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坐而论道，各有算计

　　“阴阳分五行，五行化万物。”他轻吟着，莲花徒然升空，挥洒出点点灵光，如甘露般洒向周围。
　　六道转轮，循环不止！
　　罗汉化怒目像，脑后光轮转动，生出三头六臂，手结宝**印，身体由虚化实，临近顾寒面前之时，已如常人般凝成实质。
　　一臂持刀，此为戒刀，凛然斩下，掠过顾寒身体，却没有在他身上添半点痕迹。无故的，顾寒双眸忽然浮现一阵茫然。
　　一臂持枪，点在他的眉心，同样无血，顾寒的脸色却微微泛白。
　　双臂握匕，自他腰间环切而过，这次却让他身体猛然一僵，随之踉跄而退，喷出刺眼的血箭。
　　宝**印！
　　盘于胸前的法印，在罗汉闷喝中，绽放出刺眼夺目的金光，若一根标枪，直接洞穿顾寒的丹田。
　　“万灵皆寂，我意长存！”
　　徒然，顾寒在罗汉惊骇的表情中，眉心印出一朵瑰丽中带着几分妖异的黑莲，他眼中迷茫之色尽去，突兀抬手，一拳锤散了他凝练出的虚影金身。
　　“轮回？让你看看，什么是轮回。”
　　顾寒朝他咧嘴一笑，一把捏住了想要逃窜的罗汉舍利，腹部徒然裂开一道口子，将舍利吞了进去。
　　辛金锻体铸身法运转。
　　肉身如炉，神魂若火。
　　万铸大成，半只脚踏进翱宇层次的肉身，如一座牢不可破的囚笼，彻底封死了罗汉一切生路。
　　五行本源法则转化，连同器胎一起，将罗汉舍利彻底锁死在丹田内，死亡法则携以顾寒如万仞金铁般神识，将舍利团团包裹。
　　证得罗汉果，构建掌中国。
　　顾寒要的，是罗汉舍利中，关于空间法则的领悟经验，以及构建佛国所依仗的，那一点点空间法则本源碎片。
　　只要成功将之和肉身融为一体，顾寒就能彻底踏入翱宇层次。
　　顾名思义，翱宇，遨游寰宇。换句话说，就是肉身横渡虚空，可轻易挣脱位面等级的空间规则束缚。
　　如果等他剑元蜕变，器胎印上法则烙印，彻底踏入婴变境时。可轻易在一念之间撬动位面的法则构架。
　　届时，在位面中，顾寒可以做到传说中的言出法随。
　　一念间，可让整个位面生灵死亡。亦或者，让这个位面，再无死亡法则的存在，万物皆可永生！
　　自然，这个永生只是相对而言。
　　一个位面世界，之所以要不断循环重启，就好比一个机器要定时关闭保养一样，否则超负荷运转会彻底崩溃。
　　如果顾寒让这个位面不再有死亡，那就相当于让这个机器一直运转，生灵所谓的永生，是建立在位面还有支撑下去的能量。
　　一旦能量耗尽，不但生灵会彻底消亡，位面也会崩溃，随后消失在虚空寰宇之中，不复存在。
　　“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罗汉舍利凝化出他的虚影，眼见脱困无望，只能拼死一搏，他彻底爆发出了所有的力量。“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蓦得，盘坐黑莲中的顾寒，身上突然绽放出亿万金光，脑后隐隐有宝轮浮现，六道之象周而复始，转轮不休。
　　周遭逐渐响起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诵经声，宣号声声声迭起，如潮如海，充斥在整个空间内。
　　顾寒的意识，直接被拉进一个虚无的空间内，环顾四周，茅屋香炉，经典堆砌。
　　一桌二人，相对而坐。
　　小案清茶，瓷杯两盏。
　　这是个容貌清秀的和尚，披着月白色的僧衣，眼带笑意的看着他。
　　“佛陀慈悲，但只是对他的信徒慈悲。”顾寒与他对视，也笑了。“否则，怎么会有降妖，除魔呢？”
　　和尚捻动着佛珠，淡然回答：“度化不得，只能将之禁锢，再以佛法感化。恶为因，则被除是果。施主以为如何？”
　　“不如何。”
　　顾寒摇头，嗤笑道：“因果，善恶，黑白，好坏，是非，诸般种种，非对即错，谓之左道。
　　正所谓善道，恶道，皆为道，无非是一者好走，一者难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各人各人道，何必干涉呢？”
　　和尚不急不怒，依旧笑意盎然：“施主此言，发人深省。然，众生平等，既走己道，又为何殃及他人？”
　　“那是因为，众生本就不平等啊。”
　　顾寒压根没有进他的套，直接点出了他问题中的错处：“世俗之中，有人生而富贵，有人生而贫苦，有人腰缠万贯，有人柴米油盐。何来平等之说？
　　莫不是道友，还准备用生死来度量？凡人生不过百余载，尚可以财富功名如尘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来言说。
　　但踏入道途，奠定根基，寻得道心，出入红尘，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闭关一瞬，世间千载，须弥之中，沧海桑田。修士，可不是人。”
　　和尚反驳：“可是，纵然修士镇压当世，神通如海，法力无边，执掌道法，洞彻岁月，横渡虚空，莅临穹巅。
　　到最后，不还是化作枯骨，烟消云散？是故，凡人与否，并无区别，万千生灵，本就平等！”
　　“谁说，到最后烟消云散？你说的？还是你们的佛说的？”
　　顾寒促狭的笑了，意味深长的回答道：“我记得，你们佛说过，往生西方极乐，方可放下一切烦恼，斩断一切尘缘，六识清净，无欲无求，佛国永生？看道友所言，却是犯了诳语呢。”
　　“佛自然是”话说半句，和尚微微一顿，接下来的话戛然而止。
　　他眼底泛起一丝波澜，复而恢复平静，就这么看着顾寒。过了良久，轻轻一叹：“阁下，口舌伶俐，和尚自愧不如。”
　　顾寒笑了笑，指尖搓动着。突然问他：“时间够了吗？”
　　“够了。”和尚点点头。
　　他在拖延时间，所以才倾尽一切力量，将顾寒的意识扯入舍利空间内。
　　但他也没想到，顾寒看穿了他的想法，却并没有急于出去，反而有心思跟他坐而论道，
　　“我也够了。”
　　顾寒屈指弹了下，桌上的茶杯，随着轻灵的声音响起，一圈圈涟漪扩散开来。
　　所过之处，小案，茶壶，经典，茅屋，如水月镜花，梦幻泡影，在涟漪中烟消云散。
　　顾寒意在空间法则，而罗汉这一次，却恰恰遂了他的心思。
　　将他的意识拉到这里，自然是动用了舍利中，所蕴含的空间法则本源。
　　这段时间，足以让顾寒将之定位。然后提炼出来。
　　“你”和尚震惊的看着舍利，说不出话来。
　　原来顾寒，已经将之提炼了出来，连同的，还有和尚的这一缕残魂。
　　“多谢。”
　　顾寒将之装入法器封禁起来，n运转之下，迅速将这一点空间法则本源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