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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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医生看过祁澜，开了一些药便离开了。
祁澜瞥了一眼单子，长吁短叹。
“怎么了？”章佑拿起单子，递给旁边的周妈。她拿了便跟杨医生一起，前后脚离开，走时贴心地给他们关上了房门。
“其实这些药开了我也不爱吃。”祁澜皱眉抱怨:“到时拿了来也是放着，多浪费。”
“那你牙不痛了？”章佑恶作剧过来按了按她的腮帮子，她赶紧偏头:“别碰，疼的啊。”
章佑笑了，怕她闹脾气，停在这条底线上不再撩拨她。
他打开电视，惯例调到财经频道，看得津津有味。
“据悉，为整顿楼市，国务院下发通知:将于3月17日出台房地产调控新政……”
但祁澜听不懂，她在一边坐得昏昏欲睡。于是她爬到床上，准备睡个午觉。
“那个女演员带资九百万进组，这说明什么？”章佑突然说话，驱散了她的瞌睡虫。
“我怎么知道？”祁澜下意识反问，她又不是搞金融的。
“那女演员的靠山是刘立伟，房产大亨。”他指了指正在播放的新闻，里面还在说房产新政的事。
“那九百万的流动资金说明他的资产至少有八个亿左右。”章佑思索:“上海这种身家的富人虽然不少，不过这个刘立伟的确不好动。新政会对他造成打击，但不会太大。”
“所以你动不了他吗？”她问。
章佑轻笑:“这不是动不动得了的问题。但如果这个人能做朋友的话，为什么我们还要与他为敌呢？”
“你不愿意啊？”祁澜撇了撇嘴。
“是。”他对她解释:“阿澜，你也是聪明人，这是一件双赢的事。为什么要和他因为这件小事而交恶？”
“不过是一个角色，当做人情送他们就送他们了。”
但我不情愿。祁澜想这么说，可章佑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她不能再多说什么。
于是她沉默点头，同意了他的决定。
“我的好阿澜一向善解人意。”章佑走过来，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祁澜咧嘴笑笑，顺从地抬手环上他的脖颈。
气氛正好，章佑觉得可以进行下一步了。他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双唇轻柔，途径她的细眉，沿着她高挺的鼻梁而下。
一个不合时宜的电话插了进来。
“别理它。”章佑声音沙哑，细长的丹凤眼里满是情欲。
但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
“可能是公司的事。”祁澜看看手机，有些抱歉地松开手，在他唇上印上一吻。章佑抱紧她，借机想继续下去，可她推开了他。
祁澜起来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心烦地抱怨了一句:“又是这个人。”
“是谁？”章佑不快问道，她没理他，接起了电话。
看着她隔着手机柔声和那头说话，章佑心中更不快。
甫一挂断，祁澜坐在床边头痛地揉揉眉头。一片阴影从后方笼罩上来，她刚欲转身，章佑便大力将她抱起，困在自己怀里。
“谁？”他目光沉沉看她:“那个小白脸？”
她觉得好笑，伸手揽住章佑:“我说着玩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他不接话头，警告她:“你离他远点。”
祁澜不解。
“不是你故意把人送过来试我的吗？”
章佑不语，将她紧紧拥在自己怀里，目光扫过她秀丽的五官，慢慢俯身。
眼见他愈发靠近，祁澜微眯上双眼，温顺地抬起头。
两唇相接。章佑沉醉在她的气息里，缓慢问道:“这几个月有没有想我？”
祁澜轻笑，揽紧他，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
天色已然暗下。
章佑终于餍足，一手支头看向祁澜。
她已经睡着了，但睡颜并不平静。似乎是有什么令她困扰的事，一对细眉始终紧紧蹙着。
他轻叹，小心伸出手拨开她额间的碎发，再温柔地将她的眉头抚平。
看着她，他目光留恋
***
2010年7月6日，盛夏。
城东的娱乐城效益不好，东家放出消息打算转让。章佑觉得那里地段不错，便想买下，将那里改成一处楼盘。
章佑与甲方约好了在下午签转让合同，但那天他难得有一天的空余时间。于是他提前来到了娱乐城里的水族馆，打算看一看这里最出名的人鱼表演。
那天周一，偌大的人鱼厅里只有他一个观众。他看完了半个小时的人鱼表演。最后灯亮起，人鱼们都浮出水面，他也打算就此离开。
但一只小人鱼留了下来，她贴着玻璃壁紧闭双眼，似乎在寻找什么。章佑走近，在舞台的上容器的角落里发现一个面镜。
他想她可能在找它，于是告诉她。但她听见了，却辨不明方向。于是他想了个法子，曲起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玻璃壁。果然，那小人鱼跟着敲击声亦步亦趋地摸到了面镜。
带上面镜，小人鱼能够睁开眼。她微笑对他颔首，示意他在外面等她。见到她笑靥的那一刻，章佑如中雷击，呆立在原地。
在他还在国内求学之时，曾有过一个女朋友。她笑容明艳，与他感情极好。但他毕业后，为了追求自己的前途，将她留在了国内。而之后在美国工作之时，富裕的林家看中了他，向他递出橄榄枝。
林家家大业大，却只有一个身体孱弱的女儿，而他空有一腔抱负但缺少实现的机会。在两相权衡之下，他同意了林家的要求，与女朋友分手，从此入赘进林家。而他在国内的女朋友，却因为这件事，伤心欲绝，断绝了与他的关系。从此后，他再也没能联系上她。
这些年，对于这件事，章佑心中一直都在深深地懊悔。
所以在看到祁澜这张与她极其相似的面容之时，一向不信神的章佑忽然有了一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
这个理由实在是太过荒唐，章佑从未与她说起。他抿唇轻笑，再一次珍惜地吻上祁澜熟睡的面容。
“阿澜，我爱你。”章佑轻声说，怕吵醒她，他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他从抽屉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物什，撕开包装袋。把里面的内容物丢进了垃圾桶，再把塑料包装堂而皇之地放在她那头的床头柜上。
将一切都安排好之后，他才拿了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
***
祁澜醒来，腹中空空，浑身酸痛。
她伸手摸索，寻找自己的手机，意料之外在手机边摸到一个塑料包装。撑起眼皮，她拿过来一看，顿时有些头大。
然后将它丢入垃圾桶里。
房间里传来翻书的声音，她撑起身，冲衣冠整齐的他嚷嚷:“章佑你又乱丢垃圾。”
章佑从文件前抬头，有些不好意思。还没想好说什么，祁澜便从衣柜里找出睡袍怒气冲冲跑进了浴室。
他无奈摇头，继续处理手头上的工作。
祁澜瞥了一眼单子，长吁短叹。
“怎么了？”章佑拿起单子，递给旁边的周妈。她拿了便跟杨医生一起，前后脚离开，走时贴心地给他们关上了房门。
“其实这些药开了我也不爱吃。”祁澜皱眉抱怨:“到时拿了来也是放着，多浪费。”
“那你牙不痛了？”章佑恶作剧过来按了按她的腮帮子，她赶紧偏头:“别碰，疼的啊。”
章佑笑了，怕她闹脾气，停在这条底线上不再撩拨她。
他打开电视，惯例调到财经频道，看得津津有味。
“据悉，为整顿楼市，国务院下发通知:将于3月17日出台房地产调控新政……”
但祁澜听不懂，她在一边坐得昏昏欲睡。于是她爬到床上，准备睡个午觉。
“那个女演员带资九百万进组，这说明什么？”章佑突然说话，驱散了她的瞌睡虫。
“我怎么知道？”祁澜下意识反问，她又不是搞金融的。
“那女演员的靠山是刘立伟，房产大亨。”他指了指正在播放的新闻，里面还在说房产新政的事。
“那九百万的流动资金说明他的资产至少有八个亿左右。”章佑思索:“上海这种身家的富人虽然不少，不过这个刘立伟的确不好动。新政会对他造成打击，但不会太大。”
“所以你动不了他吗？”她问。
章佑轻笑:“这不是动不动得了的问题。但如果这个人能做朋友的话，为什么我们还要与他为敌呢？”
“你不愿意啊？”祁澜撇了撇嘴。
“是。”他对她解释:“阿澜，你也是聪明人，这是一件双赢的事。为什么要和他因为这件小事而交恶？”
“不过是一个角色，当做人情送他们就送他们了。”
但我不情愿。祁澜想这么说，可章佑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她不能再多说什么。
于是她沉默点头，同意了他的决定。
“我的好阿澜一向善解人意。”章佑走过来，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祁澜咧嘴笑笑，顺从地抬手环上他的脖颈。
气氛正好，章佑觉得可以进行下一步了。他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双唇轻柔，途径她的细眉，沿着她高挺的鼻梁而下。
一个不合时宜的电话插了进来。
“别理它。”章佑声音沙哑，细长的丹凤眼里满是情欲。
但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
“可能是公司的事。”祁澜看看手机，有些抱歉地松开手，在他唇上印上一吻。章佑抱紧她，借机想继续下去，可她推开了他。
祁澜起来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心烦地抱怨了一句:“又是这个人。”
“是谁？”章佑不快问道，她没理他，接起了电话。
看着她隔着手机柔声和那头说话，章佑心中更不快。
甫一挂断，祁澜坐在床边头痛地揉揉眉头。一片阴影从后方笼罩上来，她刚欲转身，章佑便大力将她抱起，困在自己怀里。
“谁？”他目光沉沉看她:“那个小白脸？”
她觉得好笑，伸手揽住章佑:“我说着玩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他不接话头，警告她:“你离他远点。”
祁澜不解。
“不是你故意把人送过来试我的吗？”
章佑不语，将她紧紧拥在自己怀里，目光扫过她秀丽的五官，慢慢俯身。
眼见他愈发靠近，祁澜微眯上双眼，温顺地抬起头。
两唇相接。章佑沉醉在她的气息里，缓慢问道:“这几个月有没有想我？”
祁澜轻笑，揽紧他，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
天色已然暗下。
章佑终于餍足，一手支头看向祁澜。
她已经睡着了，但睡颜并不平静。似乎是有什么令她困扰的事，一对细眉始终紧紧蹙着。
他轻叹，小心伸出手拨开她额间的碎发，再温柔地将她的眉头抚平。
看着她，他目光留恋
***
2010年7月6日，盛夏。
城东的娱乐城效益不好，东家放出消息打算转让。章佑觉得那里地段不错，便想买下，将那里改成一处楼盘。
章佑与甲方约好了在下午签转让合同，但那天他难得有一天的空余时间。于是他提前来到了娱乐城里的水族馆，打算看一看这里最出名的人鱼表演。
那天周一，偌大的人鱼厅里只有他一个观众。他看完了半个小时的人鱼表演。最后灯亮起，人鱼们都浮出水面，他也打算就此离开。
但一只小人鱼留了下来，她贴着玻璃壁紧闭双眼，似乎在寻找什么。章佑走近，在舞台的上容器的角落里发现一个面镜。
他想她可能在找它，于是告诉她。但她听见了，却辨不明方向。于是他想了个法子，曲起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玻璃壁。果然，那小人鱼跟着敲击声亦步亦趋地摸到了面镜。
带上面镜，小人鱼能够睁开眼。她微笑对他颔首，示意他在外面等她。见到她笑靥的那一刻，章佑如中雷击，呆立在原地。
在他还在国内求学之时，曾有过一个女朋友。她笑容明艳，与他感情极好。但他毕业后，为了追求自己的前途，将她留在了国内。而之后在美国工作之时，富裕的林家看中了他，向他递出橄榄枝。
林家家大业大，却只有一个身体孱弱的女儿，而他空有一腔抱负但缺少实现的机会。在两相权衡之下，他同意了林家的要求，与女朋友分手，从此入赘进林家。而他在国内的女朋友，却因为这件事，伤心欲绝，断绝了与他的关系。从此后，他再也没能联系上她。
这些年，对于这件事，章佑心中一直都在深深地懊悔。
所以在看到祁澜这张与她极其相似的面容之时，一向不信神的章佑忽然有了一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
这个理由实在是太过荒唐，章佑从未与她说起。他抿唇轻笑，再一次珍惜地吻上祁澜熟睡的面容。
“阿澜，我爱你。”章佑轻声说，怕吵醒她，他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他从抽屉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物什，撕开包装袋。把里面的内容物丢进了垃圾桶，再把塑料包装堂而皇之地放在她那头的床头柜上。
将一切都安排好之后，他才拿了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
***
祁澜醒来，腹中空空，浑身酸痛。
她伸手摸索，寻找自己的手机，意料之外在手机边摸到一个塑料包装。撑起眼皮，她拿过来一看，顿时有些头大。
然后将它丢入垃圾桶里。
房间里传来翻书的声音，她撑起身，冲衣冠整齐的他嚷嚷:“章佑你又乱丢垃圾。”
章佑从文件前抬头，有些不好意思。还没想好说什么，祁澜便从衣柜里找出睡袍怒气冲冲跑进了浴室。
他无奈摇头，继续处理手头上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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