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春日风光好 杀气藏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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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继业一家早早吃了饭，便出门离去。
白继业和草根儿两人，各自骑着马走在前面，小翠儿则赶着马车跟在后面。清晨的阳角县十分安静，许多店铺还没有开门，街上也没有太多行人。只有三三两两的老汉走出门外，扛着大扫帚，眯缝着惺忪的眼睛，不紧不慢的清扫着门前碎落的阳光。一阵又一阵“哗~哗~”的声响传来，伴随着晨起的鸟鸣，为阳角县新一天的繁荣拉开帷幕。
一家人沉醉在宁谧的晨风里，下意识的不忍打破这份平静。马上的两人并不催促马匹，只偶尔轻磕一下马腹，任马儿自由的迈着散碎的步子。小翠儿一手抓着缰绳，却不用催促，拉车的两匹马儿，看着前面两匹马的屁股，亦步亦趋的紧紧跟在后面。
一直到出城以后，白继业才用力一夹马腹，马儿才扬起四蹄，欢快的奔跑起来，小翠儿一边挥着鞭子抽的啪啪作响，一边吆喝着加速跟上。
车子加速之后，车厢中便渐渐的颠簸起来，陈颖颖在里面呆了一会儿，最后实在坐不住了，于是便掀开车帘，坐到小翠儿身旁。小翠儿显得十分兴奋，持着鞭子四处指指点点，说道：“夫人，你看那边，那些花儿多好看啊，还有那儿，看那儿~那个海棠好大好漂亮啊！”
陈颖颖从怀里取出一方手帕，帮小翠儿擦了擦因兴奋而涨得通红的脸，笑着说道：“那个哪是什么海棠啊，那个叫做四月梅，虽然看着跟海棠很像，可却会大一点儿，而且这梅树要比海棠树高上很多，仔细瞧瞧就能瞧出来不同的。不过，四月梅是太漳国独有的，别的地方种不活，你没见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我小的时候听娘亲说过，天方国想要引进四月梅，就在乐溪试种。结果，不过是几丈宽的溪流，南面太漳国的梅树长得又高又茂盛，北面天方国的梅树种下不超过三个月都枯死了。”
小翠儿看着远处的梅林，惊奇的说道：“还有这么神奇的树？只在这一块儿地上生长？”
“还不止如此，这四月梅还是群居的植物，一个地方种植的数量少于十棵就不会生长，少于百棵虽然可以生长，却不会开花。所以，种四月梅都是在野外大片的空地上，一次种下都是数百上千棵的梅树苗。”
“夫人，你知道的可真多！”
“这算什么，你如果不是没有走出过阳角县城，你也会知道的。”话音刚落，陈颖颖忽然长长叹了口气，说道：“转眼之间都已经过去十年了，现在想想，咱们一起逃亡的日子，还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这十年来，多亏有你在我身边，帮我照顾着骊儿和铃儿，我和夫君这才能够在太漳国落籍。这次如果骊儿和铃儿都能被山阳武院录取了，咱们就先不回去了，趁着春光正好，又难得的没有俗事缠身，咱们好好领略一下太漳古国的风采。”
小翠儿反身抱住陈颖颖的手臂，开心的说道：“太好了，夫人！那我们都要去哪些地方啊？”
陈颖颖抽出手臂，嘱咐她嫁好马车，这才一手揽着她的肩膀，说道：“等到了山阳武院以后，咱们就从山阳城出发，向太漳古城去，一路上的好风景一个也不落下，都好好看看，一直到咱们见识了太漳古城的繁华，再转道灵渠，返回阳角。这样以来，咱们这一行就算看过了大半个太漳国，剩下的地方以后有空闲了，咱们再接着看。这一路上，你要是看上了什么好东西，只管买就是，只要不饿着咱们的肚子，荷包里随你剩下多少。”
这时，车厢内探出了一个小脑袋，说道：“娘~你们要去哪啊，我也要去，我也要买好东西！”
陈颖颖将白骊按回了车厢，说道：“好好在车厢里待着，别乱动，你个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是好东西。”
陈颖颖拉好车帘，接着和小翠儿说道：“到咱们回来之后，我和夫君就给你找一个好婆家。你跟了我十多年，一直都在吃苦受累，你的终身大事，我和夫君一定给你办的风风光光的！”
小翠儿跟着陈颖颖十二年，虽然名义上是个丫鬟，可实际上做的却是管家的活儿。家中两男两女还要再加上后来的两个孩子，衣食住行种种开销，都要先在她这里报账，也因此养成了她泼辣不羁的性子。可听完陈颖颖这番话，她却羞得满脸通红，双手绞着衣角，轻声说道：“嫁人有什么好，我才不要嫁人，我要一辈子伺候老爷和夫人。”
陈颖颖看着她难得显露的小女儿姿态，轻轻笑了笑，说道：“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翠儿，也有这么害羞可人的时候。”
小翠儿抬起头，看着陈颖颖揶揄的笑容，嗔怪道：“夫人~你也取笑我。”
陈颖颖正要再说什么，身后的车帘又被扯开，白骊伸出小脑袋嚷道：“娘~我不要乘车了，我要骑马，我要骑大马。”
陈颖颖一手按住白骊，责怪道：“你都还没车厢高呢，骑什么马，好好在车子里给我待着。”
白骊却仍是不依不饶，哭闹着非要骑马。小翠儿劝道：“夫人，我们这么多年难得出来又玩儿，不如就让老爷带着他骑一会儿吧？而且，他跟铃铃都要进入武宗了，您可不能再把他们当小孩儿了，他们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什么独当一面的大人，俩人加一起还没一条马腿高呢。”陈颖颖虽然嘴上责备着，可是想到以后再难看到一双儿女，也松了口风，没好气的说道：“骑吧骑吧，让你爹带着兜一会儿，省得你入学以后天天念叨娘的不是。”
“耶，太好了~”白骊听到母亲答应，一下跳起身来，双手挥舞着向白继业喊道：“爹~爹~你快过来，我要骑马~”
陈颖颖被白骊的动作弄得心中一惊，急忙伸手扶住白骊，一下把他扯倒在身旁坐下，骂道：“作死啊你！啊呸呸呸~，你都把娘给气糊涂了。快给我坐着，马车这么颠簸，摔下去了怎么办，给我坐好了。”
白骊虽然被扯倒坐下，却还是兴奋的小脸通红。白继业听到他的呼喊，兜转马头来到近前，贴着马车对白骊说道：“怎么了，臭小子！”
白骊拍着车板，对他大喊道：“爹，我要骑马。”
“哦？你要骑马？”说着，白继业瞅了一眼陈颖颖，见她点了点头，这才伸出手来，对白骊说道：“想骑马好啊，来，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陈颖颖一把抢过小翠儿手中的马鞭，抖手就向白继业抽了过去，骂道：“都一把年纪的人了，长没长脑子。这么快的速度，车上还这么颠簸，要是不小心摔着碰着了怎么办？到时候再想起来后悔可就晚了。”
白继业策马躲过抽来的鞭子，笑呵呵的说道：“这算得上什么？当年我学骑马的时候，大哥可是直接骑着快马把我拉上马背的，也没见有什么问题。”说罢，白继业身形一跃，一脚踩着马镫，一脚勾住马背，探身到三人之间，一把抢过白骊，又重新稳稳的回到马背上，在陈颖颖发飙之前，用力一夹马腹，载着白骊兴奋的呼喊声跑到前面去了。
小翠儿拉住满脸怒气的陈颖颖，笑着夸赞道：“夫人，没想到老爷的马术竟然这么好！”
“好什么好，哗众取宠！”陈颖颖再他俩跑得远了，悻悻说道：“等一会儿他们消停下来，看我不抽死他，敢带着儿子做这么危险的事儿。”
话音刚落，车帘再次被扯开，白铃怯生生的对陈颖颖说道：“娘~我也要骑马！”
陈颖颖正要责备，可看着白铃瘦小娇弱的模样，却鬼使神差的答应下来：“好，娘带你骑马！”说罢，陈颖颖喊住草根儿，停下马车后，抱着白铃翻上马背，踩好马镫，一手抓紧缰绳，一手环在白铃腰上，问道：“铃儿，坐稳了吗？娘可要出发了？”
白铃双手紧紧抓着陈颖颖的手臂，苍白的脸上浮起两片红霞，激动的答道：“娘~我坐稳了！”
于是陈颖颖轻踢马腹，马儿缓缓散开四蹄，嘚嘚的向前迈了过去，白铃紧闭双眼，身体后仰紧紧贴在陈颖颖怀中，激动的哇哇大叫。陈颖颖笑道：“铃儿，别怕！你看，马都还没开始跑呢。”
白铃眯起右眼，轻轻张开一条缝隙，环顾四周之后，缓缓睁开眼睛，身体前倾环顾四周，体验着不一样的视角。
“铃儿，喜欢吗？”
白铃儿撒开双手，跃跃欲试地往前方扑着，大声答道：“喜欢！”
陈颖颖手上发力，紧紧将女儿固定在怀里，说道：“那娘可要加快速度了？”
白铃儿答了一声好，陈颖颖双脚踩紧马镫，一夹马腹，马儿长嘶一声，撒蹄狂奔而去。白铃儿感受着迎面扑来的春风，竟然没有任何畏惧的神色，大呼大叫着指着白继业，对陈颖颖说道：“娘，我们赶快追上爹！”
陈颖颖道了一声好，也不催促马匹，就朝着白继业喊道：“夫君，你过来！”白继业向后一看，就见到陈颖颖怀中揽着女儿，骑在马上向着自己赶来，于是急忙兜转马头，来到陈颖颖身旁，问道：“夫人，什么事？”
陈颖颖一抖缰绳，超到白继业前面，说道：“铃儿让我追过你！”说罢，自顾自的咯咯笑了起来。
白继业不甘示弱，也抖了抖缰绳要追上去。他两个越跑越快，浑然将后面的马车抛在脑后。这一下就苦了车上的两人，小翠儿为了不被甩下太远，拼命的挥舞着马鞭，吆喝着拉车的两马加速。草根儿被颠得受不了，于是说道：“小翠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咱们把马车颠散架也追不上师父师娘啊。要不我们把马车拆了扔沟里吧，咱们也骑马跟上去。”
小翠儿甩手虚晃一鞭，骂道：“就你一肚子馊主意，竟然能想到把马车扔了，车上那么多的东西，你背着啊？一会儿白骊白铃累了，不想骑马了，怎么办？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扔下去！”
“别，别，我不说了，但是你能不能别赶这么快了，我都快被你颠吐了。”
小翠儿没有理会他的抱怨，只顾快马加鞭的向前赶去。好在前方两人还有些分寸，抱着孩子在马上也不敢太任性了，跑了不多久，就缓缓降下马速，小翠儿这才追了上来。
一家人四口各个挂着汗珠，白骊和白铃更是小脸儿涨得通红，陈颖颖勒住马匹，指着身后摇晃跳跃的马车，对白继业说道：“夫君，我们停下来歇一歇吧，骊儿和铃儿都累了，小翠儿估摸着也累得不轻，我们歇一会儿吃些东西。”
白继业点点头，勒停马匹，翻身跳下马来，接着将儿子抱下来放到一边，然后来到陈颖颖身旁，先将女儿接住放到地上，又将陈颖颖扶下马背。等到小翠儿驾着车赶了过来，几人才将车马栓到路边，铺下席子，拿出干粮饮水休憩一会儿。
一家人轻松愉快的享受着春日美景，却没人注意到远处的山峰上，一双恶毒的眸子正注视着他们。这眼眸的主人，面白如雪，唇若涂朱，紧蹙着一对儿扫帚眉。头戴铁冠，身着红袍，锦绣带子，朝天靴。身后随侍着两男两女四个童子，怀中分别抱着铁扇，锦箩，宝瓶，玉笛等物。两旁跟随着十几个护卫，看上去虽然孔武有力，却一个个獐头鼠目不似善人。
那人一手按着腰刀，跟一旁的侍卫吩咐道：“都下去准备吧，今天势必要把他们都给我拿下。如果漏了一个，下场应该不用我说了。”
众护卫急忙应是，连滚带爬的向一旁的山口堵了过去。那人摩挲着腰刀，口中喃喃自语：“十年了，白继业，终于让我抓到机会了，看看这次还有谁会来救你？”
白继业和草根儿两人，各自骑着马走在前面，小翠儿则赶着马车跟在后面。清晨的阳角县十分安静，许多店铺还没有开门，街上也没有太多行人。只有三三两两的老汉走出门外，扛着大扫帚，眯缝着惺忪的眼睛，不紧不慢的清扫着门前碎落的阳光。一阵又一阵“哗~哗~”的声响传来，伴随着晨起的鸟鸣，为阳角县新一天的繁荣拉开帷幕。
一家人沉醉在宁谧的晨风里，下意识的不忍打破这份平静。马上的两人并不催促马匹，只偶尔轻磕一下马腹，任马儿自由的迈着散碎的步子。小翠儿一手抓着缰绳，却不用催促，拉车的两匹马儿，看着前面两匹马的屁股，亦步亦趋的紧紧跟在后面。
一直到出城以后，白继业才用力一夹马腹，马儿才扬起四蹄，欢快的奔跑起来，小翠儿一边挥着鞭子抽的啪啪作响，一边吆喝着加速跟上。
车子加速之后，车厢中便渐渐的颠簸起来，陈颖颖在里面呆了一会儿，最后实在坐不住了，于是便掀开车帘，坐到小翠儿身旁。小翠儿显得十分兴奋，持着鞭子四处指指点点，说道：“夫人，你看那边，那些花儿多好看啊，还有那儿，看那儿~那个海棠好大好漂亮啊！”
陈颖颖从怀里取出一方手帕，帮小翠儿擦了擦因兴奋而涨得通红的脸，笑着说道：“那个哪是什么海棠啊，那个叫做四月梅，虽然看着跟海棠很像，可却会大一点儿，而且这梅树要比海棠树高上很多，仔细瞧瞧就能瞧出来不同的。不过，四月梅是太漳国独有的，别的地方种不活，你没见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我小的时候听娘亲说过，天方国想要引进四月梅，就在乐溪试种。结果，不过是几丈宽的溪流，南面太漳国的梅树长得又高又茂盛，北面天方国的梅树种下不超过三个月都枯死了。”
小翠儿看着远处的梅林，惊奇的说道：“还有这么神奇的树？只在这一块儿地上生长？”
“还不止如此，这四月梅还是群居的植物，一个地方种植的数量少于十棵就不会生长，少于百棵虽然可以生长，却不会开花。所以，种四月梅都是在野外大片的空地上，一次种下都是数百上千棵的梅树苗。”
“夫人，你知道的可真多！”
“这算什么，你如果不是没有走出过阳角县城，你也会知道的。”话音刚落，陈颖颖忽然长长叹了口气，说道：“转眼之间都已经过去十年了，现在想想，咱们一起逃亡的日子，还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这十年来，多亏有你在我身边，帮我照顾着骊儿和铃儿，我和夫君这才能够在太漳国落籍。这次如果骊儿和铃儿都能被山阳武院录取了，咱们就先不回去了，趁着春光正好，又难得的没有俗事缠身，咱们好好领略一下太漳古国的风采。”
小翠儿反身抱住陈颖颖的手臂，开心的说道：“太好了，夫人！那我们都要去哪些地方啊？”
陈颖颖抽出手臂，嘱咐她嫁好马车，这才一手揽着她的肩膀，说道：“等到了山阳武院以后，咱们就从山阳城出发，向太漳古城去，一路上的好风景一个也不落下，都好好看看，一直到咱们见识了太漳古城的繁华，再转道灵渠，返回阳角。这样以来，咱们这一行就算看过了大半个太漳国，剩下的地方以后有空闲了，咱们再接着看。这一路上，你要是看上了什么好东西，只管买就是，只要不饿着咱们的肚子，荷包里随你剩下多少。”
这时，车厢内探出了一个小脑袋，说道：“娘~你们要去哪啊，我也要去，我也要买好东西！”
陈颖颖将白骊按回了车厢，说道：“好好在车厢里待着，别乱动，你个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是好东西。”
陈颖颖拉好车帘，接着和小翠儿说道：“到咱们回来之后，我和夫君就给你找一个好婆家。你跟了我十多年，一直都在吃苦受累，你的终身大事，我和夫君一定给你办的风风光光的！”
小翠儿跟着陈颖颖十二年，虽然名义上是个丫鬟，可实际上做的却是管家的活儿。家中两男两女还要再加上后来的两个孩子，衣食住行种种开销，都要先在她这里报账，也因此养成了她泼辣不羁的性子。可听完陈颖颖这番话，她却羞得满脸通红，双手绞着衣角，轻声说道：“嫁人有什么好，我才不要嫁人，我要一辈子伺候老爷和夫人。”
陈颖颖看着她难得显露的小女儿姿态，轻轻笑了笑，说道：“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翠儿，也有这么害羞可人的时候。”
小翠儿抬起头，看着陈颖颖揶揄的笑容，嗔怪道：“夫人~你也取笑我。”
陈颖颖正要再说什么，身后的车帘又被扯开，白骊伸出小脑袋嚷道：“娘~我不要乘车了，我要骑马，我要骑大马。”
陈颖颖一手按住白骊，责怪道：“你都还没车厢高呢，骑什么马，好好在车子里给我待着。”
白骊却仍是不依不饶，哭闹着非要骑马。小翠儿劝道：“夫人，我们这么多年难得出来又玩儿，不如就让老爷带着他骑一会儿吧？而且，他跟铃铃都要进入武宗了，您可不能再把他们当小孩儿了，他们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什么独当一面的大人，俩人加一起还没一条马腿高呢。”陈颖颖虽然嘴上责备着，可是想到以后再难看到一双儿女，也松了口风，没好气的说道：“骑吧骑吧，让你爹带着兜一会儿，省得你入学以后天天念叨娘的不是。”
“耶，太好了~”白骊听到母亲答应，一下跳起身来，双手挥舞着向白继业喊道：“爹~爹~你快过来，我要骑马~”
陈颖颖被白骊的动作弄得心中一惊，急忙伸手扶住白骊，一下把他扯倒在身旁坐下，骂道：“作死啊你！啊呸呸呸~，你都把娘给气糊涂了。快给我坐着，马车这么颠簸，摔下去了怎么办，给我坐好了。”
白骊虽然被扯倒坐下，却还是兴奋的小脸通红。白继业听到他的呼喊，兜转马头来到近前，贴着马车对白骊说道：“怎么了，臭小子！”
白骊拍着车板，对他大喊道：“爹，我要骑马。”
“哦？你要骑马？”说着，白继业瞅了一眼陈颖颖，见她点了点头，这才伸出手来，对白骊说道：“想骑马好啊，来，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陈颖颖一把抢过小翠儿手中的马鞭，抖手就向白继业抽了过去，骂道：“都一把年纪的人了，长没长脑子。这么快的速度，车上还这么颠簸，要是不小心摔着碰着了怎么办？到时候再想起来后悔可就晚了。”
白继业策马躲过抽来的鞭子，笑呵呵的说道：“这算得上什么？当年我学骑马的时候，大哥可是直接骑着快马把我拉上马背的，也没见有什么问题。”说罢，白继业身形一跃，一脚踩着马镫，一脚勾住马背，探身到三人之间，一把抢过白骊，又重新稳稳的回到马背上，在陈颖颖发飙之前，用力一夹马腹，载着白骊兴奋的呼喊声跑到前面去了。
小翠儿拉住满脸怒气的陈颖颖，笑着夸赞道：“夫人，没想到老爷的马术竟然这么好！”
“好什么好，哗众取宠！”陈颖颖再他俩跑得远了，悻悻说道：“等一会儿他们消停下来，看我不抽死他，敢带着儿子做这么危险的事儿。”
话音刚落，车帘再次被扯开，白铃怯生生的对陈颖颖说道：“娘~我也要骑马！”
陈颖颖正要责备，可看着白铃瘦小娇弱的模样，却鬼使神差的答应下来：“好，娘带你骑马！”说罢，陈颖颖喊住草根儿，停下马车后，抱着白铃翻上马背，踩好马镫，一手抓紧缰绳，一手环在白铃腰上，问道：“铃儿，坐稳了吗？娘可要出发了？”
白铃双手紧紧抓着陈颖颖的手臂，苍白的脸上浮起两片红霞，激动的答道：“娘~我坐稳了！”
于是陈颖颖轻踢马腹，马儿缓缓散开四蹄，嘚嘚的向前迈了过去，白铃紧闭双眼，身体后仰紧紧贴在陈颖颖怀中，激动的哇哇大叫。陈颖颖笑道：“铃儿，别怕！你看，马都还没开始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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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铃儿撒开双手，跃跃欲试地往前方扑着，大声答道：“喜欢！”
陈颖颖手上发力，紧紧将女儿固定在怀里，说道：“那娘可要加快速度了？”
白铃儿答了一声好，陈颖颖双脚踩紧马镫，一夹马腹，马儿长嘶一声，撒蹄狂奔而去。白铃儿感受着迎面扑来的春风，竟然没有任何畏惧的神色，大呼大叫着指着白继业，对陈颖颖说道：“娘，我们赶快追上爹！”
陈颖颖道了一声好，也不催促马匹，就朝着白继业喊道：“夫君，你过来！”白继业向后一看，就见到陈颖颖怀中揽着女儿，骑在马上向着自己赶来，于是急忙兜转马头，来到陈颖颖身旁，问道：“夫人，什么事？”
陈颖颖一抖缰绳，超到白继业前面，说道：“铃儿让我追过你！”说罢，自顾自的咯咯笑了起来。
白继业不甘示弱，也抖了抖缰绳要追上去。他两个越跑越快，浑然将后面的马车抛在脑后。这一下就苦了车上的两人，小翠儿为了不被甩下太远，拼命的挥舞着马鞭，吆喝着拉车的两马加速。草根儿被颠得受不了，于是说道：“小翠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咱们把马车颠散架也追不上师父师娘啊。要不我们把马车拆了扔沟里吧，咱们也骑马跟上去。”
小翠儿甩手虚晃一鞭，骂道：“就你一肚子馊主意，竟然能想到把马车扔了，车上那么多的东西，你背着啊？一会儿白骊白铃累了，不想骑马了，怎么办？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扔下去！”
“别，别，我不说了，但是你能不能别赶这么快了，我都快被你颠吐了。”
小翠儿没有理会他的抱怨，只顾快马加鞭的向前赶去。好在前方两人还有些分寸，抱着孩子在马上也不敢太任性了，跑了不多久，就缓缓降下马速，小翠儿这才追了上来。
一家人四口各个挂着汗珠，白骊和白铃更是小脸儿涨得通红，陈颖颖勒住马匹，指着身后摇晃跳跃的马车，对白继业说道：“夫君，我们停下来歇一歇吧，骊儿和铃儿都累了，小翠儿估摸着也累得不轻，我们歇一会儿吃些东西。”
白继业点点头，勒停马匹，翻身跳下马来，接着将儿子抱下来放到一边，然后来到陈颖颖身旁，先将女儿接住放到地上，又将陈颖颖扶下马背。等到小翠儿驾着车赶了过来，几人才将车马栓到路边，铺下席子，拿出干粮饮水休憩一会儿。
一家人轻松愉快的享受着春日美景，却没人注意到远处的山峰上，一双恶毒的眸子正注视着他们。这眼眸的主人，面白如雪，唇若涂朱，紧蹙着一对儿扫帚眉。头戴铁冠，身着红袍，锦绣带子，朝天靴。身后随侍着两男两女四个童子，怀中分别抱着铁扇，锦箩，宝瓶，玉笛等物。两旁跟随着十几个护卫，看上去虽然孔武有力，却一个个獐头鼠目不似善人。
那人一手按着腰刀，跟一旁的侍卫吩咐道：“都下去准备吧，今天势必要把他们都给我拿下。如果漏了一个，下场应该不用我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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