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情人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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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的半个小时高峰期过去，秦风摊子上的东西，已然只剩了不足100串。热闹的气氛，完美地掩盖了秦风偷工减料的行为，纵然有人发现今天的牛肉饺子里比平时少放了一块牛肉粒，但在这种场面下，也不会有学生会和秦风较真儿。
11点过后，学生已经走了大半。
秦风送走估计是今天的最后一对小情侣，数了数剩下的食材，决定等到12点再收摊。
他从车里搬出小马扎，拿出《货币战争》接着看第二遍，翻了没几页，车子前忽然有人念叨：“情人节八折，你这个奸商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秦风把书一合，站起来一看，果然是苏糖。
“你怎么现在才放学？我还以为你早就走了呢。”秦风心里对苏糖有意思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不过在正式收到苏糖同意被追求的信号之前，他还是非常克制地保持住了淡定的情怀，跟她说话的时候，措辞也相当谨慎。至于苏糖她妈的警告，敷衍一下就好了。
“今天做值日，还在教室里的时候就听人说你在这里搞什么情人节活动了，现在学校里头都传遍了，你不怕周海云出来跟你拼命啊？”苏糖说着，犹豫地在摊子上挑来挑去，最喜欢的香蕉这会儿已经卖光了，她实在不知道应该买点什么。
“小排不错，我今天刚弄出来的新菜式。”秦风推荐道。
苏糖瞥了一眼，惊讶道：“你这是小排啊？我还当是龙眼干呢！”
“哪有人会把龙眼干拿出来当烤串材料的。”秦风笑着，把剩下的两串全都拿了。
苏糖忙道：“一串就行！”
“放心，小排降价了，一块五一串，而且今天是八折，吃不穷你的。”秦风说着，却没有自作主张地真就把两串都放进油锅里，而是微笑着看着苏糖。
苏糖指了指玻璃罩上的菜单，“你这里不是写着2块的吗？”
“时间太急，没来得及改。”
“那这个八折呢？不是说情侣才八折的吗？”
“现在都什么点了，还上哪儿找情侣去啊？你就当我给你友情价好了。”
苏糖这才点了点头，勉为其难道：“好吧……”
秦风炸好两串小排，收了苏糖2块5。
苏糖吃着烤串，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盯着秦风看了半天后，说道：“两串3块，八折2块4，你还得找我一毛钱。”
秦风嘴角抽抽，光棍道：“没一毛零钱。”
苏糖哈哈一笑，说：“你欠我一毛，明天早上我少给你放两块豆腐干。”
“一毛钱的购买力有那么强吗？”
“在我家店里就有那么强！”
苏糖吃着烤串，笑得很开心地走了。
秦风看着她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远处，脸上的微笑，却渐渐僵硬了起来。
2月中旬了，距离7月份的暑假，就只剩下5个月时间。
天晓得到时候苏糖还会不会碰上他前世听说的那件事，而如果事情真的会发生，他又该如何去阻止？
秦风有点烦恼，他甚至连那件事是在哪里发生的都不知道。
“要不……争取7月份前就把她追到手，等到了暑假，就带她出去旅游避祸？”秦风脑子里冒出这么个念头，然后马上就摇了摇头。
太扯淡了。
秦风猜想苏糖应该不是那种拜金的姑娘，但是以自己目前小摊贩的身份，估计苏糖能接受他的概率也极其渺茫，就更不用说带着她出去过二人世界了。
“唉，到时候再说吧。”秦风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摊子摆到12点，靠着零零散散的学生，秦风终于把烤串卖了个七七八八，最后剩了十几串，秦风又发了一回善心，喂了那条长期在巷子里游荡的野狗。
收摊的时候，烤串大妈特地来看了眼秦风，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眼神中却透着显而易见的不爽。
对于同行的嫉妒，秦风是没办法的。
不过好在烤串大妈周末只做星期六早上的生意，到了下午，秦风就见不着她了。
中午回到家，秦建国出乎意料地居然不在。
桌上留了纸条，说是今天厂子里突然要求加班。
秦风担心着秦建国的胳膊，草草吃过午饭后，又马不停地地准备食材到了2点半，弄好那700串食材后，秦风稍微眯了一会儿，睁开眼，却发现时间已经快到3点半。
他匆匆忙忙洗了把脸，就赶紧出了门。
4点出头，秦风的摊子又一次出现在了十八中后巷。
推车上的情人节广告，依然还在发挥作用，只是吸引来的客人，从学生小情侣，变成了中年大叔大妈。
“情侣打八折，夫妻应该打七折吧？”结婚多年的大妈，其道行绝对不是学生们可以比的。过惯了没羞没臊日子的她们，更在乎的显然是如何才能从别人身上占到更多的便宜，这叫过日子，学生根本不可能明白。
“阿姨，我这是小本生意，八折吧，最多我再送你们一串鸡心。”秦风讨价还价道。
“你做生意怎么这么小气，一串鸡心才几毛钱啊，你要送就送大排。”阿姨要求很过分地说道。
“阿姨，我卖一串东西才赚几毛钱，大排真的送不起啊。顶多除了鸡心，我再多送你一串素的，这样总行了吧？”秦风再退一步。
阿姨见砍不下价钱，也只能退一步，但却很鸡贼地又摆了秦风一道，说：“素的是吧？那我要香蕉！”
秦风嘴角抽了抽，却没有借口了，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阿姨，你赢了。”
大妈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看似抠门的大妈，买起东西却不含糊，夫妻俩在摊子上买了足足20串，除去赠品和打折，秦风还是净赚了差不多6块钱。
这位难缠的大妈走后不久，秦风的生意，突然莫名地好了起来。
一对接一对的中年夫妻，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在秦风的摊子前排起了长队，其中有好些个，居然还是在巷子外的十里亭路开店的小店老板。
“原来你下午也有出来摆摊啊，我还当你只有晚上出摊，这下可好了，我以后下午饿了也来你这里吃。”一个女店主很是欢乐地接过袋子，然后按着玻璃罩上的菜单表，帮秦风算出了价格，“我这里一共是12元，打折后是9块6，你还送一串香蕉和一串鸡心对吧？”
秦风终于知道些人是谁招来的了，他做了个深呼吸，一口回绝道：“王姨，你别开玩笑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免费香蕉的。要结婚满20年的才送香蕉。”
“为什么是20年？”王姨很是不解，皱眉问道。
秦风沉默了两秒，豁出去了：“为了以形补形……”
王姨想了想，反问道：“以形补形的话，不是应该送香肠才对吗？”
秦风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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