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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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赵紫悦迈着轻快的步伐早早来到办公室，还特地买了一盆翠绿的文竹放到办公桌上，心情蛮不错。
她从挎包里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然后把自己靠在椅背上闭起眼睛，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笑容。
昨天晚上，她又去相亲了。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相亲，反正她是数不过来了。每次总是怀着期待的心情去见面，可经常是空欢喜一场。好不容易谈上一个，可最长不超过三个月就谈崩，原因各种各样。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自己的年龄慢慢变大，原来的小姑娘不经意间已经变成了剩女。
尽管屡战屡败，可她还是怀着一颗渴望的心，期待着白马王子的出现。昨晚，她感到很兴奋，因为表姐帮她介绍了一个在外企工作，比她大三岁的小伙，那小伙长得不错，家境也很好，跟她也蛮谈得来，两个人在茶坊里足足聊了两个多小时。
临别之时那男的一脸依依不舍的神情，现在回想起来，让她依旧感到兴奋。她拿起桌上的手机用指尖轻轻划了两下，可没有一个未接来电或是新微信，她有点失望地把手机放回到桌上。
刚放下手机，开着的房门被敲了两下，她抬头一瞧，见吴子健拎着公文包朝自己微笑着走了过来。
“你把昨天现场做的记录给我吧。”吴子健走到她跟前说道。
赵紫悦回过神拿起挂在椅背上的挎包，从里面拿出夹着现场记录的记录板递给他，看着他还有些淤青的右眼眶，“你的眼睛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多了。”吴子健接过记录板，瞧了一眼办公桌上的那盆文竹，刚想恭维几句，桌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赵紫悦迅速拿起手机，这个动作比她平时快了足足有一秒，她瞧了一眼显示屏，眼神中流露出十分的惊喜，按了一下接听键，“表姐，这么早给我电话啊！”
她又看了看吴子健，然后迅速将目光移开，深怕内心的激动被发现似的，还把嗓门压低了许多，“还行吧！”
吴子健识趣地朝她一笑，转身离开办公室，走到门口，把房门轻轻关上。
回到大厅，刚在办公桌前坐下，李天明盯着他的脸，用惊讶的语气问道，“怎么回事啊！你被家暴了？”
吴子健放下公文包，翻了两页记录板上的记录，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家暴？”
“你的眼睛怎么了?”李天明见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笑了起来，瞧了一眼估价二部经理办公室关着的房门，然后凑近他，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我早就跟你说了，这个女人不好惹，别人躲还来不及，你还要送上门，‘吃生活’了伐。”
原来吴子健想跟他解释一下昨天看现场发生的惊险一幕，可被他这么一说，没了兴致，瞪了他一眼，“你有病啊！”
小张听见他们议论，走到吴子健身边，打量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想到我们的帅哥破相了。”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李天明，故意放大了嗓门，“我们吴老师已经很可怜了，夹在两个美女中间已经够辛苦的了，你还要幸灾乐祸，太没爱心了。”
李天明轻叹了一声，“不公平啊！”
“这还像一句人话。”小张瞥了他一眼。
李天明盯着吴子健又看了一眼，然后抿嘴一笑，“别愁眉苦脸的了，不就破相吗？我有好办法，让你重新变帅。”
“什么好办法，你快说呀。”小张心急地说道。
李天明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轻叹一声，摆了摆手，“算了，不说了，他没这个胆。”
他这样卖关子，把小张的胃口吊了起来，大声催促道，“你快说啊！”
李天明干咳了一声，然后满脸严肃地说：“你现在马上进去，让你的美女上司再狠狠揍一拳。”说着，他指了指吴子健的左眼眶，提醒道，“记住，一定要让她打你的左眼，要又狠又准。”
小张哈哈大笑了起来，“那不是成熊猫了吗？”
“对啊！成国宝了，还不帅吗？”李天明话音未落，也笑了。
吴子健越听越烦，腾地站了起来，拎起公文包朝估价二部经理办公室走去。
推开房门，就见赵紫悦正坐着专心地翻看手机，于是上前几步，笑了笑说：“我想出去一趟。”
“出去？”赵紫悦放下手机，抬头看了他一眼。
吴子健赶紧解释道，“我跟银行的一个朋友约好了上午见面的，所以……”
没等他说完，赵紫悦满脸严肃地看着他，“我不是昨天已经跟你说过吗？难道你忘记了？”
原以为昨天跟她聊得很热络，像是久违的老朋友，没想到今天跟自己一本正经起来，吴子健真的有点吃不消，赶紧打招呼，“怎么会忘记呢？我很快就回来。”
赵紫悦皱了皱眉，把自己靠在椅背上，朝他挥了挥手，“去吧，快去快回。”
看着吴子健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然后转身兴匆匆地离开房间，她皱了皱眉，发出一声轻叹，又拿起了手机。
对于赵紫悦变脸的速度，吴子健有点吃惊，虽然她的语气有点生硬，可好歹没有阻止自己赴约，他松了一口气，拎着公文包，快步走出公司。
新励银行市中支行在静安区江宁路的天寿大厦，他乘地铁，出站后又走了十几分钟，很快就到了。
新励银行的营业大厅在天寿大厦的底层，市场部经理的办公室在二楼，走到门口，吴子健整了整领带，然后敲了两下房门。
“请进。”
他推门而入，就见一个看上去三十七八岁模样的男子正坐在办公桌前看资料，于是上前两步，“马总，你好！我是吴子健，徐力群的朋友。”他一边自我介绍，一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名片。
马晨阳站了起来，接过名片，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吴子健幽默地回了一句，“工伤！”
“坐。”马晨阳示意他坐下，然后摇了摇头，坐回到自己椅子上，“没想到干你们这行的也是高风险啊！”
吴子健笑了笑，在他面前坐下，恭维道，“听徐总说你是行里的业务高手。”
“没错，我们支行的业绩是全分行最好的，我的手下能力都很强，每个人手里都有很多大客户。”马晨阳一点不客气，得意地回答。
吴子健暗暗高兴，接着说：“今后还要马总多多关照了。”
“好说，好说。”马晨阳爽快答应，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名片。
一想到今后业务滚滚而来，吴子健满脸喜悦地从他手里接过名片。只是他内心的激动没持续多久，就被马晨阳的一声轻叹化解了。
“徐力群的面子我是一定要给的，只是我们现在跟‘中达’合作很好，要我马上把业务全都转到你们公司，有点难啊！”马晨阳收起笑容，两手一摊，满脸无奈地答道。
原以为有了徐力群这层关系，这次一定能轻而易举地拓展开业务，没想到他这么一说，让吴子健感到很失望，可他毕竟跟马晨阳不熟，不可能像那次在徐力群办公室时那样发火，依旧满脸笑容，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可心里却暗暗着急，不过细想一下，觉得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于是笑了笑说：“没关系，只要能跟你合作，一点点业务也行。”
马晨阳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着他沉默不语。
吴子健显然不想就这么放弃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坐着不动，面露微笑地盯着他。
马晨阳略微想了想，然后站了起来，“这样吧，我先把几个客户经理介绍给你认识，他们能不能帮到你，就看你自己的了。”
这分明是在找借口打发自己，可事已至此，吴子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得站了起来，“好！麻烦了。”
既然他没把话说死，那么就算有一丝机会也要争取。虽然情绪比刚才进门时低落了不少，可吴子健并没有泄气，跟着他往外走。
马晨阳把他带到隔壁的一间办公室，就见里面摆着五张办公桌，可屋子里却只有一个小伙坐在那儿打电话。
“我来介绍一下。”马晨阳走过去，介绍了起来，“这位是于超，你别看他年轻，业绩不错。”
那个叫于超的小伙赶紧挂了电话，站了起来，朝吴子健笑了笑。
吴子健赶紧跟他打招呼，“于经理，你好！我是升达估价的吴子健。”
“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马晨阳拍了拍吴子健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
于超打量了一眼吴子健，发觉他跟自己年龄差不多，于是拉了一把椅子让他坐下，笑着说：“你就叫我名字于超吧，你是马总的朋友？”
吴子健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名片递给他，然后坐下。
于超瞧了一眼名片，慢慢坐回到椅子上，皱了皱眉，“我们一直跟中达合作的，你也想挤进来？”
吴子健环顾了一眼四周，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他现在唯一的突破口，笑了笑说道，“还要你多多帮忙了。”
“我是没问题。”于超放下名片，瞧了他一眼，皱了皱眉，“不过你要是想让他们把业务都给你，难啊！”
“为什么？”吴子健明知故问起来。
于超解释道，“我刚来不久，他们不一样，他们几个还有我们马总，跟中达的关系都很不错，你要把中达挤走，太难了。”
此时的吴子健反而不像先前那样沮丧，显得冷静了许多，他觉得只要先找到立足点，就不怕没机会，而于超正是自己的突破口。
“没关系。老实说我并不愁业务，而是想多交几个朋友，认识你，我很高兴。”吴子健脸上露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他们都出去了，你怎么一个人在办公室？”
“我跟客户约了下午见面，上午没什么事。”于超边说边滑动鼠标，眼睛盯着电脑显示屏。
“晚上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吃饭，聊聊？”吴子健试探性地问道。
没想到于超回答得很爽快，“好啊！今天晚上我正好没事。”
吴子健站了起来，跟他道别，“那说定了，一会儿我发消息给你。”
“等等。”见他转身要走，于超大声喊道。
吴子健以为他改主意了，不由一愣，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了他一眼，“怎么？”
于超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只文件袋，“正好我有一套房子要评估，你帮个忙。”
吴子健听了，顿时一阵激动，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地走到他跟前，一口答应，“没问题。”
就见于超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叠资料，抽出一份房地产权证复印件，又拿起桌上的笔，边写边说：“我把联系人的电话给你。”
趁着他抄写电话号码的瞬间，吴子健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电脑显示屏，好奇地问，“没想到你还玩股票啊！”
“没有，期货。”于超看了他一眼，问道，“有没有兴趣一起玩？”
虽然吴子健对期货没兴趣，可为了跟他套近乎，笑了笑说：“兴趣是有，只是我不会。”
“很方便啊！晚上我教你。”于超站了起来，“你等一下，我先去复印一份。”
看着于超离开的背影，吴子健暗暗高兴的同时，又有点担忧起来，他担心要是局面一旦打开，到时候能不能“鱼与熊掌”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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