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祸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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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祸根
“你不是跟姑妈一家很亲吗？怎么两次来这里，你都像是绷紧着神经，过得很累一般？”凤崇试探地问。上一次祝兰台一上马车就放下帘子大喘气，如同获得大赦一般，凤崇知道是他跟常伽蓝之间浓浓火药味吓到了祝兰台；那这一次呢，他都没有跟来，为什么祝兰台反而是一副加明显地有意避开常伽蓝样子？
“我……”祝兰台想了想，还是扔给凤崇两个字“没事”，便转身面向窗外，像上次一样只给凤崇留下一个背影，一副明显不愿多谈样子。
凤崇心底气闷，也不好责怪祝兰台，心底又想着怎么为那次醉酒事跟祝兰台道歉，一时间很多事情涌上心头，凤崇干脆也扭头转向另外一边，闭目养神去了。
一路上只有辚辚马车声，一路寂静地奔向凤府。
到了凤府，两人依旧是无话地各自分开，各自去忙各自。
凤崇很是气闷，他本来是鼓足了勇气去负责，但是眼见着祝兰台只顾着跟常伽蓝闹性子，理都不愿意理他，于是把原本道歉心思慢慢换成了妒忌和不满。
祝兰台也不比凤崇高兴到哪里去。想到凤崇醉酒胡来之后就不见了踪影，也不商量一句地就去常家接她，见了面不说别，一开口就是质问语气，气得祝兰台直想发火大闹一场，但想着她跟凤崇这样“夫妻情分”，祝兰台便只得忍住，免得又凤崇那里落下不遵守默认交易把柄。
原本只要一个人先开口就解决僵局，却因为各自固执而变得愈发地不可拾。
因为忙完祭灶就要过年了，祝兰台也没有多余精力和时间去跟凤崇怄气。为了凤家凭借自己能力站稳脚跟，祝兰台鼓足干劲，想要过年这个大节日上大展身手。
大约是凤府很多人都误以为祝兰台真跟凤崇发生了实质性关系，又见祝兰台接手家事之后，虽然没有大成绩，但是萧规曹随，总还算是没有出什么乱子，便祝兰台对过年一切事务安排上，各自都表现了大配合。
年即，大约将事情商讨得差不多了，祝兰台便跟枚总管、青管事、淳管事，以及柳管事几个人德馨院书房里估算大约要拨出多少银子来做过年经费。
因为事先大略地列了清单，淳管事便按照清单，一边拨打着算盘珠子来一项一项地计算所有花费，一边将花费银子说出来：
“首先是年货一项，按照往年惯例，大约需要猪十头，牛六头，羊十只，鱼百斤，蛋二十筐，鸡百余只，各种茶果蜜饯，另有蔬菜米粮足数加其他一些物事，约合计七百四十两。”淳管事说着，算盘上拨上相应数字。
祝兰台不由地咋舌，她只知道凤府家业大，花费也大，却未曾想到有这么大一两百口人要欢欢喜喜地过个丰年，还真是不容易要是单靠誊写佛经，四个月才一百两，那七百四十两岂不是要要写上三年多时间
“除了这些之外，府里人还要订做衣。”淳管事补充道：“虽然早就吩咐下去做了，但是一直没有统计过年花费一项。府里主人们一人至少三套衣服，接下来按照各自等级，分别是管事两件，一等丫鬟小厮一件外袍外加一件夹袄，其余便是一人一件，同样根据等级分出用料好坏和绣工差异。”
淳管事一边解释着花费用项，一边飞地拨打着算盘珠子：“因为是府里绣娘来做衣服，造价便比给外面做便宜了一些，也就四百两样子。”
又一次，祝兰台忍不住感叹，果然是大户人家，什么叫“也就四百两样子”？
“再加上一项吧。”枚总管突然出声道：“今年不少人表现不错，除了衣服之外，相应地奖励几件配饰吧。府库里倒是有一些，但很多是府里珍，能拿出来不多，需要到外面买上一些。”
“这倒是不必。”淳管事想了想，说：“记得咱们自己有些首饰店里还有剩余，可以先去看看能不能用。不过，就算是如此，这部分花费还是要记上。只是到底要多少首饰，枚总管心里有没有个大约数目。”
枚总管略一沉思，道：“也不多。到底是自己店铺里东西，就按照进价算吧，也不过是百两左右就能解决。”
淳管事想了想，百位上加了两个算盘珠子。
“不是百两左右吗，怎么加了二百两？”祝兰台见状很是惊讶。
“主母有所不知。”淳管事解释道，“若是这些拨出来首饰用来卖，至少也是翻倍价格，要是按进价算，那岂不是后总益要亏损很多。”
祝兰台点头，觉得淳管事到底是商家管事，就连是派送给下人东西，也不忘记加上利润。又不禁感慨，果然是无商不奸啊竟然说是至少也是翻倍，那若是往多了算呢……祝兰台暗自下定决心，若想有足够金钱，还是要做生意
“然后就是月底除了照常例钱之外，还要按等级分发红包，多则上百两，少则五百钱。”淳管事想了想，见祝兰台一脸不解，便开口解释道：“人无利而不往，这一部分向来是过年一个重要支出。底下人做出了成绩，上面自然是要褒奖以示鼓励。这些红包其实不算多了，正好将过年要发红包和奖励银子放一处，反而可以省上一笔。”
一听说发红包是重要支出之一，祝兰台不由地深吸一口气，若是连七八百两年货都还不算是重要支出哈，那到底多少才算得上是重要？
“往年多时大约需要千两样子，今年主母进门，要惠泽下人，主仆同庆，应该会多出一千两来，初步估计，应该会一千四百两至一千六百两之间。”淳管事想了想，拨了一千五百两上去。
祝兰台忍不住颤了一下，她竟然从不知道自己值这么多钱不过是过年发红包一项，因为自己嫁凤家，竟然生生多出六七百两出来
“另外，烟花爆竹之类也要买，尤其是祭祀需要香烛和三牲。”淳管事想着，又加了三百九十两上去，估计是按照以前年份直接加。
“说起来，主母进门，应该去白马寺填香油钱。”枚总管托腮沉思了一会，说：“再加上一千两香油钱。”
祝兰台一下子将杏眸睁得圆鼓鼓，原本因为她嫁过来要追加六七百两银子红包花费就够让她吃惊了，没想到竟然还要追加一千两香油钱？这凤家是钱多得没处使吗？
“那个，暂时不需要了吧。”祝兰台颤巍巍地开口，商量道：“或许，可以不用添那么多香油钱。”再说了，以她现跟凤崇关系，添多少香油钱都是白搭，只不过平白给寺院送银子花罢了
“那怎么行？”其他管事们异口同声地反对：“别都能少，就是这个不行”
祝兰台一看众怒难犯，不由地犯了难。
枚总管见状从中调停道：“主母您不用心疼。这是凤家规矩，每次有人进来，总要去白马寺烧香祝祷，祈祷夫妻和顺、早生贵子。何况您和主公关系到整个凤氏一族未来，此事万不可俭省了事。”
祝兰台一看将整个凤氏一族都搬出来，只好不甘愿地点头表示妥协。
淳管事见争执很得到了解决，便接着说起其他开销来：“每年支出重中之重，便是给凤家亲族和凤家生意伙伴准备年礼，所需费用从数万两到几十万两不等。”
祝兰台这下彻底地惊呆了过年走次亲戚竟然需要这么多？想当初她还吕家时候，每次过年回娘家带礼物是巷子里归宁女儿中多，可多也就百两样子，这凤家走亲戚竟然需要数十万两？
“兰家亲戚，加上海主事及其夫人亲戚，还有嫁出去那几位小姐，万两也就只是堪堪地够用，还不够体面。如今主母嫁，礼物自然要丰厚一些，还加上了长安祝家、洛阳常家、东莱蒙家散架亲戚，初步估计花费应该两万两左右。”淳管事说着，万位上加了两颗算盘珠子。
祝兰台只觉得，自己都把眼珠子瞪掉了先是追加了六七百两红包钱，后来是增加了一千两香油钱，现倒好，这走亲戚费用竟然猛地飙升了一万两？他们还真当她祝兰台是座金箔裹身大佛啊
“增祝家、常家、蒙家这三家亲戚，不用那么多年礼了吧。我能嫁到凤家这样大富大贵之家，他们就很替我高兴了，不乎这些年礼贵不贵重事。”祝兰台弱弱地说，心底又补充上一句，除了自己那无良贪财兄嫂之外。祝兰台心想，人家都说了是因为她嫁进来所以才增加年礼，那除了削减自己亲戚年礼，她总不能小气地要减少送给凤崇亲戚年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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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跟姑妈一家很亲吗？怎么两次来这里，你都像是绷紧着神经，过得很累一般？”凤崇试探地问。上一次祝兰台一上马车就放下帘子大喘气，如同获得大赦一般，凤崇知道是他跟常伽蓝之间浓浓火药味吓到了祝兰台；那这一次呢，他都没有跟来，为什么祝兰台反而是一副加明显地有意避开常伽蓝样子？
“我……”祝兰台想了想，还是扔给凤崇两个字“没事”，便转身面向窗外，像上次一样只给凤崇留下一个背影，一副明显不愿多谈样子。
凤崇心底气闷，也不好责怪祝兰台，心底又想着怎么为那次醉酒事跟祝兰台道歉，一时间很多事情涌上心头，凤崇干脆也扭头转向另外一边，闭目养神去了。
一路上只有辚辚马车声，一路寂静地奔向凤府。
到了凤府，两人依旧是无话地各自分开，各自去忙各自。
凤崇很是气闷，他本来是鼓足了勇气去负责，但是眼见着祝兰台只顾着跟常伽蓝闹性子，理都不愿意理他，于是把原本道歉心思慢慢换成了妒忌和不满。
祝兰台也不比凤崇高兴到哪里去。想到凤崇醉酒胡来之后就不见了踪影，也不商量一句地就去常家接她，见了面不说别，一开口就是质问语气，气得祝兰台直想发火大闹一场，但想着她跟凤崇这样“夫妻情分”，祝兰台便只得忍住，免得又凤崇那里落下不遵守默认交易把柄。
原本只要一个人先开口就解决僵局，却因为各自固执而变得愈发地不可拾。
因为忙完祭灶就要过年了，祝兰台也没有多余精力和时间去跟凤崇怄气。为了凤家凭借自己能力站稳脚跟，祝兰台鼓足干劲，想要过年这个大节日上大展身手。
大约是凤府很多人都误以为祝兰台真跟凤崇发生了实质性关系，又见祝兰台接手家事之后，虽然没有大成绩，但是萧规曹随，总还算是没有出什么乱子，便祝兰台对过年一切事务安排上，各自都表现了大配合。
年即，大约将事情商讨得差不多了，祝兰台便跟枚总管、青管事、淳管事，以及柳管事几个人德馨院书房里估算大约要拨出多少银子来做过年经费。
因为事先大略地列了清单，淳管事便按照清单，一边拨打着算盘珠子来一项一项地计算所有花费，一边将花费银子说出来：
“首先是年货一项，按照往年惯例，大约需要猪十头，牛六头，羊十只，鱼百斤，蛋二十筐，鸡百余只，各种茶果蜜饯，另有蔬菜米粮足数加其他一些物事，约合计七百四十两。”淳管事说着，算盘上拨上相应数字。
祝兰台不由地咋舌，她只知道凤府家业大，花费也大，却未曾想到有这么大一两百口人要欢欢喜喜地过个丰年，还真是不容易要是单靠誊写佛经，四个月才一百两，那七百四十两岂不是要要写上三年多时间
“除了这些之外，府里人还要订做衣。”淳管事补充道：“虽然早就吩咐下去做了，但是一直没有统计过年花费一项。府里主人们一人至少三套衣服，接下来按照各自等级，分别是管事两件，一等丫鬟小厮一件外袍外加一件夹袄，其余便是一人一件，同样根据等级分出用料好坏和绣工差异。”
淳管事一边解释着花费用项，一边飞地拨打着算盘珠子：“因为是府里绣娘来做衣服，造价便比给外面做便宜了一些，也就四百两样子。”
又一次，祝兰台忍不住感叹，果然是大户人家，什么叫“也就四百两样子”？
“再加上一项吧。”枚总管突然出声道：“今年不少人表现不错，除了衣服之外，相应地奖励几件配饰吧。府库里倒是有一些，但很多是府里珍，能拿出来不多，需要到外面买上一些。”
“这倒是不必。”淳管事想了想，说：“记得咱们自己有些首饰店里还有剩余，可以先去看看能不能用。不过，就算是如此，这部分花费还是要记上。只是到底要多少首饰，枚总管心里有没有个大约数目。”
枚总管略一沉思，道：“也不多。到底是自己店铺里东西，就按照进价算吧，也不过是百两左右就能解决。”
淳管事想了想，百位上加了两个算盘珠子。
“不是百两左右吗，怎么加了二百两？”祝兰台见状很是惊讶。
“主母有所不知。”淳管事解释道，“若是这些拨出来首饰用来卖，至少也是翻倍价格，要是按进价算，那岂不是后总益要亏损很多。”
祝兰台点头，觉得淳管事到底是商家管事，就连是派送给下人东西，也不忘记加上利润。又不禁感慨，果然是无商不奸啊竟然说是至少也是翻倍，那若是往多了算呢……祝兰台暗自下定决心，若想有足够金钱，还是要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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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发红包是重要支出之一，祝兰台不由地深吸一口气，若是连七八百两年货都还不算是重要支出哈，那到底多少才算得上是重要？
“往年多时大约需要千两样子，今年主母进门，要惠泽下人，主仆同庆，应该会多出一千两来，初步估计，应该会一千四百两至一千六百两之间。”淳管事想了想，拨了一千五百两上去。
祝兰台忍不住颤了一下，她竟然从不知道自己值这么多钱不过是过年发红包一项，因为自己嫁凤家，竟然生生多出六七百两出来
“另外，烟花爆竹之类也要买，尤其是祭祀需要香烛和三牲。”淳管事想着，又加了三百九十两上去，估计是按照以前年份直接加。
“说起来，主母进门，应该去白马寺填香油钱。”枚总管托腮沉思了一会，说：“再加上一千两香油钱。”
祝兰台一下子将杏眸睁得圆鼓鼓，原本因为她嫁过来要追加六七百两银子红包花费就够让她吃惊了，没想到竟然还要追加一千两香油钱？这凤家是钱多得没处使吗？
“那个，暂时不需要了吧。”祝兰台颤巍巍地开口，商量道：“或许，可以不用添那么多香油钱。”再说了，以她现跟凤崇关系，添多少香油钱都是白搭，只不过平白给寺院送银子花罢了
“那怎么行？”其他管事们异口同声地反对：“别都能少，就是这个不行”
祝兰台一看众怒难犯，不由地犯了难。
枚总管见状从中调停道：“主母您不用心疼。这是凤家规矩，每次有人进来，总要去白马寺烧香祝祷，祈祷夫妻和顺、早生贵子。何况您和主公关系到整个凤氏一族未来，此事万不可俭省了事。”
祝兰台一看将整个凤氏一族都搬出来，只好不甘愿地点头表示妥协。
淳管事见争执很得到了解决，便接着说起其他开销来：“每年支出重中之重，便是给凤家亲族和凤家生意伙伴准备年礼，所需费用从数万两到几十万两不等。”
祝兰台这下彻底地惊呆了过年走次亲戚竟然需要这么多？想当初她还吕家时候，每次过年回娘家带礼物是巷子里归宁女儿中多，可多也就百两样子，这凤家走亲戚竟然需要数十万两？
“兰家亲戚，加上海主事及其夫人亲戚，还有嫁出去那几位小姐，万两也就只是堪堪地够用，还不够体面。如今主母嫁，礼物自然要丰厚一些，还加上了长安祝家、洛阳常家、东莱蒙家散架亲戚，初步估计花费应该两万两左右。”淳管事说着，万位上加了两颗算盘珠子。
祝兰台只觉得，自己都把眼珠子瞪掉了先是追加了六七百两红包钱，后来是增加了一千两香油钱，现倒好，这走亲戚费用竟然猛地飙升了一万两？他们还真当她祝兰台是座金箔裹身大佛啊
“增祝家、常家、蒙家这三家亲戚，不用那么多年礼了吧。我能嫁到凤家这样大富大贵之家，他们就很替我高兴了，不乎这些年礼贵不贵重事。”祝兰台弱弱地说，心底又补充上一句，除了自己那无良贪财兄嫂之外。祝兰台心想，人家都说了是因为她嫁进来所以才增加年礼，那除了削减自己亲戚年礼，她总不能小气地要减少送给凤崇亲戚年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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