　　“这就好，这就好！”李卓的神色不似作伪，程咬金慢慢坐回原位，也觉得他多想了。
　　乱世才结束十几年，哪就有人就想着造反？
　　更别说李卓文质彬彬，也不像是有野心的人。
　　程咬金小心的模样，李卓心中有种荒谬的感觉……没过几年就造反的程咬金，现在居然对此事如此忌讳。
　　李卓补充说道：
　　“五冠庄的产品大受欢迎，等回去后送一些给程大哥，曲辕犁也可以拨一部分给程大哥使用……”
　　曲辕犁很简单，能实实在在的提高效率。有大片田园的庄园主，都非常喜欢。
　　“曲辕犁是你弄的？”程咬金盯着李卓，既有审视，更有佩服。
　　李卓未曾想，几百里之外的程咬金，也知道曲辕犁，问道：
　　“曲辕犁只在历城周边，和五冠庄关系好的庄园使用，还未曾正式售卖，程大哥从何得知？”
　　程咬金不太在意，回答道：
　　“有个行脚商路过济北，售卖被他称作曲辕犁的东西，价格贵的离谱，引起旁人的注意，最终传到我的耳朵里。”
　　“看着新奇，就买来试试。没想到挺好用，只是后来找不到那个商人……”
　　李卓恍然大悟。
　　那个行脚商也懂得行销之术，以新产品的奇特，加上贵得离谱的价格，创造了传播效应。让程咬金这种不在意金钱的人购买，自然得偿所愿。
　　“不过，曲辕犁是怎么流传出去的？”
　　如果是无心遗失，要立好规矩，防止这种疏漏。如果有人故意这么干，性质就不一样了。
　　李卓是孤独的穿越者，怕在大隋久了忘记了前世的知识，就用简体字把能记住的东西写下来。各种书籍、图纸，全都藏在一间屋子里。
　　“这些东西，一定不能流传出去！”
　　李卓心里提醒自己，不动声色的说：
　　“这个酒产量很少，向来敝帚自珍。程大哥是秦叔宝大哥之外，第一个喝到这种酒的人。”
　　在秦叔宝后第二个喝到蒸馏白酒，程咬金与有荣焉的赞叹：
　　“这酒确实很有味道，拿出去卖肯定很好，却不知也是贤弟的杰作……”
　　白酒是五冠庄产量很小的产品，李卓平淡的说：
　　“不过是一些小手段罢了，不值一提。程大哥若是接触多了，会发现更多有趣的东西……来来来，喝酒……”
　　……
　　李卓用高浓度白酒招待程咬金，袁彬虎子也竭尽全力，招待程咬金的仆下。彼此尽欢，算是有了一点交情。
　　程咬金宿醉，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
　　也不知为何，醒来后的程咬金变了个人似的，一直跟着李卓不说。看向李卓的眼神，也满是好奇和探究：
　　“高远，你怎么懂得这么多？那个曲辕犁就让我惊为天人了，你还会酿酒……”
　　“这么特别的酒，喝下去跟火烧似的，最适合在冬天喝。”
　　“要是卖给北面边军，甚至草原上的突厥人，肯定比盐铁更受欢迎。这两个地方，我都有门路……”
　　程咬金追着李卓，不断讲述他的商业计划。
　　李卓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程咬金的建议：
　　“你说的很对，但是不成。”
　　高度酒在越是苦寒的地方，越有价值！
　　真要做这门生意，肯定会赚得盆满钵满，但李卓不会这么做。
　　一是高度酒要粮食酿造，在很多人都吃不饱的情况下，没必要浪费粮食。
　　就是李卓自己，也担心今后有缺粮的一天。还不如把粮食存储起来，应对将来的乱世。
　　二是高度酒真要卖，也只能卖给边军。如果卖给突厥人，无疑会加强他们对苦寒天气的抵抗力，增强他们冬天的活动能力。
　　最终遭殃受难的，还是毫无抵抗之力的边民。
　　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这一点，李卓内心就过不去。
　　程咬金追着李卓，还是不死心：
　　“这怎么不行了，你仔细想想，这比你卖盐也不差了。你要是不愿意，你告诉我怎么弄，我赚钱了分你点成不？五成，实在不行六成都可以……”
　　这是要李卓出技术，程咬金出资本和销售渠道了。
　　程咬金果然精明，在一千多年前的大隋，居然知道后世的运作方式。
　　“这事没得商量！”
　　李卓断然拒绝程咬金，又不好告诉他真实原因，索性不再搭理，任由程咬金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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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咬金第二日一早又跑来，丝毫没有昨日的郁闷，似乎啥也没发生。
　　他见虎子在套马，柳五在检查马车，好奇的问：
　　“高远，你这是要出门么？”
　　李卓今日有事，没空搭理程咬金，招呼虎子和柳五：
　　“都准备好了么，都快一些，今日进城还要回来呢。”
　　“都好了！”虎子掀开车帘，请李卓上车。
　　李卓越是拒绝，程咬金越是不死心。见李卓要走，纵身一跃跳上马车，毫不生分的说：
　　“高远，你我可是兄弟，你不能抛下我不管。”
　　“秦大哥可能会在今年去投军，我打算送他一匹坐骑，今日进城去看看……”李卓无奈说道。
　　程咬金自告奋勇，给李卓当向导：
　　“洛阳最近乱着呢，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西域胡人，到处招摇撞骗，最喜欢盯你这样的人。”
　　“罢了，还是俺老程跟着你去，毕竟比你早来一个多月，对洛阳还算熟悉……”
　　程咬金却是不知，柳五对洛阳城非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