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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袭白衣祭亲人1

小说:木樨花飘美人凝 作者:水墨淡染 更新时间:2018-02-13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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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过将军府,木樨毫无目的地继续向前走着,一阵木樨香气悠悠传来,浸入心脾,木樨借着一点光仔细观瞧,一池碧水,绿柳垂池,再细看,丹桂夹于绿柳丛中。
  一阵风过,丹桂飘飘,落了一地红红碎花,如颗红心凋零,碎了一地。
  景色太熟悉,就象千百遍从梦中走过。
  木樨皱眉道:“这不是碧儿,哦,不,这不是绿萝描述我父亲的泰南府衙门口吗?应该是了,想着绿萝曾说自己七岁作诗:“一池秋水逐残红,绿绦留影碧潭中。若待朦胧月色起,照见人间景不同。”
  原来上天皆有定数,不知不觉又到中秋。
  木樨拽马向前仔细观看,果见大门上端竖有残缺不全的“泰南府衙”几个字,只是几个字模模糊糊,损毁严重,再看门楣,倾斜易倒,一触即掉。
  这就是我的家,我十一年前的家,那时我其乐融融却又瞬间灰飞烟灭的家。如果上天不让我度过那一时刻该有多好,我便不知道人世间还有那么多快笑,父慈母爱,祥和快乐。
  木樨拽马围院墙绕了一圈,然后走到后墙旁,见墙头破损,看向院中,见院中断壁残垣,荒坟杂草,木樨花树黑枝枯丫,再无以前热闹光景。
  她返回街头买了诸多祭品重回杂乱庭院。
  十一年来,她何曾忘记前世过往?何曾忘记父母的音容笑貌?
  历历在目,仿若昨天。
  孤坟清清,荒草惨惨,泪流凄凄,悲鸣切切,木樨点上两支细白长烛,跪到坟前,放好祭品,燃着纸钱。
  这十一年来每每都想祭祀,却只能在梦中,却不料一旦此事成真,竟有着不真实的感觉。
  几声抽泣一口酒,两行珠串挂满腮。
  一袭白衣祭亲人,此恨绵绵几时休?
  木樨压抑哭泣道:“爹,娘,浸染这十一年来未曾看你们,是浸染无用,这么多年家仇未报,家冤未伸,是浸染无用。”
  木樨泪水滴下浇得那火焰“扑哧”作响,冒着白烟。
  “浸染苦苦找寻杀人凶手,都似似而非,爹,娘,求你们告诉我,凶手到底是谁?是不是叶卷尧和叶清溪?他们为何害了你们?是否和科考舞弊案有关?爹,娘,求求你们托个梦告诉女儿,也好让女儿明断是非,了结因果。”
  泪水串串,冷风吹吹,纸钱飘飘,火烛明灭。木樨瘫坐那坟前,看那纸钱飘飘悠悠旋转,向院外飞去。
  木樨站起,拔着坟头荒草,荒草根根,如棘带刀,刺破手掌,她抱着偌大的坟茔,想和自己的亲人来个亲密接触。
  坟内坟外,薄薄一层黄土,却天人永隔。
  木樨喝着酒,眯眼看着大院,仿佛还是原来那个干净整洁青砖院落东西厢房,青桃紫李拽下长枝,木樨花开香气萦绕。
  “咦,怎么母亲的身影又走到那花树下?
  母亲在木樨花树下笑语吟吟道:“愿我泰南府岁岁风调雨顺,百姓家家福运昌隆,愿我全家老少年年身体康健,岁岁合家团圆。”
  酒醉了,哭累了,笑醒了。
  笑醒后才发现原来都是空,母亲没了,家没了,自己的心也变没了。
  月光如纱,朦朦胧胧,院中光景影影绰绰,只是月圆人却不圆,月儿啊,能否告诉浸染,他们都到了在何方?
  木樨就这样趴在孤坟之上,似醉非醉,似睡非睡,突然觉得自己身体凌空,离开地面。
  她眯起眼笑道:“好一个登徒子,竟这么大胆量,我穷得什么都没有,你竟然还追到过儿来。”
  “走,跟我回家!”
  木樨笑着打着来人的脸道:“家,这儿不就是我的家吗!这坟头,这院落,这儿就是我的家。”
  来人抱起木樨,木樨狂笑道:“你竟然有闲情雅致陪我在这聊天?你不是应该洞房花烛,举案齐眉吗?良宵一刻,又何必浪费光阴,来此与我周旋?”
  木樨眯着眼,打着酒嗝再道:“叶清溪,放开我,你这个骗子,不要再来骗我了。”
  木樨拳打脚踢,叶清溪只得把她放下。
  木樨看着周围实景,渐渐回到现实,她冷冷地问叶清溪:“你跟踪我?”
  叶清溪摇摇头。
  “那么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是不是?”
  “是。泰南知府冷逸晨之女冷浸染。”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为什么不杀了我?”
  叶清溪惊愕道:“我为什么要杀了你?我护你还来不及。”
  木樨冷笑道:“这真是我这么多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你护我?”
  木樨用阴冷地眼瞧向叶清溪,摇头道:“不要再装了,其实在你心里早杀我千次万次了。”
  叶清溪慢慢向衙门口方向踱去,一会儿,用手指着衙门口轻声道:“染妹妹,你可知你七岁在泰南府衙门口指潭作诗,引起哄动,‘一池秋水逐残红,绿绦留影碧潭中。若待朦胧月色起,照见人间景不同。’那时我就在人群中。你双髻垂髫,大眼扑闪,调皮可爱,从那时起,我便再未忘记你。”
  木樨冷笑道:“很好,说的真好,竟比唱的还好听,既然你识得冷浸染,那冷浸染问你,十一年前中秋之夜,冷府一夜被屠,大火毁尸灭迹,我的全家之死是否和你父亲有关?”
  “有关。”
  叶清溪肯定回答让木樨恨及。
  木樨心如万箭穿过,喉如剧毒药之,眼泪不犹自主从眼眶涌出,她咬牙切齿,继续追问道:“有何关联?你且说说。”
  叶清溪走到木樨身侧,想用披风包裹住木樨,却被木樨一掌推开,他蹲下身子,低下眉眼,盯着木樨,叹息一声反问道:“樨儿你可曾看过梅尧臣的?”
  “看过怎样?没看过又怎样?”木樨眼如利剑,恨不得挖出叶清溪心脏,看看眼前之人的心到底是红是黑。
  叶清溪深情款款,对木樨娓娓而谈:“,那是梅尧臣对范仲淹的劝慰之文,范仲淹生性耿直,看到朝政过失就要理直气壮的批评,连上四章论斥吕夷简,被吕夷简蛊惑君主贬为饶州知州,后又几乎贬死岭南。范仲淹妻子李氏病死在饶州,他自己也得了重病。在附近做县令的梅尧臣,写了一首诗和一首给他,劝范仲淹学报喜之鸟,不要像乌鸦那样报凶讯而“招唾骂于里闾”,从此拴紧舌头,不要多事。范仲淹立即写了同题回给梅尧臣,斩钉截铁的表示,‘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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