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颗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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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杯落地，发出一阵噼啪之音。
丽娘不顾脚下碎片，疾步来到何勇身边，“这是怎么了？”
“我们在山里遇到强人……”
把刚刚的话再次陈述一边，何勇暗道这下完了，娘亲又要哭了。
果不其然，何勇话还没有说完，丽娘的眼泪已经将他淹没，何勇心疼的为丽娘擦去泪水，“娘，我不疼。”
“这么大的口子，怎么可能不疼。”
横了何勇一眼，丽娘接过张老手中绸布，小心翼翼的帮他包扎伤口。
完了。
丽娘温怒的脸色落在眼里，何勇知道自己无忧无虑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大人呢？”
“在屋里。”
朱阳正与何家众人说话，忽然一个官兵走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后，朱阳问道：“证物可在？”
“就在门外。”
听完朱阳挥手让官兵先行退下，然后起身对三人说道：“各位，我有一事要办，等来日再上门叨扰。”
“我去送你。”三人起身，何进随行。
“行，正好我有事与你商议。”
朱阳思考一下，同意让何进与他同行。
两人出门，刚才离队的官兵已在门外等候，其中一人手中多了个包裹。
“何主簿，这里面的东西是在小何公子回来的方向发现的，我将它交给你，如何处理任你做主。”朱阳接过包裹，把它交给何进，然后带着一票手下风风火火的离开何家门前。
莫名其妙塞给自己一个包裹，何进不知朱阳是何用意，不过手中之物既然与何勇有关，他谨慎的没有当场打开，关上房门，进屋与父亲共同查看。
“这！”
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个染血的人头，围观的何真被吓得后退几步，慌忙说道：“进儿，你说这颗人头与勇儿有关？”
何进没有马上回话，他初见时也被吓了一跳，但细看之下，发现这颗人头颇有几分眼熟，何进壮着胆子靠近人头，将他凌乱的头发拨开，查看人头长相。
“大哥，你干什么。”
人头可不是什么吉利东西，何况上面还布满血迹，何苗受不了何进的举动，连连后退数步，与何进拉开距离。
“进儿，是不是勇儿杀人了？”
进屋时何进说朱阳将包裹赠与他，还隐晦表明包裹里的东西和何勇有关，现在人头摆在三人面前，让何真不由得不往杀人犯罪处猜想。
“父亲勿慌，此人是叶县逃犯。”
仔细观察后，何进确定此人身份，正是在叶县犯下杀人大案的逃犯李二龙。
“你确定？”
若是逃犯，何勇就不会定罪。想到这儿，何真用力拉住何进胳膊，神色激动的看着他。
握住父亲的手，何进断言道：“官府公文都要经过孩儿之手，此人画像孩儿早晨刚刚见过，不会有错。”
“那太好了，那太好了。”
人头的身份坐实，何真心中忧虑尽消，连连拍手称快。
他为什么要把此物交给我呢？
不同于何真的喜悦，何进盯着人头，心中思考着朱阳将人头交给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李二龙作为逃犯，杀之不但无罪反而有功，这些他知道，朱阳也知道，那么朱阳将人头交给他肯定不是为了威胁他。
不是威胁，就是示好。想想朱阳入门后的表现，何进觉得朱阳是有意想要与自己交好。
考虑清楚朱阳的动机后，何进又开始琢磨该如何处理桌上的这颗人头。
交给官府，可以获得名声和奖赏，代价是欠朱阳一个人情。
不交……不交的话自己留着它干嘛呢？
交！
几经考虑，何进重新将人头裹紧，拎起后向何真请辞道：“爹，孩儿这就将人头交与县衙。”
“快拿走快拿走。”
何苗可不想再看那破玩意儿一眼，他估计今天晚上自己都有可能会做噩梦。
“且慢！”
临出门时，何真忽然叫住何进。
“怎么了爹？”
何进回过头，疑惑的问道。
“你再容我想想。”
事关何勇，何真总觉得这颗人头是个祸害，但真要让他说出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爹可是在担心四弟？”
知父莫如子，何进很快猜出何真的担忧。
“哎，你四弟本就引人关注，现在才五岁，又惹上人命案子，为父如何不忧啊。”
当年何淑何勇双生子之事近乎轰动整个南阳郡，差点就被南阳太守以吉瑞之名上报朝廷，还好张老暗中阻拦，此事才没有越闹越大。
如今何勇年才五岁，又参与诛杀凶恶逃犯，再加上其双生子身份，定然会引起更大的轰动。
自古有天妒英才之说，何真怕何家福薄，撑不起那么多人关注，最后害了何勇。
“爹爹担心的是。”
古时孩童幼年夭折的概率很高，民间多用“二狗，狗蛋”之类作为孩子小名，就是盼着孩子的名字卑贱些，阎王爷看都不想看，更没兴趣把它写在生死簿上，这就是俗称的“贱名好养活。”
何勇出世后，给何家带来很大改变，若没有这个弟弟，何家万万不会结识张老，何进也不可能成为主簿，这一切的变化都与何勇休戚相关。
在享受这些变化的同时，何家人也特别担心他的安危。
听何真一说，何进觉得手中的包裹不再是名声政绩，而是把何勇推向风口浪尖的罪魁祸首，他收回脚步，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手中包裹，总不能在院子里挖个坑把它卖了吧。
“你们纠结个啥，那不是还有张家哥哥嘛，到时候就说这人是张家哥哥杀的，咱家小四只是在旁边帮点小忙，挂个名头不就行了？”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何苗的一句话打破了两人心中的忧虑。
“对啊，还有张贤弟在，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拍拍脑袋，何进暗道自己真是关心则乱，他们可以把“肉”让给张机，让小四跟着喝汤就好了呀。
这么多年来都是张家在帮助自己，现在难得有机会回报他们，何进甚至比何勇吃“肉”还要高兴。
心中疑惑解开，何真笑骂何苗，“混账小子，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急智。”
难得被老爹夸赞一回，何苗傲娇的仰起头，毫不谦虚的说道：“嘿嘿，我的聪明才智岂是你们可以了解的。”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看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何真打趣说道，“既然你这么厉害，赶明儿让你大哥在县衙里给你寻个差事，好好展露下你的聪明才智。”
“不去不去，在县衙当差哪有集市那般自在，大哥你别听爹的，我可不去。”
何苗连连摇头推脱。
“我怕你不是受不了衙门规矩，而是舍不下王掌柜家的闺女吧。”
“哈哈哈，知我者大哥也。”
三人玩笑一番后，何进带着包裹快步前往县衙，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要早点将此事报给县令。
而何勇此刻的心情，比屋外昏暗的天空还要暗淡几分。
丽娘不顾脚下碎片，疾步来到何勇身边，“这是怎么了？”
“我们在山里遇到强人……”
把刚刚的话再次陈述一边，何勇暗道这下完了，娘亲又要哭了。
果不其然，何勇话还没有说完，丽娘的眼泪已经将他淹没，何勇心疼的为丽娘擦去泪水，“娘，我不疼。”
“这么大的口子，怎么可能不疼。”
横了何勇一眼，丽娘接过张老手中绸布，小心翼翼的帮他包扎伤口。
完了。
丽娘温怒的脸色落在眼里，何勇知道自己无忧无虑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大人呢？”
“在屋里。”
朱阳正与何家众人说话，忽然一个官兵走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后，朱阳问道：“证物可在？”
“就在门外。”
听完朱阳挥手让官兵先行退下，然后起身对三人说道：“各位，我有一事要办，等来日再上门叨扰。”
“我去送你。”三人起身，何进随行。
“行，正好我有事与你商议。”
朱阳思考一下，同意让何进与他同行。
两人出门，刚才离队的官兵已在门外等候，其中一人手中多了个包裹。
“何主簿，这里面的东西是在小何公子回来的方向发现的，我将它交给你，如何处理任你做主。”朱阳接过包裹，把它交给何进，然后带着一票手下风风火火的离开何家门前。
莫名其妙塞给自己一个包裹，何进不知朱阳是何用意，不过手中之物既然与何勇有关，他谨慎的没有当场打开，关上房门，进屋与父亲共同查看。
“这！”
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个染血的人头，围观的何真被吓得后退几步，慌忙说道：“进儿，你说这颗人头与勇儿有关？”
何进没有马上回话，他初见时也被吓了一跳，但细看之下，发现这颗人头颇有几分眼熟，何进壮着胆子靠近人头，将他凌乱的头发拨开，查看人头长相。
“大哥，你干什么。”
人头可不是什么吉利东西，何况上面还布满血迹，何苗受不了何进的举动，连连后退数步，与何进拉开距离。
“进儿，是不是勇儿杀人了？”
进屋时何进说朱阳将包裹赠与他，还隐晦表明包裹里的东西和何勇有关，现在人头摆在三人面前，让何真不由得不往杀人犯罪处猜想。
“父亲勿慌，此人是叶县逃犯。”
仔细观察后，何进确定此人身份，正是在叶县犯下杀人大案的逃犯李二龙。
“你确定？”
若是逃犯，何勇就不会定罪。想到这儿，何真用力拉住何进胳膊，神色激动的看着他。
握住父亲的手，何进断言道：“官府公文都要经过孩儿之手，此人画像孩儿早晨刚刚见过，不会有错。”
“那太好了，那太好了。”
人头的身份坐实，何真心中忧虑尽消，连连拍手称快。
他为什么要把此物交给我呢？
不同于何真的喜悦，何进盯着人头，心中思考着朱阳将人头交给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李二龙作为逃犯，杀之不但无罪反而有功，这些他知道，朱阳也知道，那么朱阳将人头交给他肯定不是为了威胁他。
不是威胁，就是示好。想想朱阳入门后的表现，何进觉得朱阳是有意想要与自己交好。
考虑清楚朱阳的动机后，何进又开始琢磨该如何处理桌上的这颗人头。
交给官府，可以获得名声和奖赏，代价是欠朱阳一个人情。
不交……不交的话自己留着它干嘛呢？
交！
几经考虑，何进重新将人头裹紧，拎起后向何真请辞道：“爹，孩儿这就将人头交与县衙。”
“快拿走快拿走。”
何苗可不想再看那破玩意儿一眼，他估计今天晚上自己都有可能会做噩梦。
“且慢！”
临出门时，何真忽然叫住何进。
“怎么了爹？”
何进回过头，疑惑的问道。
“你再容我想想。”
事关何勇，何真总觉得这颗人头是个祸害，但真要让他说出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爹可是在担心四弟？”
知父莫如子，何进很快猜出何真的担忧。
“哎，你四弟本就引人关注，现在才五岁，又惹上人命案子，为父如何不忧啊。”
当年何淑何勇双生子之事近乎轰动整个南阳郡，差点就被南阳太守以吉瑞之名上报朝廷，还好张老暗中阻拦，此事才没有越闹越大。
如今何勇年才五岁，又参与诛杀凶恶逃犯，再加上其双生子身份，定然会引起更大的轰动。
自古有天妒英才之说，何真怕何家福薄，撑不起那么多人关注，最后害了何勇。
“爹爹担心的是。”
古时孩童幼年夭折的概率很高，民间多用“二狗，狗蛋”之类作为孩子小名，就是盼着孩子的名字卑贱些，阎王爷看都不想看，更没兴趣把它写在生死簿上，这就是俗称的“贱名好养活。”
何勇出世后，给何家带来很大改变，若没有这个弟弟，何家万万不会结识张老，何进也不可能成为主簿，这一切的变化都与何勇休戚相关。
在享受这些变化的同时，何家人也特别担心他的安危。
听何真一说，何进觉得手中的包裹不再是名声政绩，而是把何勇推向风口浪尖的罪魁祸首，他收回脚步，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手中包裹，总不能在院子里挖个坑把它卖了吧。
“你们纠结个啥，那不是还有张家哥哥嘛，到时候就说这人是张家哥哥杀的，咱家小四只是在旁边帮点小忙，挂个名头不就行了？”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何苗的一句话打破了两人心中的忧虑。
“对啊，还有张贤弟在，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拍拍脑袋，何进暗道自己真是关心则乱，他们可以把“肉”让给张机，让小四跟着喝汤就好了呀。
这么多年来都是张家在帮助自己，现在难得有机会回报他们，何进甚至比何勇吃“肉”还要高兴。
心中疑惑解开，何真笑骂何苗，“混账小子，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急智。”
难得被老爹夸赞一回，何苗傲娇的仰起头，毫不谦虚的说道：“嘿嘿，我的聪明才智岂是你们可以了解的。”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看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何真打趣说道，“既然你这么厉害，赶明儿让你大哥在县衙里给你寻个差事，好好展露下你的聪明才智。”
“不去不去，在县衙当差哪有集市那般自在，大哥你别听爹的，我可不去。”
何苗连连摇头推脱。
“我怕你不是受不了衙门规矩，而是舍不下王掌柜家的闺女吧。”
“哈哈哈，知我者大哥也。”
三人玩笑一番后，何进带着包裹快步前往县衙，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要早点将此事报给县令。
而何勇此刻的心情，比屋外昏暗的天空还要暗淡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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