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回 背景不凡

　　　　郑情一瞧见站在自己跟前，脸上带着农民似的傻笑，还挠着脑袋的王大头，气得举起巴掌。王大头跟受惊的兔子似的跳到一边去，生怕受到伤害。
　　郑情指着他的鼻子，大喝道：“王大头，我跟人家打架的时候，你跑哪儿去了？”
　　王大头嘿嘿笑，缩缩着身子，很腼腆的样子，说道：“郑大侠啊，我不是不想拖累你吗？我也不会打架。万一他们抓了我当人质，你倒更不好办了。我还不如自动跑了呢。”
　　郑情笑骂道：“**的混球。你倒真会解释啊。我最需要你在旁边助威的时候，你倒跑得远远的，真他妈的没义气。我认识你这样的朋友算是倒了八辈子楣了。你说说，你还能干什么？你要是当了人质，我才不管你的死活呢。”
　　王大头双臂端起，说道：“我说郑大侠啊，你不能这样说啊。我也是为了你好吗？你想，我不象你，有一身过硬的功夫。我留在你跟前也帮不上什么忙，还得让你分心。再说了，我再啥不是吧，我也为你付了今晚的账了。这总是没有错吧？”
　　郑情呸了一声，说道：“你也就这么点用了。得了，咱们回家睡觉吧。”
　　王大头见郑情脸色缓和了，这才凑近他身边，说道：“睡觉，睡觉好啊。这都几点了，咱们俩明天还得找工作呢。”
　　二人并肩往回走。王大头夸道：“郑大侠，你的功夫真好啊。那个胖子打不过你啊。”
　　郑情没好气地说：“那还用你说？长眼睛的人都看到了。”
　　王大头又说道：“郑大侠，那两个姑娘都挺好看的。一个会唱歌，一个会打架。那个开跃野车的小姑娘真不赖啊，那个瘦小子都被她打倒了。牛，真牛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小丫头。”
　　郑情斜视他一眼，说道：“怎么着？王大头，你看上那个小疯丫头了？要不，我帮你介绍一下吧。”
　　王大头如看到毒蛇一般，连连摆手，说道：“郑大侠，你还是不要吓我了。那个小丫头多厉害啊，动不动对你都又打又骂的，连你都怕她。我更不能惹她了，还是饶了我吧。”
　　郑情站住脚，嚷嚷道：“什么？王大头，我会怕那个疯丫头？她能打过我吗？”
　　王大头只是笑，说道：“别急眼呢，郑大侠。我只是说她脾气大啊，没有说你打不过她啊。不过，大侠，你有没有想过，这两个小丫头是什么来路啊。”
　　郑情眯着眼睛瞅王大头，说道：“还能什么来路啊？她们都是学生嘛。”
　　王大头哎了一声，说道：“我说大侠啊，我也知道她们是学生。不过，她们只怕不是一般的学生吧？那个杨晓菲为了挣钱，上酒吧唱歌，倒没有什么。可是你看那个叫婷婷的丫头，就那身穿戴，还有那身功夫，是普通的学生吗？还有啊，你注意到没有，她开的那辆是什么车？”
　　郑情想了想，说道：“我还真没有注意到那车，只知道是跃野车。”
　　王大头笑了，说道：“我说郑大侠，你到底是农村出来的，真没有见识。那可不是一般的跃野车。那是新型的RB车，叫丰田霸道。你知道多少钱吗？”
　　郑情哈哈笑，说道：“我对车也没有研究，谁知道多少钱？不过嘛，那车的名字好啊，正好和那个疯丫头相配，是够霸道的。你说她哪象个女孩子啊。”
　　王大头眯着眼睛，露出神秘的表情，说道：“大侠，你就没有想想，能开这车的人，会是普通学生吗？”
　　郑情问道：“那车到底多少钱呢？”
　　王大头回答道：“那车我刚才看了半天。我认识它，是高配的那种，得六七十万吧。”
　　郑情不禁张大了嘴，说道：“原来这么贵啊。”这六七十万块，对于那些富翁，不过九牛一毛，可是对于一个普通百姓来说，对于现在穷得尿血的郑情、王大头来说，那是天文数字。如果这辈子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们根本攒不了那些钱的。
　　王大头自命得意地笑着，说道：“大侠，你说说，那个疯丫头会是普通人吗？我敢说，她家里一定很有背景。”
　　郑情不以为然地说：“省城这么大，人又这么多，有钱人家有得是啊。她家可能是个土财主吧。”
　　王大头瞅着郑情笑，说道：“就算是土财主吧，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郑情睁大了眼睛，问道：“王大头，你什么意思啊？你不是想让我泡她吧？我可告诉你呀，我可是守身如玉的好汉。那种失身求荣的事儿，我可干不出来。我是穷，但我有志气，绝不向疯丫头低头。”他的脸上正气凛然，有种邪恶不能侵的气概。
　　这回轮到王大头发笑了。他笑得直弯腰，笑声极刺耳，跟野狗乱叫似的。郑情骂道：“你小子有病啊？要不要看兽医？”
　　王大头好不容易止住笑声，说道：“你可逗死我了。你把自己抬的也太高了吧？就算我想给你出这个主意，咱们也得看看自己的分量啊。你想，咱们俩是什么？屁都不是，吃饭都成问题，拿什么去泡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啊？这个你想都都别想。”
　　郑情嗯了一声，说道：“总算你还没有笨到不可救药的地步。那你有什么主意啊？”
　　王大头很认真地说：“郑大侠，我的意思是说，你认识了这两个朋友。孰话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路’。这两个朋友的朋友一定很多，关系网也密，尤其是那个叫婷婷的疯丫头，肯定不得了。她家一定有地位又有钱的。你可以通过她找一份好工作啊。她也见识过你的身手了。要是你去找她，她帮你的话，你一定能当上大款的保镖。怎么样，我说得对不对？要是当了大款的镖，好日子就来了。”
　　郑情一愣，重新打量起王大头来。想不到在城市混了几年的王大头能说过这么有深度有见识的话来！还真有点有眼不识泰山了。
　　王大头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退了一步，说道：“郑大侠，有啥不对劲儿吗？”
　　郑情当胸擂了他一拳，笑骂道：“你小子行啊，笨狗变狼狗了，厉害了你。以前你可说不出这话来。我真应该重新评价你了。”
　　王大头羞答答地说：“我没啥文化，可在城里呆了这么久，好歹也学到点东西。你说说，我这个主意好不好？”
　　郑情嗯了一声，说道：“你这个主意值得考虑。我再想想。”他想到那个岳婷婷的疯劲儿，泼辣劲儿，霸道劲儿，就算她是主席的女儿，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去求她。我去求她，不得被她笑掉大牙啊。
　　二人回到旅店。那王大头脱光了衣服，钻进被窝就睡着了，跟死猪似的。而郑情心事很重，仍然睡不着。他想到疯丫头说的那番话，虽然有些刺耳，有些难听，但是也并非没有道理。自己哪有资格嘲笑她呀。她总算有个依靠，自己又能靠谁呢？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只有靠自己。
　　他初步打算，先找个工作吃饭。以后一有机会，马上跳出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最大的成功。等自己发达了，好荣归故里，让乡亲们都看看，我郑情绝对不是凡夫俗子。
　　第二天，二人简单地吃罢早饭，便去找工作。一上午，都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二人拐进一家小吃部，对付一口炒面。下午接着找活干儿。结果是：要么人家嫌弃他们不行；要么，他们嫌活儿不好。
　　二人穿街过巷的，没有目标。恰好这天是一个晴天。夏天的太阳毒得很，晒得二人身上直冒油。一边擦着汗，一边诅咒这该死的天气。
　　王大头眯着眼睛，瞅着那广大的蓝天，说道：“我说大侠啊，再走下去，咱们俩就算是找到活儿了，也得被太阳给晒死。”
　　郑情仍然坚强，说道：“不行的话，咱们明天还是上人才市场吧，强于咱们这样子瞎走。”
　　王大头消极地说：“你肯定能找个保安工作干。我呢，还得上工地当牛当马的。咱天生就是出力的命。我可告诉你呀，郑大侠，你以后要是出息了，可不能把兄弟我给忘了，说啥得提我一把。”
　　郑情一摆手，说道：“还是等我出息了再说吧。”
　　王大头胸脯一挺，很硬气地说：“我就不信了，咱们混不出个人样子来。省城里的好多大款，不都是从民工开始的吗？他们能成事，咱们俩咋就不能呢？我就不信那个邪。”
　　郑情拍拍他的肩膀，夸道：“好兄弟，你这话才是人话呢。”
　　王大头听罢大笑，说道：“你骂我不说人话啊？你才不说人话呢。”二人笑成一团。
　　实在太热了。郑情便去旁边的超市买了两瓶冰红茶。他们找了一处背荫处喝。谁都不说话，都思考着工作的事儿。
　　喝完茶，他们继续找活儿之旅。经过一个街口时，见一个老头在那儿站着，东张西望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呢。
　　老头的目光扫过郑情，落在王大头的脸上，眼中一喜，问道：“小伙子，你干活不？”
　　王大头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找活干的呢？”
　　老头摸摸下巴上的短须，说道：“我在省城住了一辈子，当然能看出来了。有个扛东西的活儿，你干不干？”
　　王大头立刻精神抖搂，忙问道：“什么活儿，你说得细点。”
　　郑情看到王大头的眼神都变得亮起来，仿佛吃了兴奋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