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5 【无耻之徒和男子汉】

　　“我输了。”剑豪最终没有再去转动手中的太刀做任何事。
　　输就是输，赢就是赢。
　　虽然雷御极度讨厌面前的这个家伙。
　　但他从来不讳于承认输赢。
　　“不，是我输了。”雷御却摇头。
　　他说的，也不错。
　　在刀道上的较量，他是输了的。
　　他最后赢得那一手，靠的是不要命。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刀术的较量了，这是在拼命。
　　论不要命，雷御当然强过剑豪许多。
　　因为，他毕竟是真的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
　　“你刚刚连番大战，体力损耗极巨，我是占了体力优势的，胜之不武。”雷御也没有说自己不要命才勉强赢了一分，只是说，“就当是平手吧，我们坐下来谈一谈，关于您想知道的事情，我也一定一一给您交代清楚，如何？”
　　从始至终，雷御都保持着恭敬，哪怕剑豪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他过一丝好看的脸色。
　　剑豪沉默，他还在犹豫。
　　“您最好快点做决定，不然，警察要来了。”雷御倒是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还被一把刀贯穿的事实，只是面色苍白地指了指暗巷的外面。
　　已经有隐隐的警笛声响起来了。
　　“你只有十分钟。”最后，剑豪总算勉强答应了。
　　雷御扯着嘴角，朝着还在天台的上杉彦清打了个撤退的手势。
　　两分钟以后。
　　东京警视厅再度姗姗来迟。
　　看着地上横陈着的乱七八糟的尸体，还有滚得七零八落的子弹。
　　负责银座地区安全工作的刑事脸黑的像是滴了墨。
　　他几乎已经能够看到第二天的报纸头条会怎么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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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钟以后。
　　一个随便找的暗巷。
　　雷御的伤口已经被包裹了起来。
　　在他那恐怖的恢复力下，那原本看起来无比恐怖的伤口，已经没有那么致命了。
　　在他的对面，剑豪在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的太刀，已经将近十分钟了。
　　他没有停下过。
　　仿佛是生怕雷御的血，污染了他心爱的锋刃。
　　而在他擦刀期间，上杉彦清，则简略地把他哥哥的死，还有他和雷御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剑豪听。
　　“大概，就是这样了。”上杉彦清有些忐忑地看着面前的这个还在擦刀的剑豪。
　　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
　　毕竟上杉彦清可是亲眼见过他那恐怖的刀术的，就算是之前在他心目中堪称无敌的雷御，也居然差点被他杀死。
　　实在是太强了。
　　而更关键的是，他刚刚可是把他和雷御做的事情，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简直毫无保留。
　　要是这个剑豪听完了并不想加入他们。
　　后果，很难堪。
　　几乎，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
　　而现在，雷御重伤，战斗力还有多少很难说。
　　光是靠上杉彦清自己的话，他真的可以挡得住对方一刀吗？
　　“为什么要跟着这个人呢？”剑豪听完后，很久，忽然说。
　　他的意思是，就算你身负血仇，走投无路，为什么要跟着这样的人一起做事呢？
　　从本质上，他还是很鄙夷雷御的。
　　因为一个靠阴谋诡计行事的人，是不可能走得到最终的归处的。
　　男子汉大丈夫，行走世间，靠的就是堂堂正正四个字。
　　他觉得很可惜，为这个年轻人。
　　“现在的局面是，大师，您已经和我们是一条路上的人了。”雷御听着剑豪对他的贬低侮辱蔑视，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关系，他只是平静地诉说着事实，“今晚过后，无论您愿不愿意承认，您已经是暗黑组最大的敌人了，至少，在暗黑组所知，他们的人，是在找了您之后被杀的，其中一个还是被您一刀斩首，证据确凿，您将受到无穷的追杀。”
　　“你想说什么？”剑豪当然很清楚他现在所处的局面，他也知道，今夜过后，他恐怕只能逃亡了。
　　但他又从这个面相英俊到阴柔的少年嘴里听到了……转机。
　　或者说，是阴谋的味道。
　　阴谋。
　　又是阴谋。
　　他真是恨不得一刀斩下这个少年的头颅。
　　“我想说的是，结盟吧，大师。”雷御并不在意剑豪杀人般的眸光，还在侃侃而谈，“您必将受到暗黑组的追杀，而我们却正是暗黑组的猎杀者，您也听到了，我身边这个可怜的少年，他的哥哥，就是被暗黑组的那些怪物残忍杀害的，就当是，帮一帮他，又如何？”
　　“你在算计我，一直都是。”剑豪抿着嘴唇，“我怎么知道，你最终不是要把我也算在被猎杀的名单里呢？”
　　“可是……”雷御耸了耸肩膀，动作幅度有点大，扯到了他的伤口，他龇了牙龇，说，“那也不过是最坏的情况了，和现在，又有什么大的区别呢？”
　　“有。”剑豪声音骤冷，他骤然握住了刀柄，已经被擦拭的雪亮的刀锋，在漆黑的夜色里，也发出了凛冽的寒光，“我可以杀了你们，然后自己走。”
　　杀气就伴着他这句话从他的刀锋上传了出来。
　　上杉彦清的寒毛瞬间竖了起来，他已经进入了临战状态。
　　雷御却依旧是那么松松垮垮的样子，说：“您不会这么做的。”
　　他说的无比笃定。
　　“因为……”他笑了一下，“您可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呢，怎么，可能，就这么，逃、避、呢？”
　　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
　　几乎穿刺了剑豪的生冷。
　　他握刀的手顿了一下。
　　“大师……”
　　“别叫大师。”剑豪哼了一声，冷淡道，“我的名字叫佐佐木风彦，佐佐木小次郎第十代孙，论剑道修为，我跟那些大师比起来，实在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而已，你可以叫我风彦，当然，你最好，称呼我全名。”
　　最后一句，还是对于雷御的深深鄙夷。
　　但，通报姓名，却已经算是无声的妥协了。
　　“谢谢您。”雷御微笑。
　　“无耻之徒的谢意，不要也罢。”佐佐木风彦收起太刀，铿然远行。
　　“我们还有要事要谈……”雷御叫住他。
　　“我有电话。”佐佐木风彦的声音，冷淡的飘来。
　　只见他之前站立的地方，他用长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刻下了一连串的号码。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雷御忽然很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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