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鏖战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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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应宏看着手里的捷报，微微点头道：“不错啊，杜副总管这次捡了个巧走到我们前面去了，看来我们得加快行程了。”
裴仁基接过王应宏递过来的捷报看了起来：杜副总管压境第二日子夜联合内应李百药兵不血刃夺下宣州城，副将阚棱率军正清扫宣州境内所有敌军。
“李百药？”裴仁基低喃了下，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王应宏走出中军大帐，笑道：“这李百药也算是个人才，以后内政方面要多仰仗下他，而且等江南道稳定后我打算开学堂，到时候要用他地方多着呢。”
开学堂！
裴仁基心底剧烈震荡了下，如果真如此，王应宏的的管辖前景不敢预测。世家之所以强，就是因为世家是知识掌握者，时代的先驱者，一旦平民百姓都知书明理，那统治阶层的管理就没有以前那么顺当了。
虽然裴仁基心底没有愚民政策这个概念，但是大概的意思还是摸得着。
当然，裴仁基倒是不担心王应宏会与世家闹翻，因为他潜意识里认为要大力发展教育没那么简单，因为纸张太贵，王应宏那么聪明的人不会傻的去做赔钱买卖。之所以读书者绝大多数都是世家子弟，是因为买得起大量纸张的只有他们，平民百姓就别想了。
““怎么样？那帮东瀛人怎么说？”
“回梁王，归本先生说他们是生意人，只谈生意，不参与战争。”
“他.娘.的！一群喂不熟的狼！开始说的比什么都好听，真到大事临头了却又当起了缩头乌龟！白眼狼！”
杭州城，刺史府里沈法兴听到自己手下的汇报气得直跳脚骂娘。
陈果仁眼珠子滴溜一转，道：“梁王何不派遣一使者去扬州求援？”
沈法兴余怒未消，转身看着陈果仁道：“陈司徒此为何意？”
陈果仁笑了笑，踱步走到中央大厅，道：“扬州离王应宏最近，而离王应宏最近的势力属李子通最强，只要许以好处，待缓解我军燃眉之急后助他拿下徐圆朗，相信李子通肯定愿意出兵进攻王应宏，让他两面受敌，到时我等再反扑绞杀王应宏那乳臭小儿，大事定矣！”
沈法兴凝眉细思，众人也不打扰他。
“各位大人都有什么想法？觉得陈司徒此计如何？”
沈法兴不着急说出自己的判断，而是想先听听其余的大臣们有什么看法。
尚书左朴射蒋元超出列拱手道：“臣以为，陈司徒此计策为万全之上等，一来可以助我军消灭来寇，二来与李子通结好引为外援，可以北拒李唐来犯，两全其美也。”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听着下面大臣都赞成陈果仁的计策，沈法兴轻微点了点头，道：“好！既然诸位大人都觉得此计可行，那么明日等本王禀明陛下选定使者人选，而后再与那乳臭小儿王应宏做计较！”
天微微亮，前隋越王杨侗这个被沈法兴推上帝位的傀儡皇帝就被下面人伺候起床洗漱，梁王可是在外面等了许久了。
上得大殿刚坐下，杨侗习惯性地问道：“梁王所来何事？”
杨侗没有决策权，凡事都是沈法兴决断，这么一问算是给沈法兴下达决策合法权，毕竟谁也不想背上欺君的罪名（欺君之罪是个范畴罪名，包含欺瞒和欺辱）。
沈法兴上前一步，道：“启禀陛下，李唐派遣大将军王应宏兵发江南，已经夺下我军润州、常州、宣州、苏州四处城池，现在已经兵临我杭州城下。奈何贼军势大，我军调派其余守军增援都城尚需时日，然今陈司徒献策派遣使者结好于扬州李子通首尾共击王应宏，请陛下示下。”
杨侗装模作样思考了下，道：“梁王觉得此计策如何？”
沈法兴道：“臣觉得此计策十拿九稳，我军承诺事后派兵助李子通拿下徐圆朗独占扬州全境利益巨大，且可以互为犄角之势，最难能可贵的是李子通势力能帮我军缓解北面李唐大军直接进军的压力。”
这段话与其说是汇报给杨侗听的，不如说是给下面所有官员的定心丸。
杨侗点点头，道：“嗯，梁王忠贞体国，现有陈司徒妙计，使者人选劳烦梁王费心了。选定人选立马行动，消灭来敌！”
“臣，遵旨！”
下了早朝，沈法兴府里围着一圈人。
“众位觉得哪位大人出任使者最合适？”
面对沈法兴的疑问，有的人凝眉思索，有的人互相低声交谈，有的人一看就是来混的。
最后还是陈果仁上前道：“臣觉得还是尚书左丞殷芊最为合适。殷大人才思敏捷，说服力强，游说李子通应该不难。”
沈法兴沉思了会儿，道：“嗯，着尚书左丞殷芊为正使，尚书右丞徐令言为副使一同出使李子通，务必游说成功！”
徐令言没想到沈法兴会拉自己下水，纵然一千一万个不愿意还是领了命，立马准备与殷芊出发。
王应宏的攻势很快，十天不到就拿下了湖州城，但是他并没有进城，而是在攻城器械运达杭州城的第一天就开始布署进攻，沈法兴的军队仗着杭州城楼高大堪堪挡住第一波进攻。
这第一波进攻王应宏算是试探，看看守军的战力和城墙坚固如何。
而沈法兴就没那么好气力了，此刻如果不是为了稳住军心，他早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了，这乳臭小儿的攻势也太他.娘.的猛了！自己就快招架不住了！
现在，沈法兴唯一期望的就是殷芊和徐令言能尽快说动李子通派兵增援自己。
王应宏下令退军十里下寨安营，除主营外，在杭州北门两边八里地又命苏定方和王雄诞各下一营作为别动部队策应，防止敌军夜深袭营。
夜晚，王应宏在行辕独自埋首案牍研究战略，不时回头看下身后的行军地图。
“启禀总管，来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吧。”
得到答复，亲卫让来护儿进帐。
“这么晚了来将军还没休息么？明天可是有场硬仗要打啊。”
来护儿走到王应宏的案前盘膝坐下，笑道：“总管大人不也没睡么？”
王应宏依旧埋头书写着文案，却也是笑道：“小子年轻，本钱雄厚，来将军切莫跟小子比拼气血啊！”
来护儿哈哈一笑，道：“无妨，有主如此，自当舍命陪君子！”
王应宏轻轻摇了摇头，放下笔道：“来将军深夜所来何事？可是为湖州城而来？”
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过王应宏，一开始听裴仁基说王应宏如何如何了得，在多次被王应宏猜中心思后来护儿反而淡定了。
“确实，属下不明白为何总管大人拿下最为紧要的湖州城反而对它不闻不问？”
唤过亲卫端来一壶米酒，王应宏给来护儿斟上一杯递给他道：“小子不是不想立马着手整顿湖州，只是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
来护儿一听王应宏话里有话，疑惑道：“总管大人担心什么呢？”
王应宏小酌一口，答非所问道：“这杜如晦的儿子就是不简单，杜钩能在那一大笔账目中查出端倪，有良守潜质啊！”
来护儿也不打断，静听王应宏下文。
“这端倪在杜钩呈报给小子之后，小子就临时决定不进城处理任何事，只是派人镇守，等时机一到再给他来个快刀斩乱麻！”
来护儿皱了皱眉，王应宏这么说，说明他也还没有决断，一切要等到他所说的时机到了才有把握。
王应宏也不卖关子，直接点醒道：“这账目明显不止东瀛武器商的，还有个势力参与了进来，只是账目做的很隐秘，杜钩是在查看一份镔铁账目出入有点问题时无意间发现的。”
来护儿虎目微露精光，凝声道：“总管大人是说还有个潜在的势力暗中伺机而动？现在是要等他自己跳出来？”
嘿嘿，姜还是老的辣，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王应宏点点头，道：“我已经命杜钩隐秘放出风声，说是查到有第三方介入，来个引蛇出洞。”
来护儿会心一笑，道：“鱼饵下好了？”
“分量足够。”
第二天，王应宏反而按兵不动，沈法兴也疏了口气，同时心底又有点打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么？
一连三天，王应宏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但是沈法兴整个人却显得坐立不安，十分焦躁。
“启禀梁王，殷左丞八百里加急信件。”
就在沈法兴烦躁间，内侍的传报如甘露般平息了他快要冒烟的心。
三两步从中堂跨到门口，沈法兴一把夺过内侍手里的信笺去掉火漆急不可耐打开来：臣幸不辱命，李子通已发兵六万进攻润州，牵制王应宏攻势。
压在心上的大石头终于去掉，沈法兴忽然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好！哈哈哈！这下看他王应宏小儿如何蹦跶！”
而此刻的王应宏正在中军大帐与几位重要将领商谈如何攻下杭州城，丝毫没有对自己即将到来的危机有任何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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