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天蓬见识做生意门道 唐寅执念探索真相

　　只见唐寅一拍手掌，朗声念，“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从此过，你们怎么说？”
　　只听婉儿唱起了歌，歌声像莺啼，清亮甜美，“数还数，路还路，人情还人情，数目要分明。”
　　……我是门道分割线……
　　一个个大箱从船上抬下。婉儿吩咐打开其中一个箱子，指着里面装得满满的龙纹钢，跟唐寅说，“唐叔叔，这些东西得麻烦你保管了。”
　　唐寅笑眯眯，“贤侄女去游玩，带着这许多家当的确不是很方便，不嫌弃叔叔这里地方小，就先放这吧。”
　　婉儿雀跃欢呼，“那就有劳唐叔叔了。”
　　唐寅便吩咐若梅和素妹子引着下人去安排入库登记。自己亲自领着婉儿在前面且走且谈，谈到高兴处，婉儿挽着唐寅的手，连连摇晃，一叠声的说“不要嘛，羞也羞死人了。”
　　天蓬自问也是擅长交际，待人接物也有套路，但见唐寅跟婉儿这一番做作，真是大开眼界，禁不住悄悄问袖袖，“这些文绉绉的钱财转手是通关手续，固定对白？”
　　袖袖正对着婉儿背后各种挤眉弄眼，腹议不停，听天蓬问她，便说，“差不多吧，这是通关流程的第一个环节，叫‘寄存’。唐叔叔文化人一枚，看重的是礼节面子，但又不得不开源节流，赚钱养博物馆。他不好直接说收钱，便只好巧立名目，换个说法。于是，来这的人都清楚，也就有了这些固定套路，比如这种，说是山长水远带着太多钱财恐有不便，叔叔就免费帮他们永久存放，算是各自方便。”
　　“哦……”天蓬算是见识了这外面世界生意场上的门门道道。
　　众人回到宴会大堂，只见大堂中央已经摆着一张长得夸张的桌子，桌子几乎横贯整个大堂，桌子两头，各摆放一张椅子。
　　唐寅先拉开靠近众人的一张椅子，请婉儿入座。婉儿也不推辞，大方坐下。上官家3剑客还有那名至始至终不发一言的英俊少年分站在婉儿左右两旁。柳下惠和上官长老则站在后面。
　　唐寅这才慢悠悠的走向桌子另一头坐下，天蓬和袖袖跟着渔樵耕厨一字排开站在唐寅后面。
　　这场面，有点像天蓬幼时在茶楼里见到两伙人暗藏利器喝茶聊天的情形。天蓬便又请教袖袖，“这个环节又叫什么？”
　　“这叫‘讲数’，就通关事宜，砍价聊费用。”袖袖说，“待会我们要表现得很不满意，很为难的样子，帮叔叔杀他们的价，知道不。”
　　天蓬马上表现得很为难的样子，“呃……我最会表现不满意了，这个你放心好了。”
　　袖袖见他这么快就入戏，很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慢点，还没开始呢。”
　　只见唐寅一拍手掌，朗声念，“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从此过，你们怎么说？”
　　只听婉儿唱起了歌，歌声像莺啼，清亮甜美，“数还数，路还路，人情还人情，数目要分明。”
　　只见唐寅抬手握拳撑额头，一脸苦苦思索，“‘你们是谁’，‘你们从哪里来’，‘你们要到哪里去’”
　　只听婉儿翘了个兰花指，“大王叫我来巡山，我到中土转一转。行就是行，不行也得行。”
　　唐寅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作势拂袖，似要离开。
　　袖袖一扯天蓬，“快，到我们了，赶快表现很不满的样子。”
　　天蓬赶紧涨红了脸，吹头发瞪眼。
　　那边柳下惠挥一挥手，有人抬着个大笼子上来，笼子里关着只鸟，正是天蓬好兄弟翔羽。只见翔羽趴在里面，一动不动。
　　“靠！”天蓬不用装，怒得发指。
　　这时，婉儿也站起来载歌载舞，“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
　　柳下惠接着说，“原始金翅大鹏鸟一只，请唐馆长行个方便。”
　　唐寅见柳下惠让人抬了只鸟上来已经有所猜测，这时听柳下惠这么说，顾不得再跟婉儿“讲数”，赶紧过来，他隔着笼子，不断的捋那些翎羽，细细翻看，终于，唐寅似乎见到一根特殊翎羽，不禁舒了口气。马上说，“这鸟我收了，下面流程也不必再走了，你们这就去吧。”
　　有唐寅这句话，上官家一众人等都面露喜色，能越早出发越好！早知道这鸟如此轻易能够打动唐寅，一来就该搬出它，省得在这里罗里吧嗦的走流程。
　　唐寅吩咐渔樵耕厨，“带他们去星门吧。”
　　婉儿向唐寅盈盈一拜，行礼完毕，领着上官家一众人等，跟着四大弟子就走。
　　一时间，宴会大堂就剩下了个柳下惠和他的随扈，他见唐寅在自己金主面前这么爽快，也难得的不磨磨唧唧，跟唐寅拱拱手，“告辞！”留下笼子，带着自己的人，自行离去。上官家的人迟些自有人会跟他结账。
　　天蓬马上过来，要打开笼子。
　　唐寅忙叫住他，“你这是干嘛？”
　　天蓬一拍脑袋，这才想起唐寅不知道这是他兄弟，忙说，“这是我好兄弟，翔羽，我们一个地方来的。”
　　“哦？”唐寅说，“你那个吉星兄弟嘴里念叨要老金搭救的翔羽就是这大鹏金翅鸟？”
　　“正是！”天蓬说，“全靠前辈如此有面子，才轻松救得了我兄弟。”天蓬说着，又想要去开笼子。他见翔羽气息奄奄的样子，很是担心翔羽的情况。
　　不料，唐寅又叫住他，“慢！”
　　天蓬心中有气，说，“前辈这是何道理？”
　　唐寅面有难色的说，“实不相瞒，原始大鹏金翅鸟我找了很久，到今天终于见到，如果他不是你兄弟，我便要将其宰杀，炼制一样对我而言非常重要的法宝道具。”
　　“哦？”唐寅这么一说，天蓬反而沉住气，慢慢转身，挡住关着翔羽的笼子，这才平静的说，“前辈的道具一定得要将它宰杀才可炼制？”
　　唐寅没出声。
　　袖袖见气氛不是很对劲，过来凑热闹。
　　袖袖见她走来，想起她有治伤灵药，便对她说，“袖袖，你的药物还有没有，给我兄弟来一颗？”
　　袖袖看看唐寅，见他没出声。扁扁嘴，一下子窜到笼子边，快手快脚的掏出玉龙雪蛤丸的瓶子，倒了一颗喂给翔羽。
　　唐寅终于开口，“我们做个交易！”
　　“说来听听。”
　　“我不杀你兄弟，但你兄弟必须在这里陪我一段比较长的时间，等我试验出新的炼制配方。”
　　“前辈改配方一定要拿我兄弟做试验？”
　　“别无他法！我保证试验不会伤到你兄弟性命。”
　　天蓬双手抱在胸前盯着唐寅，“前辈说一下这其中的缘故吧。”
　　唐寅见天蓬目光坚定，知道不说清楚，他绝对会维护自己兄弟到底，毫不退缩。只得叹了口气说，“天下神兵利器，或者是能工巧匠采集金铁精英祭炼煅烧，或者是精元血脉培育，都是苦心造诣，费尽功夫做出来的，这你是知道的。”
　　天蓬点点头。
　　唐寅接着讲，“也有飞行宫殿，空间戒指，你兄弟的乐器锯木头，乃至于南宫家的万能钥匙这些法宝道具，无一例外，由人赋予奥义启灵，才有诸般神奇。这你或许也有耳闻。”
　　天蓬也点点头，这个很好推测，跟吉星的飞行红包差不多，同一类型的东西，一法通万法。
　　“至于各种兽爪皮肤毛发骨骼这些先天材料，只要愿意，也可化为工具，解决各种问题。性能的差异只在于工具的原材料好坏，特性不一，比如龟甲主防御，鹰爪可搏命。这也司空见惯，万物生灵的躯体制成的工具用途全靠机缘获得的材料来定。”唐寅连举三种类别，把神兵道具的来源囊括其中，“大抵天下9成9以上的器具，都无出这三种情形。”
　　“所以？”天蓬知道唐寅快要说到关键部分了，更是听得仔细。
　　唐寅说，“所以，有一小部分的器具却是与众不同，既不是先天生成，也不经由后天血火锻造，更不是奥义启灵，而是凭空而来，又凭空而去。极难捕捉，只能凭借机缘遇合才有望见识。”
　　唐寅见天蓬一脸懵逼，知道说得过于玄乎，便说，“自生而死，这是来和去，但并非凭空，而是有一定规律可言。”唐寅微微一笑，“比如你与美女交合，则生育后代这是“来”，比如你犯贱惹事，招徕横祸死于非命，这是“去”，但凡有因果规律，就不叫凭空来去。但是，你的这位大鹏金翅鸟兄弟，身上却有一种东西，会在特定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消失，这种东西炼不出，长不成，造不了，有时一出现即消失，有时过个一长段时间，才慢慢不见，这便是我所一直追寻的宝物。因为这宝物可探知一切秘密，我将之命名为‘真相羽毛’。”
　　“是嘛？”天蓬问，“在哪里，给我看看？”
　　唐寅听闻天蓬要见识一下，就像掌握独有秘宝要跟别人分享的孩童一样，眉开眼笑，忙又走近笼子，拨弄那些翎羽，翻出其中一根，对天蓬说，“你过来看。”
　　天蓬蹲下来，观察那根羽毛，那羽毛乍看之下，跟别的并无区别，唐寅指着羽毛根部，要天蓬细看，天蓬仔细看去，听唐寅解说，“你看，这里有几个几近透明的斑点，便是标志。这斑点随时会消失，一旦消失，功用也没了。”
　　天蓬见唐寅说的头头是道，也亲眼见翎羽上的确有这几个斑点，大致信了他的说法，便问，“前辈为何不拔下这根羽毛拿去用，非得宰杀？”
　　唐寅摇摇头说，“一拔羽毛，斑点马上就消失，这羽毛也就毫无用处了。”
　　天蓬听他这么一说，猛然伸手就去拔那根“真相羽毛”，只要这羽毛无用，那翔羽就没有任何用处，自然不会再被唐寅盯上。
　　唐寅没料到天蓬有这一手，眼看着天蓬就要触到羽毛，唐寅急啊，一念之间，就要不顾师傅的遗言，要将这条“潜龙”格杀。
　　就在这时候，翔羽身子动了一动，避开天蓬的手，只听翔羽说，“大哥！别忙！”
　　天蓬一愣，脸上欢喜，“兄弟，你好了？”
　　翔羽蓬的变回小和尚的模样，“呵呵，早好了，谢谢大哥的关照！”
　　原来翔羽无非是吃了柳下惠专门修理不听话的禽兽的药物，全身乏力，显露原型，本身并无大碍。吃了袖袖灵验之极的玉龙雪蛤丸，说满血复活都不为过。他一直没动，也是在听唐寅说他身上的特异之处。直到天蓬要将羽毛拔掉，这才避开保住这根羽毛。
　　翔羽谢过天蓬后，也不急着出笼子，便转头向唐寅说，“我可答应前辈，帮你炼制出所需要的法宝，但请前辈将我大鹏金翅鸟为何有这种特异之处，详细告知。”
　　唐寅闻言非常高兴，便将他所知一一告诉翔羽。原来，自从天下苍生发现可以根据自身先天条件，吞食一些材料，用身体慢慢孕育出一些稀奇古怪作用巨大的兵器后，便将这种兵器称为本命神兵。他们培育本命神兵，用于各种营生，如蚌精会在体内祭炼各种奇特用途的珍珠，以此卖钱度日。唯独大鹏金翅鸟无论吞食什么东西，都没办法祭炼本命神兵，使他们成为了天下笑柄。而大鹏金翅鸟只能靠着速度快，沦落为坐骑，地位低下。
　　唐寅研究的就是各种稀奇古怪的情况，探寻其中的原因，还原本来面貌，所以，他留意到大鹏金翅鸟这苦逼的情形，便四处挖掘，要知道个究竟。终于，他在魔域一处遗迹里，找到了片言只语。这遗迹看起来是个实验室，里面有段记录，就提到大鹏金翅鸟身上有个东西，可以直逼秘密，这让唐寅非常惊奇，这样唐寅不但是为了了解大鹏金翅鸟不能孕育本命神兵的原因了，更希望得到大鹏金翅鸟身上的这东西，来追求真相。
　　唐寅最后说，这天下有许多令人不解的地方，比如，魔域这地方，除了界山这里，可以通往别处，在别的地方，一越过边界，无论这人多么厉害，都会粉身碎骨。比如，在中土的大千世界内，各种妖魔精怪都想要化为人形，明明人形跟他们的本体相比极为脆弱，但他们就是这么一根筋的修炼，似乎出自某种要求。但魔域又跟中土恰好反过来，各种魔兽，就是拼命修炼，要炼出巨大体型，强大力量，非常鄙视人形。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都是唐寅没想通的地方。如果能够借着翔羽的帮忙，祭炼出可以探寻真相的道具，那就可以解决他心中的疑问。这是唐寅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