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寸羽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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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言的嘴角有些抽抽：“你一时技痒为什么是我上？”
“我和叶轻舟打那就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你不一样啊，之前每次你都是险败而已，说不定这次运气好就赢了呢。”柳重雪小声说。
木子言咬着后槽牙问：“要是运气不好呢？”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输给他了，不差再多输一次。”柳重雪说。
“你还真是我的亲师姐。”木子言看着叶轻舟的眼里带了一点笑，知道她们的话都被叶轻舟给听到了。
真够丢人的，偏偏还是在叶轻舟面前丢人。
木子言一扬下巴，目光中充满挑衅：“打不打？”
叶轻舟低头轻笑一下：“那就打吧。”
木子言看了两边的同门都是一副翘首以盼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她握紧了手里的笔，白玉雕成的笔杆握在手里竟然升出点恍如隔世的感觉来。
自己有多少年没有摸过它了，快三十年了吧？微凉的手感真让人怀念。
木子言抬起手，笔在她的指尖转了一个圈，荡起来的竟是一片七彩光华，惊鸿一瞥绚丽难忘，这就是木子言的笔——寸羽流光。
握着寸羽流光的木子言顿时觉得心旷神怡，她挑眼看向叶轻舟的时候觉得自己千军万马都可以谈笑间灰飞烟灭：“打也不能在这里打吧？要是伤了红霞果怎么办？我们换个地方吧。”
她的手一转笔一挥，一只墨影组成的巨鹰浮现在空中，她一踏步上了鹰背，巨鹰立刻展翅飞起，快如闪电疾风。
叶轻舟将背后的剑一抛，踏上剑鞘驾起剑光追了上去。
伍齐伯本来也想驾剑光去追，可这夜色中不过一眨眼，那两人就不知所踪了，他自知是追不上了，叹了口气：“错过了一场好戏。”
“不跟着去我也知道结果，我们大师兄什么时候输过？”康莺秀说着对莫栩栩招招手：“小妹妹，来，姐姐带你骑鹤玩去。”
这边叶轻舟很快就追上了木子言。
木子言看了一眼站在剑鞘上潇洒从容的叶轻舟：“我累得慌，你载我一程吧。”
“好。”叶轻舟点点头。
木子言飞身而起落到叶轻舟身后，顺势一矮身就坐到了剑鞘上。
她这么一坐，头就在叶轻舟屁股的位置，叶轻舟觉得很不妥，忙盘腿坐下。
叶轻舟刚一坐下，木子言就往后一靠，背对背的和叶轻舟坐在剑鞘上，还抬起一条腿踏着剑鞘，悠然自得的从袖中摸出一壶酒喝了一口。
叶轻舟指着月光下的一片河滩：“在那边打怎么样？”
“全是石头，容易崴脚。”木子言说着又喝了一口酒。
叶轻舟闻言轻笑一声，知道她是不想打，木子言果然还是木子言：“这些年的问仙大会你为什么没来？”
“反正也打不过你，索性就不去丢那个人了。”木子言说。
第二名也叫丢人，那后面的那些岂不是要哭死了？
叶轻舟说:“我以为你是生我的气才不来的。”
“我为什么要生气？”木子言的语气很平稳，可心跳却有些加快。
“气我拿了那么多年第一，也不肯让你拿一次。”叶轻舟语气很诚恳的说：“不过以你的脾气，我要是没全力以赴的话，只怕你才会真的生气。”
“我哪有那么小气？”木子言觉得问仙大会的输赢和自己没啥关系了，眼前这个人果然是个木头，猜到自己生气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二十三年前我师弟路过千花山，我让他给你捎的两坛绕梁你可收到了？”叶轻舟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那几年我不在山上，就被我师姐埋在桂花树下，前年才想起来告诉我，我连夜挖出来喝了，味道的确是不错。”木子言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你那里还有没有？再给我几坛啊。”
“我没看到你回信，以为你不喜欢，剩下的都送人了。”叶轻舟听木子言在自己身后失望的叹了口气，嘴角忍不住浮起一丝笑，想说她要是喜欢自己回去以后可以再做些的，可又怕显得太过殷勤了。
话出口却是：“我三年前收了一匹白狼，采了些狼毫托人带给你，你可用在了你的寸羽流光上？”
“我那笔就是白色的了，你又给我弄来白毛，素得我都看不下去了，你就不能给我弄点红色的？”木子言嘴上说得嫌弃，手却偷偷把笔往袖子深处藏了藏，免得被叶轻舟看到上面用着的白狼毫。
“穷途山的火狼倒是红毛，可性情凶猛很难活捉，数量且稀少，为了采毛误杀了就不好了……”叶轻舟正说着，突然感觉木子言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他侧身转头看到木子言一脸兴奋的指着他们的左侧方：“把剑飞去那边。”
叶轻舟看到那边山谷中似有流光飞舞，忙让剑飞去那边。
两人在山崖上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落下，看到石头下的山谷中无数光点飞来飞去，排成各式各样的图案，如同烟花炸开在了地上。
木子言很高兴的说：“看，是月影虫。”
月影虫只在每年开春后第一个月圆夜交配，交配的时候雄虫会发光飞到半空中，在空中飞舞排列出各式各样绚丽图案来求偶。
木子言在石头边缘坐下，兴高采烈的看着山谷中的光点：“像不像漫天的星光都落在了这里？”
叶轻舟在木子言身边坐下，他倒是觉得这光：“我倒觉得像是三十年前我们最后一次喝酒时候，泛舟水面，那些过七夕节的花灯映在水面的光华。”
听叶轻舟提到这件事，木子言心里咯噔了一下，忙喝了一口酒压压惊。
那一年叶轻舟第八次拿了问仙大会的第一名，而木子言第七次拿第二，比完以后各门各派的年轻弟子照例是要聚一聚喝点酒的。
喝酒当然要去人世的城镇才够热闹。
这一天他们正好赶上人世间的七夕节，镇上到处张灯结彩，他们包下一家临水的酒楼，喝着喝着，有些人跑去放花灯，有些人跑去游船，也有人跑去逛街买糖葫芦吃去了。
木子言对于自己和叶轻舟是怎么躺到一叶扁舟上全无记忆，却记得他们用了障眼法让旁人看不见他们，两人并排躺着任由扁舟顺水而下。
岸上游人如织，无数男女在水边放花灯，这些花灯顺着水流流过他们身边，烛光流影让人仿佛置身银河。
木子言随手抓了一把头发，在手指间绕了绕，听到叶轻舟轻哼一声，她才发现自己抓的竟然是叶轻舟的头发，她忙将这缕头发丢开，却看到这缕头发在她肩头和自己的头发缠绕在一起，丝丝缕缕纠缠难清。
就好像她对叶轻舟的心思，丝丝绵绵，难续难断。
今天趁着这酒意，好歹也要个了断，自己绝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她哑着嗓子：“呆子，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叶轻舟本来也微醺的有些犯困，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会才说：“是我认识的人吗？”
木子言侧脸认真的看向叶轻舟：“不但认识还和他很熟呢。”
她正斟酌着言辞，却看到叶轻舟突然飞身而起离开了扁舟。
木子言顺着叶轻舟去的方向看，看到岸边一个小女孩放花灯不慎滑落水中，小女孩娘亲惊慌的求救，叶轻舟踏波而去将小女孩一把捞在手里，一个旋身落在岸边，将小女孩交到她母亲手里。
木子言心中幽幽叹口气，觉得这是天意要她别说了，叶轻舟想救人，一道剑气就能把小女孩托出水面，既然拂袖离去，自己的心思只怕早就被他猜到，不过是不想听罢了。
江湖儿女，拿得起放得下，这件事也算有个了断了。
等叶轻舟放下小女孩回到扁舟上，木子言已经不知去向……
“我和叶轻舟打那就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你不一样啊，之前每次你都是险败而已，说不定这次运气好就赢了呢。”柳重雪小声说。
木子言咬着后槽牙问：“要是运气不好呢？”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输给他了，不差再多输一次。”柳重雪说。
“你还真是我的亲师姐。”木子言看着叶轻舟的眼里带了一点笑，知道她们的话都被叶轻舟给听到了。
真够丢人的，偏偏还是在叶轻舟面前丢人。
木子言一扬下巴，目光中充满挑衅：“打不打？”
叶轻舟低头轻笑一下：“那就打吧。”
木子言看了两边的同门都是一副翘首以盼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她握紧了手里的笔，白玉雕成的笔杆握在手里竟然升出点恍如隔世的感觉来。
自己有多少年没有摸过它了，快三十年了吧？微凉的手感真让人怀念。
木子言抬起手，笔在她的指尖转了一个圈，荡起来的竟是一片七彩光华，惊鸿一瞥绚丽难忘，这就是木子言的笔——寸羽流光。
握着寸羽流光的木子言顿时觉得心旷神怡，她挑眼看向叶轻舟的时候觉得自己千军万马都可以谈笑间灰飞烟灭：“打也不能在这里打吧？要是伤了红霞果怎么办？我们换个地方吧。”
她的手一转笔一挥，一只墨影组成的巨鹰浮现在空中，她一踏步上了鹰背，巨鹰立刻展翅飞起，快如闪电疾风。
叶轻舟将背后的剑一抛，踏上剑鞘驾起剑光追了上去。
伍齐伯本来也想驾剑光去追，可这夜色中不过一眨眼，那两人就不知所踪了，他自知是追不上了，叹了口气：“错过了一场好戏。”
“不跟着去我也知道结果，我们大师兄什么时候输过？”康莺秀说着对莫栩栩招招手：“小妹妹，来，姐姐带你骑鹤玩去。”
这边叶轻舟很快就追上了木子言。
木子言看了一眼站在剑鞘上潇洒从容的叶轻舟：“我累得慌，你载我一程吧。”
“好。”叶轻舟点点头。
木子言飞身而起落到叶轻舟身后，顺势一矮身就坐到了剑鞘上。
她这么一坐，头就在叶轻舟屁股的位置，叶轻舟觉得很不妥，忙盘腿坐下。
叶轻舟刚一坐下，木子言就往后一靠，背对背的和叶轻舟坐在剑鞘上，还抬起一条腿踏着剑鞘，悠然自得的从袖中摸出一壶酒喝了一口。
叶轻舟指着月光下的一片河滩：“在那边打怎么样？”
“全是石头，容易崴脚。”木子言说着又喝了一口酒。
叶轻舟闻言轻笑一声，知道她是不想打，木子言果然还是木子言：“这些年的问仙大会你为什么没来？”
“反正也打不过你，索性就不去丢那个人了。”木子言说。
第二名也叫丢人，那后面的那些岂不是要哭死了？
叶轻舟说:“我以为你是生我的气才不来的。”
“我为什么要生气？”木子言的语气很平稳，可心跳却有些加快。
“气我拿了那么多年第一，也不肯让你拿一次。”叶轻舟语气很诚恳的说：“不过以你的脾气，我要是没全力以赴的话，只怕你才会真的生气。”
“我哪有那么小气？”木子言觉得问仙大会的输赢和自己没啥关系了，眼前这个人果然是个木头，猜到自己生气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二十三年前我师弟路过千花山，我让他给你捎的两坛绕梁你可收到了？”叶轻舟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那几年我不在山上，就被我师姐埋在桂花树下，前年才想起来告诉我，我连夜挖出来喝了，味道的确是不错。”木子言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你那里还有没有？再给我几坛啊。”
“我没看到你回信，以为你不喜欢，剩下的都送人了。”叶轻舟听木子言在自己身后失望的叹了口气，嘴角忍不住浮起一丝笑，想说她要是喜欢自己回去以后可以再做些的，可又怕显得太过殷勤了。
话出口却是：“我三年前收了一匹白狼，采了些狼毫托人带给你，你可用在了你的寸羽流光上？”
“我那笔就是白色的了，你又给我弄来白毛，素得我都看不下去了，你就不能给我弄点红色的？”木子言嘴上说得嫌弃，手却偷偷把笔往袖子深处藏了藏，免得被叶轻舟看到上面用着的白狼毫。
“穷途山的火狼倒是红毛，可性情凶猛很难活捉，数量且稀少，为了采毛误杀了就不好了……”叶轻舟正说着，突然感觉木子言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他侧身转头看到木子言一脸兴奋的指着他们的左侧方：“把剑飞去那边。”
叶轻舟看到那边山谷中似有流光飞舞，忙让剑飞去那边。
两人在山崖上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落下，看到石头下的山谷中无数光点飞来飞去，排成各式各样的图案，如同烟花炸开在了地上。
木子言很高兴的说：“看，是月影虫。”
月影虫只在每年开春后第一个月圆夜交配，交配的时候雄虫会发光飞到半空中，在空中飞舞排列出各式各样绚丽图案来求偶。
木子言在石头边缘坐下，兴高采烈的看着山谷中的光点：“像不像漫天的星光都落在了这里？”
叶轻舟在木子言身边坐下，他倒是觉得这光：“我倒觉得像是三十年前我们最后一次喝酒时候，泛舟水面，那些过七夕节的花灯映在水面的光华。”
听叶轻舟提到这件事，木子言心里咯噔了一下，忙喝了一口酒压压惊。
那一年叶轻舟第八次拿了问仙大会的第一名，而木子言第七次拿第二，比完以后各门各派的年轻弟子照例是要聚一聚喝点酒的。
喝酒当然要去人世的城镇才够热闹。
这一天他们正好赶上人世间的七夕节，镇上到处张灯结彩，他们包下一家临水的酒楼，喝着喝着，有些人跑去放花灯，有些人跑去游船，也有人跑去逛街买糖葫芦吃去了。
木子言对于自己和叶轻舟是怎么躺到一叶扁舟上全无记忆，却记得他们用了障眼法让旁人看不见他们，两人并排躺着任由扁舟顺水而下。
岸上游人如织，无数男女在水边放花灯，这些花灯顺着水流流过他们身边，烛光流影让人仿佛置身银河。
木子言随手抓了一把头发，在手指间绕了绕，听到叶轻舟轻哼一声，她才发现自己抓的竟然是叶轻舟的头发，她忙将这缕头发丢开，却看到这缕头发在她肩头和自己的头发缠绕在一起，丝丝缕缕纠缠难清。
就好像她对叶轻舟的心思，丝丝绵绵，难续难断。
今天趁着这酒意，好歹也要个了断，自己绝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她哑着嗓子：“呆子，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叶轻舟本来也微醺的有些犯困，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会才说：“是我认识的人吗？”
木子言侧脸认真的看向叶轻舟：“不但认识还和他很熟呢。”
她正斟酌着言辞，却看到叶轻舟突然飞身而起离开了扁舟。
木子言顺着叶轻舟去的方向看，看到岸边一个小女孩放花灯不慎滑落水中，小女孩娘亲惊慌的求救，叶轻舟踏波而去将小女孩一把捞在手里，一个旋身落在岸边，将小女孩交到她母亲手里。
木子言心中幽幽叹口气，觉得这是天意要她别说了，叶轻舟想救人，一道剑气就能把小女孩托出水面，既然拂袖离去，自己的心思只怕早就被他猜到，不过是不想听罢了。
江湖儿女，拿得起放得下，这件事也算有个了断了。
等叶轻舟放下小女孩回到扁舟上，木子言已经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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