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逢场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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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双休日两天的调整，吴子健感觉特别轻松，一上班就马上投入工作。
在看似平静的职场中，每个人都在暗中较劲，与其多一个对手，不如多一个朋友。他并没有“吃独食”，而是主动把几份收费高的报告让给身旁的李天明来做，还不耻下问，虚心向他讨教，弄得本来耿耿于怀的李天明不好意思起来，两人的“恩怨”，在一阵欢笑声中化解。
有了李天明这个估价前辈跟自己搭档，吴子健忽然有种如虎添翼的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这些报告忙了一个星期，许可诚对两位新人的表现很满意，尤其对吴子健更是赞赏有加，让他信心倍增。
之后，他又从许可诚手里拿过几套房产证复印件，这回他没有让李天明联络客户，而是自己拿起了电话，李天明看在眼里，有点不好意思，两人开始分工协作，合作很愉快。
吸取了凯达集团被周骏“暗箭伤身”的教训，现在的吴子健懂得除了要会做事，更要学会做人的道理。他不仅跟李天明“一笑泯恩怨”，还跟同事们打成一片，不管是估价师还是助理，公司上下都对这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很有好感。让他一踏进公司大门，就有种如鱼得水的自在感。
可好景不长，忙碌了一阵之后，手上要完成的报告渐渐少了许多，除了估价二部的那帮人还忙忙碌碌的有干不完的活，一部的所有人都闲得无聊：有的上网，有的吹牛聊天。
吴子健感到纳闷，一打听才知道，除了受政策影响，导致市场观望气氛浓重，近期的交易量下降外，更多的原因是银行抵押估价业务被另一家竞争对手——利华估价公司抢去了不少份额。
许可诚急得焦头烂额，躲在办公室里不停地打电话，可大厅里的人却显得无所事事。
“我觉得你特别低调。”小张拉过椅子在吴子健身边坐下，跟他闲聊起来。
“我？”吴子健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小张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还装啊！你开宝马来面试，你以为我不知道？”
没想到地下停车库跟王总的那次对峙，居然传到了第八层的小张耳朵里，吴子健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不知道？公司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小张瞧了他一眼，自鸣得意地说道，“我是顺风耳，千里眼。”
“低调，低调。”吴子健赶紧做了一个手势，让她小声说话。
小张乐了起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真要觉得不好意思……”她瞧了一眼周围，轻声说道，“那也应该是我们王总，你想啊！估价师开宝马，堂堂的王总只能开帕萨特，他当时的心情会是怎么样？”
“凑巧嘛！这车其实也不是我的，是我老婆的。”吴子健赶紧解释起来。
李天明正在上网，听见他们聊天，转过头，用惊讶的语气问道，“呦！你老婆都开宝马，那你还来这里上班干嘛？”
小张调侃起来，“人家是到这里来体验生活的，你没看我们吴老师每天西装笔挺的，一身名牌。”她瞧了一眼吴子健手腕上的表，笑嘻嘻地说，“这表很贵吧，多少钱？你第一天来上班，我就觉得你跟别人不一样。”
吴子健抬起手腕，大大方方地给她看，“你烦不烦啊！不就一只手表吗？地摊货。”
“我才不信呐！”小张瞥了他一眼，笑了。
“不信拉倒。”吴子健没心思跟她闲扯，自顾自上网。
虽然滑动鼠标，两眼盯着电脑显示屏，可他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小张见他爱理不理的样子，无趣地拉回椅子，玩自己的游戏去了。
看着周围的同事各个脸上都那么悠闲自在，他却轻松不起来。
到这里来上班，为的是要证明自己的能力，说心里话他可不想无所事事地跟他们一样，他把自己靠在椅背上，仰头暗叹了一声，忽然想到了老婆发牢骚时讲过的两个字，“缩影”！马上坐直了身。
他觉得老婆说的有道理，就算这样再做十年、二十年，到最后也顶多是经验丰富些而已，可要想证明自己，光靠有经验还远远不够，再说也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与其干坐着，不如自己想办法找活干，到外面闯一闯，说不定能开辟一片新天地！
想到这里，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两张名片，拿起桌上的手机打起电话。
“孙晓伟，你好！我是吴子健啊！”他满怀期待地大声说道，“什么时候方便，我想跟你见面聊聊。”
“什么？这段时间很忙？”吴子健皱了皱眉，“好，那有空再联系吧。”他有点失落地挂了电话，又拿起第二张名片，拨打电话。
过了一小会儿，电话通了，吴子健用急切的语气说道，“徐兄，什么时候方便，我想找你聊聊。”
没想到徐力群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吴子健满眼兴奋地边点头边说道，“好，我下午过来。”
徐力群这么爽快答应跟自己见面聊，就说明他愿意帮忙。吴子健暗叹还是自己的同桌靠谱，要是他能帮上忙，以后不愁没活干。
他瞧了一眼紧闭着房门的许可诚办公室，越想越高兴。
午饭以后，他向许可诚要了一本公司简介，打了一声招呼，便拎着公文包兴匆匆地离开了公司。
乘地铁二号线来到陆家嘴，走出车站，他抬头望了一眼高楼林立的办公楼，感觉神清气爽。
新励银行是一家外资银行，虽然进驻上海时间不算太长，但业务拓展很快，在全市已经发展到五家支行。
徐力群在上海分行当市场部总经理，对于吴子健来讲，要是能跟他谈好的话，将来业务滚滚而来应该不是问题。
路口，信号灯由红转绿，他拎着公文包，迈开大步怀着兴奋的心情朝马路对面的新泰大厦走去。
新泰大厦的底层是新励银行的营业大厅，进入大厅，一个穿着制服的大堂经理微笑着迎了上来，吴子健表明来意之后，朝电梯间走去。
出了电梯，他转了一个弯朝一间紧闭着房门的办公室走去。
敲了两下房门，就听屋里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请进！”
吴子健推门而入，就见老同学正坐在办公桌前打电话，于是走了过去。
“哎呦，晚上我就不去了，这种场面你去应付一下就行。”徐力群指了指一旁的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
吴子健坐下后，环顾了一眼四周。
“好，好！”
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响了，徐力群拿起桌上的手机赶紧接听……
“什么？你别跟我解释，你帮我约一下他们老总，晚上我请他吃饭！”
“这是个大客户，千万不能让他溜了！”他叮嘱完，放下手机，朝吴子健笑了笑，轻叹了一声，“没办法，一大堆的事情。”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了，徐力群拿起电话……
就这么瞧着徐力群像演独角戏似的，吴子健在一旁足足等了有十多分钟，连一句话都插不上。
终于没了电话铃声，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他赶紧从公文包里拿出公司简介，放到他桌上。
徐力群拿起简介，瞧了一眼，然后放回桌上，接着把自己靠在椅背上朝他笑了笑，“你怎么样？有没有大客户，介绍些给我？”
“我……大客户？”吴子健瞧着他，愣了愣，“搞什么呀，我来是希望你能介绍客户给我，你倒好，让我介绍给你？”
徐力群收起笑容，叹起了苦经，“你是知道的，现在上海滩上银行那么多，像我们这样的小银行跟那些大银行比起来，业务真是太少了。”他摇了摇头，满脸的无奈，“现在跟我们银行合作的估价公司已经有几家了，估价公司那些市场部的人，嗅觉特别灵敏，我们银行刚开张，就有不少人来找我了。”他用手指了指桌上一叠资料，“昨天还有两家公司找上门来了。”
吴子健听他这么一说，心猛地沉了下去，担心地问，“你是说我来晚了？”
“难啊！看来你只能排在他们后面做备选了。”徐力群满脸无奈，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啊！”吴子健有点急了，瞪大眼睛盯着自己这位同窗三年的老同学，“聚会的时候，你不是亲口跟我说，愿意跟我合作的吗？怎么没过几天就反悔了呢？”
“你也太幼稚了吧，酒桌上的话，你也相信？”徐力群笑了起来，“逢场作戏，你懂吗？”
吴子健紧锁双眉地看着他，“我们三年同桌，你居然还跟我玩这套？太过分了吧！”他拎起公文包，腾地站了起来。
见他生气，徐力群收起笑容，一边伸手示意他坐下，一边安慰道，“凭良心讲，我是很想跟你合作的，最好是立刻、马上！可实际情况是现在跟我们合作的这几家公司，他们做的都蛮好，我没理由把他们删掉啊！你能来找我，我很开心，说明你没忘了我们同窗三年，我也会把你的事情放在心上，一有机会马上通知你。”
吴子健不想再听他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板着脸说道，“徐总，那拜托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见老同学气呼呼地转身要走，徐力群马上站了起来，跑了过去，满脸为难地说：“你别这样好不好！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怎么会不放在心上呢？只要一有机会，我保证马上通知你。”
此刻，吴子健心里真的是凉透了，想不到同窗三年的好友居然在自己面前打起官腔，还一套一套的。
他头也不回，迈开朝门口走，“再见！”
“别急着走啊！晚上我们找地方一起喝两杯吧。”徐力群笑呵呵地说道。
“没心情！”在老同学面前，他不想伪装自己，大声回了一句，然后径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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