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审判

　　萨波看着审判台上出现的仲裁大法官庞培与法耶，感到一阵轻松。
　　法兰斯、狮鹫王国、娜迦帝国三方势力到齐，陪审团十二位传奇到齐，仲裁所工作人员到齐，从现在开始，他只要耐心等待审判结束就可以了。
　　庞培的突然现身让在场的传奇们一阵躁动，他们居然没有丝毫发现。几位传奇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忌惮，但转瞬隐去。
　　和其他传奇隐藏的很好的惊诧不同，阿尔洛斯睁开眼睛，肆无忌惮地用目光将那位刚刚从门中出来的年轻传奇从头到脚仔细扫了一遍。
　　高级神性生物和神性引起的法则压制，阿尔洛斯的嘴角难得地往上弯了弯。
　　难怪宁可损害传奇仲裁所的声望将地点改到曙光群岛，也不惜一切代价要对亚当进行审判，原来是因为这样。
　　庞培遭遇的法则压制阿尔洛斯被祖神的大神官封印前也经历过，那种被法则控制侵蚀的感觉并不好，必须按照法则意志行事，一不留神就会丧失自我意识，成为法则傀儡。
　　他当初宁愿遭受法则压制也不点燃神火是因为寂静教会需要，好在与祖神教会的争斗中将对方彻底解决。不过这个庞培是因为什么原因宁可承受成为法则傀儡的风险也不尽早点燃神火？
　　“审判开始！”仲裁大法官庞培用一个黑不溜秋的小榔头在桌子上敲了两下，伴随着清脆的声音一股奇异的波动将整个建筑笼罩。
　　阿尔洛斯再次闭上眼睛，读心能力全力运转！
　　‘刨除一切因素，做出正确审判……’
　　“神圣狮鹫王国亚当、安德鲁、特蕾莎确认到场，身份无误……”充当本次审判助理的法耶一个个确认名单与身份。
　　‘12月，点燃神火……’
　　“娜迦帝国艾莉确认到场，利维坦于海上等候，身份无误……”
　　‘第五骑士，审判骑士！’
　　“黎明教会……”
　　‘真理在上，审判开始……’
　　真理神！
　　阿尔洛斯内心一个波动，庞培似乎察觉到什么，仅仅是一秒钟后阿尔洛斯就再也无法阅读到庞培的任何信息。
　　第五骑士，怪不得迟迟不肯点燃神火，可惜了。
　　“亚当，你是否愿意对着你信仰的太阳神庄严宣誓：在接下来的审判过程中，你说的每一句话都遵循事实，不掺杂任何谎言？”
　　这是涉及教会传奇时仲裁法官都会询问的一句话，还有什么比让一位祭司对着信仰神明起誓更有效的保证话语准确性的手段？
　　可惜的是一般而言大多数传奇主教都不愿意这么做——除非他们真的确信起誓对审判结果没有任何影响——他们声称这是传奇仲裁所对他们信仰的亵渎和人格的侮辱。
　　鉴于稳定发展的原则和庞培的几项超凡神力，传奇仲裁所从来不会在这上面用强。
　　“我愿意。”斩钉截铁的声音让陪审团成员多多少少流露出意外来。
　　亚当没有丝毫犹豫，干净利落的回答让庞培感到非常满意。也正因为如此，即使看到亚当在回答问题后向黎明教会的马洛克和厄尔抛出一个算得上是挑衅的眼神，他也很大度的没有太过计较，只是用目光制止了他，给了一个无声的警告。
　　他竟然答应了！难道他以为这样就能更改杀死法兰斯二十万士兵的事实？冰雪教会的传奇抬高了下巴，眯着眼睛看着起身准备起誓的青年。
　　“感谢配合，请。”
　　“我，亚当-维文，现在对着伟大的太阳神起誓：在接下来的审判过程中，我说的每一句话都遵循事实，不掺杂任何谎言。”
　　对着自己起誓可没有任何约束能力，实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过就算有，亚当也没有撒谎的打算。何况，给黎明教会添堵，让他们在大庭广众下出丑似乎也不错。
　　“安德鲁……”
　　“我愿意。”
　　“特蕾莎……”
　　“我愿意。”
　　审判还没有正式开始，黎明教会两人的脸色就已经非常难看了。一旦对着黎明之主起誓，在今天这场审判中他们两人就无法做出任何违背事实真相的辩解，抓住尼基塔在先毕竟不怎么光彩。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艾莉，你是否……”
　　“我愿意。”
　　除了无法说话的海怪利维坦，涉及海啸事件的狮鹫王国、娜迦帝国一方人员全部在庞培、陪审团还有外面围观群众的见证下对着信仰的神明起誓。
　　事情非但没有想象中的棘手，反而还很顺利，法耶想，希望黎明教会的两人也愿意配合。
　　“马洛克，你是否……”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一瞬间都集中到这位黎明教会的传奇剑圣身上。
　　面对各种期待、戏谑、探究的目光，他陷入两难的境地，虽然从亚当答应起誓开始马洛克就在犹豫要不要对着黎明之主起誓，但在得出答案前庞培已经喊出他的名字。
　　马洛克甚至听到外面冒险者们的怪里怪气的议论：
　　“他在犹豫什么？”
　　“一看就知道黎明教会心虚了，连对着信仰的神明发誓都不敢。”
　　“本来就是黎明教会蛮横无理地妄图入侵凯尔特，全军覆没是神对他的惩罚。”
　　“难道他真的不敢发誓，这也太没用了吧。”
　　陪审团上丰收教会的传奇扯开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欣赏马洛克尴尬为难的同时又不会显得太过夸张，以至被指责有违陪审团成员的公正。但女神在上，看黎明教会的人在大庭广众下出丑实在是太愉悦身心了。
　　在前来曙光群岛前，他就得到过教皇德尔菲三世的嘱咐：尽量做出有利于亚当的表决。他甚至都已经想好轮到陪审团发言时如何凭借他过人的口才将亚当塑造成一个正直英勇，乐于助人的友善青年，无奈黎明教会欺人太甚才发生一些列的意外。
　　他从来没有想到亚当会在庞培例行公事询问是否愿意发誓的环节直接答应下来。
　　这本来只是走个程序，好多年了大家都知道教会传奇一般不会轻易同意的，说不定就连庞培本人都没抱多少希望，但偏偏亚当居然一口答应下来。要是只有亚当一个人答应下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问题的关键在于接下来的安德鲁、特蕾莎、艾莉、尼基塔的统统对着神明宣誓。
　　如果不是知道今天肯定会有意外发生，他都要说这场审判是他所知道的最和谐最顺利的一场审判了。
　　这下黎明教会就尴尬了。
　　宣誓，等于形势所迫将主动权交出一部分，因为接下来大家需要做的就是按照誓言还原事实真相，谁都无法撒谎，最终由庞培做出公正的审判。
　　不宣誓，哈，其实丰收教会的传奇挺期待这个结果的。可惜岛上狮鹫王国来的人有些少，不然谩骂黎明教会的场面一定相当精彩。
　　“我愿意。”马洛克的声音有些狰狞。
　　尽管如此，马洛克还是听到有人抓住他犹豫的时间紧紧不放。
　　“很显然黎明教会的传奇是迫于形势才做出这个决定，这已经有很明显了，如果不是黎明教会本身的问题，他完全没有必要犹豫！”
　　马洛克的拳头握得咔咔作响，这些该死的满口胡言乱语的东西！
　　“厄尔，你是否……”
　　“我愿意。”厄尔同样听到外面那些讨厌的议论。没有带教会的其他祭司来到曙光群岛是最正确不过的决定，不然被他们看到现在的情况，他都想在地上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
　　一场审判，甚至还没有正式开始，他和马洛克就被亚当搞得丢尽脸面！
　　“肃静！”庞培再次敲响他的小榔头，整个岛屿再次恢复安静。
　　到现在为止一切正常，他对自己说，没想到这场涉及三大势力的审判居然会来得如此顺利。虽然心中隐约还是有些不安，但既然他们都已经对着信仰的神明发誓，接下来就轻松了。
　　今天结束审判后，他一定要将自己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不再关注任何外界消息，直到真理神赐下真理光辉。
　　愿真理保佑我。
　　“马洛克，现在请你详细描述一下……当时……”庞培脸色微变，身体中的神性突然不受控制地在鼓荡，就像他晋升高级神性生物那天遇到的一样。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仲裁大法官庞培，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话断断续续，只有阿尔洛斯感知到庞培身体深处正有一股力量不受控制地奔腾咆哮。
　　下一刻，庞培整个人都被金色的光芒笼罩，浩瀚强大的气息让在场的每一位传奇都感到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