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机会

　　　　长野大厦，51层，静室。
　　　　外面因混乱而产生的嘈杂声音被完美地阻隔在静室之外，室中安静如旧。
　　　　无预兆地虚光一闪，室内凭空出现一人。
　　　　白发白须的高天原前任执掌，依旧端坐在那里，只是这次，他不再保持往日的平淡，颇有些惊讶地睁开了眼，须臾又只是一笑，“的确，天纬有那样的人物存在，又怎么会做无益之事。”
　　　　那人打量着老者，半晌也只有一句话，“你老了。”
　　　　“哦，当然。”老者今日对着此人，倒是异常的精力充沛，“时光飞逝，连昔日乳臭未干的小儿，如今也成为天纬执行部的S级了。看你这身空间转移的本领，能力等级，有4了吧。”
　　　　此刻闯入静室的，不是别人，正是专供团队失踪的阿豪，天纬执行部S级执行官。19岁时参与当时的日本作战，一战成名。
　　　　“让我想想，派出两个孩子来演戏，还有其它这些事，全部是为了今天——在外面一片混乱的时候，让你能轻松进入这里。算到两个孩子会被看破，算到长野小子的心思，又将你安插其中，嗯，天竞就是天竞啊。”老者对天竞不吝赞美之词，转而又感叹世事，“本部为了鼓励汉化家族的发展，特地没有令其知晓天纬的实力，竟使他们自以为可以窥探。想来是我们疏忽，此事也着实可笑。天竞竟能将这变为机会，确是令人敬佩。”在部下面前寡言少语的老者，对着阿豪，却像朋友间闲谈一般。
　　　　“想到这么多，你应该明白，我为何而来。”阿豪张开空间，抽出一柄长剑——名剑玉柄龙。
　　　　“不错，很适合你。”老者凝视着阿豪，“我不是天竞，如今，垂垂老矣，他便连这些许年岁也等不了？”老者摇了摇头，“我可一丝战斗力也不剩了。”
　　　　“智力因素入股也有股权的话，智力因素参战也算有战斗力了。”阿豪的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多年前那场作战中，实力本居于弱势的高天原，就是依仗着这个人的运筹帷幄，几乎逆转了局势，让天纬最终只得个惨胜，“谋略往往决定一个公司的发展，同样，也能决定战役的胜败。校长说过，你多活一年，都是风险，所以杀你，他等不了。”
　　　　“没关系，没关系了。”老者忽然起身，扯下背后书写着“静”字的挂毯，阿豪瞳孔骤然一缩。那是一幅古和画，画上仙神漫天飞舞，一派神土气象，画中的树上，还挂着他进来时描绘的勾玉，这画的是——高天原！
　　　　阿豪清楚地记得，十五年前，还在这个老者身边时，他教自己用能量描绘勾玉打开静室。那时的老者，身上穿的衬衫上正有着这样一幅——撼动人心的古和画。
　　　　“祭，你？！”阿豪开口时，猛然注意到，老者的身上，不再是那件衬衫了。
　　　　“我现在的名字，是献。”老者深陷的眼窝中，双目如鹰般锐利，“三年前，我已传承了。”
　　　　“刷！”阿豪在瞬间空间转移到老者身边，玉柄龙架上他的脖颈，“你在想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
　　　　“太晚了。”老者抚摸着玉柄龙的剑身，“穷尽一生的心血，终于，让我找到——在封印中埋藏千年的高天原！哈哈哈，我只遗憾，几十年，当年风华已远去，最后不能由我亲自打开。但我儿，将完成这光荣的宿命，解放高天原，让日本神土的光芒，重临世间！”
　　　　“哧！”老者在霎那间停住了动作，不再呼吸，带着疯魔般的笑容，永久凝固了的这个表情，倒地。普通人的生命如此脆弱易逝，但他留下的东西，将能够改变世界！
　　　　阿豪咬着牙，吞下因压迫而渗出的丝丝鲜血，跪下不住喘气，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抬眼看了看老者，看了看这间静室，最后仰头，企图穿过阻碍，看到外面那片湛蓝的天空…尔后，将尚残留着老者血液的玉柄龙对准心脏，发力刺下！
　　　　中国，天纬。
　　　　“咔嚓！”天纬生命指环库内，一枚生命指环破碎。
　　　　听到这一声响，天竞和高辛只是静静地站在这枚指环前，不发一语。
　　　　“监察到能量值大幅提升的玉柄龙被运出长野大厦。”高辛左手手表响起叶东的声音。
　　　　“果然，不愿被外面的后辈击杀啊。”天竞听到了等待的消息后打破宁静，走上前，将指环的碎片拂到左手手掌上。
　　　　高辛看着天竞将碎片倒入锦袋中，长叹一口气，“当初他接下这个任务，就知道自己必定难逃一死，却还是去了。”
　　　　“你派他去做卧底的时候，就应该明白，卧底当久了，虚情假意？真情实意？有时候真的分不清。”天竞将锦袋扎好，写上名字和其它信息，转身向另一边走去，“能让那个家伙信赖到将机密悉数告知，他自己，也一定在无意间，投入了真感情，放不下也忘不掉。或许心里头，已经认定：要杀，也得自己来杀；会死，也心甘情愿。”
　　　　将锦袋堆放在生命指环库西边的一堆锦袋上后，天竞亲手关库门，“那家伙死前，应该告诉了他最后的秘密，做最后一个听他亲口说的人，于愿足矣吧。”
　　　　库门缓缓合上，将二人与那枚破碎的指环隔开…
　　　　“是什么呢？也想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