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道歉也没用

    “哟，是李大爷啊，大妈您好，我叫余波，我是剧组的场记哈。请问李老板在家吗？”余波笑着走进院子，当他看到院子里那人时，愣住了。
    之前跟他起横，还扇他一耳光的那家伙，正坐在院子里，四平八稳地喝茶呢。
    “是你？”余波脸色不太好看。
    不过此时他还没朝别处想，就以为李虎是乡里乡亲，来这里做客。再说了，农村人不都这样么？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说不定，这小子是平时游手好闲，没事儿干，跑来求人找工作呢。哼，这种人，我见都了！余波心里暗道。
    “怎么，不能是我？”李虎淡淡一笑，眼神就跟冰锥似的，让对方心慌。
    “大爷，您可不能让这人进你们家，这小子人品不正，心眼坏着呢。您看我这脸上，就给他扇的。”余波把肿着的半边脸给李根柱、刘翠芬看。
    他本以为，随意挑拨一下，让这小子不要太得意，也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可他忽略两点，第一点，乡亲们之间的那种乡情，是彼此维护，守望相助。哪怕平时两家人闹个鸡飞狗跳，只要不是血海深仇，在面对外人的时候，还是互相向着彼此的。
    第二点，他压根没搞清楚状况，这是人家儿子好不好？这是他们导演口中的正主好不好？
    余波说完，才觉得两老脸色铁青，不好看。尤其是那女的，酸不溜丢地撇嘴说：“是哦，我生的儿子人品不正，碍着你们咯。那我真不好意思咧，我们就不该花钱请你们来打广告……”
    “就是的啊……”余波点头，满心欢喜，下一秒，呆若木鸡，“什、什么？儿子？”
    “是啊，你找李虎，他就是我儿子李虎！”刘翠芬哼了一声，从厨房冲出来，就像一个下山的母老虎。
    刘翠芬护犊子，满村子都出名了。现在居然有人在她跟前说儿子坏话，这还了得？
    她手里拿着饭勺，指着余波鼻梁骨道：“你给我滚咧！你算什么东西？跑到我们家来装大蒜！”
    “阿、阿姨，对不住啊，我不知道……”余波懵了，自己本来是来联络感情，没想到居然破坏感情了。要命的是，这个金主之前还跟自己闹矛盾，自己还带人要去揍他？
    余波悲哀地感觉到，自己的职业生涯似乎到头了。
    “你滚吧，我们家可不欢迎你。哦哟，别让我们农村的院子弄脏了你的鞋，啧啧！”刘翠芬端起一盆水，泼向余波，唬得他连蹦带跳，还是被溅了一身。
    “行了他妈，让他滚球算了。”李根柱闷声闷气地，但是心里也是护儿子的很。他背着手，摇头进屋了。
    李虎从头到尾看着余波在笑：“我说了我等你，你看，把你等来了吧。妈，你先去做饭嘛，我去睡一觉。”
    说完，他站起身打个哈欠，进屋去了。刘翠芬哼一声，也进厨房，只丢下余波在院子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一刻，他心里满是后悔：“余波，你这笨蛋，当初得罪人的时候，为啥不擦一下眼睛呢？这下好了，直接把金主给得罪了，怎么跟导演交代啊！”
    没办法，余波灰溜溜地回去找导演，跟他说找到李虎了。导演还挺开心，问约了么。
    “人家……不理我啊。”余波道。
    “不理你？这么大架子？”导演眼睛一瞪。
    余波是一点谎话都不敢说了，他把之前自己和李虎之间的事儿跟导演说了一下。
    “就是这样了导演，我被他妈给赶出来了。”余波低着头。
    倒不是他不说谎，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说谎也没用，不如实打实的跟导演承认错误，或许还有机会。要是说谎被拆穿，那职业生涯就真的完蛋了。
    导演一听，气得胡子都炸起来了：“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来来来，再说一遍！”
    脾气暴躁的导演，人尽皆知，这一回更是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拧住场记的耳朵。
    “我们这么多口人等开饭，你给老子扯这么大的后腿。你是谁介绍来的？来人哪！”导演气得团团转，剧组的人都冲上去帮场记解围、劝说导演。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如果想让这件事有一个完美的结局的话，那就让场记去给人正式的道个歉。
    就这样，十分钟后，李虎看到大胡子导演提着场记的衣服，把他像赶牲口一样赶到家里来。
    “李老板，我真不知道这混球居然做了那种事，我们文化圈里的人，都不是这样的，非常抱歉。”导演道，态度倒是诚恳，接着一脚踹到场记身上。
    此时的场记，已经泪流满面，哭着跟李虎道歉：“李老板，是我错，对不起你，请原谅。”
    “你知道你错在哪么？”李虎淡淡地问道。
    场记愣了一下，他还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你错在不够尊重人，每一个人都有尊严，每一个人生来都该被尊重。无论是我，还是他，哪怕是街上的流浪汉，都有尊严咧。”李虎道，“莫晓萱是个女孩子，孤独无助，求生存的时候，你去卡她，你觉得自己是爷们么？”
    “什么？莫晓萱？”导演一愣，“她在哪呢？我压根就没见着她啊。”
    李虎道：“这就要问你的场记了，我想他狐假虎威，借你的名，想要占人家女孩子的便宜吧。”
    “什么？”导演瞪大眼，分明是对此毫不知情。
    看来，导演潜规则女演员这件事，其实真是场记搞的鬼。刚才李虎的话，不过是抛砖引玉，试探罢了。
    “我没，导演，李老板，真不是那样……”场记脸色刷白，彻底服气了。
    “你特么就在外面给我招黑，我说呢，这两年我的名声那么臭！对不住啊李老板，你闭上眼，我借宝地教训一下这小子。”
    导演也算是个文化人，打人也非常带感，一边打，一边都冒出rap：“你说你想努力，我看你就像瘟疫……特么整天给老子惹事！”
    大耳刮子搂上去，那家伙脸红的就跟猴子屁股一样。李虎也不拦着，这种人，活该杀千刀。
    导演打了场记几十耳光，手都抽麻木了，这才气喘吁吁道：“赶紧给我滚出去。”
    场记哭都哭不出来，转身就滚出去。
    “回来，给李老板认错，另外，你去给莫小姐认错，她不原谅你，你以后就别在这圈里混！”导演骂道。
    场记灰溜溜的回来，给李虎鞠躬、道歉，李虎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他已经道歉了。
    广告在村子里拍了三天，村民也过足了干瘾，这一下，桃山三村儿的人，出门都有谈资了：“你知道不喽，电视上的广告，原来是那样拍的。嗯对咧，就在俺们村儿……”
    而那晚，李虎心里在想，莫晓萱是不是真的得到这个机会了？如果真的是，这一次她的酬劳将有一百万左右，应该足够她应付一阵子了吧？
    李虎一直想去拍摄现场再看一眼，看看自己少年时代心里的女神。不过，他当晚就离开村子，回到山庄，忙碌的工作，令他没机会去看广告拍摄了。
    ……
    叶子很郁闷，非常郁闷。
    “怎么搞的啊，不是说好三百五十万？难道就这个价格，对方还嫌高了？这到底是家什么企业啊，哦买疙瘩。”山庄套间里，叶子坐在沙发上，细长的腿搁在茶几上，很是烦闷地唠叨着。
    经纪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叔，另外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是她的助理。
    他们两个陪着叶子，听她唠叨，似乎这就是经纪人和助理的宿命。
    “对啊，凭什么，我一定要好好的和他们说道说道！”吴雄义愤填膺地说。
    “叶子姐，你别生气了，这儿又穷又破的，牛身上跳蚤也多，咱们不在这里拍广告也是应该的。别忘了，张导还等着您去拍电影呢。”小姑娘叫姜淘，大眼生生的，很机灵的样子。
    “哼！”叶子站起来，“我要去喝酒，你们都不要来管我。”
    吴雄和姜淘对视一眼，心里都叫苦不迭。这位叶子小姐，名动天下，是当红的一线女星。不过她红是有两方面，第一是她漂亮、演技好，第二就是她以蠢萌著称。
    因为是童星出身，导致叶子的文化程度很低，虽说有一个高中毕业证，但是十多年的学业断断续续，加起来有四五年就不错了。就这四五年，还是混过来的。
    偏偏这位小姐不自知，动辄还冒出一两句英文来，经常会成为媒体口中的笑料。
    放她自己出去喝酒，说不定又会惹出什么事来呢。可是，今天叶子的状态实在不好，不让她出去，她一定会一直闹下去。
    吴雄想了又想，决定随她去吧，反正这里不过是小乡村，可着她闹又能怎样？
    叶子摔门离去，看着她的背影，小助理有点担心的说：“吴大叔，叶子姐这么出去，不会出事吧？比方说色朗什么的……”
    “呵呵，你忘记上次在电梯里，男扮女装的那个脑残粉的下场了么？”吴雄笑了笑。
    两人脑海中不约而同浮现出那样一幅画面：一个一米八的大老爷们，化着浓妆，躺在担架上，捂着挡下，脸上、身上到处都是瘀伤。他被叶子狠狠揍了一顿，鼻青脸肿，听说半个月都没能下床。
    “也是，姐很彪悍的。”小助理叹口气，“那她伤了别人怎么办？”
    “没事，有我呢。再说了，今天她的心情的确差，让她去放松一下也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回燕京。”吴雄道。
    此时的山庄生意虽然处于淡季，但客房还是有百分之三十多的入住率。所以，酒吧晚上人一点都不少。
    叶子想：“以我这样的名气，一定会被粉丝团团围住，不行，就算是晚上，我也要带上墨镜，免得被人认出来。”于是她在这黑夜里，戴着黑超出门了。
    很可惜，叶子似乎没被认出来，无论是酒保、服务生，还是酒吧里的客人。大家倒是对一个大晚上还要带墨镜，穿的很时尚的女孩子更注意一些。
    结果就是，墨镜不但没帮她隐藏踪迹，反而带来更多的注意。好在这里的客人年龄段多在四十岁左右，不看偶像剧，对她也就只停留在漂亮、奇怪的女孩印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