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车窗外

　　车窗外
　　——若人
　　两竖铁轨平行地铺着，看不见任何一丝丝情绪，沧桑或是芳华，只道是春天百草葱郁，裹上万里江山性感的玉体，容不得半点伸手的亵渎，其实大可不必言过其实说是亵渎，单纯地想摸一把罢了，我已忘了时间的许久，只感到很遥远的样子却又无可奈何，车窗冷漠地张大瞳孔，万花筒珍藏的记忆陆续涌出来。
　　阴雨绵绵占据了脑海的大部分领域，无论是久远的某天某时，还是此刻的山峦的飘浮，潮湿的空手压低了视野开阔的范围，一株株低矮的灌木林直耸云霄，灰灰蒙蒙的倒也露出一股股林妹妹式的忧郁。又仿佛安静得出奇，青绿的树子以退场最快的速度向身后隐去，此时虽不是黑沉沉的夜晚，我却能清晰地感到白墙青瓦、梯田块块、山口逡巡的白雾正在有序也无序地退入我的大脑数据库，有些是新生的，有些是苍老的，模糊不清的总显得隐隐约约，又急促地觉得全是朦胧状，只留有一个大概的轮廓，枝叶的精细纹路并不很清晰。
　　偶尔也能看见澄碧碧的河水，文静地流着，不喧哗不吵闹，躺在群山的脚下，安全得如同摇篮里熟睡的婴孩，岸边青草萋萋，无有小牛哞哞地悠然低头吃草，放牛娃难道已长大？是否在某天拖起行囊走出了蜿蜒的河岸，或义无反顾，或生活所迫，或是早有选择。草色青青，大抵是不说话的哑巴，守着生死轮回的斗转星移，不退缩不逾矩，看它个千百年有何不能？
　　倘若我博闻强识，我是很不情愿遗忘每一座山峰沉稳的雄姿，水的柔情也愿她流个不停，各具特色的腔音或动听或刺耳，我亦愿意大度地收容它们如留声机记录下的曾几何时真实的腔音，权作回忆的谈资。人，迟早有一天会被念旧突袭，这完全是预料之中的事，不必刻意躲避，更用不着苦心伪饰，因为咱们都是人，七情六欲、酸甜苦辣咸全是基本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