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车向前追财政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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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运昌不想和成峰多说，他不分管经贸，没必要和他勒扯，有本事找到地区去，批了县里执行就是。他双手摸抹抹脸：“我是就事论事，外地任何本地人一视同仁，没那么多考虑。成经理呀，地区既然选定了我们这里，我们也不推辞，你就实事求是告诉他们，修改一下图纸，我看这也并不是很难的事。”
马运昌是这个态度，成峰心里冷了半截，在公司就有人嘀咕，说这个化工仓库千万建不得。看来，是有很大阻力呀，要是如实给地区说了，会不会真的就撤走呢。别的县为什么要来争，为什么就不怕呢。
成峰看了一下张敬民。张敬民知道他陷入两难，就说了自己的建议：“三亩三的土地分两次批。”
马运昌眉毛耸动两下，心里一动，张敬民你这是在考我啊。这听起来真是个好办法，不过，这就要看我们的赵县长啦，他要是同意的话，这个顺水人情我还会不给你？认真看了一眼张敬民，说：“可以呀，我同意，去给赵县长说说吧，请他表态。”
成峰说：“批土地是马县长分管的范围，干嘛要去找赵县长？”
马运昌说：“我纠正你一下，我分管农业，可批土地可非同一般，要经过县长审查，现在县长不在家，赵副县长在代行县长职务呢。一切都要经过他呀。去找一下吧，就说我这头没意见。再说他也是你的分管副县长，去找他正合适呢。”
赵林分管工业，顺达公司主要经销金属制品，建筑材料，赵林也没有忘记要插手，龚祥兴就顺他意，划给了他。成峰就不愿意，经常闹别扭，赵林就不止一次和马运昌叨咕：小小经理，上台才几天，给县里多大点贡献呀，在我跟前也学着领导的口气说话。顺达公司改革就成功啦，几十年不变的名称，你一挥手就改了。那么好大喜功，和省地关系好就能一通百通？
马运昌就曾经试问过：“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让他干下去？”
赵林摇头：“情况复杂呀，好歹他是从省里来的技术干部，那批人现在没几个了。我可不愿意背上留不住人才的黑锅。”
见成峰咬嘴唇，马运昌就微笑着扬扬手，准备走了。回头却看见郑季满脸的苦相，车向前还紧紧守候着他呢。
郑季虽然脸相难看，心里却有了主意，突然抓住成峰的手臂，告饶的声调：“成经理呀，就伸出援助的手来，帮个忙？”
成峰问：“什么事？”
张敬民推他一把说：“成经理，还是快去找赵县长吧，我们这边的事，你管不了。”
郑季朝马运昌直眨眼。马运昌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停下脚步道：“成经理，郑局长的话你没听见？”
成峰闷声闷气：“郑局长，请问是什么事？”
马运昌说：“财政局长被水利局长揪住不放，还能是其它事么？钱呗。”
车向前说：“马县长为什么不说我们的专款被财政截留了？”
郑季说：“大帽子别乱戴，你们的专款，财政可不敢随便截留，只是临时调剂，要不了好久，就有钱还你们。”
马运昌说：“这就对啰，不过郑局长呀，可不要错失良机哟，刚好成经理在这里，不如向公司开口……”
郑季立即响应，说：“成经理，你看，你们公司家大业大，能不能从哪里先拆借点……”见到成峰眉头在紧，赶忙回头，“马县长，你能不能帮陈经理一把，打个电话给赵县长，给成经理把章先盖了？”
马运昌没有马上回答，问是意味深长地望向车向前，车向前摇起头来：“怎么会这样说呢？这是要做交意？”又望向张敬民。张敬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郑局长准备要借多少？”
郑季说：“不敢借多，就借二十万。”
张敬民转向成峰，还没说，马运昌先开口了：“成经理，怎么样？”
成峰陷入了思考。
车向前说：“马县长，这恐怕不妥。”
马运昌说：“没什么不妥，我们不是做交意，是政府借，政府有困难……”
张敬民说：“二十万？恐怕……”
成峰说：“外面一笔款今天应该进来，加账上那点，差不多有这个数。”
“你搞经营承包，随时都要有资金作周转。”
郑季说：“时间不长，也就一个月，而且……”
马运昌道：“而且我们加利息。”
“对，马县长说了，我们按银行最高利息加。”
车向前看着成峰：“你们要进货，资金借出去了，怎么……”
成峰说：“给政府解难题，也是我们企业份内之事。”
马运昌说：“这话有水平，展示了企业家的胸襟。”
郑季道：“成经理答应啦，马县长你快打电话呀。”
马运昌点头：“说话算话，我这就安排。”叫来办公室主任华翔，带成经理去盖章。
当着几个人的面，郑季写下了二十万的借据，同时也给局里打电话，安排了给水利局十万的划拨单。
马运昌脸上带着笑容：“今天的事，成经理没有让我为难，感谢你了，嘿嘿，好歹也让我表了一个像样的态。二位局长，怎么样，你们的资源普查项目可以安排了吧。”
张敬民就这个机会，把与项目相关的事宜给马运昌作了汇报。首
先是组织机构问题。资源普查不只是河流水库，还有农作物，畜牧业，林木，矿产等等，得由县政府提桶桶，多家部门协调配合，所以请马县长挂帅，任资源普查领导小组组长。
马运昌点头说：“这个桶桶该我提，我就不谦虚了，龚县长没回来之前，领导小组文件先别忙下，你们就先干起来。就这样，还有什么，改天我来局里，我们再深入讨论一下？”
等大家走完，剩下郑季，马运昌情不自禁握了一下郑季的手：“你这个财神菩萨当得好啊，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又趁机干下了十万。这笔钱来得不易，我看，赵林那边，也就不要声张了，等祥兴县长回来，我会给他说。”
郑季道：“当然，这是马县长你挣来的钱，我咋会告诉别个？你安排就是了。”
马运昌道：“我安排啥呀，我只管业务，管钱是你的事，还是你具体安排吧。”
郑季笑了说：“我还能随便安排？给谁多少，到时候少不了要给你汇报的。”
马运昌说：“汇报啥呀，我说真的，你就放心吧。”
郑季说：“早想好了，给长冲乡，他们办公场地缺乏，厨房一直没有盖，吃饭时候东蹲一个西站一个，好可怜，就给他们好了。”
马运昌知道他的心思。马雯回家来说过好多次，没有厨房，乡里干部都是东吃一顿西吃一顿，得了胃病的人不少。县里支援一下，搞个像样点的厨房，确实不错，还有厕所，也要搞。
马运昌欢喜道：“我就先替马雯他们领你这个大人情，有机会想去长冲走走，让他们给你搞点山珍野味，到时候我陪你去。”
“那我郑季真的是却之不恭了。”
两人又商量一下别的事，这就到了吃饭时候，郑季说：“给家里打个电话吧，不用回去吃了，我们去一个地方。”
郑季中午接了陈长勇的电话，要他约起赵林过去吃鱼，刚从大河打上来的，拨赵林办公室电话，没接，想到是周末，必然去了建设银行了。那边小餐厅搞得好，材料都从贵汇调来，大厨墩子还有小服务员，都从行长贵汇带来的。赵林早就说过，他管工业，工业是县域经济的命脉，而建设银行是工业建设的后勤，这后勤要是抓不牢，势必影响工业建设，所以就经常在那边。
赵林抓财政也不放松，也有半个月聚一次的惯例，从内心深处来讲，郑季并不看好赵林，喜欢揽权，分管部门的人事财务事项，都要报他审查，临时主持政府工作，更是害怕错失机会，差不多天天召见，一家一家找来，谈完就吃喝。不分场合不论对象，一点也不顾忌，张开嘴巴，叭叭乱说，而且喜欢添油加醋。他不知从哪里听说龚祥兴要走的消息，马上就传给了郑季。流露出十分高兴地样子，问郑季最有可能接班的人是谁？
郑季赶忙摇头，消息从何而来，丝毫没有一点可信度。郑季不正面回应，说要开会，等有空时再交谈吧，说完赶紧走人，避开了他的啰嗦。
龚祥兴外出，家里的事交给他，他一点也不珍惜，集中几家银行，给他们打招呼说，政府要用钱，直言不讳对他们说，你们那些钱放在保险柜里发霉了，要拿出来嗮嗮太阳。行长们说，钱是要用的，但是要有手续，相关的程序要办，数额也有一定限制。他很不高兴，说你们不支持县里的工作，那我就只好换人，把真心支持我们的人换下来。他好像不知道金融系统的人权是直管，以为县政府就可以做出决定。
不知他怎么耍弄建设银行行长，弄了一笔款，他把这事给郑季说了，不知还该给哪些人说过，有人透露，他拿那笔钱去家乡修公路了。修建乡村公路看起来不是坏事，但是建设银行的钱不是扶贫款，无偿援助，是要付利息的，他脑筋却根弦，就不考虑这样做，会不会有后遗症。
能躲就躲，躲不过就应付，这是郑季的策略。就算他说的龚祥兴要走，那么接任县长的人也绝不会是他，他那两下子不行。郑季分析，如果从现有班子成员中遴选，那么最有条件的就是马运昌。第一他从地区下来的，在县里时间较长，有丰富基层工作阅历；第二他是农学专业的，贵山是农业县，专业很对口；第三他四十五六，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几年一起工作，给人的感觉是，内行，和气，不争，不抢。当然，要是上级决定，从地区派人下来，那结果又是另外一个版本了。
马运昌是这个态度，成峰心里冷了半截，在公司就有人嘀咕，说这个化工仓库千万建不得。看来，是有很大阻力呀，要是如实给地区说了，会不会真的就撤走呢。别的县为什么要来争，为什么就不怕呢。
成峰看了一下张敬民。张敬民知道他陷入两难，就说了自己的建议：“三亩三的土地分两次批。”
马运昌眉毛耸动两下，心里一动，张敬民你这是在考我啊。这听起来真是个好办法，不过，这就要看我们的赵县长啦，他要是同意的话，这个顺水人情我还会不给你？认真看了一眼张敬民，说：“可以呀，我同意，去给赵县长说说吧，请他表态。”
成峰说：“批土地是马县长分管的范围，干嘛要去找赵县长？”
马运昌说：“我纠正你一下，我分管农业，可批土地可非同一般，要经过县长审查，现在县长不在家，赵副县长在代行县长职务呢。一切都要经过他呀。去找一下吧，就说我这头没意见。再说他也是你的分管副县长，去找他正合适呢。”
赵林分管工业，顺达公司主要经销金属制品，建筑材料，赵林也没有忘记要插手，龚祥兴就顺他意，划给了他。成峰就不愿意，经常闹别扭，赵林就不止一次和马运昌叨咕：小小经理，上台才几天，给县里多大点贡献呀，在我跟前也学着领导的口气说话。顺达公司改革就成功啦，几十年不变的名称，你一挥手就改了。那么好大喜功，和省地关系好就能一通百通？
马运昌就曾经试问过：“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让他干下去？”
赵林摇头：“情况复杂呀，好歹他是从省里来的技术干部，那批人现在没几个了。我可不愿意背上留不住人才的黑锅。”
见成峰咬嘴唇，马运昌就微笑着扬扬手，准备走了。回头却看见郑季满脸的苦相，车向前还紧紧守候着他呢。
郑季虽然脸相难看，心里却有了主意，突然抓住成峰的手臂，告饶的声调：“成经理呀，就伸出援助的手来，帮个忙？”
成峰问：“什么事？”
张敬民推他一把说：“成经理，还是快去找赵县长吧，我们这边的事，你管不了。”
郑季朝马运昌直眨眼。马运昌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停下脚步道：“成经理，郑局长的话你没听见？”
成峰闷声闷气：“郑局长，请问是什么事？”
马运昌说：“财政局长被水利局长揪住不放，还能是其它事么？钱呗。”
车向前说：“马县长为什么不说我们的专款被财政截留了？”
郑季说：“大帽子别乱戴，你们的专款，财政可不敢随便截留，只是临时调剂，要不了好久，就有钱还你们。”
马运昌说：“这就对啰，不过郑局长呀，可不要错失良机哟，刚好成经理在这里，不如向公司开口……”
郑季立即响应，说：“成经理，你看，你们公司家大业大，能不能从哪里先拆借点……”见到成峰眉头在紧，赶忙回头，“马县长，你能不能帮陈经理一把，打个电话给赵县长，给成经理把章先盖了？”
马运昌没有马上回答，问是意味深长地望向车向前，车向前摇起头来：“怎么会这样说呢？这是要做交意？”又望向张敬民。张敬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郑局长准备要借多少？”
郑季说：“不敢借多，就借二十万。”
张敬民转向成峰，还没说，马运昌先开口了：“成经理，怎么样？”
成峰陷入了思考。
车向前说：“马县长，这恐怕不妥。”
马运昌说：“没什么不妥，我们不是做交意，是政府借，政府有困难……”
张敬民说：“二十万？恐怕……”
成峰说：“外面一笔款今天应该进来，加账上那点，差不多有这个数。”
“你搞经营承包，随时都要有资金作周转。”
郑季说：“时间不长，也就一个月，而且……”
马运昌道：“而且我们加利息。”
“对，马县长说了，我们按银行最高利息加。”
车向前看着成峰：“你们要进货，资金借出去了，怎么……”
成峰说：“给政府解难题，也是我们企业份内之事。”
马运昌说：“这话有水平，展示了企业家的胸襟。”
郑季道：“成经理答应啦，马县长你快打电话呀。”
马运昌点头：“说话算话，我这就安排。”叫来办公室主任华翔，带成经理去盖章。
当着几个人的面，郑季写下了二十万的借据，同时也给局里打电话，安排了给水利局十万的划拨单。
马运昌脸上带着笑容：“今天的事，成经理没有让我为难，感谢你了，嘿嘿，好歹也让我表了一个像样的态。二位局长，怎么样，你们的资源普查项目可以安排了吧。”
张敬民就这个机会，把与项目相关的事宜给马运昌作了汇报。首
先是组织机构问题。资源普查不只是河流水库，还有农作物，畜牧业，林木，矿产等等，得由县政府提桶桶，多家部门协调配合，所以请马县长挂帅，任资源普查领导小组组长。
马运昌点头说：“这个桶桶该我提，我就不谦虚了，龚县长没回来之前，领导小组文件先别忙下，你们就先干起来。就这样，还有什么，改天我来局里，我们再深入讨论一下？”
等大家走完，剩下郑季，马运昌情不自禁握了一下郑季的手：“你这个财神菩萨当得好啊，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又趁机干下了十万。这笔钱来得不易，我看，赵林那边，也就不要声张了，等祥兴县长回来，我会给他说。”
郑季道：“当然，这是马县长你挣来的钱，我咋会告诉别个？你安排就是了。”
马运昌道：“我安排啥呀，我只管业务，管钱是你的事，还是你具体安排吧。”
郑季笑了说：“我还能随便安排？给谁多少，到时候少不了要给你汇报的。”
马运昌说：“汇报啥呀，我说真的，你就放心吧。”
郑季说：“早想好了，给长冲乡，他们办公场地缺乏，厨房一直没有盖，吃饭时候东蹲一个西站一个，好可怜，就给他们好了。”
马运昌知道他的心思。马雯回家来说过好多次，没有厨房，乡里干部都是东吃一顿西吃一顿，得了胃病的人不少。县里支援一下，搞个像样点的厨房，确实不错，还有厕所，也要搞。
马运昌欢喜道：“我就先替马雯他们领你这个大人情，有机会想去长冲走走，让他们给你搞点山珍野味，到时候我陪你去。”
“那我郑季真的是却之不恭了。”
两人又商量一下别的事，这就到了吃饭时候，郑季说：“给家里打个电话吧，不用回去吃了，我们去一个地方。”
郑季中午接了陈长勇的电话，要他约起赵林过去吃鱼，刚从大河打上来的，拨赵林办公室电话，没接，想到是周末，必然去了建设银行了。那边小餐厅搞得好，材料都从贵汇调来，大厨墩子还有小服务员，都从行长贵汇带来的。赵林早就说过，他管工业，工业是县域经济的命脉，而建设银行是工业建设的后勤，这后勤要是抓不牢，势必影响工业建设，所以就经常在那边。
赵林抓财政也不放松，也有半个月聚一次的惯例，从内心深处来讲，郑季并不看好赵林，喜欢揽权，分管部门的人事财务事项，都要报他审查，临时主持政府工作，更是害怕错失机会，差不多天天召见，一家一家找来，谈完就吃喝。不分场合不论对象，一点也不顾忌，张开嘴巴，叭叭乱说，而且喜欢添油加醋。他不知从哪里听说龚祥兴要走的消息，马上就传给了郑季。流露出十分高兴地样子，问郑季最有可能接班的人是谁？
郑季赶忙摇头，消息从何而来，丝毫没有一点可信度。郑季不正面回应，说要开会，等有空时再交谈吧，说完赶紧走人，避开了他的啰嗦。
龚祥兴外出，家里的事交给他，他一点也不珍惜，集中几家银行，给他们打招呼说，政府要用钱，直言不讳对他们说，你们那些钱放在保险柜里发霉了，要拿出来嗮嗮太阳。行长们说，钱是要用的，但是要有手续，相关的程序要办，数额也有一定限制。他很不高兴，说你们不支持县里的工作，那我就只好换人，把真心支持我们的人换下来。他好像不知道金融系统的人权是直管，以为县政府就可以做出决定。
不知他怎么耍弄建设银行行长，弄了一笔款，他把这事给郑季说了，不知还该给哪些人说过，有人透露，他拿那笔钱去家乡修公路了。修建乡村公路看起来不是坏事，但是建设银行的钱不是扶贫款，无偿援助，是要付利息的，他脑筋却根弦，就不考虑这样做，会不会有后遗症。
能躲就躲，躲不过就应付，这是郑季的策略。就算他说的龚祥兴要走，那么接任县长的人也绝不会是他，他那两下子不行。郑季分析，如果从现有班子成员中遴选，那么最有条件的就是马运昌。第一他从地区下来的，在县里时间较长，有丰富基层工作阅历；第二他是农学专业的，贵山是农业县，专业很对口；第三他四十五六，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几年一起工作，给人的感觉是，内行，和气，不争，不抢。当然，要是上级决定，从地区派人下来，那结果又是另外一个版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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