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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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没去喝茶的琴心师太已经带着柳重雪坐着天马拉的车离开了。
琴心师太是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白圆脸，性格温吞的人，上车以后她就闭目数着手里的佛珠，这让柳重雪很是不安。
老天太这是憋着气呢。
柳重雪试探着问：“师父，你老人家有什么事就吩咐啊。”
“我吩咐什么？吩咐你去做内应吗？”琴心师太睁开眼睛：“你去做内应的事情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觉得这是小事就没提。”柳重雪看琴心师太皱起了眉头，忙蹲下给琴心师太捶腿：“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小事？这怎么会是小事？”琴心师太一向说话都是轻言细语，哪怕是生气也不会提高音量：“从小我就告诉你们，我们一门上下全是女流之辈，最忌讳做出轻浮之举落人口舌被人看不起，你有把我的话记在心里吗？”
昔年之事早已经烟消云散，如今也无人提及，琴心师太也不想本门的小辈知道，可内应，细作这种事情，墨隐莲宗的人绝对不能再做。
“我是扮病人上去求医的，那地宫也是听说，总得有人去看看是不是有的吧。”柳重雪忙解释：“你不是常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吗？”
“只是病人为何会被带入那地宫？那些供词我也看了，那地宫是何等污秽不堪的地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琴心师太的脸色有些发白：“以色相诱人是本门的大忌，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你觉得其他门派会怎么想我们？”
“师父~~我们家一向行的端做得正，哪怕别人猜想？再说了，我们家的功夫那么厉害，谁敢乱嚼舌根，就让子言去打得他满地找牙。”柳重雪看琴心师太是真生气了，忙撒着娇说。
琴心师太一时间有些晃神，仿佛回到了三百多年前，自己刚当上宗主的那一天，那个永远一身红衣性烈如火的人对她说：“师父把宗主的位置给你是对的，你性格隐忍能顾全大局，可我们谷中全是些柔弱女流，若没有一个能提刀撒泼的，只怕会让人给欺负去，那种事你做不来，还是让我这个不要脸的来吧，谁敢看不起我们，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柳重雪看琴心师太神情怔怔的发呆，她有些担忧的说：“师父，你可是心口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没事。”琴心师太回过神，掩饰的解释了一下：“嗯，我只是想起小时候子言说的一些话，当时子言道法初成想出去闯荡，她对我说，当年开宗祖师婆婆或许只是为了有个地方给孤女们一个安身之地，可现如今墨隐莲宗的道法已经不止是安身立命的武艺，而是可以济世救人的道法，她学那么一身本事可不是为了独坐闺中绣花玩的。”
“她就是个嘴上没把门的，心里可孝顺你呢，我们在蟒山得的那个盲蛇胆，她还特地让孙莫风带去悬壶宫给你配药，说你今年眼睛看不太清楚了，吃了那个好。”柳重雪忙给琴心师太宽心：“这次她跑出去且得野够了才回来呢，你放心，只要她一回来，我就用寒铁把她给锁了，看她还能出去闯祸不。”
“寒铁也关不住她。”琴心师太拨弄了几下佛珠：“眼下流寇四起时有暴乱，紫微星暗是天下又要易主了，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也不知道天下又有多少孩子要成为孤儿。”
柳重雪抬头看琴心师太：“师父可是要我们四下寻访些无家可归的小女孩回来做师妹？”
“栩栩就是我的关门弟子啦，你们都是可以收徒弟的人了，你传信出去，谷内谷外的姑娘们，想要趁着乱世历练一下的就去吧，看看天道无常人心险恶，经历了红尘生死才能悟道。”琴心师太说：“不过在外行走一定要多加小心，姐妹间一定要定时传信回来，前往险恶之地决不能孤身犯险，如果心里害怕的就回谷里来陪陪我这个老太婆吧。”
她伸手摸摸柳重雪的头发：“我还能再撑几年，外面再乱，繁花谷永远是你们的家。”
“师父~~”柳重雪将头放在琴心师太的膝头，眼圈有些泛红，老太太平时唠唠叨叨的，可却是真的心疼她们。
琴心师太理了理柳重雪鬓角的头发：“你们在外面遇到像稷山老祖这种多杀几个也无妨，可记住绝对不能做任何有失名节的事情。”
“知道了，我保证不会了。”柳重雪忙答应下来。
“把你们全打发出去吃点苦头，也省得你们一个个换着法的来气我。”琴心师太说。
柳重雪噘着嘴撒娇，立刻把锅往木子言身上甩：“咱们谷里淘气的就只有子言，这次可你可得罚她罚狠一点，起码得抄一车的经书。”
远在千里之外的木子言打了一个喷嚏，她揉揉鼻子：“有人在说我的坏话！”
尹久拉高衣领说：“反正不是我。”
经过几天的相处，他对这个没事就胡诌些神仙故事来糊弄他的师兄，已经没有了什么敬意，可木子言那才思敏捷的逗趣性格，又让他觉得好玩亲近。
护卫头子刘源打马过来：“我怎么觉得这里特别的冷啊。”
“乱坟岗子能不冷吗？”木子言说：“你们可都跟紧点啊，要是被鬼抓去做了相公，我可不会坏人姻缘的。”
“大白天的哪儿来的鬼？”尹久说着还是左右看了看。
官道因为暴雨路被泥石流给堵了，尹久又闹嚷着上路，他们走一条小路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个乱坟岗来了。
大概是世事不太好，这里的坟堆掩埋得都不深，好些个尸体不知道是不是被野狗扒拉了出来，残肢断臂的就这么露在外面，坟头飘着的白幡被雨水冲刷的残破发黄，看起来荒凉可怜又有些可怖。
木子言扫了一眼，愣了一下，这种地方应该有专吃腐肉的乌鸦出没才对，可这个乱坟岗看上去一只乌鸦都没有，她再仔细看了一眼，手一挥：“这里有些不对劲！所有人站队排成一排！马的缰绳系到前一个的马鞍上，所有人都跟着我。”
琴心师太是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白圆脸，性格温吞的人，上车以后她就闭目数着手里的佛珠，这让柳重雪很是不安。
老天太这是憋着气呢。
柳重雪试探着问：“师父，你老人家有什么事就吩咐啊。”
“我吩咐什么？吩咐你去做内应吗？”琴心师太睁开眼睛：“你去做内应的事情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觉得这是小事就没提。”柳重雪看琴心师太皱起了眉头，忙蹲下给琴心师太捶腿：“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小事？这怎么会是小事？”琴心师太一向说话都是轻言细语，哪怕是生气也不会提高音量：“从小我就告诉你们，我们一门上下全是女流之辈，最忌讳做出轻浮之举落人口舌被人看不起，你有把我的话记在心里吗？”
昔年之事早已经烟消云散，如今也无人提及，琴心师太也不想本门的小辈知道，可内应，细作这种事情，墨隐莲宗的人绝对不能再做。
“我是扮病人上去求医的，那地宫也是听说，总得有人去看看是不是有的吧。”柳重雪忙解释：“你不是常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吗？”
“只是病人为何会被带入那地宫？那些供词我也看了，那地宫是何等污秽不堪的地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琴心师太的脸色有些发白：“以色相诱人是本门的大忌，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你觉得其他门派会怎么想我们？”
“师父~~我们家一向行的端做得正，哪怕别人猜想？再说了，我们家的功夫那么厉害，谁敢乱嚼舌根，就让子言去打得他满地找牙。”柳重雪看琴心师太是真生气了，忙撒着娇说。
琴心师太一时间有些晃神，仿佛回到了三百多年前，自己刚当上宗主的那一天，那个永远一身红衣性烈如火的人对她说：“师父把宗主的位置给你是对的，你性格隐忍能顾全大局，可我们谷中全是些柔弱女流，若没有一个能提刀撒泼的，只怕会让人给欺负去，那种事你做不来，还是让我这个不要脸的来吧，谁敢看不起我们，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柳重雪看琴心师太神情怔怔的发呆，她有些担忧的说：“师父，你可是心口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没事。”琴心师太回过神，掩饰的解释了一下：“嗯，我只是想起小时候子言说的一些话，当时子言道法初成想出去闯荡，她对我说，当年开宗祖师婆婆或许只是为了有个地方给孤女们一个安身之地，可现如今墨隐莲宗的道法已经不止是安身立命的武艺，而是可以济世救人的道法，她学那么一身本事可不是为了独坐闺中绣花玩的。”
“她就是个嘴上没把门的，心里可孝顺你呢，我们在蟒山得的那个盲蛇胆，她还特地让孙莫风带去悬壶宫给你配药，说你今年眼睛看不太清楚了，吃了那个好。”柳重雪忙给琴心师太宽心：“这次她跑出去且得野够了才回来呢，你放心，只要她一回来，我就用寒铁把她给锁了，看她还能出去闯祸不。”
“寒铁也关不住她。”琴心师太拨弄了几下佛珠：“眼下流寇四起时有暴乱，紫微星暗是天下又要易主了，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也不知道天下又有多少孩子要成为孤儿。”
柳重雪抬头看琴心师太：“师父可是要我们四下寻访些无家可归的小女孩回来做师妹？”
“栩栩就是我的关门弟子啦，你们都是可以收徒弟的人了，你传信出去，谷内谷外的姑娘们，想要趁着乱世历练一下的就去吧，看看天道无常人心险恶，经历了红尘生死才能悟道。”琴心师太说：“不过在外行走一定要多加小心，姐妹间一定要定时传信回来，前往险恶之地决不能孤身犯险，如果心里害怕的就回谷里来陪陪我这个老太婆吧。”
她伸手摸摸柳重雪的头发：“我还能再撑几年，外面再乱，繁花谷永远是你们的家。”
“师父~~”柳重雪将头放在琴心师太的膝头，眼圈有些泛红，老太太平时唠唠叨叨的，可却是真的心疼她们。
琴心师太理了理柳重雪鬓角的头发：“你们在外面遇到像稷山老祖这种多杀几个也无妨，可记住绝对不能做任何有失名节的事情。”
“知道了，我保证不会了。”柳重雪忙答应下来。
“把你们全打发出去吃点苦头，也省得你们一个个换着法的来气我。”琴心师太说。
柳重雪噘着嘴撒娇，立刻把锅往木子言身上甩：“咱们谷里淘气的就只有子言，这次可你可得罚她罚狠一点，起码得抄一车的经书。”
远在千里之外的木子言打了一个喷嚏，她揉揉鼻子：“有人在说我的坏话！”
尹久拉高衣领说：“反正不是我。”
经过几天的相处，他对这个没事就胡诌些神仙故事来糊弄他的师兄，已经没有了什么敬意，可木子言那才思敏捷的逗趣性格，又让他觉得好玩亲近。
护卫头子刘源打马过来：“我怎么觉得这里特别的冷啊。”
“乱坟岗子能不冷吗？”木子言说：“你们可都跟紧点啊，要是被鬼抓去做了相公，我可不会坏人姻缘的。”
“大白天的哪儿来的鬼？”尹久说着还是左右看了看。
官道因为暴雨路被泥石流给堵了，尹久又闹嚷着上路，他们走一条小路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个乱坟岗来了。
大概是世事不太好，这里的坟堆掩埋得都不深，好些个尸体不知道是不是被野狗扒拉了出来，残肢断臂的就这么露在外面，坟头飘着的白幡被雨水冲刷的残破发黄，看起来荒凉可怜又有些可怖。
木子言扫了一眼，愣了一下，这种地方应该有专吃腐肉的乌鸦出没才对，可这个乱坟岗看上去一只乌鸦都没有，她再仔细看了一眼，手一挥：“这里有些不对劲！所有人站队排成一排！马的缰绳系到前一个的马鞍上，所有人都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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