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盛世狂徒

　　四月初的早晨在南方还有些寒冷，街道两旁人来人往的上班族们脸上带着焦急之色，显得行色匆匆。
　　而在这样的人来人往之中，一名青年与路人们的形象却截然相反，青年嘴角边流落这的淡淡笑容，就像一位红尘中的过客一般旁观着整个世界。
　　这名青年看上去二三十岁的样子，脸色有些发白，身上穿着一件中山装，手上提着一个好似装着高尔夫球杆的袋子。
　　这名与众不同的青年最终站在了一家日式的茶馆之前，这间茶馆在繁华的市中心内并不起眼，可来到这里后青年脸上的笑意却更甚了几分。
　　“咔咔！”
　　青年推开茶馆的木门，茶楼内随着开门时带动的风铃声，立刻便有两位穿着和服的美丽侍女迎了上来。
　　“いらっしゃいませ。”《欢迎光临》
　　两位侍女用日本话说着的同时礼节性的鞠躬问好，随后便以中文问道；“先生里面请！”
　　“不必麻烦，我找柳生先生！”
　　青年的目光没有像往常的客人一样在和服美女的身上停留片刻，而是带着浅浅的笑容，走进去的同时目光在茶馆内一扫而过。
　　“美智子，你们下去吧！”
　　一间茶室中传来了一声苍老的话语，青年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脸上带着的笑容慢慢消失的无影无踪。
　　“柳生先生，您真是让我好找啊！”
　　青年在两位和服美女的偷看下大步而入，厚实的胶底鞋踩在干净的榻榻米上留下了一串串清晰的足印，最终来到了那间茶室中。
　　茶室内的四壁上是传统的日本风格，以纸板为主制成的木门上画着山水青竹的图案，里面跪坐着一名头发微微有些斑白的老者，此刻正在泡茶。
　　“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来这里找我，但是我没有想到你来的这么快，快的让我措手不及！”
　　叫做柳生的老者叹息一声，手中倒好的茶水以优雅的姿势向前推了推，示意青年不要客气。
　　随着老者的动作青年人没有坐下喝茶，而是手中轻轻一划拉开了球袋上的拉链，露出了一把长刀来。
　　“我来这里的目的想来不用我多说了，柳生先生你号称柳生新阴流乃至于整个日本中最后一位剑豪，之前错过了几次，所以我一直都很期待与你的会面！”
　　青年手中的球袋被他丢在了脚下，并在轻轻抚摸刀鞘一阵后慢慢攥紧了手，握着刀看着老者一言不发。
　　老者默默的点了下头，从茶几边上缓缓站起，对着青年招了招手后就向外而去，边走边说道；“你在中国、日本、乃至于全世界都是公认的第一高手，我虽然知道你会来这里找我，但我还想问一句你为什么来！毕竟我虽然号称最后的剑豪，但败在你手中的其他人也并不比我逊色，你是公认的天下第一，没必要还要费心费力的来找我这个老家伙吧！”
　　青年跟在老者的身后不言不语，随着老者来到了茶楼的后院中，看着院落中的樱花树，青年才轻笑着说道；“你们日本人喜欢樱花，对我来说这天下间的各个流派就像那一颗颗樱花树一般，我只不过想要一颗一颗的去欣赏它们，因为只有见识到了才知道那个才是最美的！”
　　“就为这个，你全世界挑战各路高手！”老剑豪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青年，而青年则是抬头看着树上的樱花，反问道；“这还不够吗！”
　　老者随着青年的目光望着这可院中的樱花树，四月的季节正值樱花盛开，红白的樱花在树枝上格外的引人注目，一朵朵花瓣竞相开放仿佛在树枝上争芳斗艳一般。
　　“战遍天下无敌手，古往今来能像你一般的武者都是少之又少，能与你这样的强者相遇是我们的福气，是你自己的悲哀！”
　　来自日本的老剑豪最终也只能是遗憾的摇了摇头，看着青年的目光满是复杂之色。此刻的他没有说日本或者中国这样的词汇，因为单一的国家在他的眼中已经不能用来形容眼前的这名青年，因为这名青年的武道已经不能再以这些去局限。
　　“柳生新阴流、柳生智久！”
　　老剑豪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把太刀，对着青年微微鞠躬。
　　“无门无派，王楚！”
　　叫做王楚的青年同样微微躬身，随后二人相距三四米的距离，各自注视着对方。
　　对视的二人中王楚神色平淡，就像眼前的老者说的，像他这样的人物王楚在走遍世界的同时也见到了几十位，目前为止还没有遇到过一位可堪对手之人。
　　而相比于王楚的淡然老剑豪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发的不自在，人的名树的影，虽然以老剑豪的心境已经做到了古井无波，可随着双方对峙的时间加剧老剑豪的双手中还是慢慢被汗水浸透，因为他感受到眼前的青年带给他的压力正在不断的扩大着，让他几次想要出手都硬生生的止住了。
　　“哗哗哗.....”
　　四月的微风吹拂着樱花树，几朵盛开的樱花花瓣随风而落，化作一种凄凉的美感在二人的眼前飘过。
　　“嗡嗡！”
　　随着樱花的飘落二人同时出手，刀剑的轻鸣声响彻在彼此的耳边。
　　没有大喊大叫，没有说不尽的豪情壮语，就像那飘落的樱花一样二人身体微微交错后便快速分开，只见刀剑之间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还算不错，你这招叫什么！”
　　王楚慢慢回过头来，手中的威家刀刷的一声就收回了剑鞘之中。
　　“月影！”老者神色复杂的看着青年，随着口中的话语老者身上的衣服应声脱落，原来在刚刚的交锋中已经一分为二。
　　“生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是你的悲哀！我想过我会败给你，可没想过我居然连一招都挡不住，看来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能与你较量的人了！”
　　老剑豪一脸的苦涩，因为刚才他的剑招刚刚出了一半就已经结束了，如果不是眼前这个青年没有要他命的打算，此刻他能想到在那剑光中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听了老者的话王楚微微摇头，面色平静的就像在指点自己的学生一样，答道；“要分高下一招足矣，打的热热闹闹的都只是江湖卖艺而已！”
　　“告辞！”
　　战胜老剑豪之后王楚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提着手中的威家刀便是大步而去，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老剑豪看着王楚的背影久久不语，很久很久以后才轻声自问道；“如果先祖柳生严宗在此，能与他见个高下吗！”
　　“呜呜呜.....”
　　一阵清风仿佛在回答老者的话一样轻轻吹过，老者随着风声向下看去，只见地面上五六朵花瓣都随着清风一分为二，在空中翩翩起舞。
　　这里的比武没有人知晓，或者说普通人的世界中没有人知晓。
　　对于武林界来说没有人认为柳生剑豪能够胜利，这其中就连柳生剑豪自己也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因为自从那名青年手持一把威家刀步入武林之后，六年来从没有人能够在其手中得胜，而这个范围则是全世界。而且在这六年之中凡是与王楚交过手的人全都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个叫做王楚的人或许就是那天下第一。
　　“胜了！”
　　一间乡下的小诊所内，医生一边给一名青年针灸一边头也不抬的问道。
　　“是啊！又胜了！没有兴奋，没有热血沸腾，这样的战斗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我都不屑去杀他们！”
　　王楚躺在一张破旧的床板上闭着眼睛，任由医生在自己的手臂上不断的扎着针。如果这句话被外界的人听到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因为王楚这些年来从没有对谁下过杀手，而根本的原因外界猜想了很多，可却绝不会想到是这么回事。
　　医生依然在忙碌着，他手中的银针有长有短，密密麻麻的刺在王楚的手臂之上，让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一定会不忍直视。
　　“你怎么还在用电击的方式来提升体能，你再这样会猝死的，就像李小龙那样。你都是天下第一了，那么拼干什么！”
　　医生再次刺了几针后眉头轻皱，作为一名精通中医针灸的医生来说，王楚这样做的后果是不可预知的，而且绝对是弊大于利。
　　“我练武不是为了什么天下第一，而是我想要看看这条路的极限究竟在哪里！老伙计，我今年已经二十九了，不在年轻了。天下第一又如何，我想要的是更进一步，如今我的身体如今已经达到了一种极限，想要突破就必须要另谋出路才行！”
　　王楚轻轻笑着，他如今也同样以电击刺激的方式来寻求更进一步的可能，就像那猝死的李小龙一样，飞蛾扑火只为那刹那的光辉。
　　天下第一对王楚来说毫无价值，如果可以的话王楚愿意用十年、哪怕是二十年的阳寿去换取一次机会，一次与董海川、杨露禅、上泉信钢、宫本武藏这些高手们交战的机会。
　　这个世界和平的太久了，火器的出现也让武道衰落到了一种极致，王楚这些年来游历在世界各地挑战各个流派的高手，为的不是虚名而是能够再进一步。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王楚宁可像二十二岁以前那样，那时的他虽然名声不显，可他每天都能感受到自己在进步，而王楚深深的迷恋着这种感觉。
　　王楚静静的挡在木板上，烧红的银针一枚枚以特殊的手法刺入自己的皮肤之内，一次来刺激自己的新陈代谢唤醒沉睡中的潜能。在王楚的心中错的是这个世界，因为对他而言这个世界太小，可堪一战的高手太少。
　　“古往今来英豪无数，我只恨不能与古今群雄相争！”
　　王楚在心中轻轻想着，一时间思维仿佛贯穿了过去与未来，此刻正在与古今之中无数的高手们争锋于天下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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