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初战特工

　　尼奥很有些狼狈的过去了。
　　这个看上去和电影里一模一样长相的男人，眼下虽然有些狼狈，但看起来还是有些小帅的。
　　不过，元皓不是花痴，对此也没有太多的感触。只是在他过去之后，元皓却是全神贯注起来。
　　特工是不会放过黑客的，这一点他很清楚。
　　他明白特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附在别的什么人身上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有可能是出现在自己的前方，也有可能是出现在自己的身后……这是谁也说不准的事情。
　　毕竟，元皓感受到自己的身前和身后似乎都有人活动。
　　这不是气机感应，而是一种类似电波的变化。矩阵里的一切都是虚的，组成他们的不过是无数定义规则的代码流罢了。
　　元皓还不发做到像尼奥觉醒之后的那样直接看破所有的代码，直面那个绿色的数据世界，但作为一个一直玩精神的NT，他眼下还是能够隐隐感觉到整个世界流转的那一丝丝难以欲言的律动，比如属于世界结构的沉寂，属于工具本身的死板，还有属于人类自身的灵动。
　　人，在此都是以灵魂意识存在的。
　　而人的灵魂意识，因为不是程序代码构成，所以始终保留了一丝灵动和无序。这是人的特质，是无从被任何人湮灭的特质。
　　“这么说来，这里都有人咯？”元皓感受着这样的特质，心中提高了警惕。
　　那么，敌人会从哪里来呢？
　　元琢磨着这个问题，一瞬间他的眼睛猛地瞪起，他感觉到自己身后那间屋子里的某个波动突然发生的变化——原本还带着几分人类的灵动，但瞬息之后就变成了木然的冰冷，而且这样的冰冷之中还带几许暴虐的杀意。
　　是，特工！
　　元皓突兀的转身，正好看见自己身后的房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着全套黑色西装，面色冰冷阴翳的男人慢条斯理的走向元皓。
　　是史密斯！
　　元皓认出了他的身份。
　　“你也是黑客？”他在元皓身前大约两米的地方停住了，略有些诧异的开口询问道。
　　虽然只是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问话，可元皓依旧从他的的身上的感受到了傲慢。
　　“不是黑客会正在你面前么？”元皓笑得十分从容。
　　“是吗？”史密斯偏了偏脑袋，似乎在感应什么：“安德森已经走了？”
　　他的话语越发的冰冷了。安德森也就是尼奥，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原本的名字。
　　史密斯似乎知道尼奥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所以他一直称呼尼奥为安德森。他是追踪安德森而来的，但眼下发现安德森已经离开，这让他的脸不由自主的又阴沉了几分。
　　“你居然把安德森接应走了？你坏了我的好事知道么？你们这群病毒！”史密斯恼火的说道。
　　他对于安德森已经走了的这个事实有莫名其妙的愤怒。
　　元皓根本就不知道史密斯的愤怒究竟是因何而起，只是看着史密斯如此激动的脸，他心中的警惕越发的强烈了。他担心史密斯会突然爆起。
　　事实上，史密斯也没有让元皓失望，就在他话音落尽的当口，他突然动了，肌肉膨胀，身体微躬，屈膝收势，踏脚蹬地，用力弹出，振臂，挥拳。瞬间进入搏杀状态的史密斯挥舞着右拳，朝元皓的脑袋猛击过去。
　　猛烈的拳压在空中划开几乎肉眼可见的波纹，宛如航船的尾迹，令人看得心惊。
　　而在空气被划开的同时，刺耳的爆裂声轰然炸起。两人之间两米的距离几乎一晃而过，元皓明显感到对方拳势的压力。在对方的拳锋还没有真正抵达的时候，他的皮肤已然在劲风之下明显下凹。
　　“好猛的一拳！”元皓的眼睛微微一缩，心中暗叹。
　　这一刻，他抬手应对。
　　虽然他出手比史密斯慢了几分，但比起眼下的史密斯他的速度更快，竟能做到后发先至的地步。
　　“咻！”带着尖锐的呼啸，一只手斜刺里窜出，就在史密斯的拳头就要落到元皓身上的时候，精准地捏中史密斯手肘处的曲池穴。
　　“啪！”一声脆响，这只手轻轻的搭在史密斯的手腕上，微微用力，顺着他出拳的方向轻巧一推，顿时改变了史密斯的拳势。
　　史密斯这迅如奔雷的一拳霎时间像是被抽走了筋骨一样，不仅膨胀的手臂迅回复，而且攻击突然变向，直接就贴着元皓的脸侧滑了过去。
　　惯性之下，重心偏移，就算是以史密斯身为特工所具备的绝佳反应速度，一时间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需要时间，但元皓是不可能给他时间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元皓的攻击紧接着就到了。
　　一只屈指成锥的手如勾击出，闪电般地凿中了他的腰眼，将他的身子带偏了些许。
　　但这还没完。
　　只见元皓一个蹚步进身，旋腰抖胯，整个身子顿时如同呼啸而至的火车一般，狂猛的以肩膀撞在了他身上，直接将他撞飞出去，摔到七八米开外的楼道上。
　　“强！”在尼布甲尼撒号上包括刚刚出来的尼奥在内的所有人看到元皓这一瞬间爆发出来的行云流水般的攻势，心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这么一个字来。
　　“这家伙是绝对的高手！”坦克看的似懂非懂，但他也能明白特工在刚才的那一回合中落了下风。
　　“太极推手、半步崩拳、铁山靠……这家伙在一瞬间将三种中国功夫衔连续使出，让人看得心惊啊。”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相较于坦克的外行，墨菲斯却是看出了更为深沉的东西。
　　如此流畅的使用招数，他自然也能做到。只是他的做到，也就是达到能够顺利使出的地步。想依靠这些和特工交手，他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实力。
　　“他能赢么？”坦克开口再问。“恐怕很难……”尼奥却是虚弱的摇了摇头：“特工并没有用全力。如果他认真起来，那他的速度将变得更快，力量也会变得更大。那时候的他和眼下不是一个等级的。
　　“是这样么？”坦克还是比较崇拜尼奥的，他听尼奥如此说便相信了，声音一下子低沉下去，“那他会死么？”
　　“这……”没有人回复他，或许在他们看来，这是铁定的事情。
　　“现在就看他还能支持多久了。”墨菲斯叹息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能支持多久？
　　这样的想法代表了，墨菲斯他们对元皓的不看好。
　　只是不管他们对元皓的看法究竟如何，元皓和史密斯之间的战斗都不会受到影响。毕竟他们只是在矩阵之外议论，其话语声根本就无法传到元皓的耳中，元皓自然也就无法听闻了。其实以他们现在打得激烈程度来说，他们也根本就没有精力听这样的议论。
　　全神贯注，专心致志，将所有的力量都凝聚起来，向自己面前的敌人发动攻势。
　　没有保留，也不可能有保留，无论是元皓还是史密斯此时都竭尽全力，直接开始了硬碰硬的直接对撞。
　　“嘭。”拳锋与身体的瞬间碰撞激荡起令人心悸的闷响，其中还夹杂着肌肉被强烈扭曲的波动和骨骼不堪重负的咔嗞声。
　　命中了！在毫无花巧的碰撞之下，元皓和史密斯的身上同时出现了一个无比清晰的拳印——元皓是出现在胸口，史密斯则出现在脸颊上。强悍的力道随即沿着身体向各个部位扩散开去，使得两人中拳的部位生了不规则的扭曲，看上去几乎要折断了一样。
　　史密斯再一次被打得飞向后方。他重重撞落入刚刚被自己破开的洞口。这一次他所承受力量无疑更加巨大，以至于他的身体直接砸穿墙壁，深深地嵌入到了后面的第二面墙壁中，直接卡在那里久久不曾落下。而他脸上的墨镜也被甩飞出去，陨落在地上，最终碎成了几片。
　　史密斯无疑是狼狈的，外表的狼藉还在其次，关键是巨大的力量加诸于他的身上，令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他的眉头紧紧的皱起，而与之对决的元皓也不比他好上多少。
　　因为史密斯的力量比起他来只高不低。而且不同于人类固有对身体的认知而形成的所谓肢体上的薄弱处，史密斯这样的特工没有实际载体。
　　他们的运作实际上都是依靠附身于矩阵中的人类来将进行。他们的认知和人类完全不同，在战斗中他们能够做到只攻不守，完全没有什么顾忌，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所谓的要害遭遇攻击。
　　就像刚才，史密斯不闪不避，直接让元皓的拳头砸到了自己的脸颊，完全承受了元皓的攻击。
　　而元皓可不敢如此大方，即使他早就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的虚无，明白自己的身体，所谓要害其实都是能够改变的，但在在自己即将被击中脑袋要害的瞬间他还是稍微侧身，避开了直奔脑袋要害而来强力的拳锋，让史密斯的这一记重拳击打到了他的锁骨偏下的上胸部位。他用结实的胸膛来承担史密斯的攻击，并用某种呼吸秘法将自身的劲力凝聚在中拳部位，以削减史密斯对自己造成的伤害。
　　不同于元皓以内力凝结气血进而推动肢体产生的力道，史密斯的拳劲纯粹是力量与速度结合。他力道干净利落，简捷高效，完全是以堂堂正正的力量强行粉碎一切防御。
　　在中拳的霎那元皓只感到自己被一辆全奔行的高铁列车正面冲撞了一般，一股势大力沉的劲道在胸前陡然炸开，根本无法抵挡，让他的意识在瞬息时间出现了一刹那间的停滞。
　　“嘭！”与史密斯中拳之时，别无二致的声音响起。元皓急速后退。
　　尽管他在中拳的瞬间内力全力运转，浑身肌肉气膜以一种极快的频率震荡起来，令自己的身体犹如充气的皮球。在抗击打能力提升的同时，既能隔绝一部分力道使之无法透入自己体内，又能借助这瞬间提升的防御反弹部分力道。但他还是无法抑制的踉跄后退，退的比史密斯还要远上几分。
　　一瞬间，两人两两中拳，双双倒飞，却是将本已拉近的距离，在瞬息间又拉远了不少。只是和史密斯本身倒撞在墙壁上的时候如同建筑施工，打桩立基，粉末四溅，尘土飞扬，声如闷雷不同，元皓倒撞在墙壁上的时候，却是无声无息，飞尘不起，其所承受大部分力量却是大都在不断后退的过程中被元皓一步一步的践踏释放到地上去了。
　　这让他看起来狼狈，实际上却没有多少被伤害的迹象。
　　当下，他内力运转一圈，感到身体的酸软迅速消退，顿时双臂一振，从那个人形的凹陷里挣脱出来。他抖了抖身子，转了转脑袋，进一步恢复自己身体，从吐出嘴里的一口尘土说道：“这就是你的全力了么？可惜还是差了一些。”
　　“是吗？”史密斯面无表情地走出来，说道：“你只不过是人类而已，这样的力量我想对付你应该是够了。好了，就让我来彻底的终结你吧。”
　　说着，他身体诡异地向前一突，带出一道残影，越过十余米的距离出现在元皓面前。身形未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已经扑面而至，让元皓顿时有被束缚的感觉。
　　“灵魂干扰！空气压缩？”元皓心中一突，蓦然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他意识到不好连忙将内力运转全身依靠属于自身力量的运作，迅速驱离了这等不适的感觉。
　　他反应很快，史密斯的干扰只影响了他哪怕不到零点一秒的时间。
　　不过，就是这区区零点一秒的功夫以于史密斯的速度而言，却也完全足够了。
　　就在元皓重新夺回身体控制权的瞬间，一个沙钵大小的拳头猛然在面前放大。等元皓反应过来的时候，它距离鼻尖不足一拳之隔。一时间，元皓只感觉整个后背的汗毛完全炸了起来，他甚至看到了转眼之后自己的脑袋像是爆开的鸡蛋一样头骨碎裂、脑浆四溅的情形。
　　元皓当然不想这样，于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猛一吸气，稍稍提身纵后，令原本落地生根的身体彷佛突然变成了一片飞羽，虚不受力，似乎只要有一丁点空气流动便可以乘风而起。在史密斯的重拳带起的拳风之下，他飘身后仰，急剧地向后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