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故地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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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陌和宋文瀚关系好不好，轮不到卫津来说道！
卫津红口白牙三两句话，就想挑拨离间，甚至挑唆周陌出手对付宋文瀚，段数太低了。 。
周陌听完了卫津的告状，脸拉的老长了，眸光如刀刃，轻轻的割过了卫津的脸。
并不割破皮肤，却割得人刺痛，且恐惧。
卫津心里咯噔了一下，暗叫糟糕！
周陌冷笑，呵斥，“闭嘴！”
“……”卫津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这点小事都摆不平，跟个长舌妇似的，还来找我诉苦，是我太高看你了。”
“……”卫津垂下头，眉眼也低垂，低三下四的认错，只为谋求一条生路，“对不起，是我能力不足，给您丢脸了。”
“你知道自己无能就好！”周陌毫不客气，狠狠羞辱，非要把卫津的面子踩到脚底下，谁让这小子敢跟他抢女人？
“……”
办公室里，气压和温度急剧下降，压得卫津都呼吸不过来了。
墙上的挂钟，秒针“滴答”走，每走一下，都被拉的格外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周陌轻叹了一口气，给卫津下了宣判。
“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要么，你还是回原来的岗位，要么，你自己离职吧，你看看你，太令我失望了！”
“……”卫津心里残存的希望，轰然破灭。
“出去！”
卫津双脚像生了根似的，呆呆立在原地，又是不甘，又是不舍。他知道一旦踏出这个房门，他就不再是金冠餐饮的副总经理了！
“周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
“滚出去！我不养只会摇尾巴的废物！”周陌扬高了声音，持续发动羞辱技能。
“……”
卫津不敢再说什么，默默退下了。
一转过身，那张白皙清秀的面庞上，狰狞、阴霾、嫉恨等等复杂的情绪交织，令五官有些扭曲。
到了傍晚，于德利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周总，卫津辞职了。”
周陌“哦”了一声，果然不出意料。
卫津要是回了营销部才怪，会沦为整个集团的笑柄。
卫津走了更好，省得周陌见了嫌烦。
周陌就是仗势欺人，就是要逼走卫津，怎样？
痛快！
周陌觉得痛快。
可痛快了片刻后，心里又说不出的难受。
好像是满的，又像是空的。
周陌坐在沙发里，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俊颜笼罩在袅袅白雾中，不甚清晰，亦难辨喜怒。
于德利上前，竖起大拇指就拍起马屁来，“高，高，还是周总您高明，借着宋文瀚的手把卫津给解决了，卫津也是个拎不清的，毛还没长齐呢，就以为自己是盘菜了！仗着几分小聪明，眼高手低，好高骛远，他这是活该！”
周陌勾了勾唇，讥讽道，“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
于德利又迭声符合，“是是是，他是癞蛤蟆，哪配宵想秦……”忽然打住，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上司的神情，斗胆提议，“你……要是还想着宋小姐，不如找……”
想要找个人还不容易？
只要宋海澜人在国内，找公安系统的朋友帮忙，总归能找到她的踪迹。
“别提她！”周陌厉声打断了。
惊得于德利不敢再说什么，“……”
周陌也意识到态度太粗暴，把助理给当成出气筒了，可他控制不住，一提到“宋海澜”这三个字，他就控制不住的心烦意乱，焦虑暴躁。
周陌深吸了一口气，才放缓了语气，“你出去吧，今天没你事了。”
于德利下了楼，想着临走前周陌一人呆坐在沙发里，若有所思，而又闷闷不乐的样子，真是挺可怜。
尽管可怜两个字，用在男人身上不合适。
于德利去金冠买了一份商务套餐，送回了总裁办公室。
周陌望着晚餐，只淡笑了一下，就摆摆手，挥退了于德利。
那一抹笑太淡了，惨淡的淡。
周陌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
一关就是好几个钟头。
没有开灯，对着落地窗外，五彩缤纷的霓虹灯，旖旎繁华的不夜城，坐在厚实的真皮老板椅里面，发呆。
这一刻，他是一个人。
孤独感又一次侵袭而来，冰冷，蚀骨。
陪伴他的唯有初恋，左手和右手。
左手一杯酒，右手一支烟。
浓烈的威士忌，一口又一口灌入，刺激着喉咙。
弥漫的尼古丁，一缕又一缕吸入，麻痹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推开了。
“啪”的一声，灯光骤亮。
周陌眯起了眸子，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
而周美珍也受不了一屋子的烟味，皱着眉轻咳了几声，小手在鼻子跟前不断挥舞着，走向窗边静坐着的男人，“黑灯瞎火的，你做贼呢？”
周陌头也不回，“别管我！”
这话周美珍就不爱听了，也没有听进去。
弟弟的照顾不好自己，做姐姐的再不管，那还有谁能管？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不就是个女人吗？值得吗？”
“……”周陌没有说话，饮了一大口酒。
“我们周家是什么人家，外面多得是女孩子想嫁进来，何苦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样！”
“……”他又喝一口酒。
“我和素珍都快担心死了，你为了个不爱你的女人折腾自己，有意思吗？”
“……”喝酒。
周美珍弯下腰，搂住了男人宽厚的肩，“呐，明就给你安排相亲，听到了没？回头把照片先给你看，有几个比秦海澜漂亮多了……”
一听到“秦海澜”三个字，就崩断了周陌脑子里那根弦。
“别烦我！”
“哗啦！”
他的怒喝声，与酒杯砸在地下的声音，同时响起。
玻璃渣子碎了一地，残酒也淌了一大滩。
周美珍吓了一跳，想要劝解，却怕火上浇油，杵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二姐你回去吧，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别来惹我。”
前一刻还暴怒的男人，这一刻又变成一副颓唐的样子。
周美珍深深叹息，却也无可奈何，只好离去了。
周美珍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就听里面传来男人低沉嘶哑的声音。
“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为什么……”
周陌在办公室里喝到迷迷糊糊，去里间沾着床就睡着了。
~
与此同时，卫津和钱大宝，在西餐酒吧里喝的东倒西歪。
不，是钱大宝滴酒未沾，卫津已喝趴下了。
偏偏卫津还不肯老老实实睡一觉，硬是用胳膊肘支撑起身子，冲对面的男人絮絮叨叨的吐苦水。
一句接一句，今晚重复唠叨了第二十三遍的废话。
每一遍雷同的内容，区别只是每多说一遍，大舌头就越严重。
“我算是想明白了，周陌是故、故、故意的，他绝、绝对故意的！他记恨我，记恨追过秦海澜呗，他故意要整、整、整我呢！他明明和宋文瀚不对盘，送我去当炮灰，哈哈哈，笑话，我就是个笑话！居然还傻乎乎的以为……周陌赏识我，哈哈哈，怎么可能？他恨我还来不及呢……他、他、他是总裁又怎么样？他有钱有势又怎么样？哈！不还是跟我一样，都睡不到秦海澜吗？”
钱大宝面上挂着和善的微笑，耐心的扮演好树洞的角色。心里不以为然，不知道卫津的话能相信几分？
卫津前阵子还吐槽，说看见秦海澜跟周陌手拉手买避孕套；现在又反口说，周陌也没睡过秦海澜？
这些醉话不能当真，可失恋和失业的心情，钱大宝多少理解几分。
失恋了，难免不甘心，编排前女友几句。
失业了，难免不服气，诋毁前老板一通。
“我特么的就是一炮灰，炮灰，炮灰……”卫津说着，脑袋一歪，倒在了胳膊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还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这时，曹雪芹总算来了，一看见钱大宝和卫津，就跑过来，摸了摸钱大宝的额头，“亲爱的，你喝了多少？”
钱大宝捉住了额头上的小手儿，就不撒开了，瞟了对面睡过去的卫津一眼，“我一口酒都没喝，陪他呢，一会儿还得开车送他呢。”
说完，钱大宝就手一拽，就把女朋友拽到他大腿上。
曹雪芹乖乖侧坐着，一手勾住了钱大宝的脖子，“他怎么了？”
钱大宝道，“失恋，又失业，双重打击。”
连工作都丢了？
女人没工作不怕，大不了找个男人养着，可男人没了收入，呵呵哒。
曹雪芹向左看，看到卫津，眸中闪过一丝微弱的羡慕，羡慕卫津的美貌，羡慕转瞬即逝，就变为了嫌弃，长得帅有什么用，又不能当卡刷！
她又向右看，看到钱大宝，对她千依百顺，还特别大方，可惜长得丑了点儿。
为什么金钱和颜值不能两全其美呢？
曹雪芹眼前忽然浮现另一个年轻男人的脸，容貌英俊，谈吐不俗，气质干练，挣得还多，身手也棒。
她的想法，竟不小心滑出了嘴，“少跟卫津来往，一看就没什么本事，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多跟于德利套套近乎。”
钱大宝一愣，“哦？”话题怎么突然从卫津，跳转到了于德利？
曹雪芹一慌，尴尬的默了几秒，灵机一动，“你跟卫津来往，能得什么好处啊？他是外地人，没权没势没背景，在本地又没有人脉。只有他利用你，沾你光的地方，他根本帮不到你什么，我就不信他对你没有所图，根本是不对等的交情嘛！而于德利就不同啦，你攀上他，不等于间接攀上老总？”
钱大宝听了，眉开眼笑，“我家宝贝真机灵！”长臂收拢，将怀里娇小玲珑的女朋友圈得紧紧的。
曹雪芹蹙了蹙眉，突然间，有些厌恶这熟悉的怀抱。
~
圣诞刚刚过去，元旦还未到来。
东海市高档商场林立的繁华商业区，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分，人潮汹涌依旧，且都是成群结伴，或一男一女，或一群男女，或女女牵手，或男男勾肩。
唯有宋海澜，一个人。
而满世界的男男女女，都在花式秀恩爱，宋海澜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她百无聊赖，在大街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没有进入任何一家店铺。
微信里，跳出新信息。
卫津：我辞职了。
宋海澜：哦。
她只回了简单的一个字。
卫津：最近怎样？
宋海澜指尖摩挲着屏幕，仍是没回。
她一来没心情；二是不明白卫津打探她的消息，是什么意思？
卫津：你去哪儿了？
她不回复。
卫津：你还在吗？
还不回复。
卫津：怎么不说话？
就不回复。
卫津着急了：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辞职？
话都说到这份上，宋海澜不好意思不回复，打了三个字：为什么？
卫津发了一条语音信息：“我被周陌调到金冠，是接替喻副总的职位，宋文瀚小心眼，嫉贤妒能，把我们俩写的那份计划书，贬得一文不值，还把我的职权都架空了。还有……还有你不是拒绝周陌了吗？周陌对你有很多怨言，我替你争辩了几句，算是把周陌彻底得罪了，他本来就在气头上，我就成出气筒了。”
卫津的话，除了开始和结果是真的，过程全是凭空捏造，只为挑拨离间。
可宋海澜相信了，比起周陌来说，她宁愿相信卫津。
宋海澜默了几秒，回复：我在外地旅游，等我回来见面再聊！
她把手机收到了兜里，不愿再理会卫津的事情。
更不愿听卫津再提到“周陌”这两个字。
父亲同意给她股份了，律师已经代为办理手续了。
拿回金皇冠大权的第一步，她完成了。
她以为自己会很开心。
可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甚至，更多是失落。
乍一听见周陌的名字，她脑子里如烟花炸开，一声轰隆，亮如永昼。
脚步无意识的挪动着，兜啊兜，转啊转，兜兜转转，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宋海澜望向街对面，面色怔怔，目光痴痴。
熟悉的店铺，亮堂的灯火，喧闹的人群。
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逸散，热的油腻，冰的酸甜，丝丝钻入了她的鼻子里。
恍然回到那个夜晚，她谈成了入职营销部以来，最大的一张单子。
她很开心，他陪她一起庆祝。
两人站在街边，合吃一碗臭豆腐。
他捧着碗，看她先吃。
甜辣汁沾在她唇畔，他用手帕帮她擦拭。
轮到他吃了，他不肯动手，非要她喂他。
她用竹签挑着臭豆腐，一块接一块送到他嘴边。
换来他一句接一句，“我还要”。
她抱着糖葫芦吃得欢乐，他温热的大掌落在她头顶，亲昵的揉了揉那柔软的发丝。
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真切，透着说不出的温柔。
而现在……
渐渐的，视线模糊了。
她眼里已聚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天空像是听到了她的召唤，应景的落下了雪。
白花花，小点点，细绒绒。
一颗颗比小米粒还要细碎的雪花，零星而稀疏，飞舞在眼前，飘落在头顶，融入发丝间，瞬间化成了水，消失不见了。
宋海澜摸出了手机，打开摄像头，按下了快门。
~
直线距离不到一百米的大宇购物中心。
周素珍和周美珍一个在试衣间里试衣服，一个在外面等候。
而周陌和于德利则在专柜外面发呆，陪女人逛街，真是无趣啊。
于德利见了朋友圈里弹出最新的图文信息，激动的挑起眉毛，拍了拍周陌的胳膊，把手机屏幕送上，“周总，快看，宋小姐发了朋友圈了，你看！”
周陌一把推开了于德利的手机，“不看！”
于德利悻悻的收回了手机，刷新了一遍，皱起眉头，“欸？怎么没了？真的没了？她删了吧？这手速，秒删啊！”
“……”周陌嚅了嚅唇，眸光微闪。
“幸亏我截屏了，在这儿，诺！”于德利偷瞟了一眼上司，又谄笑着递上手机。
“不看！”周陌又推开了。
“……”于德利闭上了鸟嘴，把手机揣回兜里。
两个男人，陷入了沉默。
气氛，有点儿诡异。
一分钟后，周陌憋不住，开口了，“她发的什么？”
于德利第三次送上手机，“这个。”
屏幕上，是两家紧邻的小吃店。
一家卖冰糖葫芦。
一家卖油炸臭豆腐。
图上，只有店铺和客人，没有宋海澜。
配字：故地重游，物是人非。
周陌低下头，呆呆望着手机，微微粗粝的指腹划过了光滑如镜的屏幕，动作轻缓而温柔，像在抚摸什么娇柔的东西，生怕稍稍一用力，就给摸坏了。
愣了片刻后，周陌突然抬头，吩咐于德利，“车钥匙给我！”
于德利乖乖摸出车钥匙。
周陌一把夺过了车钥匙，抬脚就往商场门口跑去，“你陪她们，我走了！”
于德利刚点了一下头，忽然想起了什么，飞奔着追了过去，“等等，周总！”
周陌停下了脚步，回头，不耐烦的看着助理。
于德利指了指周陌握着的手机，笑的贱兮兮的，“这、这手机是我的！”
“……”周陌无语，将手机丢了回去，转身又跑了。
于德利拿回了手机，打电话给东海分店，让他们派了辆商务车来，接送两位周女士。
打完电话，于德利大步走进了专柜。
周素珍见只有于德利一个人，问道，“周陌呢？”
于德利立马绽了一朵笑，完美无缺，“周总临时有点事，去处理了，今晚不用等他了。”
周素珍眼里划过一抹狐疑，“什么事啊，连个招呼都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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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之泪书友群：492157169
哎哟喂重逢了，你们猜有木有粉红泡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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