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六章 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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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太乐意，可毕竟牵扯到人情，吴子健一家跟三叔他们一直走得很近，堂弟这次找上门要工作，若真的一口回绝，等待他的恐怕除了父母的责怪，很可能还会让两家从此以后变得生分。幸亏对于堂弟的加入，赵紫悦和汪云海并不介意，这让他得到些许宽慰。可当了老板的他考虑问题比以前要全面了许多，不仅为堂弟进公司以后能否融入团队担忧，还为增加的成本暗暗发愁。
按理说这次增加两名助理的人员开支也在预算之内，可他担心的是一旦堂弟出工不出力，影响到工作进度，而他又赖着不走，到时候碍于情面自己开不了口，这样势必要额外招人。要是这样的话，成本就会徒然增加。虽说现在公司的业务不错，可正如赵紫悦说的那样，万一遇到什么风浪，对于刚起步不久的小公司来讲，很容易陷入困局。
虽然在餐桌上吴子健满脸笑容地一口答应了堂弟，可暗中告诫他一定要好好干，不能给自己丢面子，堂弟也拍胸脯做了保证，只是吴子健还是对他不太放心。
晚上，他应邀前往长宁区中山公园附近的怡园酒家。
在银行的这帮客户经理中，他跟于超的关系最好，两人经常一起出来吃饭聊天，除了工作上的事情，聊得最多的就是期货，尽管吴子健对期货并不感兴趣，可为了投其所好，每次他都聚精会神地听于超滔滔不绝地讲个没完。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当一个耐心的听者，可听多了，渐渐地也能跟上他的节奏，也变得健谈起来，而于超也会把银行的最新消息透露给他。现在他对于新励银行市中支行的那几个客户经理，市场部经理，甚至行长，每个人的脾气、兴趣爱好都了如指掌。
本来今天晚上吴子健答应老婆一起去看电影的，可于超的电话，让他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弄得胡梦菲很不开心。可于超现在是自己的“眼睛”，老婆生气了可以哄，要是让于超觉得自己“妻管严”，以后不再搭理自己，没有了第一手信息，那么后果会很严重。
迈着匆匆的步伐走进酒家，在大堂他环顾四周，发现于超正跟一个看上去约莫四十七八岁，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看上去很斯文的中年男子坐在靠窗一侧的餐桌旁有说有笑地聊着天，桌上已经摆了三盘冷菜，还有一瓶红酒。
“没想到你在这里啊！”吴子健迈开大步走过去，笑呵呵地打招呼。
于超见他姗姗来迟，用惊讶的语气问道，“是不是被你老婆缠住了？”
“哪儿有的事啊！不是跟你说了吗？今天公司招人。”吴子健赶紧解释起来。
于超用手指了指坐在对面的那位中年男子，开起了玩笑，“我介绍他到你公司上班，保你满意。”
“吴总，你好！”那男子赶紧起身，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笑着双手奉上，“我姓曹，朋友们都叫我老曹。”
吴子健接过名片一瞧，马上纠正道，“我应该叫你曹总吧。”
“入乡随俗啊！”于超发现吴子健一本正经的样子，皱了皱眉说道，“你们能不能别提‘总’这个字？是不是存心想刺激我？子健，你也是的，朋友聚聚，你那么严肃干嘛？坐下说话，随便点嘛！”
吴子健拉开椅子坐下，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名片，递给中年男子，改口说道，“老曹，这是我的名片。”
“这就对了嘛！”于超笑了起来，拿起酒瓶替吴子健满上。
从说话的语气就能判断出这个老曹跟于超很熟，只是以前没听于超提起过这个人，莫非有什么离谱的活想让自己做？吴子健感到纳闷。
于超放下酒瓶，介绍起来，“老曹跟我认识很久了，跟我合作得很愉快，他一直想跟你认识一下，前些日子我就想约你们碰个头。”说到这里，他用羡慕的眼神瞧了一眼吴子健，“你现在不一样了，当大老板了，找你还要预约。”
“什么大老板？笑话我是吗？”吴子健赶紧答道。
老曹举起杯子笑着说：“小吴，小于，我们干一杯。”
两人举起酒杯，“干！”
“今天就是想跟你认识一下，没别的事情。”放下酒杯，老曹接着说，“我这个人最喜欢交朋友，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
“我？”吴子健愣了愣。
老曹眯眼一笑，“是啊！报告上面有你的签名嘛！”接着他用赞叹的语气说道，“真的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然一表人才。”
“过奖。”吴子健被他夸得不好意思起来，拿起酒瓶替他满上。
于超看了一眼老曹，笑了笑，继续介绍道，“我们老曹也不简单啊！别看他戴了一副眼镜装斯文像个教授，其实生意做得很大，有十几家中介门店，另外在北蔡，一条街的商铺都是他的。”
帮于超倒完酒，吴子健放下酒杯，满脸惊讶地看着老曹，“真正的是大老板啊！”说着，他拿起酒杯，“来，我敬你一杯。”
两人一饮而尽。
寒暄过后，三人拉东扯西地把话题聊开了。
吴子健今天有心事，虽然面带笑容，可说的话比平时要少许多，于超见他少言寡语，满脸得意地说道，“别看你们都当老板，说不定我赚的钱比你们容易。”
老曹笑了起来，“你是开银行的嘛！赚的钱当然多啦。”
吴子健含笑未答。
于超喝了一口酒，摇了摇头，“现在什么都贵，光靠银行那点工资哪够啊！前两天我刚买了一套房，就在长宁区。”说着，他拍了拍吴子健的肩膀，笑着说，“这套房子的评估报告还是你帮我做的。”
“是吗？”吴子健先是一愣，而后笑了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于超洋洋自得地说道，“虽然是二手的，不过次新房啊！十八层，三房两厅。”
“你有什么发财秘诀？快告诉我们。”老曹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
于超笑了笑，卖起了关子，看了一眼吴子健，“这个子健最清楚了。”
“期货？”吴子健听了，不由问道。
于超点了点头，介绍起赚钱心得，“我让你跟我一起玩，你就是不愿意，怕什么呢？风险越高，收益才会越大嘛！只要看准了，保证没事。”
吴子健正在为公司的财务隐患担忧，听他这么一说，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哪有这么容易啊！万一亏了怎么办？”
“我就是最好例子啊！”于超指了指自己，笑着说，“一开始你别太贪心，小来来，花不了多少钱，亏了就算缴学费，等熟悉了以后，看准时机再多投点。实在不行，你可以申请贷款嘛！”
吴子健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没有回答。
“我也缺钱，我问你贷款。”老曹显得兴致很高，看了一眼于超，开起了玩笑。
于超摇了摇头，“我们银行条条框框太多了，而且走程序的话，时间很长。”说到这里他朝吴子健笑了笑，“你可以问贷款公司借。”
“我可不想欠债。”吴子健摇了摇头。
于超打量了一眼吴子健，笑了起来，“你这个人，这么有魄力自己开公司，让你做期货就没胆子了。”说到这里，他瞧了一眼老曹，笑着说，“真的需要借钱，你可以问老曹，他跟贷款公司很熟。”
一想到现在的房子是老婆的，吴子健轻叹了一声，“就算真要借钱，我也没房子做抵押，现在的房子……”
于超打断他的话，抢过话题，笑着说道，“我明白你是怕被老婆知道了让你跪搓衣板吧！这容易啊！让老曹帮你搞定，就用他的商铺帮你去办担保，事情不就成了？这么简单的事情用得着发愁吗？”说到这里，于超看了一眼老曹，发现他有些犹豫，于是皱了皱眉，大声说道，“走个程序，又没让你真的把商铺卖了，这个面子也不给，还说想认识我们吴总？一点诚意也没有！”
“好说，好说！”老曹赶紧笑了笑答道。
于超觉得刚才自己的主意很灵，越说越起劲，“真的要借款也就一点利息成本，虽然利息高了点，可要是赚到钱，那这点利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这叫借钱生钱。”说到这里，他瞧了一眼吴子健，“怎么样？你觉得我讲得有没有道理？”
吴子健喝了一口酒，还是没有答话。
于超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起来，“我看你就没这个胆，算了，别再多想了，我又没逼你。”说着，他举起酒杯，“来，我们再干一杯！”
“好，干！”吴子健拿起酒杯，大声说道。
三人举杯共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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