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复杂的心

　　吱！
　　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中，带起了一股烧焦的橡胶味，头上打着绷带的警长普德克和助手从警车中走了下来。
　　普德克面容严肃，眼中带着愤怒。
　　没错，他是讨厌无聊的日子。
　　但假如无聊的日子可以换来和平的话，他并不介意，最多就是嘴上牢骚两句，大约就和那些嘴里喊着无聊，实质上却美滋滋的躺在沙发上的人类似。
　　而现在？
　　从早上开始，一共四起爆炸案。
　　其中一起还是在商场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
　　“那个混蛋想要干什么？”
　　“挑衅我们吗？”
　　助手穿过慌乱的人群后，狠声说道。
　　年轻助手的目光不停巡视着四周，似乎想要从人群中发现制造这一系列爆炸案的凶手般。
　　在教科书上，不止一次提到凶手会返回现场的例子。
　　“挑衅？”
　　“你太看得起我们了，他想要挑衅的可不是我们。”
　　“还有……”
　　“书上的知识需要结合实际应用，你不仅要观察周围的人，还要以最快的速度去询问最先赶到现场的同僚，他们往往会掌握意想不到的线索。”
　　即使是愤怒中，普德克也不忘指点着自己的助手。
　　对于年轻、富有正义感的助手，中年警长并不吝啬告知对方一些有用的小技巧。
　　“好的，警长。”
　　助手点了点头。
　　看着向一侧跑去的助手，普德克摇了摇头，他的话还没说完。
　　“还是太年轻。”
　　带着这样的感叹，普德克的目光看向了商场四层那破碎的窗户，然后，快步的向着四楼跑去。
　　守在房间外的警员看到普德克后立刻敬礼，并且，简单的介绍着情况。
　　“警长，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
　　“根据现场的痕迹，这里应该是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被扔出去爆炸了，另外一个人却消失了。”
　　“还有这里的血迹，以出血量来看，遭受袭击的人，很难活下来。”
　　“遭受袭击和被扔出去的人是同一个人吗？”
　　普德克目光扫过地面上的血迹后，一边看向了房间中的摆设，一边继续问道。
　　“从鲜血的痕迹来看，是一个人。”
　　“但有一点很奇怪……”
　　“袭击者应该是第三个人，却没有找到他存在的证据？”
　　没有等警员说完，普德克就继续的说道。
　　“是。”
　　警员目带好奇的点了点头。
　　“你先去忙吧。”
　　普德克没有更多的解释，冲着警员摆了摆手，在警员离开后，中年警长这才低声道：“该死的，又是这群家伙。”
　　话语中的厌恶是显而易见的。
　　但搜查行动还需要继续。
　　哪怕普德克明知道和那些人扯上关系后，这样的搜查意义并不大，也是一样。
　　“警长！警长！”
　　就在普德克细致搜查的时候，那位年轻的助手跑了过来。
　　“怎么了？”
　　普德克扭头看向了自己助手。
　　“您自己看吧。”
　　年轻的助手一脸古怪，将从监控器内拷贝的视频递给了普德克。
　　视频的时间并不长，重点画面更只有一秒不到，在上面有着一只扛着装满了各种食物大包的动物在画面中一闪即逝。
　　普德克放慢、放大了数倍画面，终于看清楚了那只扛着大包的动物。
　　“哈士奇？”
　　中年警长一愣。
　　哈士奇不是只会拆家吗？
　　什么时候学会打包食物了？
　　哈士奇怎么会这么聪明？
　　这不科学！
　　心中极为震惊的中年警长不敢置信的将画面反反复复的看了十遍后，这才抬头看向了自己的助手。
　　“还有什么发现吗？”
　　强忍着心中的惊讶，普德克问道。
　　“还有这个。”
　　助手拿出了装入证物袋的宝石。
　　“这是？”
　　普德克一皱眉。
　　“这应该是饭钱！”
　　“它就放在那张没有了桌布的桌子上，而桌布则被这只……狗打包了各种食物。”
　　“什么时候动物也知道买东西付钱了？”
　　助手指了指视频中的包袱，苦笑的说道。
　　“动物当然不会知道，但是当动物变成宠物后，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了。”
　　普德克沉声说道。
　　“您是说？”
　　助手看向了普德克。
　　“它很可能和爆炸案有关，马上给我把它找出来！”
　　“调集周围的监控，那个炸弹魔找不到，难道连只哈士奇都找不到？”
　　中年警长马上说道。
　　“明白。”
　　助手和周围的警员立刻的行动起来。
　　……
　　兰顿丁街17号。
　　当戈蓝苏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
　　对于这类，戈蓝并不陌生。
　　即使他没有来过这里，但是在前来艾肯德市的时候，他就对这里做了最为详细的调查，甚至，花费高价购买了这里的建筑图、装修图。
　　因此，只需要看一眼，戈蓝就知道自己在那里了。
　　至于眼前坐在沙发中的黑色人影？
　　不用问，戈蓝也知道对方是谁！
　　‘暴食君王’2567！
　　背对着朝阳，逆光下的对方无法看清楚面容，似乎是与身上的鸦羽合二为一。
　　黑暗、深邃。
　　没有丝毫恐怖的气息，仅仅是平静的看着他。
　　但越是这样，戈蓝越是心惊胆战。
　　不单单是戈蓝的经验，告知他自己，眼前的‘暴食君王’远比想象中的恐怖，还有他的能力！
　　对于电器的控制，让戈蓝的感知十分的敏锐。
　　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看似平静的‘暴食君王’内里蕴含的是什么。
　　甚至，在他的鼻尖还能够闻到淡淡的硫磺味道。
　　宛如午夜恶魔的低吟！
　　杀戮！
　　无情！
　　绝望！
　　匍匐在地毯上的戈蓝本来已经爬起来，但是鼻尖出现的硫磺味道，却让戈蓝的膝盖莫名一软，再次摔倒在了地毯上。
　　而且，这一次，完全的爬不起来，在尝试了数次后，戈蓝索性放弃，就这么匍匐在了秦然的鞋子前。
　　然后……
　　这位来自其它城市的超级恶棍毕恭毕敬的开口了。
　　“戈蓝见过2567大人。”
　　“我愿意向大人效忠。”
　　“请大人宽恕我的所作所为。”
　　“我也是逼不得已，身不由己的。”
　　说着，戈蓝就一探头，去亲吻着秦然的靴子。
　　站在一侧的艾玛.艾迪看着这一幕，不由撇了撇嘴角，十分的不屑，顿时，失去了看下去的兴趣，转身向外走去。
　　她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场大恶人嚣张跋扈的模样。
　　但没有想到，却是一个软蛋。
　　不！
　　不是软蛋！
　　是欺软怕硬的家伙！
　　带着心底的评价，艾玛.艾迪关上了门。
　　房门关闭的声音丝毫没有影响到房间中的一切。
　　‘血人’和‘冰冻者’仍然是坦然自若。
　　在两人的心中，戈蓝的反应才是见到秦然应有的正确反应。
　　戈蓝则是心惊胆战的等着秦然的回复。
　　而秦然？
　　他隐藏在袖子内的左手中指上，闪烁着异样的光辉。
　　小范围的控制电器，对于诸如艾肯德市这样的现代化城市来说，真的是异常方便，事实上，在秦然猜测到戈蓝的能力后，戈蓝的命运就注定了，不然的话，秦然也不会让上位邪灵多此一举的将对方带回来了。
　　恍惚一秒。
　　当戈蓝的眼神再次恢复清明的时候，他从匍匐，变为了更加正式的单膝跪地，伸出右手握拳放在胸前，一丝不苟的称呼道：“大人。”
　　在的影响下每个人的效忠方式并不同。
　　因为，他们只会以自身认为最隆重的方式向秦然效忠。
　　同时拼尽全力的为秦然服务，宛如狂信者。
　　“大人，根据我留下的监控，有人再利用探头追查霜狼、火鸦两位使者，是否需要我出手？”
　　没有起身，戈蓝径直的询问道。
　　“追查霜狼、火鸦？”
　　“把痕迹处理干净。”
　　秦然一愣，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做出正确的选择。
　　“是，大人。”
　　躬身领命后，戈蓝走向了房间一侧的墙壁，抬手就向着镶嵌在墙壁内的插销座抹去，淡淡的电光开始闪烁起来。
　　而秦然则利用契约开始联系霜狼、火鸦。
　　然后……
　　坐在沙发中的秦然手猛地一抖。
　　通过契约的视野，他清晰的看到了霜狼正连皮带骨的吞咽着一只烧鸡，火鸦则是对一份水果沙拉发动着进攻，在霜狼、火鸦的身旁还散落着许多食物包装和食物的残骸。
　　发生了什么？
　　这异常熟悉的一幕是怎么回事？
　　还有……
　　你们打劫了食堂吗？
　　秦然的情绪顺着契约，被霜狼、火鸦清晰的感知到了，正在大快朵颐的霜狼、火鸦突然身躯一僵。
　　“被发现了！”
　　“怎么办？”
　　霜狼、火鸦对视了一眼后，火鸦主动站出来解释道。
　　“我们是买的，不是打劫的。”
　　“还有……”
　　“我们还给你带了食物回来！”
　　火鸦一挥翅膀，霜狼立刻跑向了一旁，将一个硕大、包装完整的蛋糕从一旁拽了出来。
　　利用契约视野看着那个三层的大蛋糕，秦然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
　　“早点回来。”
　　秦然这样的说道。
　　然后，靠在沙发内，秦然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复杂了。
　　他很清楚，霜狼、火鸦应该是不知不觉的被他影响力，他不知道这种影响是好，还是不好。
　　不过，有一点秦然却是可以肯定的。
　　在霜狼、火鸦回来后，他需要和他们谈一谈。
　　而在此之前？
　　秦然看向了重新走回来，自觉站到了‘血人’一侧的戈蓝。
　　“那个哈克是怎么回事？”
　　秦然直接问道。
　　“哈克是我之前的合作者，他在大约一周前找到我，说要和我分享一大笔财富——空虚的艾肯德市！”
　　“没有了‘恶灵先生’‘怨毒之龙’‘丧钟’的艾肯德市，在他看来就是一个不设防的宝库，他准备在这里好好的大闹一场。”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说辞。”
　　“暗地中，他应该是得到了某个大人物的指派，来艾肯德市试探。”
　　“试探大人您、‘正义之拳’、‘酒桶’等几位是否在和‘怨毒之龙’‘丧钟’的战斗中受伤等。”
　　戈蓝一五一十的说道。
　　“对于那个指派者你知道吗？”
　　秦然继续问道。
　　“我所知道的并不多，只能够肯定一点：对方应该来自普林顿市！”
　　戈蓝说道。
　　“普林顿市？”
　　秦然一眯双眼，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神情。
　　对于这座城市，他并不陌生，按照德累斯顿的说法，那是一座被毁灭的城市，里面就是罪犯的天堂，没有所谓的秩序、仁慈、善良，充斥着欺骗、杀戮与仇恨。
　　当然，最让秦然在意的是，那座城市原本和艾肯德市类似，既有着超级英雄，也有着超级罪犯，但某一天，普林顿的超级英雄们全都消失了，全部凭空消失，而且，直到今天，在那里的倾向于正义的超凡者都会被大幅度的削弱力量，相反，倾向邪恶的超凡者则会获得增幅。
　　正因为这样的特点，秦然对那里记忆犹新。
　　“这是哈克再一次醉酒中，无意透露的。”
　　“至于更多？”
　　“我无法询问道，哈克虽然鲁莽，但是大多数的时候，还是保持着警惕，尤其是在提到普林顿的时候。”
　　在戈蓝的描述中，秦然微微点了点头。
　　“普林顿市吗？”
　　“还不到时候。”
　　他沉吟片刻后，摇了摇头。
　　虽然对那里越发的好奇了，但是秦然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主线任务是在十二周内，抵御那些对艾肯德市意图不轨的超级罪犯。
　　即使普林顿市有着再大的秘密，再大的收益，可一旦主线任务失败的话，那就是真的失败了。
　　再多的收益又有什么用？
　　秦然绝对不会因小失大。
　　呼！
　　秦然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放弃一大份可能存在的潜在收益，对于吝啬鬼来说，绝对不好受。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守在这里也不是一无所获。
　　秦然拿出了上位邪灵带回的战利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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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枚鸡蛋大小的褐色石头出现在了秦然手中。
　　“聊胜于无。”
　　看着上面的属性，秦然这样的评价道。
　　过低的判定和数目，决定了无法成为主站的道具，但是，秦然同样不会随意丢弃。
　　而就在秦然将装入背包后，大地突然发生了抖动。
　　轰隆隆！
　　整个房间左摇右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