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破碎

　　此刻，整个客厅中，弥漫着一股极其诡异的气氛，凝重而严肃。
　　就因为青古刚刚的一阵发言，现在所有人都如临大敌一般，不敢松懈。
　　不说放松了，就连一口气都不敢喘得大一些。
　　每个人都是眉头紧皱，倾听着青古即将说出的话。
　　青古身为这一次圣杯战争的胜利者，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而身为master的伊莉雅，也自然拥有这份资格。
　　因此，青古与伊莉雅说的话，绝对有着足够的权威。
　　但是......
　　伊莉雅将一片橘子肉送入嘴中，然后对着青古问道：
　　“berserker，你读完了吗？”
　　“终于读完了，啊......好累啊，我果然不适合说这种严肃的东西。”说着，青古还懒懒地伸了个腰。
　　“哎”
　　听到青古的这话，大家相互看了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berserker桑，你在说什么啊？”樱疑惑道。
　　“啊？”青古慵懒地看过去，然后从桌底下掏出一张纸，递给樱，道：“给你。”
　　“这是什么......”
　　接过青古给的那张纸，樱展开一看，那上边写满密密麻麻的字。
　　“berserker桑，这不会是......”樱捂着小嘴，惊道。
　　那上边的内容，显然就是青古刚刚说的那一大串。
　　青古爬在桌子上懒懒地指着樱手中的纸，说道：
　　“昨晚大小姐让我在今天进行胜利宣言，以及对大家要说的，昨晚我可是通宵写稿子，累死了。”
　　听到青古抱怨，伊莉雅就不开心了，拍着桌子就说道：
　　“什么嘛，这明明是让你好好履行一下身为胜利者的责任而已，再说了，作为圣杯战争的胜利者就要有着绝对的霸气，然后将自己的理念扩散开来，而作为制作圣杯三大家之一的艾茵兹贝尔伦家更是要按照礼仪准备好宴会，邀请各个大家来一起庆祝，然后依照习惯会首先......”
　　嗯......出现了呢，最正统的伊莉雅小女王。
　　听着伊莉雅这看似说不尽的话，青古连忙跳起来求饶道：
　　“我知道，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说着，青古不知从哪拿出一大杯草莓圣代，递到伊莉雅面前。
　　看到青古求饶，伊莉雅才轻轻一哼，道：
　　“你知道就好。”
　　然后，伊莉雅便拿起勺子愉快地吃了起来。
　　嗯，伊莉雅小女王又不见了。
　　而站在伊莉雅身后的莉兹，听着伊莉雅之前的话，便小声地对着塞拉说道：
　　“塞拉，教育，真失败。”
　　塞拉：
　　“哈？”
　　好好的一个气氛，就因为青古的一句话，被完全毁了，但也许这也是在情理之中。
　　毕竟没人觉得，青古是那种可以严肃起来的人。
　　要是青古能严肃起来，那就见鬼了。
　　看着青古和伊莉雅，士郎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陪笑着。
　　“对了，berserker，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怎么了？”
　　这会，士郎想起了什么，便说道：
　　“考试的时候，你拿来威胁我的慎二和他爷爷，也是人偶吗？”
　　“为什么这么问”
　　听到这个问题，青古脸上的笑容便少了半分，坐在一旁的樱更是面容一僵。
　　“啊不，只是都没看慎二，所以在想他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看到青古突然变脸，吓得士郎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宿主。”
　　“我知道。”
　　青古快速调整心情，将往日那不靠谱的笑容又搬出来，说道：
　　“那个确实是人偶，只是做得太粗糙，有点担心露馅而已，哈哈。”
　　“这样啊。”
　　听到青古这样解释，士郎也是松了一口气。
　　但接下来青古的话，倒是让士郎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慎二他人和他爷爷倒是消失了，连他那边的大房子都变成了一块平地。”
　　“什么！？”
　　士郎和凛同时惊叫起来。
　　而身为servant的saber、archer和rider倒是没有任何惊讶的样子，也许这就是经过战争洗礼的英雄了吧。
　　但士郎和凛完全没想到慎二一家会被灭门成这样，就算是圣杯战争，但像这样的场景根本无法想象。
　　“怎么会这样......”士郎难以置信地看着青古。
　　“那个人畜无害的慎二居然会被......”凛咬着拇指指甲，不敢相信。
　　这会，士郎转头过去，双手轻抓着樱的肩，安慰似地说道：
　　“樱，我很抱歉你哥哥的事情，我虽然不知道慎二他是不是一个好人，但他毕竟是你的哥哥，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哎，哎没，没事的，前辈。”樱看着士郎，也是一愣一愣的，比起慎二的消息，樱更在意突然靠近的士郎，还有士郎近距离传过来地气息。
　　接着士郎又说道：
　　“你今后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吧，虽然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好，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哎哎～！”
　　听到这，樱的脸顿时通红起来。
　　听到像这样的求婚宣言，有那个女孩不会脸红的呢？
　　就连樱都开始无意识地细声说道：
　　“小女不才，请多多......”
　　“嗯樱你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
　　此时的樱已经完全乱了阵脚。
　　深吸一口气后，樱才缓缓镇定下来，笑着回应道：
　　“那么今后就多多指教咯，前辈。”
　　那笑容是发自真心的，充满着温柔、欢快与幸福。
　　看到樱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士郎才放下心来，坐正起来，继续开会。
　　但身旁的凛心里有点不舒服，嫉妒吃醋不知道，反正是一副不快的样子。
　　这会，樱也稍稍回过神来，正坐好。
　　但樱将目光向青古那一放，便发现青古居然悄悄地对着自己竖着一根拇指，而且还一脸“成功”的笑容。
　　这看得樱愣了好一会，然后只好跟着青古竖起了拇指。
　　欢祝青古的智商君上线。
　　“对了berserker，我还有个疑惑。”士郎又开始问起来。
　　“说吧，趁现在还有时间。”
　　“就算是考试，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极端了？既是威胁，又是偷袭的，总感觉有点过了。”
　　回忆着青古的考试，士郎根本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一听到士郎的问题，青古就一脸嫌弃地说道：
　　“哈不这样逼你，你以为你能变强啊。”
　　“道理我知道，只是感觉这样有点不合适。”士郎赶紧解释。
　　听到这解释，青古便是一脸的不屑，道：
　　“抱歉，我可没有将一个小白在两周之内培养成一名超级战士的能力。”
　　然后青古便指着士郎说道：
　　“就凭你这样的实力，把你丢到战场上，最多活不过三天，就算你再怎么聪慧，就算你是最厉害的天才，你也只是会模仿出别人的招式而已，而你本身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实战经验。”
　　确实，青古只是交给士郎招式的动作、力道、速度而已，青古那历经数千万年的经验，岂是士郎能在短时间内能体会的。
　　而青古的这一句话正是直戳士郎的要害，也是最致命的弱点。
　　“因此，你还需要继续训练，正好，saber、rider、archer都在，或许你可以从他们身上得到点收获。”说着，青古看向一旁的servant们。
　　“啧，怎么把我也算上了”离士郎最远地archer不快地咂嘴道。
　　瞥了一眼archer，再看了一眼凛，青古便回过头说道：
　　“别管那个死傲娇，他总会帮忙的。”
　　听罢，archer又一次不快地咂了声嘴。
　　“好了，话先说到这，之后该怎么做，那是你们自己的问题，我不会做过多的干涉。”
　　这时，青古缓缓站起来，对着伊莉雅伸出手，道：
　　“大小姐，是时候了，我们走吧。”
　　“嗯。”
　　这会，伊莉雅也刚好吃完草莓圣代，将小手放到青古的手上。
　　接着，青古转头看向士郎，说道：
　　“小子，你也过来。”
　　“啊？”
　　士郎看着青古，简直一头雾水，根本搞不懂青古要干什么。
　　刚刚还在说教，现在就要急着出去。
　　“你们要去哪啊？”看着青古要带走士郎，凛大赶紧问道。
　　“爬山。”
　　“我也去！”
　　“我们三人去就够了，你这个大小姐给我留下来做家务！”
　　“哈”
　　......
　　“berserker，这里是？”士郎问道。
　　士郎跟着青古一直走，走过登上柳洞寺的楼梯一大半路程后，青古突然转向，走入一旁的森林中。
　　无法，士郎也只能跟上去。
　　又经过一段路程，穿过作为障眼法的巨石，再顺着巨石后的洞穴，终于到了目的地。
　　看着周围的环境，士郎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这是一个巨大的山洞，略黑，但也不至于看不见路。
　　四周隐约可以看得到石壁，但却看不到顶。
　　而在这个山洞中央，还有一座巨大的石塔，石塔周围自然建立着登上去的石梯。
　　石塔配上石梯，整个看上去有点类似于金字塔。
　　“上去吧。”青古牵着伊莉雅的手，直接向楼梯走去。
　　“哎”
　　无法，士郎只能跟上去。
　　登上石塔顶后，望眼看去，一个巨大的魔法阵便展现在眼前。
　　这个魔法阵比半个足球场还大，而且上边还画有各中奇怪的咒语，看上去繁杂却意外地规整。
　　“这个究竟是什么啊？”
　　就算是士郎这个三流魔法师，也知道这样巨大的魔法阵意味着什么。
　　相比较士郎而已，伊莉雅倒没有多惊讶，而是淡淡地说道：
　　“大圣杯。”
　　听罢，士郎又是一惊：
　　“什么？这是大圣杯”
　　“不，准确地说，这是召唤大圣杯的场所，以及汇聚魔力的场所。”青古接着说道。
　　“那么，为什么要带我来到这圣杯战争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士郎不解地问道。
　　青古看着这个魔法阵说道：
　　“是，圣杯战争结束了，但也只是这一届圣杯战争结束了。”
　　“什么？”
　　伊莉雅点点头，接着青古的话说道：
　　“是的，只要魔力再次充盈，下一次便会开始。”
　　听罢，士郎不甘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
　　士郎以为只有将那座肉山毁掉，将孔毁掉，就可以终结圣杯战争，结果，现实却给士郎浇了盆冷水。
　　接着，青古缓缓说道：
　　“然后，你们现在有权决定要不要将这个大圣杯完全毁掉”
　　“什么？”士郎不解道。
　　“这一届圣杯战争是是艾茵兹贝尔伦家获胜，就代表着拥有对大圣杯的使用权，也就代表着，你们有权决定圣杯战争是否保留的权利，明白吗？”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要结束这个圣杯战争才对啊！”士郎理所应当地说道。
　　“想的太简单了，小子。”青古看都没看士郎一眼。
　　“哎”
　　看着那硕大的魔法阵，伊莉雅淡淡道：
　　“圣杯战争虽然残酷，但作为能提供庞大魔力的圣杯，使用得当的话，可以作为最后的手段使用。”
　　“最后的......手段”士郎看着伊莉雅不解地说道。
　　“就像在考试中我说的那样，可以利用孔之中的魔力，为这个世界注入一次庞大的魔力，将世界的崩溃延后，为寻找拯救世界的方法争取时间。”青古淡淡道。
　　伊莉雅转头看向士郎，说道：
　　“也就是说，圣杯战争可以拯救世界。”
　　“怎么会......”
　　现在，士郎开始纠结，开始犹豫，不知道该如何下决定。
　　经过圣杯战争，士郎自然知道其中的残酷，但如果要毁掉圣杯战争，又意味着毁掉拯救世界的一种方法。
　　此刻，青古终于看向士郎，说道：
　　“所以啊，小子，这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错误，也没有绝对的正确，在不同立场上，能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
　　说完，青古回过头看向伊莉雅，道：
　　“那么，伊莉雅，决定好了吗？”
　　皱眉凝思片刻后，伊莉雅向周围看去，说道：
　　“这里......有切嗣来过的迹象。”
　　听到从伊莉雅嘴里的话，士郎也是一惊：
　　“你认识老爹”
　　看了士郎一眼，青古轻笑道：
　　“何况认识，她和切嗣，在各个方面可是比你还要亲。”
　　“什么？”士郎听到这个消息便是一愣，完全不敢相信。
　　回过头和伊莉雅一起看向周围，青古点头道：
　　“没错，切嗣他来过这里，并且还在周围设置了不少的定时炸弹，想必是想将从他那时过五六十年后的圣杯战争给毁掉，只要那时启动召唤魔法阵，就能瞬间将其毁掉，不过，可惜他预计错了时间。”
　　青古继续说道：
　　“我想，他应该是知道了，毁掉小圣杯是无法阻止圣杯战争的，要阻止就要从根本上将其毁掉。”
　　接着，青古看向伊莉雅，并摸着伊莉雅的小脑袋，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去找你，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我觉得，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在保护世界，都是在保护你，只不过，他预测出错了而已。”
　　为什么切嗣要毁掉圣杯为什么要阻止圣杯战争
　　没了这个会溢出邪恶、欲望、破坏的圣杯战争，也许就能拯救世界里吧。
　　或许切嗣他本就打算放弃妻子和女儿，但要下这样的决定，到底需要多大的决心。
　　根据获取的记忆来看，青古不觉得切嗣真的是那么冰冷的人。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场冰冷的悲剧，直接将其摧毁，或许才是一个最完美的结局。
　　“我决定了。”伊莉雅说道。
　　此刻伊莉雅的眼中已经没了犹豫，很明亮，很清澈。
　　伊莉雅看着魔法阵，说道：
　　“毁掉它，如果这是妈妈她宁愿牺牲也要阻止的战争，我愿意让它就这样结束。”
　　看着伊莉雅，青古笑了笑，转头看向士郎，问道：
　　“你呢？小子。”
　　士郎看了看青古，又看了看魔法阵，最后，终于说道：
　　“既然老爷子早就决定了，那么我就帮他完成好了。”
　　青古微微一笑，道：
　　“我知道了。”
　　松开伊莉雅的手，青古缓缓向魔法阵的中心走去。
　　青古站在魔法阵的中心，并运起体内的黑暗。
　　噗！
　　突然，一股黑色的火焰沿着魔法阵的纹路燃烧起来。
　　0顿时一股炽热烘烤着整个山洞，一道道岩石干碎掉的声音不断从四周传来。
　　就连魔法阵上方的空间都开始扭曲起来。
　　这样的环境中，怕是只要人稍有靠近就会自然起来。
　　不过，站在离火焰最近的士郎和伊莉雅，却没受到半点伤害。
　　咔咔咔咔......
　　这时，随着一道道如同玻璃破碎般的声音传来，黑色火焰逐渐向上空延伸而去。
　　虽然在这个昏暗的山洞中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但一定有什么正在破碎。
　　不久，一团巨大的黑色火焰便浮现在魔法阵上方。
　　看着魔法阵上不断向火团汇去火焰，简直就像是从魔法阵中召唤出来的一样。
　　“嗯那是什么？”士郎定眼望过去，似乎发现在那团火焰中浮现着什么。
　　在那不断蠕动的团火焰中，一个面容逐渐显露出来。
　　那个面容看上去似乎有点秀丽，头发修长，表情安详，如果是真人的话，想必会是一位极其优雅的女士。
　　站在那面容的前方，伊莉雅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愣愣地看着那面容逐渐清晰。
　　在那面容完全清晰的时候，伊莉雅的嘴巴忍不住地颤抖道：
　　“妈妈”
　　这时，青古举起右手，周围又升起一股黑色火焰，纷纷向那团火焰汇聚而去。
　　顿时，一股极其极其暴躁的气息传了出来。
　　这感觉如同将能量汇聚到顶端的感觉。
　　危险，十分危险！
　　感觉只要稍稍触及，这团火焰便会激起最大规模的爆炸。
　　而这正如某人所想的。
　　将右手猛地一握，整个山洞便瞬间被黑色火焰充满。
　　一股毁灭一切的爆炸，伴随着一声狞笑升起：
　　“破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