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村里神婆变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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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见我没什么事了，在家待了一天就走了，说是工地忙。我妈和我都习惯了，没说什么。
我在家安安稳稳得过了一个礼拜。这些天来，太师祖每天清晨出门，也不知道去干什么，等到了中午饭点就又回来了，吃完中饭，下午就又溜达出去了。
我也懒得去管他，村里最近在换届选举，我妈是村里的干部，忙得不可开交。我没事在家就帮着我妈整理资料，顺便做个中饭，好在太师祖也不挑，只要能管饱就行。
这天中午，我正在院里摘菜叶，就见太师祖回来了。我拿出手机瞧了瞧时间，往常他都得到饭点回来，今天怎么回来的那么早？
我就朝他问：“哎，太师祖，饭马上就好了，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太师祖没理我，在院里找着什么。我继续摘着菜叶子，又问道：“你找什么呢？”
“小徒孙，家里有鱼竿没？”
鱼竿？我爸虽然喜欢钓鱼，可他没时间。至于我，我向来就不喜欢这种需要耐心的事，所以家里很早前买来的鱼竿因为缺少保养已经烂了。
“没，没鱼竿，你要去钓鱼啊？”
太师祖点了点头，说：“西边好大一水库，里面好些鱼。”说着还给我比划了几下。
我把摘好叶子的菜往盆子一放，站起身去洗。太师祖说的那水库在隔壁香溪村，就叫香溪水库。是早些年市里和香溪村一起合资建的，做来防洪用。
我一边洗菜一边说：“你要想钓鱼，回头我给你做一根竹鱼竿，你去香溪钓，别去那水库。”
“为啥？”
“那水库禁止垂钓，到时候被抓了，我还得去赎你。”
“行，那你给我做个鱼竿呗。”
我瞧了他一眼，说：“别急啊，我明天给你去找材料。”
太师祖应了句好，转身又朝外面走去，到了门口，像是想起什么来，冲我叫道：“哦，还有一件事，回来的路上，我碰到玉环了，她叫你吃了中饭过去一趟。”
每次听太师祖叫我小外婆的名字我总感觉那么别扭，想起小外婆前些日子说的话，我回道：“知道了，马上吃饭了，你又要干什么去。”可哪还有太师祖的影子。
吃过了中饭，我就和太师祖一起朝小外婆家走去。路上，太师祖又哼起了那小曲。
“忘川河边，彼岸花开哟，忘川河上，奈何桥架哟……··”
我心想，这唱着得是什么玩意，跑调不说，歌词还那么诡异。我忍不住就朝着太师祖抱怨，“太师祖，你这唱的也太难听了。”
太师祖一听乐了，笑着说：“我觉得唱的挺好的。”
我一时无言以对。
到了小外婆家，我推门进去，就见里面坐了几个人，我知道规矩，正想拉着太师祖退出去就听见小外婆叫道：“不打紧，同一客，进来吧。”
我就又进去了，瞧见坐着的那些人都是三合村里有头有脸的长辈。我心里数了数，一共来了四个人，三男一女，里头还有一和尚。
我挨着一个角落坐下了，太师祖我没拉住，坐到了我小外婆边上。我朝他使眼色，他没搭理我。
见人齐了，小外婆开口说道：“在坐的都认识，我老婆子呢也就不客套了。我都一把年纪了，实在精力有限，这神婆的事我也有点力不从心了……”
我一边听小外婆讲话，一边打量起这屋里的人，除了那个和尚，其他人我都认得。
一个是上口村以前的村长，叫王德顺。一个是香溪村赵家的老族长，叫赵志军。那女的姓刘，是镇上小学的老校长，还教过我妈书，村里人都叫她刘老师。这三人和我小外婆差不多大，算是同一辈的人了。至于那和尚，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不知是什么来头。
“嗯，说得是，玉环都这个年纪了，确实也该退休了。只是这后继人……”说话的是刘老师。
刘老师在村里十分受人尊重，用小学领导的话讲就是为这的教育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功绩。听我妈说她是知青下乡来的，在这结了婚就留下了。我记得上小学的时候，学校还组织我们去参加了她的送别会。
赵志军翘着二郎腿说：“小刘老师，我看呐，就不用什么后继人了，这年头，还有多少人信这个，现在的年轻人，可不比我们。要我说，干脆就不要神婆了。到玉环为止，这断了也就断了。”
这赵志军说话一股领导味，穿戴也是这群人里最讲究的。不过人家也有这资本，他搞得赵氏农贸批发可是香溪村的金牌企业，那建成的水库就有他们赵家的部分投资。
坐在他身旁的是王德顺，我们村的老村长，地地道道地农民。和赵志军一比，典型地一个天一个地，全身上下脏兮兮的，像是刚从田里回来。裸露的皮肤被晒得黑红黑红，手里的草帽“呼呼”地扇着，一脑门的汗。
他听了赵志军的话，激动地反驳道：“这可不行，神婆没了，村里要是出点什么事，你找谁去？你找谁？”
一旁的赵志军眉头一皱，说：“嘿，你个死炭头，冲我急什么啊，你有能耐，你去找个继承人啊。”
刘老师见两人就要吵起来，忙劝道：“好了，好了，别吵了，听听玉环怎么说。”
那两老头儿各自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我心里好笑，这王德顺和赵志军怎么和老小孩似的，这点事情就能吵起来。
小外婆还是那副处事不惊的样子，她指了指一旁的太师祖说：“新的神婆我已经找好了，就是这位。”
一屋子的人齐刷刷地看向了太师祖，就见太师祖迷迷糊糊地竟是打着瞌睡。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他睁开眼，抹了把口水问道：“咋了，开饭了？”
哎哟，我的祖宗，你也不看看这里坐着得都是些什么人。
我倒是不惊讶太师祖能当上神婆，其实这神婆只是个身份，是男是女无所谓。刚小外婆开头讲那些话的时候，我就隐约感觉是这回事了。
可太师祖当着这群人的面竟然打起了瞌睡，这些人好歹也是村里长辈，他们心里多少也有点傲气。特别是那个赵志军，一看就是当惯领导的人，那受的了这个气。
王德顺第一个不服，跳起身来喊道：“就他，就这娃娃？老阿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赵志军更是沉下脸来，冷哼一声，“这娃娃哪找来的，起码的礼貌都不懂。”
“玉环，这……这……”刘老师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心想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嘛，我妈他们那么淡定的，搞得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大题小做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和尚叹了一句“阿弥陀佛”，朝着那些人说道：“各位施主，记得师父告诉我，当年秦施主当上神婆的时候才二十岁。所谓相马失之瘦，相士失之贫，正是这个道理。”
小外婆冲那和尚笑了笑。我不禁多看了那和尚几眼，心想这和尚倒是会说话，就是不知是在讨好我小外婆，还是真看出太师祖不一般了。
我正琢磨着，就听见太师祖开口道：“咦，你这小和尚说话文绉绉的，真是难懂。”
我一拍额头，得嘞，该得罪的都得罪了，真想不明白，太师祖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这娃娃也太……太没大小了！”
“我绝不会同意的，要是他当上村里的神婆，那还不得乱了套！”
“玉环，这孩子行吗？”
……
那三人宛如炸了锅，又吵闹起来。小外婆拍了一声桌子喊道：“行了，别吵了，就怎么定了。”
那三人见我小外婆急了，止住了话，神色有所不甘。
那和尚又叹了句“阿弥陀佛”。
我在家安安稳稳得过了一个礼拜。这些天来，太师祖每天清晨出门，也不知道去干什么，等到了中午饭点就又回来了，吃完中饭，下午就又溜达出去了。
我也懒得去管他，村里最近在换届选举，我妈是村里的干部，忙得不可开交。我没事在家就帮着我妈整理资料，顺便做个中饭，好在太师祖也不挑，只要能管饱就行。
这天中午，我正在院里摘菜叶，就见太师祖回来了。我拿出手机瞧了瞧时间，往常他都得到饭点回来，今天怎么回来的那么早？
我就朝他问：“哎，太师祖，饭马上就好了，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太师祖没理我，在院里找着什么。我继续摘着菜叶子，又问道：“你找什么呢？”
“小徒孙，家里有鱼竿没？”
鱼竿？我爸虽然喜欢钓鱼，可他没时间。至于我，我向来就不喜欢这种需要耐心的事，所以家里很早前买来的鱼竿因为缺少保养已经烂了。
“没，没鱼竿，你要去钓鱼啊？”
太师祖点了点头，说：“西边好大一水库，里面好些鱼。”说着还给我比划了几下。
我把摘好叶子的菜往盆子一放，站起身去洗。太师祖说的那水库在隔壁香溪村，就叫香溪水库。是早些年市里和香溪村一起合资建的，做来防洪用。
我一边洗菜一边说：“你要想钓鱼，回头我给你做一根竹鱼竿，你去香溪钓，别去那水库。”
“为啥？”
“那水库禁止垂钓，到时候被抓了，我还得去赎你。”
“行，那你给我做个鱼竿呗。”
我瞧了他一眼，说：“别急啊，我明天给你去找材料。”
太师祖应了句好，转身又朝外面走去，到了门口，像是想起什么来，冲我叫道：“哦，还有一件事，回来的路上，我碰到玉环了，她叫你吃了中饭过去一趟。”
每次听太师祖叫我小外婆的名字我总感觉那么别扭，想起小外婆前些日子说的话，我回道：“知道了，马上吃饭了，你又要干什么去。”可哪还有太师祖的影子。
吃过了中饭，我就和太师祖一起朝小外婆家走去。路上，太师祖又哼起了那小曲。
“忘川河边，彼岸花开哟，忘川河上，奈何桥架哟……··”
我心想，这唱着得是什么玩意，跑调不说，歌词还那么诡异。我忍不住就朝着太师祖抱怨，“太师祖，你这唱的也太难听了。”
太师祖一听乐了，笑着说：“我觉得唱的挺好的。”
我一时无言以对。
到了小外婆家，我推门进去，就见里面坐了几个人，我知道规矩，正想拉着太师祖退出去就听见小外婆叫道：“不打紧，同一客，进来吧。”
我就又进去了，瞧见坐着的那些人都是三合村里有头有脸的长辈。我心里数了数，一共来了四个人，三男一女，里头还有一和尚。
我挨着一个角落坐下了，太师祖我没拉住，坐到了我小外婆边上。我朝他使眼色，他没搭理我。
见人齐了，小外婆开口说道：“在坐的都认识，我老婆子呢也就不客套了。我都一把年纪了，实在精力有限，这神婆的事我也有点力不从心了……”
我一边听小外婆讲话，一边打量起这屋里的人，除了那个和尚，其他人我都认得。
一个是上口村以前的村长，叫王德顺。一个是香溪村赵家的老族长，叫赵志军。那女的姓刘，是镇上小学的老校长，还教过我妈书，村里人都叫她刘老师。这三人和我小外婆差不多大，算是同一辈的人了。至于那和尚，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不知是什么来头。
“嗯，说得是，玉环都这个年纪了，确实也该退休了。只是这后继人……”说话的是刘老师。
刘老师在村里十分受人尊重，用小学领导的话讲就是为这的教育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功绩。听我妈说她是知青下乡来的，在这结了婚就留下了。我记得上小学的时候，学校还组织我们去参加了她的送别会。
赵志军翘着二郎腿说：“小刘老师，我看呐，就不用什么后继人了，这年头，还有多少人信这个，现在的年轻人，可不比我们。要我说，干脆就不要神婆了。到玉环为止，这断了也就断了。”
这赵志军说话一股领导味，穿戴也是这群人里最讲究的。不过人家也有这资本，他搞得赵氏农贸批发可是香溪村的金牌企业，那建成的水库就有他们赵家的部分投资。
坐在他身旁的是王德顺，我们村的老村长，地地道道地农民。和赵志军一比，典型地一个天一个地，全身上下脏兮兮的，像是刚从田里回来。裸露的皮肤被晒得黑红黑红，手里的草帽“呼呼”地扇着，一脑门的汗。
他听了赵志军的话，激动地反驳道：“这可不行，神婆没了，村里要是出点什么事，你找谁去？你找谁？”
一旁的赵志军眉头一皱，说：“嘿，你个死炭头，冲我急什么啊，你有能耐，你去找个继承人啊。”
刘老师见两人就要吵起来，忙劝道：“好了，好了，别吵了，听听玉环怎么说。”
那两老头儿各自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我心里好笑，这王德顺和赵志军怎么和老小孩似的，这点事情就能吵起来。
小外婆还是那副处事不惊的样子，她指了指一旁的太师祖说：“新的神婆我已经找好了，就是这位。”
一屋子的人齐刷刷地看向了太师祖，就见太师祖迷迷糊糊地竟是打着瞌睡。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他睁开眼，抹了把口水问道：“咋了，开饭了？”
哎哟，我的祖宗，你也不看看这里坐着得都是些什么人。
我倒是不惊讶太师祖能当上神婆，其实这神婆只是个身份，是男是女无所谓。刚小外婆开头讲那些话的时候，我就隐约感觉是这回事了。
可太师祖当着这群人的面竟然打起了瞌睡，这些人好歹也是村里长辈，他们心里多少也有点傲气。特别是那个赵志军，一看就是当惯领导的人，那受的了这个气。
王德顺第一个不服，跳起身来喊道：“就他，就这娃娃？老阿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赵志军更是沉下脸来，冷哼一声，“这娃娃哪找来的，起码的礼貌都不懂。”
“玉环，这……这……”刘老师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心想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嘛，我妈他们那么淡定的，搞得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大题小做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和尚叹了一句“阿弥陀佛”，朝着那些人说道：“各位施主，记得师父告诉我，当年秦施主当上神婆的时候才二十岁。所谓相马失之瘦，相士失之贫，正是这个道理。”
小外婆冲那和尚笑了笑。我不禁多看了那和尚几眼，心想这和尚倒是会说话，就是不知是在讨好我小外婆，还是真看出太师祖不一般了。
我正琢磨着，就听见太师祖开口道：“咦，你这小和尚说话文绉绉的，真是难懂。”
我一拍额头，得嘞，该得罪的都得罪了，真想不明白，太师祖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这娃娃也太……太没大小了！”
“我绝不会同意的，要是他当上村里的神婆，那还不得乱了套！”
“玉环，这孩子行吗？”
……
那三人宛如炸了锅，又吵闹起来。小外婆拍了一声桌子喊道：“行了，别吵了，就怎么定了。”
那三人见我小外婆急了，止住了话，神色有所不甘。
那和尚又叹了句“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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