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闹情绪的病毒（上）

　　城市的角落，混乱的街区，斑驳陈旧的建筑物之间夹着的小巷，像一条幽深而贫脊的峡谷，黑夜在晃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更加可怕，一个女人无助而恐惧的声音尖叫着：“救命！救命！”。围堵着她的三个男人，一个在翻看她的手包，一个在撕扯她的衣服，一个手里拿着把匕首站在一旁边嘿嘿怪笑。
　　我心跳加快，呼吸加速，一步步的走近他们。
　　“放开她！”我一字一句的说，声音的深处仍有藏不住的一丝颤抖。
　　三个男人整齐的回头看向我，显然十分的惊讶。脸上布满纹身图案的男人和旁边的光头男人对视了一眼，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手里拿匕首的男人在一旁阴森森的说：“哎呦，富人区的小公子跑到这儿来玩儿啦，那咱们就好好玩儿玩吧！”
　　那是一种很奇秒的感觉，身体里象是突然打开了一个开关，每一个动作都出自于本能，而每一个动作都可以恰到好处的破解对方的攻击，打到对方的痛处，仿佛是一场早就排练好的表演。
　　我侧身躲过了纹身男的拳头，顺势一脚猛踢光头男的“关键位”，趁他一弯腰抄起他身后一个垃圾桶上插着的破木棍回手把扑过来的纹身男打晕。匕首男离我最远，他怪叫一声冲过来。我下意识的把脚边一个空酒瓶向前一踢，他竟然一脚踩上去向后仰倒，落地的时候头正好猛砸到地上的一块石头上，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这一切就发生在短短的几十秒，除了手上沾了点儿灰，我完好如初，而那三个恶霸已然全部倒下。
　　我从地上捡起那个女人的手包，递给完全惊呆了的女人说：“快报警。”，然后潇洒无比的转身离开。
　　迷你筮界测试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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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划赶不上变化。
　　计划本是这样的：获取永动机实验室的数据，找到把错误的数字灵魂从戴维斯的仿脑芯片里祛除的方法，想办法再次从筮界提取戴维斯的数字灵魂，最后让戴维斯恢复正常！
　　但是，戴维斯突然的死讯打断了这个美好的计划。
　　先是詹姆斯给我发来信息：“戴维斯多脏器衰竭，估计坚持不了几天。”接着贝蒂就泣不成声的给我打来电话，说医院给她发了病危通知。安排好贝蒂回洛杉矶的事，我便赶到了西奈川脑科中心，看到了浑身插满管子，依旧昏迷不醒的戴维斯。那个曾经结实有力的身躯，在惨白的床上显得格外凄凉。脑科中心秉承一贯作风，对我进行了一轮滴水不漏的专业术语轰炸，其实中心思想只四个字“回天乏术”。詹姆斯也出现在跟我做说明的团队中，以一种和其他人高度统一的职业姿态，成功的掩藏了和我之间的秘密关联。
　　西奈川脑科中心的地下车库，五花八门的汽车寂静的排列着，熄了火的它们变得毫无生机，用两个无神的大灯呆望着前方。我的脚步声被宽阔的空间放大，不知为何生成出一种危险的气息。我不由向前快走，手伸向口袋里掏车钥匙。突然一只手拍到我的肩膀上，于是，我体内的迷你筮界就迅速启动了。我一把抓住那只手，以一种很神奇的姿态转身，拍我肩膀的手被拧成怪异的角度，他的主人不得随着我的手劲跪到地上，疼的直倒吸凉气。在他身后是一辆黑色的面包车，车门打开，从里面又跳下来两个粗壮的家伙。短短几秒，一个人的鼻梁被我打断，一个人捂着肚子倒在一边。起先被我拧手的那个人从地上站起来，想要继续攻击我。这时从面包车里响起一声低沉又严厉的声音：“都给我住手！”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耄耋老人坐在面包车的车厢里，虽然看不清面目的细节，但我可以清楚的判定，他就是那个时常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沃尔特先生。
　　“菲尔德先生，我们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想跟你聊聊……关于永动机的事。”沃尔特低声说。
　　我走过去，矫捷的钻到了车里。面包车的车面马上就呯的一声关上了。
　　面包车的车厢已经被完全的改造过，四周一圈都是各种监控设备，操作台上摆着几台笔记本电脑和头戴式耳机。我弯腰坐到沃尔特的对面，四目相投，等待他开始这次聊天。
　　在近距离的观察下，沃尔特显得比银幕上要苍老一些，面容消瘦但气色红润，银白色的头发整齐的背向后方，一个醒目的鹰钩鼻，以及一双目光犀利的小眼睛。
　　“真没想到，你的身手这么好？”沃尔特笑笑说。
　　“谢谢。”我潦草的回答道。
　　“咱们就开门见山吧，我知道，关于永动机实验的内幕消息是在你的授意下透露给我们的。”沃尔特继续说。
　　果然是个中高手，对消息的来源追踪的如此清楚，我心想。
　　“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对永动机感兴趣，又为什么找到了我们？”沃尔特老道的笑着说，“当然，如果你的答案令我满意，我也会跟你分享一下我们的成果。”
　　这要求公平又合理，我没有理由拒绝，更何况我也很想听听他们搞到了什么内部消息。但回答这个问题我必须非常小心，如果把筮界的事暴露在沃尔特面前，不知又会牵扯出什么麻烦。
　　“永动机实验搞的那个互联芯片，害死了不少人，有个实验对象是我公司的职员，告诉我了实验的真相。这种有悖天理的事，我无法无视它的存在……”
　　“哈哈哈哈”沃尔特大笑起来，“一个玩儿投资的人，跟我说‘天理’，这才真是有悖天理的事……”
　　我在沃尔特的注视下略显尴尬，显然这个答案无法令他信服，简直就是侮辱了他的智商。
　　我清咳了一声，缓和一下气氛，作出一副“好吧，你赢了”的神情说：“永动机实验室研制的是两款芯片，互联芯片是其中不太重要的那个。其实他的核心项目是…”
　　“仿脑芯片！”沃尔特和我异口同声的说，这个老家伙果然不一般。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那你一定也知道我的岳父戴维斯议员即是仿脑芯片最大的受益者，也是最大的受害者。仿脑芯片虽然救了他的命，但自从装上后就判若两人，就像是傀儡，完全被另一种力量控制了。估计你已经查出来了，永动机的幕后黑手是灭绝动物DNA保护基金会……”我说，沃尔特听了点点头。“灭绝基金（灭绝动物DNA保护基金会的简称）有着不可想象的野心，以前建制派和自由派的议员都对它存有好感，但是现在自由派已经出现了和它决裂的迹象。你知道戴维斯议员是属于自由派的，而我自然也是支持自由派的。借助打击永动机实验达到打击灭绝基金的目的，不仅是要保护自由派，也是在为我的政治未来铺路……”
　　政治未来？我心里觉得异常好笑，我没有丝毫的政治野心，但为了能让沃尔特相信，也只能这样了。
　　果然沃尔特满意的点点头说：“灭绝基金确实是个不可小觑的神秘组织。它的野心当然不只限与和政客们搞好关系。我相信你的理由，也就相信你。让我来跟你说说我们挖出的事情。虽然我们没有搞到仿脑芯片的内部数据，但从戴维斯的情况来看，通过芯片控制一个人是完全有可能的。戴维斯原本是下一届总统竞选的有力人选，特别是他在乌金反恐中的表现，为他加分不少。但是，你也说了，戴维斯是自由派的，自由派已经远离灭绝基金。如果戴维斯仍旧支持灭绝基金，他就得不到自由派在选举的支持，必然陷入败局。如果他要继续留在自由派，就必须跟灭绝基金划清界限。所以，他就成了一枚弃子。所以灭绝基金必须另觅他人，在当下，能最快的让灭绝基金接近权力巅峰的人，能是谁呢？”沃尔特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我问。
　　“难道是……”我脑海里闪现出一个人，但觉得实在不可能，犹犹豫豫说不出口。
　　“我知道你猜出来了，大胆说出来吧。”沃尔特鼓励的点点头。
　　“你是说，灭绝基金要，控制现任总统？！”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这怎么可能？虽然现任总统是建制派的，但他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让别人放个芯片到脑子里，更何况从现在戴维斯的情况看，芯片植入是有非常大的风险的。他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沃尔特递给我一个纸袋说：“为什么？为了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