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回 冤家路窄

　　　　王大头说：“同样是人，你生下来就比我长得帅。这公平吗？”
　　郑情真想含口酒吐他脸上，笑骂道：“你这个笨蛋。这也能比吗？人的长相是天生的，咱们本人说了不算。一个人的相貌不重要，重要的是品质和才能。”
　　王大头又说道：“同样是农村人，为什么你从小到大就有女人缘，很多女人都喜欢你，就没有喜欢我的。”
　　郑情连忙叫停，说道：“你这话就错了。谁说没有喜欢你的？小学时候，那个叫小丫的不是对你有意思吗？怎么能说没有呢？”
　　一提这茬，大头立刻一脸的苦涩和无奈，说道：“她那是对我有意思吗？只是喜欢跟我闹罢了。每次闹，不骑在我身上打我一顿，她就哭鼻子。唉，她那个长相，我都不敢看。”
　　郑情想起那个长得象小猪崽一样的小丫，忍住了笑，说道：“我说王大头啊，人不可貌相的。朱元璋还长得丑呢，不照样当皇帝？不照样干一番事业吗？再说了，女大十八变，可能现在的小丫已经变漂亮了呢，让你喜欢得非她不娶呢。”
　　王大头气得都想扔酒瓶砸郑情了，说道：“谁知道她现在在哪呢？再说了，就算是‘女大十八变’吧，她那个框子，本来是根草，再变也变不成花的。”
　　郑情指着大头，责备道：“你呀，你呀，王大头，就会埋汰人。”
　　王大头给二人满上，也不用礼让，端杯一饮而尽，说道：“别说我，还接着说你。你说你在高中时，跟咱们的老师搞那个关系。于修竹明明知道还装傻，还跟你好。你说她是不是有毛病？”
　　郑情嘘了一声，说道：“小点声，别叫别人听见。我告诉你呀，你才有毛病呢。于修竹那是喜欢我，就可以不计较什么。再说了，喜欢一个人能计较那么多吗？有多少小伙子娶老娘们啊？又有多少小姑娘嫁老头子啊？这没什么的。”提起于修竹，还是让郑情心跳加快，仿佛她要进屋找他算帐了。
　　王大头的目光顿时一暗，说道：“那她为啥不喜欢我，而喜欢你呢？我觉得自己不比你差多少啊？除了不会武功，不如你帅，不如你胆大，不如你敢于和坏人打架，不如你正义感强，不如你心眼大等等，别的方面我都挺好的。”
　　郑情听了哈哈大笑，说道：“我说大头啊，你的确不比我差啊。要不然，你怎么能住在城市，变为城里人，而我只能留在农村种地呢。”
　　王大头听了，连呸了几声，苦着一张脸，说道：“我说郑大侠啊，你可别糟蹋我了。我算他妈的的什么城里人呢？一个民工，低三下四的，啥脏活，累活，不是人的活儿都干。就连扛死人下楼的活儿我都干过。甚至跑腿给嫖客买****我那心里老不是滋味儿啊。同样是男人，为啥人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咱们就得跪着做人，矮了半截呢？这也太他妈的不公平了。咱们就不能有出息，对别人呼来喝去的呢？”
　　郑情给二人满上酒，说道：“大头啊，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公平的事儿？人生来就不是平等的。有的人生在富贵家，成为富二代。有的人生在高干家，成为官二代。他们这些人不用怎么奋斗，就能身居高位，大福大贵。可是有些人生来就是穷光蛋，父母啥能耐没有，你就得靠自己努力。少数人能获得成功，可是多数人苦了一辈子还没法翻身，连起码的开销都成问题，更别提成为大款了。比如上不起学，看不起病，买不起房子。你看看你身边的人，有多少不为钱发愁的呢？你看看‘蜗居’，买房子多难呢？就说咱们省城吧，一套不起眼的楼好几十万，一个百姓的收入不过一两千块，要想买一套楼，需要多少年呢？就打说一套楼五十万。一个老百姓勒紧裤带，一年攒一万的话，需要五十年能买到手。可一个人不能生下来就挣钱啊。就算二十岁开始挣钱，他要七十岁才能成功地拥有自己的房子。不过要保证这五十年后楼房不涨价，要保证五十年里不出大事。否则，买楼梦就得破灭。你看吧，这省城里有多少房奴啊？再看人家有能耐的，一出手，十套八套楼就不成问题。”
　　王大头嘿嘿笑，说道：“你说得倒对啊。老百姓想买楼，就得贷款吧。然后奋斗上一辈子。不过，我不想当房奴，我想当有能耐的人。咱们哥俩一起奋斗吧，你和我每个人买一套房子就行。不，你是十套啊，要娶十个老婆呢。”
　　郑情想起自己和王大头说过的大话，不禁放肆地笑起来。王大头想到以后有十万分之一的希望能在城市买套楼，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这笑声中不知道含着多少辛酸和苦痛呢！
　　二人喝足酒，吃饱饭，正在桌上闲扯皮呢，郑情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和平公园。我怎么差点给忘了呢，也许我会时来运转呢。
　　他呼地站起来，说道：“大头啊，你算完帐，先回旅店吧。我出去办点事儿，很快就回去。”
　　王大头也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大着舌头说：“大侠，有啥好事儿啊？用不用哥们跟你去？别的不能干，帮你扛钱还是没问题的。”
　　郑情嘿嘿一笑，说道：“这种事儿是不能带人的。”
　　王大头眯眼笑起来，笑得比河马还难看，自作聪明地点头道：“我知道了，一定是泡妞去。哈哈，一定是的。这个我可不跟你去了。我王大头虽然笨，绝对不给人当灯泡。不过哥们我好心提醒你，喝完酒干事儿悠着点，别把家伙事儿弄折了。”
　　郑情指着王大头，笑骂道：“你这个混蛋，又不说人话了。”
　　到了柜台前，看着王大头算帐，每一块钱，每一毛钱都查得仔细，心说，大头在摆弄钱方面可比我强多了。这样人过日子是没有错的。
　　离开王大头之后，他跳上公交车，直奔‘和平公园’。这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车里的人尽是回家的，人数不少。郑情没捞着座，只有站着，抓着安全拉手。他后边有一个妙龄女子，脸朝后站着，看不到脸，但看身材，穿着粉色套裙，很苗条，腰身亭亭，肥瘦适中，很有韵味儿。郑情看着她，心说，千万别长着一张苦瓜脸，大麻脸才好啊。很多女人都是从背后看想犯罪的。
　　突然间，公交车来个急刹车。那女子和郑情之间没有阻隔。由于惯性的作用，那女子身体不住自主的摔向前方，向郑情撞来。郑情生怕受伤，也怕人家受伤。他本可能躲的，但不能那么干。微微闪身，一伸胳膊，那女子就进了郑情的怀里，并稳定下来。
　　夏天穿得薄，身体相贴，都感到对方的温度了。异性的气息让人特别不自在。搂她的感觉很爽，又香又软的，让人舍不得放弃。
　　但大庭广众之下，郑情究竟还是个君子，将那女子扶正，放了手，说道：“没事儿了。你没有伤着。”
　　那女子早吓得闭上眼睛了。这时候睁眼一看，哦了一声。郑情也看清楚她的长相了。二人四目相对，异口同声地说：“是你。”
　　这人长相很标致，带着点傲气，正是他进城第一天碰到的野蛮美女小倩。她可给郑情留下深刻的印象了。
　　郑情想到那天的事儿，又可气，又可笑，说道：“幸会，幸会，又见到你了，还是挺有缘分的。”
　　小倩并没有逃跑，只是站到郑情对面，手又伸到安全拉手里，对他哼了一声，俏脸都涨红了，说道：“谁跟你有缘分呢？你是个不良分子。”
　　郑情一脸的冤枉，说道：“我怎么成了不良分子了？凭良心说，那天的事儿完全怪我吗？你就没有责任？你不但说话难听，还随口说瞎话。我骂过你是婊子吗？说过要干你吗？”说到后边时，他的声音降低，伸嘴到她耳边说话。
　　郑情听得直皱眉，将头扭到一边，说道：“你别离我那么近呐，一身的酒味儿。再说了，你和我这么说话，让我的男朋友瞧见，不打扁你才怪呢。”
　　郑情这才觉得有点失态，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了。那天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但你以后也别再那么瞧不起人了。”
　　小倩嗯了一声，说道：“那天我确实也有错。我那几天心情不好，看谁都不顺眼，见谁都想发脾气。”
　　郑情见她已经委婉地道歉了，也就不计较了，微笑道：“那你现在看我有没有顺眼些呢？”他单臂抓着安全拉手，微弯上身，眯着眼睛瞧小倩，见这丫头胸脯鼓鼓，腰肢细细，大腿长长，十分耐看。再看她的脸，青春洋溢，漂漂亮亮，白里透红，真是一个迷人的姑娘。他心说，外表还不错，搂在怀里亲两口肯定更爽。
　　小倩见他打量自己，芳心乱跳，别过脸去，说道：“郑情啊，你别这么看我，我有点害怕。”
　　郑情看得血流加快，某个部位都有了反应。他连忙转过身，不看她了。而小倩观察着他，见他变为君子了，才松了一口气。之后，她的目光扫视着他的身体，开始探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