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要查贺国荣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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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卢部长汇报的时间是次日上午。黄局长想让李红专为主说。卢跃进却说：“你是局长，第一责任人，怎么会把这个责任推给下属呢？”
黄局长辩解说：“我不是推责任，是因为李股长一直坚持他的态度，要我们都顺着他的想法，所以呀，这个责任我想负好像还有点艰难呢。”
卢跃进说：“一直坚持？是什么理由这么自信？红专你就说吧。”
李红专汇报说：“我发现考号被换以后，第一时间告诉了黄局长，相关的两份试卷也马上单独装袋密封妥善保管好了。我建议局长召开紧急专题会议，副股长以上干部参加，没有让他们看试卷，只告诉他们发生了换号的问题，然后要大家讨论处理和解决的办法。讨论算是比较激烈的，有意见分歧，统一不了，黄局长要去找政府领导汇报，我坚持要来部里面，涉及干部人事问题，必须来这里。”
卢跃进点头问：“嗯，好，都是些什么意见？”
李红专将还原考号，都作废两种意见说了。
卢跃进问黄局长倾向哪一个意见？
黄局长说：“都作废比较干脆。”
卢跃进转问李红专。李红专说：“黄局长喜欢干脆，好人坏人一棍子打死，这样做倒是痛快了，干脆了，但是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卢跃进道：“还原考号就解决问题啦？”
李红专说：“是呀，还原考号，让事实说话。”
卢跃进抠着耳朵眼，说：“都作废看起来简单，但不是负责任的作法。一个很好，一个很差，这种情况不可能是两个人都作弊，差的作弊，知道问题暴露，就会隐藏起来，好的那个呢？他会沉默不语？恐怕不会，人家找上门来怎么办？还原考号的想法呢？是动过脑筋的，让差的现原形，好的得安慰。”
李红专听着脸上挂了微笑，他心里早已有数，卢跃进的表态一定是决定性的。卫佳华就在城里，满机关乱窜，四处烧钱，聪明人也有失手，黄局长这头，肯定没有使劲，劲都使在一个人身上了，增加了他做工作的难度。
卢跃进话锋一转，说：“虽然是这样，但深入分析，也有不恰当的地方。高考的时候，就有请人代考的情况，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代考的人性质更恶劣，助纣为虐，伤害他人的合法权益，放过这种人，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就只能证明我们无能。”
李红专吓了一跳，赶紧说：“根据情况分析，这种可能性不大。”
卢跃进说：“不大不是没有，我们看问题要全面，要举一反三，考虑后果。”
黄局长问：“部长的意思……”
卢跃进沉吟了一下，说：“你们把两份试卷都拿来给我看。”
李红专说：“我带来了。”从背包里面抽出装了试卷的卷宗，打开掏出试卷递过去。
卢跃进接过去翻看，看过递还给李红专，说：“把它封存好，不要再让别人看见了。”
看着李红专装好试卷，卢跃进向后仰了仰身子，两手握住椅子扶手，目光移到空中，缓缓地说：“我看了试卷，也看了考号改过的痕迹，不太明显，不仔细是看不出来的。说明你们工作认真。”
李红专笑了笑：“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卢跃进不动声色：“我帮你们分析一下，你们的两条意见很不一致，甚至是对立的，互不相让。并不是因为哪条是局长提出来的，就都拥护局长，对立的意见同样也有很多支持者。所以说两条意见都有道理，不存在那一条占的理多南一条占的理少，都站得住脚。但你们作为当事者，你们想到问题的另一面了吗？想没想过我的立场？我要站在那一边呢？支持局长，还是支持股长？我对你们明说了吧，我那边都不支持，我支持另外一种意见，叫第三方意见，那就是，两个都合格。”
“什么？两个合格？”李红专吃惊不小，难道贺国荣背后搞了什么动作？拿钱啦？他一个烂工人，老婆也只是一般人物，有什么钱来乱用？李红专很心急，抢在黄局长之前说：“不行，只能办一个，姓贺的考那么差，还能让他合格，这要拿出去公布了，那我们怎么向社会作交代？”
黄局长也感到意外：“部长是出于什么原因……”
卢跃进道：“没什么原因，不要再那么看我好不好？我和你一个样呢，桌面上铺白纸，看不出高低来呀，都是部委办局，平行呢。这件事，我就当你们没有来汇报过，我什么也不知道，也管不了，该怎么办，你们自己作主好了。”
黄局长摇起头来：“我们作不了这个主，还是请部长定吧。”
卢跃进说：“那李红专你作主？你想咋办就咋办。”
李红专说：“要真由我作主呀，那我就只办一个，卫位。”
卢跃进道：“我问你，这个卫位，考得很好吗？”
李红专说：“是的。”
卢跃进说：“能让他重做一遍吗？”
李红专愣住了。
卢跃进又道：“我还有事，你们先回去吧，要是觉得这个第三方意见不行，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重新组织考试，去地区请老师出题，请纪委监察局出面监督。”
下楼走到平地，黄局长一直都在摇头。李红专走在后面，就朝一个方向想，贺国荣一定做了手脚，把卢跃进给收买了。好啊，贺国荣你现在感觉很好是不是？脱掉穿了十几年的工装，换上干部服？要想真正踏上仕途，还远着呢。就算你成了干部，那你又能干成什么事？别做美梦了，你没有那个命。
李红专怂恿黄局长：就去找龚县长汇报。黄局长没吭声，过了楼梯口，径直走向单位。李红专追着说：“在局务会上你不是一直坚持要给县长汇报吗？”
黄局长掏出钥匙说：“我现在不坚持了。”
“为什么？”
“我受不了这样的折腾，要是龚县长同意我的意见，你说怎么办？我们执行谁的？”
进了办公室，黄局长坐下，端了茶杯，慢慢喝茶。
李红专站在桌子边，继续道：“我认为不一定是这个结果，我相信龚县长会支持我的意见。”
“支持你的意见？你不怕得罪你最崇拜的卢部长？”
“我不怕得罪谁，我怕得罪真理。”
黄局长一脸错愕：“真理？我没你水平高，一时还理解不了你说的真理。”
李红专把两份试卷拿出来，展开，在笔筒里找到铅笔，用铅笔头的橡皮在考号上擦一下，拿起笔描一下，把试卷推到黄局长面前；“这样改过来，还原事情的本来面目，实事求是，这就是真理。”
黄局长眼睛睁圆：“你看你，李股长，你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唯一的证据被你破坏了，你把事情搞得更加混乱了，看你怎么收场。”
李红专笑道：“我做的只是将事情还原，恢复事物的本来面目。先前你说要去给县长汇报，现在你又反悔了，作为一个局长，你这样朝令夕改，不负责任，贪生怕死，真令人气愤作呕，那我作为本次考试的具体负责人，我就担当起这个责任，所以，事情并没有结束，我还要调查……”
“你要查什么？”
“就算不提他考试作弊的问题，他的出身……”
“现在什么时代了，你还谈出身？”
“我绝不会让他得逞的，我会查出他的问题来的。”
下午上班，李红专叫过档案管理员小宁，说要调看贺国荣的档案。
小宁说，查阅档案有规定的，必须是两个人同时在场。李红专指着小宁：“你，我，不是两人吗？”小宁说：“我是专职档案管理，要避嫌，只负责提供档案，却不能参与查阅过程。”
李红专响了想，突然问：“那个宁涛不是你堂弟吗？他调动的事，还想不想办？”
小宁蔫了：“李股长，别折腾了，求你啦，时间太长了，我大伯病重，没有多少日子了……”
“我今天就准备给你办了，不过现在就看你对我工作的支持不支持了。”
小宁默默地去拿来了贺国荣的档案。
他打开档案袋，看到了贴有照片的招工表，转正定级表，还是那么憨憨地微笑，这副样子，一眼就看出来是奸诈之人，进厂第二年就入了团，还有入党申请书，没批，没批就对了，厂里也有头脑清醒的同志，还读了两年工人大学，那算什么呀，教育部门不承认的。还翻出来几份先进生产者表彰决定，且都盖着厂委员会的公章，委员会是怎么搞的？没有发现他的假面具？
李红专哼着鼻音，老同学？不要怪了，我是一个不讲情面的人，在我眼里，只有原则，没有照顾关系之说，对不住了。他从卷宗里面的调动工作鉴定书，表彰决定，还有工人大学毕业鉴定等挑出来，塞进抽屉。又叫来小宁，卷宗递给他。小宁拿卷宗在手里掂了掂。他道：“怎么？有怀疑？档案里面有什么被我吃了吗？”
小宁脸上堆起笑容，问还有什么可以效劳。
他想了想，说：“你在给我找贺成章的档案。”
小宁找了大半天，没有贺成章的任何资料。
贺国荣的档案里头，没有可以使他被直接拿下，取消录聘干部的钢鞭材料，他父亲贺成章的档案，人事劳动局这里没有，要查，就只能去组织部或者纪检监察局，怎么去？
李红专坐在办公桌后面，皱眉思考下一步怎么办，门一声响，程放窜进来了，这个小女人，钻头觅缝，不放过任何打听消息的机会。
黄局长辩解说：“我不是推责任，是因为李股长一直坚持他的态度，要我们都顺着他的想法，所以呀，这个责任我想负好像还有点艰难呢。”
卢跃进说：“一直坚持？是什么理由这么自信？红专你就说吧。”
李红专汇报说：“我发现考号被换以后，第一时间告诉了黄局长，相关的两份试卷也马上单独装袋密封妥善保管好了。我建议局长召开紧急专题会议，副股长以上干部参加，没有让他们看试卷，只告诉他们发生了换号的问题，然后要大家讨论处理和解决的办法。讨论算是比较激烈的，有意见分歧，统一不了，黄局长要去找政府领导汇报，我坚持要来部里面，涉及干部人事问题，必须来这里。”
卢跃进点头问：“嗯，好，都是些什么意见？”
李红专将还原考号，都作废两种意见说了。
卢跃进问黄局长倾向哪一个意见？
黄局长说：“都作废比较干脆。”
卢跃进转问李红专。李红专说：“黄局长喜欢干脆，好人坏人一棍子打死，这样做倒是痛快了，干脆了，但是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卢跃进道：“还原考号就解决问题啦？”
李红专说：“是呀，还原考号，让事实说话。”
卢跃进抠着耳朵眼，说：“都作废看起来简单，但不是负责任的作法。一个很好，一个很差，这种情况不可能是两个人都作弊，差的作弊，知道问题暴露，就会隐藏起来，好的那个呢？他会沉默不语？恐怕不会，人家找上门来怎么办？还原考号的想法呢？是动过脑筋的，让差的现原形，好的得安慰。”
李红专听着脸上挂了微笑，他心里早已有数，卢跃进的表态一定是决定性的。卫佳华就在城里，满机关乱窜，四处烧钱，聪明人也有失手，黄局长这头，肯定没有使劲，劲都使在一个人身上了，增加了他做工作的难度。
卢跃进话锋一转，说：“虽然是这样，但深入分析，也有不恰当的地方。高考的时候，就有请人代考的情况，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代考的人性质更恶劣，助纣为虐，伤害他人的合法权益，放过这种人，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就只能证明我们无能。”
李红专吓了一跳，赶紧说：“根据情况分析，这种可能性不大。”
卢跃进说：“不大不是没有，我们看问题要全面，要举一反三，考虑后果。”
黄局长问：“部长的意思……”
卢跃进沉吟了一下，说：“你们把两份试卷都拿来给我看。”
李红专说：“我带来了。”从背包里面抽出装了试卷的卷宗，打开掏出试卷递过去。
卢跃进接过去翻看，看过递还给李红专，说：“把它封存好，不要再让别人看见了。”
看着李红专装好试卷，卢跃进向后仰了仰身子，两手握住椅子扶手，目光移到空中，缓缓地说：“我看了试卷，也看了考号改过的痕迹，不太明显，不仔细是看不出来的。说明你们工作认真。”
李红专笑了笑：“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卢跃进不动声色：“我帮你们分析一下，你们的两条意见很不一致，甚至是对立的，互不相让。并不是因为哪条是局长提出来的，就都拥护局长，对立的意见同样也有很多支持者。所以说两条意见都有道理，不存在那一条占的理多南一条占的理少，都站得住脚。但你们作为当事者，你们想到问题的另一面了吗？想没想过我的立场？我要站在那一边呢？支持局长，还是支持股长？我对你们明说了吧，我那边都不支持，我支持另外一种意见，叫第三方意见，那就是，两个都合格。”
“什么？两个合格？”李红专吃惊不小，难道贺国荣背后搞了什么动作？拿钱啦？他一个烂工人，老婆也只是一般人物，有什么钱来乱用？李红专很心急，抢在黄局长之前说：“不行，只能办一个，姓贺的考那么差，还能让他合格，这要拿出去公布了，那我们怎么向社会作交代？”
黄局长也感到意外：“部长是出于什么原因……”
卢跃进道：“没什么原因，不要再那么看我好不好？我和你一个样呢，桌面上铺白纸，看不出高低来呀，都是部委办局，平行呢。这件事，我就当你们没有来汇报过，我什么也不知道，也管不了，该怎么办，你们自己作主好了。”
黄局长摇起头来：“我们作不了这个主，还是请部长定吧。”
卢跃进说：“那李红专你作主？你想咋办就咋办。”
李红专说：“要真由我作主呀，那我就只办一个，卫位。”
卢跃进道：“我问你，这个卫位，考得很好吗？”
李红专说：“是的。”
卢跃进说：“能让他重做一遍吗？”
李红专愣住了。
卢跃进又道：“我还有事，你们先回去吧，要是觉得这个第三方意见不行，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重新组织考试，去地区请老师出题，请纪委监察局出面监督。”
下楼走到平地，黄局长一直都在摇头。李红专走在后面，就朝一个方向想，贺国荣一定做了手脚，把卢跃进给收买了。好啊，贺国荣你现在感觉很好是不是？脱掉穿了十几年的工装，换上干部服？要想真正踏上仕途，还远着呢。就算你成了干部，那你又能干成什么事？别做美梦了，你没有那个命。
李红专怂恿黄局长：就去找龚县长汇报。黄局长没吭声，过了楼梯口，径直走向单位。李红专追着说：“在局务会上你不是一直坚持要给县长汇报吗？”
黄局长掏出钥匙说：“我现在不坚持了。”
“为什么？”
“我受不了这样的折腾，要是龚县长同意我的意见，你说怎么办？我们执行谁的？”
进了办公室，黄局长坐下，端了茶杯，慢慢喝茶。
李红专站在桌子边，继续道：“我认为不一定是这个结果，我相信龚县长会支持我的意见。”
“支持你的意见？你不怕得罪你最崇拜的卢部长？”
“我不怕得罪谁，我怕得罪真理。”
黄局长一脸错愕：“真理？我没你水平高，一时还理解不了你说的真理。”
李红专把两份试卷拿出来，展开，在笔筒里找到铅笔，用铅笔头的橡皮在考号上擦一下，拿起笔描一下，把试卷推到黄局长面前；“这样改过来，还原事情的本来面目，实事求是，这就是真理。”
黄局长眼睛睁圆：“你看你，李股长，你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唯一的证据被你破坏了，你把事情搞得更加混乱了，看你怎么收场。”
李红专笑道：“我做的只是将事情还原，恢复事物的本来面目。先前你说要去给县长汇报，现在你又反悔了，作为一个局长，你这样朝令夕改，不负责任，贪生怕死，真令人气愤作呕，那我作为本次考试的具体负责人，我就担当起这个责任，所以，事情并没有结束，我还要调查……”
“你要查什么？”
“就算不提他考试作弊的问题，他的出身……”
“现在什么时代了，你还谈出身？”
“我绝不会让他得逞的，我会查出他的问题来的。”
下午上班，李红专叫过档案管理员小宁，说要调看贺国荣的档案。
小宁说，查阅档案有规定的，必须是两个人同时在场。李红专指着小宁：“你，我，不是两人吗？”小宁说：“我是专职档案管理，要避嫌，只负责提供档案，却不能参与查阅过程。”
李红专响了想，突然问：“那个宁涛不是你堂弟吗？他调动的事，还想不想办？”
小宁蔫了：“李股长，别折腾了，求你啦，时间太长了，我大伯病重，没有多少日子了……”
“我今天就准备给你办了，不过现在就看你对我工作的支持不支持了。”
小宁默默地去拿来了贺国荣的档案。
他打开档案袋，看到了贴有照片的招工表，转正定级表，还是那么憨憨地微笑，这副样子，一眼就看出来是奸诈之人，进厂第二年就入了团，还有入党申请书，没批，没批就对了，厂里也有头脑清醒的同志，还读了两年工人大学，那算什么呀，教育部门不承认的。还翻出来几份先进生产者表彰决定，且都盖着厂委员会的公章，委员会是怎么搞的？没有发现他的假面具？
李红专哼着鼻音，老同学？不要怪了，我是一个不讲情面的人，在我眼里，只有原则，没有照顾关系之说，对不住了。他从卷宗里面的调动工作鉴定书，表彰决定，还有工人大学毕业鉴定等挑出来，塞进抽屉。又叫来小宁，卷宗递给他。小宁拿卷宗在手里掂了掂。他道：“怎么？有怀疑？档案里面有什么被我吃了吗？”
小宁脸上堆起笑容，问还有什么可以效劳。
他想了想，说：“你在给我找贺成章的档案。”
小宁找了大半天，没有贺成章的任何资料。
贺国荣的档案里头，没有可以使他被直接拿下，取消录聘干部的钢鞭材料，他父亲贺成章的档案，人事劳动局这里没有，要查，就只能去组织部或者纪检监察局，怎么去？
李红专坐在办公桌后面，皱眉思考下一步怎么办，门一声响，程放窜进来了，这个小女人，钻头觅缝，不放过任何打听消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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