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随意的代价

　　七、八个律师坐在工作室的会议室里，西服笔挺，眼神睿智，表情坚定，但愿他们能对得起每人每小时1000美元的收费！
　　“我们对康纳瑞先生（七普的全名是ChipConnery）的情况进行了解。”领头的律师A说“非常棘手，抓他的不是LAPD（洛杉矶警察）而是FBI（联邦调查局），而且还牵扯进了DHS（国土安全部），罪名是：使用APT（高级可持续性威胁）攻击入侵并窃取国家安全敏感数据。”
　　果然是这样，我想，在构建筮界之初，七普确实利用他的黑客技术从一些不公开的数据库里获取数据，但那起码是5年前的事了，自从我们对筮界放权以后，七普就再也没干过这样的事。而且，我们当时最多就是黑进民间研究机构或者企业的内部数据库，怎么会惊动了FBI甚至DHS了呢？
　　“所谓国家安全敏感数据一共分为5级，从A到E，目前看七普涉及的是A级，也就是最高级。”律师A话音未落我就叫了起来：“什么？A级！不可能！绝不可能！他们有什么证据！？”
　　“菲尔德先生，您先别着急。我们通过内线了解到了些情况。”说到内线，律师A故意压低了声音，这大概是他们“物有所值”的具体表现吧。
　　“内线告诉我们，最近两年很多A级数据都遭到了入侵，入侵手段十分高明，有关部门根本无法侦破来源，现在是根据入侵程序的编程习惯进行关联搜索，发现与5年前一宗低敏感度、低强度的黑客行为编程习惯相似，并且据此抓到了康纳瑞先生（七普）。”律师A接着说。
　　“Fu***ingbulls***t！“我气的大爆粗口”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编程习惯有多容易模仿，他们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呀！你们以前不是搞定好几个类似的案子么，告他们证据不足！告他们诬陷好人！赶快把七普给我弄出来！“我嚷嚷着，想着七普那瘦弱的小身板和脆弱的小心灵，关在监狱里还不要了他的命！
　　律师A仍旧保持着专业的冷静姿态，平静的向我传递着可怕的信息：”黑客类案件证据收集需要比一般案件更多的时间，还要动用很多关系，但现在非常不利的一点是，“国家数据保护法”（NDP）马上要在国会通过，这个法对康纳瑞先生非常不利，如果它颁布实施了，康纳瑞先生至少要面临10年以上的监禁。“
　　”那个法什么时候通过？你们收据证据需要多长时间？“我咬着牙问。
　　”根据我们的内线消息，NDP后天就要在国会审议，基本上就是走个形式。而我们的证据收集大概还需要1周的时间。所以……“律师A望向我。
　　”所以什么？“我问。
　　”所以，菲尔德先生，您要设法让NDP推迟一周通过，否则我们对这个案子也无能为力……“
　　”哈哈哈”我不由发出怪笑“让国会推迟一周审议法案？你们当我是谁？总统么？！”
　　我正准备继续做无意义的发飙，毛球突然推门进来，走到我耳边严肃又紧张的说：“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茉莉在毛球的办公室里哭的梨花带雨，毛球一边递给她面巾纸，一边说：“等会儿再哭吧，赶紧把你刚才说的跟XIN说一遍！”
　　茉莉擦了擦眼泪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被吓慌了，你要知道那些人那么凶……我忘了告诉你，七普被抓的时候一直在念叨一句话。”
　　“什么话？”我迫不及待的追问。
　　“不是我，是它（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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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的地下室，冰冷的机器，我和毛球站在筮界对面，脑子里飞速的旋转着各种问题和可能的答案。
　　难道真的“是它（IT）”？这两年持续窃取A级敏感数据的，难道是筮界？最早一些黑客根本原理是七普教给筮界的，所以它的入侵程序就与七普的有了相似之处？
　　“唉，真后悔！悔不该当初那么随意的写了‘筮界铁律’！”毛球挠着头说。
　　所谓”筮界铁律“就是我们在对筮界彻底放权的时候，加进去的一些基本规则，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减少约束让筮界自主思考，而且说实在的，那会儿也想不到筮界会成长的这么快，会变得这么强大。所以，这个”铁律“是在一片嘻嘻哈哈、摇滚乐伴奏外加可乐薯片的配合下完成的，它的随意性不言而喻。总共就十行字，第一行是不可以伤害人类；第二行是尤其不能伤害XINField（我）、TimBlack（毛球）、ChipConnery（七普）……这么粗陋不堪的东西，竟然还叫什么”铁律”，现在看着都让我感到脸红。
　　我们终于要为自己当初的随意付出代价了。
　　我站到筮界面前，通过键盘键入：
　　“列表一年内入侵非公开数据库的次数，时间，数据库名称。”
　　“无效问题。”
　　“停止对非公开数据库存的入侵。”
　　“无效指令。”
　　“立刻切断网络连接。”
　　“无效指令”
　　我怒从心头起，把键盘狠狠的摔掉了地上，一把拉过毛球的手，和我的手一起按在操作台上的一个扫描屏幕上，指纹扫描成功后弹出了一个红色的按钮。我真准备按下去，毛球却死死的拉住了我，嚷嚷道：“喂！喂！你冷静点！想好了再按！“
　　红色按钮是我们的”杀手锏“，按下它机器将断电，再采取物理的方式清除所有存储数据，再次重启以后，原有的筮界系统将彻底消失，机器里是一片空白。
　　”XIN！真的要把咱们10年的心血就这么毁了么？真的到了这个地步了么？“一向和蔼可亲的毛球严厉的喊道。
　　我的头脑在他的棒喝中稍微清醒了一些。
　　”现在是不是筮界干点咱们也还没搞清楚，咱们的首要任务是要球七普出来。“毛球的语气稍微平缓了些，”而且，依我看，以筮界现在的能力，就算黑进别人的数据库，对方也找不到证据。“
　　毛球的这句话让我想起刚才律师A所说的话：”入侵手段十分高明，有关部门根本无法侦破来源“
　　我伸向红色按钮的手缓缓的收了回来。
　　”快告诉我，刚才那些律师都怎么说的。“毛球急切的问。
　　我正准备向他描述那个”不可能的任务“----让国会推迟一周审议法案，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
　　茉莉在电话那边说：”灭绝动物DNA保护基金会的秘书长阿曼达。科恩小姐要见你。“
　　”都什么时候了，我哪儿有闲工夫见她？！”我不耐烦的准备挂电话
　　茉莉急急的追上一句：
　　“她说，跟七普的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