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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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泰坐在客厅里，看着面前一个护士和一个大夫在他身上忙乎。
伤其实不重，不过于小露显然是个很细心的人，她叫来的医生和护士都很敬业。
不过在护士清洗完伤口以后，医生不得不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跟护士对看了一眼。
“有什么问题吗？”于小露打完电话以后从二楼下来。
“只是一个小伤口，”医生说，“最多不到两公分深，不用包扎，很快就可以愈合。”
金泰苦笑着，“本来就不严重，搞个大夫过来，把我也弄的紧张兮兮的。”
于小露眼中有疑惑之色一闪而过，不过她马上如释重负的样子，“没事就好，”说着，她返身从茶几上的包里掏出两个鼓鼓的信封，递给医生和护士，“麻烦你们了，替我向赵院长问好。”
“好的，于小姐，”医生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地把信封收下，让金泰在一边都看得眼红。
傻子也知道那里面是钱。
好家伙，拿酒精棉擦了一下肚子，就赚这么厚的小费，早知道老子当初报志愿的时候考大夫好了。
送走两人以后于小露在门口看了一眼还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的金泰，走出门，再次开始打电话。
金泰则趁屋里没人的时候，把肚子上大夫好心贴上的纱布撕开一小块。
伤口已经愈合，像一条红线，但是金泰不是很在意伤口本身，他瞪大眼睛，寻找着。
很快，他嘴角上扬，抑制不住地露出笑容。
在伤口的两边，银色的六边形四片消失不见，代之以两条银色的线，金泰有一种感觉，就是它们正努力合拢，一旦覆盖到整个伤口，这里就会成为他身上最结实的部位，一把刀再也无法从它这里穿透。
金泰小心地把纱布又盖了回去，尽管这东西完全没有必要，可是还是得粘在上面，不管怎么说，对于正常人来说，这伤口愈合的太快了，那个大夫真粗心，要是在医院里拍片子，外伤科大夫就会很诧异为什么这样的伤口，出血量有点儿少。
再抬起头的时候，金泰一惊。
于小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几米外，正盯着金泰，若有所思的样子。
“嘿嘿……”金泰傻笑着，还是那个刚出校门的傻大个儿。
不得不说，金泰成长的速度很快，从刚开始的受宠若惊，已经变得有些城府。
于小露也跟着笑起来，嗔怪地坐到金泰边上，“以后给你配几个保镖，尽量不要落单。”
金泰笑笑，没有反对。
“嗡……”
于小露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点开看了一下，递给金泰，“看看，是他吗？”
金泰接过那部白色的苹果手机，一缕女人的幽香让他心神一荡，可是接着他就打起精神，看向手机屏幕。
那是一张照片，背景是白墙，上面刻着身高标尺，一个男人剃着秃头，手里拿着块牌子。
“付新，男，编号：04124。”
上挑的八字眉，三角眼，蒜头鼻，比较有特点的是那张鲶鱼嘴，两片嘴唇好像合不起来似的，门牙有点儿黄，拿牌子的手大拇指被熏的黄黄的，看来是个老烟**。
“是他，”金泰把手机递还给她，“有麻烦？”
“没有，”于小露面露古怪之色，“你不知道他是谁？”
“他很出名吗？”金泰有点儿奇怪地反问。
“他叫付新，”于小露说，“道上的人都叫他锤子，是个职业杀手，拿钱办事的，到现在少说有17条人命在身上，从来没失过手，你真没学过功夫吗？”
看似不相干的突然一问，大多数人都会下意识把实话说出来，要是想隐瞒什么，至少也会迟疑一下。
“不会，”金泰老实地回答，这是实话，他确实没学过，“他真这么厉害？动手的时候没看出来，几下子他就挂了。”
这个是撒谎，真相是这个锤子要是一开始就掏枪出来，朝着金泰的头来上一家伙，他当时就得嗝儿屁，肚子上的刀伤在提醒着他，他的皮肉还不足以抗住子弹。
就算没动枪，对方打架的本事也明显强过他，要不是金泰身大力不亏，趁对方愣神儿的瞬间主动下死手，等锤子反应过来，金泰只有挨打的份儿，死也只是时间问题。
于小露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因为金泰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作伪。
“很厉害，”于小露的回答有点儿敷衍，“像这种老手，出手即老道，又利索，你能活下来真是幸运。”
“我也觉得我的运气是挺不错的，”金泰憨态可掬地笑，“冰箱里有方便面吗？我突然有点儿饿了。”
“有，上面第二格，”于小露没有发现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于是决定中止谈话。
金泰的身影消失在厨房，不大一会儿，就有口哨声传来。
能听得出来，金泰的心情挺轻松，与前些天的不安和躁动大相径庭。
于小露愣愣地看着，直到外面传来车响。
龙金城从车里钻出来，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靠在车门边，跟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点了点头，算做打招呼。
别墅的门打开，于小露从里面走出来。
“不进去看看你的小跟班？”于小露来到车前，带着一股讽刺味儿问。
龙金城不以为意，“就不看了，他没事吧？”
“被捅了一刀，不过没事。”于小露说。
“居然没事？”龙金城反倒有点儿惊讶。
“你希望他有事吗？”于小露面带笑意地问。
“那倒不是，”龙金城看别墅的门，有心想亲自去看看，毕竟眼见为实，可是他最终还是止住了脚步，“那个叫付新的人以前不是练散打的吗？对付这样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年青——怎么还失手了？”
“他不只是练散打的，”于小露纠正他，“他还打过很多年黑市拳，你去看过黑市拳赛吗？一定是没去过的，你这样有档次的人当然不会去，在那样的比赛中，只有一个结果，一个人活下来，另一个人被打死，他能活着一直打到25岁才退出来，打黑市拳能到25岁还没被打死，跟奇迹差不多了，但是他这次不光是失手了，还被一个连架都没打过的人杀掉了，不是用刀子，掉在现场的枪也没打过，就是掐着脖子，朝洗手台上撞了几下，然后锤子就死了，在黑市拳赛里什么阴招儿都见过、都用过的拳击手，就这么被杀掉了。”
“真他马见鬼了！”龙金城顾不上计较于小露话里的嘲讽，他破坏了自己一贯的儒雅，骂起了脏话。
“你说他会不会是——”于小露说出了自己最大的担心，“卧底？”
龙金城呼出了一口气，他的情绪也出现了波动。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猜测，还是对他工作能力的质疑，因为人是他挑的。
“他最好不是，”龙金城冷冷地回道，“我会把这个情况如实汇报，小露，你也不想我们就这么把事情搞砸吧？”
“提醒你一下罢了，”于小露巧笑嫣然地，“我还以为你不会生气的，原来也是有脾气的嘛。”
“这种玩笑以后还是少开，”龙金城拉开车门，“明天正常上班，别让他离开你的视线，再有一个星期，就可以暂告一个段落了。”
“你知道的，”于小露扒着车门对他说，“锤子这种人朋友不会很多，但是吴朋军以前在街面上当混混的时候，跟他的交情不错，还给他介绍过女朋友——”
“我心里有数，”龙金城打断她的话，眼中闪过寒光，“谁也不能破坏我们的事，谁都不行！”
“吴朋军可是跟李艳关系很好，”于小露似乎很喜欢跟龙金城抬杠，“李艳是谁你也是知道的吧？”
“嘭——”
龙金城拽上车门，发动车子，离开了。
于小露笑的很开心，在后面比了一个中指，“靠！你也有今天？你不是算无遗策吗？这回看你还能不能稳坐钓鱼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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