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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幻的故事(5)

小说:蓝色的音符 作者:风暴118 更新时间:2018-11-19 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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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忘记了琼与水仙已经良久了。
  当又看到一对对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亲密举动的青年男女们,心中难免又起波澜。心想他们因为条件的容许,业已享受美好的时光,难道他们就真得都强于自己?不平衡感便油然而生。
  直至不久后生活中有了珏。
  第一次和珏单独接近是在火车上的邂逅。她在单位门口云情美容美发厅的上班,平时去理过几次发,却从不爱与她们这种人搭腔,因为从心底不能接受她们。
  发屋租的单位的门面房,里面常年有两男两女,包揽单位及周围小区里的大多数人的相关业务。门面装璜得富丽堂皇,进去坐下来,让人通体温馨。倘若不是就近,根本不敢进去,因为不知服务一次将花费多少钱。因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去理个发也只收一般的市场价,却很近。
  然而话是不消多说的。一则因为里面正好男女均衡,不让外人强行介入;其次,他们的发式、发色、穿着、打扮普遍新潮前卫,犹如是画笔勾勒出来的,姑且认为他们都很傲吧。
  记得有一次在该店对面的排档吃晚饭,那两个男人在没有生意的情况下,先和女的打闹一番,然后三番五次一前一后站到店门口来,摆出造型。尽管大街上都是些行色匆匆的路人,没有谁要看他们犹如模特一般的表演。
  从那次起就觉得他们恶心,乱糟糟的。
  巧的是,那次从农村老家乘火车回单位,在县城火车站一上车就发现了珏。车上空空荡荡的,觉得自己仿佛可以走上前靠近她,和她寒喧,或相视一笑。
  犹豫再三后,还是上前主动招呼,随后二人有一句每一句地攀谈起来。通过交谈,彼此增进了不少了解,气氛也变得缓和起来。或许,彼此还有了好感。
  几日后,去银行取钱,竟然又发现了珏。她在填一张数目相当可观的汇款单,寄往赣省的一个乡下。她写好后,又看过几遍,眼角竟湿了。有点犹豫地把钱递了过去,然后苍白地站立在窗前,脸上写满了沮丧与痛苦。
  莫非她在外所做,都是为了支撑家里的开支么?莫非她家里的某些大事都依赖她么?
  手续办好后,她只向边上挪了一下,暂时不肯离去。
  此时,忽然怜悯地她来,主动招呼。她稍微迟疑一下,便露出灿烂的笑。
  其实,没有必要彼此谈很多话,况且有可能那正是一个外表时尚的女子背后的难言之隐。但仅因为这相视一笑,会为往后去理发带来更多亲切的意味。
  这之后没多久,因感到头发较长就来到她们店里。推开门一眼就瞥见珏闲着在看一本杂志。里面的人也好像少了几个,好像当天只有几个女孩在店里,所以气氛显得缓和多了。
  这时珏便送上一张笑脸,招呼坐下,这是以前难有的待遇。其实也只是简单地理个发,况且又是在这种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即使和她交流感情的欲望,却终难以实现。
  她在理发的过程中,也不时撩起一些话题,但只好草草聊罢。可能她的欲望没有得到满足,对于她这种比较大方的人来说,可能是个遗憾,所以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
  继而珏的视线转移到了凳子上那些书。此时自己不免有点发慌,那是些单位内部的刊物,刚从编辑部拿来,每本上面都在自己的文章。带到这里来纯属不小心。
  发理好后,她把水洗头的工作交给另一个女孩了。趁着空档,她便一手抓起上面的那一本,煞有其事地看起来。
  这是最近一期的,上面有自己一篇散文,是比较用心写出的,饱含忧伤的情调。她竟然一眼就看出了那篇是谁写的,应该是因为她曾听到别人叫过自己的名字。
  确认后她便用兰花指点了一下,脸朝这边露出诡密的笑,继而认真欣赏起那一张纸的铅字来,脸上弥漫着童真的欢快。
  因为气氛较好,所以胆子大了起来,主动上前和她攀谈。谦虚地说,那些不能代表什么,只是抒发的一点小感触而已。
  而她津津有味地看完所有的几篇后,脸上一片灿烂,几乎要惊叫出声来,无疑产生了巨大的好感。
  从后来的言语中知道,她很欣赏有上进心的男孩。她说,文章中流露的文化素质,足以证明你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有才华的人,绝不形同于那些庸俗的只知声色犬马的人。你的未来一定会很好!
  此时她的双眼里充满真诚,而彼此的交谈频频引得其他人的侧目凝望。
  其时,只有当她的眼光盯到那些钻字上时,才得以能好好欣赏她。一头飘逸的长发,额头处是波浪型的流海,嘴有点往里瘪,犹如水仙一般。笑时会露出好看的虎牙。睫毛很长,一身穿着,显出柔美的线条,有两条纤细的腿。天生丽质,外加一些人工工程的打造,可谓一个诱人的人。
  在一般人的意识里,她们都是些高傲、矜持、做作、内心深处布满污点的人,犹如生存在另一个世界。
  现在看来,全然不是这个样子。她们有着常人一样的生活逻辑,以物质上的满足来平衡扭曲的心态,在社会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那脆弱的一点自尊。
  之所以有这些想法,是因为瞥见了珏寄钱时异常的表现。她们或许每天都要玩弄一些虚假的东西,说出一些骗人的话,强颜欢笑,赚取更多的钱。但她的眼睛不会骗人,平时的强悍是做出来的。只要留心她的眼神,就能发现常常噙着无限的哀怨。念及这些的时候,已经对她产生巨大的好感。
  如果是工作之余闲暇的时候,赶上她也正好下夜班休息,便和她携手去逛公园,找一片绿地坐下,在柳绿映红中谈些人生世事、互诉倾慕之情。
  因为情感上连续遭到挫折,所以便格外珍惜与她独处的时光,也从其中找到了平衡感。也许更因为同病相怜,才那么激切地靠近,关系渐趋浓蜜,诚然也会遭来她们店里其他人的不满。但她的态度是坚决的。这样就没什么好顾虑了。
  在绿地上,微风拂过,水波悠悠脉脉,柳枝垂下一片绿条做的帘子。帘外水的彼岸,耸立着几处高楼,犹如湖边的孤岛,建立在温柔的水的根基上。
  每当此时,她天真未泯,心中盛满美好,不时露出纯纯虎牙,显得格外开心。
  而自己开始时却是沉默寡语,多半出于怜悯她。好端端的清纯秀丽女孩,却被迫混迹于浓装艳抹的人群中,剃去眉毛,画上一条大黑线,脸上一些地方仿佛是人工打造出来的,破坏了自然的美。她难道非要去——其实社会中还有很多光彩的事,等着地位日见上升的妇女们的加入。
  后来在她的诉说中,得知她是多么的无助与无奈。她家在赣省北方的一个县的农村,那里经济条件非常落后,地理环境也不好。田地里种些玉米,红署等作物,米需要买才能吃得上,交通又极其闭塞,真可谓穷山恶水。
  她家里一年中很多时间连米饭都吃不上,父亲常年抱病在床,母亲已劳累得身形佝偻。上面有一个哥哥,平时也外出打工,但很不争气,混得不成个样子,所以都三十的人了,还没能力造新房,自然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嫁过来。父亲病入膏荒,一年来来的医药费也是个让人吃力的数目,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绝望地死去,所以一家人把希望都寄在了她的身上,她已俨然成为一家人生存的支撑者。
  无法面对父母与哥哥那无休止索取的眼神。她想如自己哪一天倒了下去,家里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在城市里以牺牲自己换的钱,一次次寄回家,显得那么强悍而又自然。
  每年回家的时候,却要遭乡里乡亲的白眼,甚至有人擢着脊梁骨说出刻毒的话。每遇到这种情况,她总要躲在一个人的角落,黯然流泪。
  她羡慕和她一起长大的很多女孩,到了婚嫁年龄,登门说亲的人鱼贯而入。结果往往择一条件好的嫁过去,衣食无忧,合家欢乐,过上舒坦的日子。
  她而却不可能这样。首先家里条件不容许,太重的负担压身,怎好轻松地一嫁了之?另外,这些年来,因在外经营,逐步让淳朴的老家人对她望而生畏。即使有人上门求亲,也绝不可与一般女孩相提并论,条件都要差一大截。
  因不知道未来的路在何,方她的内心曾一度失衡,抱怨自己的家人,也抱怨自己竟一步一趟走上那条路。或许可以走另一条比较好的路,但想想那几乎不可能。
  她说,刚做这行时是被一个同学带来的,店是座落在一个小巷里,三个女孩每天都要做一些生意。开始面对一张张贪婪而丑陋的脸时,使人觉得人世间最大痛苦绝不是死亡,死亡哪怕是自杀,虽然有一时之痛,但显得轰轰烈烈,会赢得很多同情与怜爱的目光。如是别人施恶致此,施恶者的最终的自责也会让你找到本位的回归。
  而她们这种情况则不同,他们欺侮了你,占有了你,还理直气壮的,眼神里充满了对人的压恶。丢下的钱也便成了不干净的钱了,但它却是老家的救命钱。心里一切美好的东西,曾憧憬着的白马王子都在那时灰飞烟灭。
  所有希望都成泡影后,从此深感自己已进入另一个无边痛苦的、又无处诉说的世界。后果,渐渐可用钱来平衡自己受伤的心,于是越来越疯狂地游戏人生,终于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她们这种人对一切都不信任,认为所谓的正人君子其实是些满口仁义道德,满腹男盗女娼的家伙,都是在玩弄他人中寻找欢乐。
  新生的一代却也有很多自干堕落,趋附社会暗角的肮脏的交易,良心已泯灭,遭蹋着别人,也遭蹋了自己。
  从那些刊物上的文章到侃侃而谈,彼此之间的看法发生了一次全面的革新。从那点见解与谈吐,她已看出自己的不同之处,且有一颗上进的心。
  这是她与自己做出这么多举措背后坚强的理由,也使她得到了一些改观。与她相比,自己却显得脆弱多了,不知道她以前坚强活下去的信念是什么?难道是等待厄运的莅临?有痴情而风流倜傥的男子垂青,从而拯救她,帮她开辟一条全新的生活道路?还是忍侮负重,一心支持着家里?
  但这种情况是危险的。通过她勤恳与努力,任务完成后,那她的心已成昨日黄花,很可能要选择一种极端的方式。从她那里真可继续悟出更多的生存之道。
  在一起的时候,她那怡然的神情让彼此间更增添了一些乐观的情愫。但一些举动中仍然渗透着职业遗留的色彩。于是在公园里找片草地坐下,她却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镜子和梳子等,叫你帮她撑镜子,拿在手里端起不许动,然后她便对着镜子化状。
  有时为了一缕头发要弄上半个小时,打扮一次将花去很多的时间。然后面对着湖水,日光随波光荡漾,极目远眺,心旷神怡,神志已飘向那久远的地方去了。在那里构筑属于她的温暖的天堂,那里只有幸福的生活。
  心神与目光疲倦了的时候,回到眼前,仔细帮自己在脸上找斑点,偶尔轻轻抠下一个后,用纤纤的手指轻轻地柔。
  转眼到了黑夜里,彼此依旧偎在一起欣赏狂乱的星星。天空中常涌起可怕的云层,周围如鬼惑的叫声不断,冷风夹着凄凄的响声肆虐。只要心心相通,相互递以勉励的眼神,就可以呆到天明。反欣赏夜的阴影的消失与在这黑夜里绽放的花朵。
  终于相约去市中心玩,混迹于茫茫人海中,希望溶入入流的人群。肚子饿了的时候,牵着她去吃肯德基,她却坚决地予以拒绝了,那长发下瘦弱的脸盘此时显得是那么执着与认真。接着去了一家小饭店,要了两盘粗炒粉。想不到第一次请她如此艳丽的女孩吃饭,结果却只是吃外省学校读书时常吃的炒粉。
  她说在赣省他们家乡,炒粉可谓当地的特产,色香味俱全,价格又实惠。有几年没吃到了,因为这个城市根本找不到炒得那样到位的炒粉。这话不假,自己在赣省省城读了四年职校,回想起来,粗炒粉却最难以释怀。当时,吃腻了学校食堂的大锅菜,因为那些菜油放的少,根本就是煮出来的,所以常去校外吃饭。
  炒菜又比较贵,吃炒粉倒是一个好的选择。炒时先放一大勺色拉油,加热后放粉条炒,再放些菜秧、辣椒,香极了。
  想不到这里竟然有炒粉吃,可以满足多年来积存的欲望了。正是傍晚吃饭的点,人很多,坐的地方都没有。所以只有站着等了很久,终于炒好了两份粗炒粉,用快餐盒装着,在高楼的墙角找一个可以坐下来的地方,两人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天色已昏黄下来,犹如要下雨的样子,从这个角落边经过的行人渐渐少了起来。
  忽然觉得彼此在周围建筑的陪衬下构成一幅奇妙的画卷。天色昏黄,在冷清的高楼墙角的阴影下,一个绝妙的少女,和一个落魄的青年,手里拿着快餐盒,节奏缓慢地吃着粗炒粉。
  微风扬起,她的长发随风飘逸,盛满苍凉的气氛。分别的时候,相约下一次还要请她吃粗炒粉。
  遗憾在气势森严的都市里找不到属于自己的歇息之处,从而呵护她,让她享受家的温暖。彼此都生活在被人遗忘的都市的暗角。她的言语中流露出早已厌倦现有的这种生活方式,渴望在都市里找一个能彼此惺惺相惜的人,共同筑起爱的小巢。不再做这个职业,凭籍自己的双手,随便谋得一个有点收入的工作,过上真正意义上的渴望已久的城市的生活。
  但现在,自己还没有从窘迫中走出来,从而彼此为因不能成全对方而心如刀割。
  后来,想不到她回家省亲后便再也没有会来了。很多日子后,她寄来了一封凄婉的信,说她不久前感到自己已染病上身,将变成一个残缺的人,内心极度空虚,此时却迫切想嫁人了。
  但因为这个原因,加之早已声名狼藉,最后只有在好心人的掇合下嫁给了一个残疾人。
  她的余生中将还有一些眼泪。可怜的人啊,竟这么固执!单纯地以为彼此之间已不可能。她认为自己从事的是体面、稳定的工作,应有很多机会可选择一淑女作为终生伴侣。她又何曾不想与这样的人结合,只是苦于自身的悲哀。
  于是到此时方才醒悟,开始时她的强悍与不屑一顾的背后,其实隐藏一颗极度脆弱与自卑的心灵。
  她最后说,虽然她的婚姻是不太完美的,但从此便有了个可以让自己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小巢,再也不要以摧残自己的方式,求得一些私欲。
  她可以好好休息了。就如一片飘泊的叶子,落下的过程中被狂风折腾、撕裂,最后恬静地躺在地上,找到归缩,静静地期待融化消亡。希望她过得好、安心、舒适,直致久远。
  生活依旧是在平淡与机械地昼夜往复、日日夜夜轮回中进行着。赤光荏苒,转眼过了一年。
  这段时间自己真可谓心清如水,什么都不愿想,什么都不敢想。心中那此隐痛已化作淡淡的遗憾,想起来,却是一番可以挖掘无限的回味。在生存的权利面前,人人平等,只要努力,就没有不能生活下去的道理。
  飘过眼前的倩影们,这一年来,视如过眼云烟。因为深深地知道,一个人只有在社会中先给自己定好位,才能找到适合自己发展的坦途。
  踏入社会前现有的一切会给你造成巨大的影响,可以怨天尤人,但绝不能限于此,因为自己后天的改变命运的方式很多,很重要。时不我待,不积硅步无以成千里,应从点滴中积累,争取大的胜利。
  珏是对的,她心底渴望的便是用婚姻来解放自己,逃避龌龊的迫害。她终于坚决嫁人了,变成家庭妇女后,她会一改往日绳蝇苟苟浮躁的日子,打碎泡沫的窠臼,找到爱的回归。她是个坚强的女孩。
  收到她的信时,还以为她未来将有泪水。其实错了,她如再回来,年复一年下去,才会将自身送入痛苦的深渊。
  也许有人会认为,她为父母、哥哥牺牲自己,换取他们的幸福是值得的。但有谁考虑过她个人幸福的权利?对于社会,那无足轻重;但对于她自己来说,却是百分之百的事。社会的道德应是尊重每个人幸福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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