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自古恩义难两全

　　可能嘴巴也被缠绕住了因此说话模糊不清，四魈老二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你这个树妖想要把我怎么样？哦是了，你们是来攻山的，要杀就杀给大爷来个痛快，就是皱一皱眉头也算弱了四魈的名头！”
　　鉴渊淡淡的说道：“你是败者我是胜者，你既然被我擒下听我发落也是理所应当的了对吧？”
　　四魈老二“哼”一声道：“杀了我吧，老大会给我讨个公道的！”
　　鉴渊道：“公孙可比我难对付多了，我想此时你家老大的处境应该不会比你好才对。”鉴渊就是鉴渊，此时的四魈老大的处境真是不容乐观。乾宫之中，公孙容已放手施展开了暴雨剑诀，轻风细雨延绵不绝的剑势让挑灯鬼身形凝滞，每迈一步甚至每个转身都犹如陷于泥潭中一般吃力，每当本尊出现时又是清风急雨那角度刁钻迅捷无比的出剑，虽然每次都刺空却也让本尊的偷袭无功而返，挑灯鬼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抡起灯笼反击一招，狂风暴雨那无可阻挡的剑势又轻松将灯笼那沉重的击打之力化去，同时还要时时刻刻小心提防强风骤雨那种忽然出现的狠辣一剑，这一剑才是致命的一剑，应付时稍有差错定然是个血溅当场的结果。
　　挑灯鬼被压制四魈老大就成了失去尖牙利爪的野兽，在公孙容面前只剩下乖乖待宰的下场，因此他也拼尽了全力，本尊如一道鬼影般忽隐忽现，两只鬼爪伸缩不定招式变幻无方，由此也可以断定这四魈老大在武术上也下了大功夫，不像他的三个兄弟只懂得使用灵衍能力。但是武术的修为与公孙容却明显有一段差距，他双爪无论如何变幻始终突破不了公孙容一柄长剑舞起的剑幕，挑灯小鬼却已左支右绌身上被划出了数道剑痕。
　　忽然间公孙容停下了攻势，竖剑身后微笑的看着挑灯小鬼道：“你真的不能收手么？四兽到底对你们有什么恩情可以让你以死相报？”
　　冷冽的声音从公孙容身后黑暗中传来：“那时候四弟也只有两岁，父母在敌国士兵攻城时被召集壮丁守城，父亲中箭身亡，母亲落下城墙摔死，城破之后我四兄弟成了俘虏，被获胜的士兵当做奴隶卖与一个小贵族，就在我们绝望之时四兽路过杀了贵族，把我们交于一个村子的一对老年夫妇收养。六年之后那对夫妇相继去世，我们四兄弟便流落各国漂泊修行，同时寻找当年救我们的那四位恩人，五年前终于在四英峰找到了四兽，便加入四英峰为四兽效力至今。”
　　公孙容道：“可是现在四兽却做着比当年那些攻陷你们城池的敌国士兵更加过分的事情，这样的四兽也值得你们报恩么？”
　　四魈老大冷冽的声音说的却异常坚定：“一边是恩情一边是大义，虽然他们的行事不值得我们跟随，但是那份恩情却值得我们报答，他们劫掠百姓制造奴隶的事情不值得我们去苟同，保卫山寨却值得我们付出生命。”
　　公孙容道：“保卫山寨也就是保卫奴隶制造厂，这与你们亲身参与有何区别？”
　　四魈老大道：“我们也很痛苦，可是至今我们也没有找到两全的解决方法。”
　　公孙容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结束你的痛苦。顺便再说一句，这个挑灯小鬼才是你的本尊，那个隐藏起来的只是一个幻影而已，我说的没错吧。”
　　四周黑暗缓缓散去，挑灯小鬼也渐渐化作四魈老大的模样，不同的是手中多了一柄流星锤，流星锤上道道数寸深的剑痕，显然这是靠着体积大才没有被锋利的翠云剑劈开。四魈老大沉声问道：“你是如何发现的？我的能力应该没有破绽才对！”
　　公孙容道：“首先是你这柄化作灯笼的流星锤，在我的剑与你的流星锤每次接触之时，剑身之上传来的力道无论怎么感觉都是碰到铁锤之后才会有的；再者是你太过于在意这个挑灯小鬼，甚至会有为了救小鬼而不顾自身安全的冲动；还有就是我不知道真实的小鬼是什么样的，你这个小鬼中剑之后流出的血完完全全是人血。”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向面前的四魈老大。
　　四魈老大道：“不对，就算你能确定灯笼是铁锤，就算我太过在意小鬼，而且小鬼为什么不能流与人一样的血？这些都不足以让你确定挑灯小鬼就是我本尊！”
　　公孙容叹一口道：“好吧，本来不想打击你，看来你不是那么容易骗的人。实话告诉你吧，我的灵衍能力也是幻影，而且刚好比你的能力高级一些，因此从我第一次被你迫退时我就已经在怀疑，当我与你交手第二招我便可确定，你那个所谓的本尊其实是一道幻影，剩下的挑灯小鬼便只能是你本尊了。”
　　四魈老大两道眉毛渐渐竖立起来，显然怒气在往上涌，手中流星锤越握越紧，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之势，可是他还是把怒火压了下去，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在他心底仍抱有一丝幻想的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不使出你的灵衍能力而只用剑术跟我缠斗？难道我的实力尚且不值得你动用灵衍能力么？”
　　公孙容讪讪笑道：“刚悟到一套剑决，忍不住便想使出来看看威力，嘿嘿。”
　　四魈老大最后的幻想被打破，不由怒发冲冠凭栏处，指着公孙容骂道：“虽然我们现在是敌人，却没想到如此被你小瞧，不妨实话告诉你挑灯鬼的主要能力是钢化我的皮肤，增强我的力量，幻影只是附带能力而已，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挑灯鬼的真正能力！枉我将你视为一名可敬的劲敌，真是不值得！”他完全忘了他也在小瞧公孙容，说话之时皮肤开始逐渐变红，怒火中烧使他的殷红皮肤之中要渗出血珠一般，手中流星锤也快速的长出很多尖刺，撇去了伪装对灵力的消耗，更加增强了防御的强度与攻击的威力！抡起来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当头便向公孙容砸来，这一锤的威力公孙容再也不敢硬接，闪身躲过挥剑直刺四魈老大左肩，要迫使他变招自救，他要强攻以化被动为主动。
　　四魈老大毫不理会急刺而来的剑尖，挥锤横扫公孙容腰腹，愤怒的小鬼准备两败俱伤了！公孙容却不想陪他玩儿命，危机之间使一招铁板桥堪堪躲过流星锤，手中翠云剑却顺势挥过四魈老大两条大腿，“嗤”一声轻响，锋利无比的翠云剑仅仅在他两条大腿上留下一道白痕，好坚硬的钢化皮肤！
　　公孙容只好将暴雨剑诀融于身法之中，一刹那整个人便化作一阵轻风，四魈老大奋力抡锤狂暴攻击，却像是砸入一阵轻风中，连公孙容一片衣角都摸不着，而他只有在公孙容剑尖攻击门面要害时才需要格挡一下，其余攻击则完全当做了细雨沾身。嗤嗤轻响不断，呼呼锤声不绝，二人战斗在一起许久，仍旧是一个我奈何不了你、你又能奈我何的局面。
　　再交换一招过后公孙容后跃，四魈老大也不追赶，两人都大口大口吸气呼气，公孙容盯着四魈老大道：“你也不怕疼么？这么多剑划过刺过虽然伤不到你，可我却不相信你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疼！”
　　四魈老大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道：“疼痛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能力，在受到伤害时疼痛做为一种信号传递给大脑来告知大脑身体受到损伤，你的攻击丝毫没有让我受到损伤，你说我会不会感到疼痛？”
　　公孙容故作深沉一板严肃的说道：“你这个解释貌似不应该出现在我们这个时代吧。没想到你的防御如此强，看来还是需要拿出真正的实力来才能赢你。”
　　四魈老大怒喝一声，伸手抓起流星锤，单手双脚撑地猛地用力高高跃起，四处溢出的杀气牢牢锁定了公孙容，怒火催动的灵力让流星锤又大了一圈，巨大的流星锤以泰山压顶之势带动呼啸的狂风直砸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