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秦珂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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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珂是个好孩子，学习好，听话，眉眼干净长得也不丑。最重要的是，他从来不因为自己的优异而狂傲放荡不可一世，在家里，他是父母的乖儿子，是弟弟妹妹的好哥哥。
在学校，他是品学兼优团结同学的好学生。
这样完美，就像是被造物主由内而外细细打磨精雕玉琢一般，天生就是个到哪里都能发光的耀眼所在。
可惜，这个世界上有个亘古不变的规律，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注定昙花一现不会长久。
某天，秦珂这个被造物主精雕玉琢的生灵突然出现了裂纹。
最先发现裂纹的是秦墨，那天他去秦珂房间找书看，却意外的看到了跪在床上对着窗外喃喃自语的秦珂。
“哥，你在和谁说话？”
十岁的秦墨很奇怪的看着空无一人的窗外，那里，挺着一株被酷日晒蔫了枝叶的垂柳。
听到动静的秦珂缓缓转过了头，他的眼珠死命的朝上翻着，朝秦墨露出怪异的笑。
他说，“阿墨，我能看见鬼。”
对于十岁的秦墨来说，看不看见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昔日完美无缺的哥哥，突然变成了一个面目可怕的怪物。他站在那里呆了半天，然后高声喊来了父母，让他们帮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后来，秦爸秦妈找来了所谓的‘高人’，高人说秦墨与某神有缘，被开了阴阳眼。而开阴阳眼的代价，就是他那双黑白分明过分澄澈的眼睛。
好好的儿子，因为不明事物变成了瞎子，秦爸秦妈表示无法接受。
后来，他们前前后后找了许多人，都说是阴阳眼，而秦珂自己也证明能看到许多模样狰狞的东西。
事情如此发展，无力感渐渐包围了秦爸秦妈，他们想着，就这么着吧，瞎就瞎了，只要儿子还活着就好。
可是，闲暇无事时，还抱着几分奢望找一些‘高人’，看他们能不能帮儿子吧阴阳眼闭上。
如此这般找来找去，竟然找到了一个拥有真材实料的玄学研究者。
那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他给的定义也很模糊，但是，却比之前那些神棍强许多。秦墨很清楚的记得秋日那天，他被父母请到家里带到秦墨的卧室，对秦墨打量半天后，给了一个答案：“这不是阴阳眼，你儿子其实是中蛊了，阴蛊。”
“阴蛊？”与以往不一样的说法使秦爸察觉到了转折，他用特别小心的口吻问什么是阴蛊，能解吗！
问那话的时候，他那满是血丝的眼里满是希冀。
他以为，事情既然有了转折，自然是好转折。
可是他错了，转折这东西，也分好坏。或转好，或转坏，一切全凭造化。
见比自己年长的秦爸把自己当成救世主，年轻人显得很不适应，为了不至于继续尴尬下去，赶紧把自己的底牌摊了出来：“我学识有限，只知道这是阴蛊，会造成怎样的后果这类浅显的知识……”
“那有解吗？”秦妈很急切的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眼镜男看了看坐在那里神色严肃的秦墨，问秦爸秦妈：“发作到现在有两三个月了吧？”
“两个月零十八天。”
漫长的沉默过后，一声叹息回荡在空气里，“蛊虫已经彻底侵蚀了灵魂，生命已经抵达晚期，已经没有救了。”
没有救？
这是什么回答，不甘心的秦爸秦妈发出连番哀求，希望他能尽最大的努力帮帮他们。
“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你们，但是，还希望你们能明白，此事已经是穷途末路，今后再无转机的可能……我现在先回去一趟，问问我师父的意思，余下的事，我们再细谈。”
“还请多费心，只要治好我儿子，酬金多少都没关系……”
“我怕我没福用。”
“……”
眼睛男离开了，一天后，他又来到秦家。
再次来到秦家后，他们大人所做的事都背着孩子。每次有什么重大事，他们都会把秦墨秦了赶到别的房间里锁好，或者赶到屋外别的地方让他们自己玩耍。
在那之后，秦墨再也不了解秦珂的治疗过程，或者说，是丧命疗程。
他只知道，在那之后的日子里，父母的情绪越来越消极，仿佛一刺激就会抓狂崩溃。
而秦珂，虽然还躲在他的卧室里，但是，住在秦珂隔壁的秦墨却总能在半夜听到搜肠刮肚的呕吐声和时高时低的惨叫呻吟。那段时间，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他总怀疑自己的房间有死老鼠味儿。
而秦了，也在被父母赶出去的时候发出了如此共鸣。
秦墨把这事告诉了父母，秦爸秦妈作势搜查了下房间，然后继续和那个眼镜男研究秦珂的事。
直到半个月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哭结束了一切。
不，也许不是结束。
因为那结束，其实是亲人漫长分离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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