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事情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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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明霞下班回来，见书桌上摆满了材料，贺国荣在一份一份翻找。她问：“你在找什么？”
贺国荣说：“我找一个报告，记得是放在抽屉里。”
“什么报告呀？”
“雷打岩地下水库可行性研究报告。”
雷打岩是一座圆形的山坡，距离长坪区公所所在地十五公里远，山脚的一条小河沟里，常年流出一股清水，水流量不小，常年不断。但因为河沟地势特别低，对当地的农田没有起什么作用，白白流走了。
区里面有个设想，想把附近两千多亩高帮地改造成稻田，前提条件是在雷打岩出水口附近修建建一个提灌站，把水从沟里提高三十米，解决这个问题。副区长余蕴因为和贺国荣熟悉，就把报告交给了他，按照惯例，要先进行现场查勘，贺国荣请示了农电股长，股长顺水推舟，说他们既然请了你，那你就去跑这一趟吧。
那股源源不断的水流，出自山脚的一个山洞。为了了解更多的情况，贺国荣邀约附近几个年轻人，点着火把，钻进山洞里面去查看。凭着四节电池手电光，看见里面是一个宽大的深坑，边缘浅中间深，就像一口巨大的锅，根据目测计算，锅口的直径在七十米至八十米之间，据当地人介绍，水流最小的时候有人拉着绳子摸下去过，二十丈的绳子用完了，也没有到底。按这个数据计算，这口位于山肚子里面的大锅总溶积不低于三百万立方。
了解了这些情况后，贺国荣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就在洞口内筑一道也就二十来米长，三十米高的堤坝，让下面的水升上来，蓄在山肚子里，水位上升三十米，就超过了外面的河沟两岸，沿着沟边修建引水渠，利用水渠去浇灌那两千多亩田，还可以流淌到区镇，给哪里的老百姓提供生活用水。这可是一劳永逸的好选项。
酝酿了十多天，花了两个晚上，写成了可行性研究报告。按照程序，先交给农电点股，请他们复查核实相关数据后，提交给张敬民，请他审看。报告结语部分，详细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按照之前的打算建提灌站，费用要大得多，且中间的维护管理，人员看守都需要日常开支，而且使用寿命相应短很多，地下水库堤坝造价也不高，可能比提灌费用多一点，但从今后维护费用少，不需人看护，在洞外安转一道铁网即可来看，显然是很节约并且很长远。
因为雨季来临，局领导和大多数干部都要集中精力投入防汛工作，所以当时没有拿出来。现在雨差不多过去了，拿出来的时候机到了，了，回局里报过道以后，就想着回来找到报告，明天就交上去……结果不知怎么搞，竟然给弄丢了。
祝明霞也给找，找着说：“吔，这么多天我和小远驰都是早出晚归的，没在家吃饭，会不会是老鼠就趁机出来造反啦？”
贺国荣摇着头，这个应该不会。为了减少干扰，他在板壁下段加了一层三合板，刷了油漆，以防老鼠啃咬。不过他还是搬开桌凳，把整块板壁又细细检查一遍。
祝明霞安慰他：“看你累得，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慢慢找，会找到的。”
他说：“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好几遍了，可能不是忘在家里，我再去单位找找看。实在找不到了就算了，好在都记在脑子里的，花两天时间回忆，重新搞一个就可以了。”
他停了下来，说：“你看，我忙着找报告，忘了生火了。你饿了吧。我这就去拿煤球。”
祝明霞说：“拿啥谋求呀，那煤灶十多二十天没用，冷透了，很难点燃的，走吧，我们一起去接了小远驰，吃豆米火锅去。”
这期间儿子远驰一直由简存余的爱人带着，喜欢上了这里的一切，特别是简明，刚好回来实习，每天都混在一起，拿了他的彩笔，在纸上涂鸦。
简明考上省艺校读了两年，就拿了绘画大奖。简存余说，他小时候就喜欢花草，野外草地上蹲半天，起来时手上一大把野花野草，还被人家戏称贾宝玉。小学三四年级，回家来做完作业，还要接着画画，星期天就跟热闹了，带上画夹，一个人跑到城外面，找个景物就照着描，天黑才回来。家里没怎么管他，学校把他当成宝贝，还帮他组织了画展。
小远驰见了他爸，不认识似的，愣生生看着，贺国荣抱起他来亲，他的嫩脸被胡茬戳痛了，哭叫起来，简婶赶忙抱了，拿着他的手，扬起来道：“打爸爸，打爸爸？舍也舍不得。”贺国荣就双手护着头，哎哟哎哟叫唤，孩子破涕而笑。
简存余问了一下水库的情况。简存余对着祝明霞说，贺国荣完全是代替他去鹰子岩的，这次他圆满完成了任务，这样他也放心了，水利局最艰难的事情都摊上了，干过了，就再也没什么他拿不下的事了。
简存余还说，本来他在局里值班要坚持到底的，天气阴冷，腰痛得厉害，床都下不来，车局长就不让他去了。关键时刻别人都在第一线辛勤工作，他却在家休息，心情十分不安，这几天稍好一点，准备明天就去坚持上班了。
祝明霞说我们家远驰在这边，折腾你们这么久，让你们受累了，真对不住。明天他就不过来了，让你们二位好好休息一下吧。
祝明霞报抱过孩子，放他地上站立值了，与简存余简婶挨个挥手飞吻，说??再见。
到了贵山一号火锅店，祝明霞定了一个软哨豆米火锅。等的时候，小远驰拉着爸爸的手，到陈餐厅门口的鱼缸看鱼。小远驰指着玻璃缸：“红色，黄色，绿色，黑色……”指的是缸里的鱼。十多条锦鲤，活灵活现在缸里游来游去。小远驰看着突然跳起来，喊道：“放姨。放姨。”贺国荣以为他要放掉里面的鱼，说：“不能放，放出来没有水，鱼要死的。”
“谁要死的？”一声怪叫，鱼缸后面冒出一个头来，是程放。
程放从鱼缸后面转过来，伸手向小远驰，小远驰认出来了，过去靠了她。
她问贺国荣：“祝明霞呢？”
贺国荣回身向后指，祝明霞也看见她，招手让过去。
程放说：“嘿，我的运气真好。”
祝明霞道：“远驰拿筷子给放姨，请放姨吃豆米火锅。”
小远驰拿了筷子，又搬凳子，搬了两个，要挨程放坐。
程放说：“你们看，我小远驰就这样乖，对我就好，我要当他干妈，你们又迟迟不吭声，不知道是嫌我丑还是嫌我穷。”
祝明霞说：“我们远驰就喜欢程放姨，说放姨是最美的。”
贺国荣说：“我也觉得叫放姨好，永远的放姨。”
小远驰说：“卤味，花花，方姨，爱。”
程放又亲了远驰的脸，说：“你们不答应我也要认。还是我家驰儿懂我，知道干妈的最爱。”
祝明霞与贺国荣对望一眼，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她的最爱就是卤味花生，贺国荣叫来了一盘，摆在她面前。
吃着，程放摇起头来，说：“我要当着你们一家人宣布一个重大发现。”
祝明霞问：“什么发现？”
程放摇头晃脑，看着贺国荣说：“我要在这里宣布给贺国荣同志平反。”
“什么呀？”
程放就把清理干部档案时的发现说了。
上面来文件，要求各县人事劳动局对干部个人档案进行整理，为下一步劳动人事机构改革做好准备。整理工作要在三个月内完成，全局的人都参与了这项工作，还抽调了人。有关干部档案的招录用审批表，转正定级表，调动升迁，工资调整，奖惩等资料要整理清楚，逐步建立完整的个人档案。程放负责今年转干的这部分。
清理当中，见到她所熟悉的人，自然就要多花点心思，也可以满足一下好奇心。轮到贺国荣的时候，她把他所有的资料表格全都摆开来，一张一张，一栏一栏地看。从参加工作填的第一张表，到转干审批表，都看了。还有那张166号试卷，也没有放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份试卷与其它材料放在一起，看着看着，她的心就有点乱了。因为这几张表格和材料放在一起，体现出来既协调，又整齐，简直一整套完整的个人历史。
鬼使神差，她又去翻找出另外一张她曾经做过手脚的106号试卷，拿来放在一起，特别的的刺眼，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当时的境况历历在目，现在看来是怎么回事一目了然。
一直以来，贺国荣学历低，文化浅，考试不理想，这个概念差不多要铭刻在程放心里了，现在这一摞表格里面的内容，将那个概念动摇了，斩断了。她对贺国荣的看法，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程放决定要给她两口子说清楚。错了就是错了，我的错，这个错被我自己发现，辩证的讲，我又对了，办了一件好事。
“嘿嘿，贺国荣同志，你自己倒沉得住气，不作任何辩解。今天我正式宣布给你平反了。我曾经在祝明霞跟前说过你，没有多大本事，太平庸无奇了。今天就当着你两口子的面，你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吧，批评也行，要骂要打也可以。来吧。”她闭上眼，心甘情愿准备挨他一下，几下。
贺国荣伸展双臂，并没有指向她，而是朝天花板，嘿嘿笑：“你没说错呀，我就是一个平庸的人呀。”
祝明霞说：“程放你呀，我瞧得起你的，就是这一点，拿得起放得下，是个女汉子。好啦，快吃了，火锅要熬干了。哎，那边的小妹儿，麻烦过来给我们添点汤呀。”
贺国荣说：“我找一个报告，记得是放在抽屉里。”
“什么报告呀？”
“雷打岩地下水库可行性研究报告。”
雷打岩是一座圆形的山坡，距离长坪区公所所在地十五公里远，山脚的一条小河沟里，常年流出一股清水，水流量不小，常年不断。但因为河沟地势特别低，对当地的农田没有起什么作用，白白流走了。
区里面有个设想，想把附近两千多亩高帮地改造成稻田，前提条件是在雷打岩出水口附近修建建一个提灌站，把水从沟里提高三十米，解决这个问题。副区长余蕴因为和贺国荣熟悉，就把报告交给了他，按照惯例，要先进行现场查勘，贺国荣请示了农电股长，股长顺水推舟，说他们既然请了你，那你就去跑这一趟吧。
那股源源不断的水流，出自山脚的一个山洞。为了了解更多的情况，贺国荣邀约附近几个年轻人，点着火把，钻进山洞里面去查看。凭着四节电池手电光，看见里面是一个宽大的深坑，边缘浅中间深，就像一口巨大的锅，根据目测计算，锅口的直径在七十米至八十米之间，据当地人介绍，水流最小的时候有人拉着绳子摸下去过，二十丈的绳子用完了，也没有到底。按这个数据计算，这口位于山肚子里面的大锅总溶积不低于三百万立方。
了解了这些情况后，贺国荣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就在洞口内筑一道也就二十来米长，三十米高的堤坝，让下面的水升上来，蓄在山肚子里，水位上升三十米，就超过了外面的河沟两岸，沿着沟边修建引水渠，利用水渠去浇灌那两千多亩田，还可以流淌到区镇，给哪里的老百姓提供生活用水。这可是一劳永逸的好选项。
酝酿了十多天，花了两个晚上，写成了可行性研究报告。按照程序，先交给农电点股，请他们复查核实相关数据后，提交给张敬民，请他审看。报告结语部分，详细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按照之前的打算建提灌站，费用要大得多，且中间的维护管理，人员看守都需要日常开支，而且使用寿命相应短很多，地下水库堤坝造价也不高，可能比提灌费用多一点，但从今后维护费用少，不需人看护，在洞外安转一道铁网即可来看，显然是很节约并且很长远。
因为雨季来临，局领导和大多数干部都要集中精力投入防汛工作，所以当时没有拿出来。现在雨差不多过去了，拿出来的时候机到了，了，回局里报过道以后，就想着回来找到报告，明天就交上去……结果不知怎么搞，竟然给弄丢了。
祝明霞也给找，找着说：“吔，这么多天我和小远驰都是早出晚归的，没在家吃饭，会不会是老鼠就趁机出来造反啦？”
贺国荣摇着头，这个应该不会。为了减少干扰，他在板壁下段加了一层三合板，刷了油漆，以防老鼠啃咬。不过他还是搬开桌凳，把整块板壁又细细检查一遍。
祝明霞安慰他：“看你累得，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慢慢找，会找到的。”
他说：“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好几遍了，可能不是忘在家里，我再去单位找找看。实在找不到了就算了，好在都记在脑子里的，花两天时间回忆，重新搞一个就可以了。”
他停了下来，说：“你看，我忙着找报告，忘了生火了。你饿了吧。我这就去拿煤球。”
祝明霞说：“拿啥谋求呀，那煤灶十多二十天没用，冷透了，很难点燃的，走吧，我们一起去接了小远驰，吃豆米火锅去。”
这期间儿子远驰一直由简存余的爱人带着，喜欢上了这里的一切，特别是简明，刚好回来实习，每天都混在一起，拿了他的彩笔，在纸上涂鸦。
简明考上省艺校读了两年，就拿了绘画大奖。简存余说，他小时候就喜欢花草，野外草地上蹲半天，起来时手上一大把野花野草，还被人家戏称贾宝玉。小学三四年级，回家来做完作业，还要接着画画，星期天就跟热闹了，带上画夹，一个人跑到城外面，找个景物就照着描，天黑才回来。家里没怎么管他，学校把他当成宝贝，还帮他组织了画展。
小远驰见了他爸，不认识似的，愣生生看着，贺国荣抱起他来亲，他的嫩脸被胡茬戳痛了，哭叫起来，简婶赶忙抱了，拿着他的手，扬起来道：“打爸爸，打爸爸？舍也舍不得。”贺国荣就双手护着头，哎哟哎哟叫唤，孩子破涕而笑。
简存余问了一下水库的情况。简存余对着祝明霞说，贺国荣完全是代替他去鹰子岩的，这次他圆满完成了任务，这样他也放心了，水利局最艰难的事情都摊上了，干过了，就再也没什么他拿不下的事了。
简存余还说，本来他在局里值班要坚持到底的，天气阴冷，腰痛得厉害，床都下不来，车局长就不让他去了。关键时刻别人都在第一线辛勤工作，他却在家休息，心情十分不安，这几天稍好一点，准备明天就去坚持上班了。
祝明霞说我们家远驰在这边，折腾你们这么久，让你们受累了，真对不住。明天他就不过来了，让你们二位好好休息一下吧。
祝明霞报抱过孩子，放他地上站立值了，与简存余简婶挨个挥手飞吻，说??再见。
到了贵山一号火锅店，祝明霞定了一个软哨豆米火锅。等的时候，小远驰拉着爸爸的手，到陈餐厅门口的鱼缸看鱼。小远驰指着玻璃缸：“红色，黄色，绿色，黑色……”指的是缸里的鱼。十多条锦鲤，活灵活现在缸里游来游去。小远驰看着突然跳起来，喊道：“放姨。放姨。”贺国荣以为他要放掉里面的鱼，说：“不能放，放出来没有水，鱼要死的。”
“谁要死的？”一声怪叫，鱼缸后面冒出一个头来，是程放。
程放从鱼缸后面转过来，伸手向小远驰，小远驰认出来了，过去靠了她。
她问贺国荣：“祝明霞呢？”
贺国荣回身向后指，祝明霞也看见她，招手让过去。
程放说：“嘿，我的运气真好。”
祝明霞道：“远驰拿筷子给放姨，请放姨吃豆米火锅。”
小远驰拿了筷子，又搬凳子，搬了两个，要挨程放坐。
程放说：“你们看，我小远驰就这样乖，对我就好，我要当他干妈，你们又迟迟不吭声，不知道是嫌我丑还是嫌我穷。”
祝明霞说：“我们远驰就喜欢程放姨，说放姨是最美的。”
贺国荣说：“我也觉得叫放姨好，永远的放姨。”
小远驰说：“卤味，花花，方姨，爱。”
程放又亲了远驰的脸，说：“你们不答应我也要认。还是我家驰儿懂我，知道干妈的最爱。”
祝明霞与贺国荣对望一眼，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她的最爱就是卤味花生，贺国荣叫来了一盘，摆在她面前。
吃着，程放摇起头来，说：“我要当着你们一家人宣布一个重大发现。”
祝明霞问：“什么发现？”
程放摇头晃脑，看着贺国荣说：“我要在这里宣布给贺国荣同志平反。”
“什么呀？”
程放就把清理干部档案时的发现说了。
上面来文件，要求各县人事劳动局对干部个人档案进行整理，为下一步劳动人事机构改革做好准备。整理工作要在三个月内完成，全局的人都参与了这项工作，还抽调了人。有关干部档案的招录用审批表，转正定级表，调动升迁，工资调整，奖惩等资料要整理清楚，逐步建立完整的个人档案。程放负责今年转干的这部分。
清理当中，见到她所熟悉的人，自然就要多花点心思，也可以满足一下好奇心。轮到贺国荣的时候，她把他所有的资料表格全都摆开来，一张一张，一栏一栏地看。从参加工作填的第一张表，到转干审批表，都看了。还有那张166号试卷，也没有放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份试卷与其它材料放在一起，看着看着，她的心就有点乱了。因为这几张表格和材料放在一起，体现出来既协调，又整齐，简直一整套完整的个人历史。
鬼使神差，她又去翻找出另外一张她曾经做过手脚的106号试卷，拿来放在一起，特别的的刺眼，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当时的境况历历在目，现在看来是怎么回事一目了然。
一直以来，贺国荣学历低，文化浅，考试不理想，这个概念差不多要铭刻在程放心里了，现在这一摞表格里面的内容，将那个概念动摇了，斩断了。她对贺国荣的看法，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程放决定要给她两口子说清楚。错了就是错了，我的错，这个错被我自己发现，辩证的讲，我又对了，办了一件好事。
“嘿嘿，贺国荣同志，你自己倒沉得住气，不作任何辩解。今天我正式宣布给你平反了。我曾经在祝明霞跟前说过你，没有多大本事，太平庸无奇了。今天就当着你两口子的面，你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吧，批评也行，要骂要打也可以。来吧。”她闭上眼，心甘情愿准备挨他一下，几下。
贺国荣伸展双臂，并没有指向她，而是朝天花板，嘿嘿笑：“你没说错呀，我就是一个平庸的人呀。”
祝明霞说：“程放你呀，我瞧得起你的，就是这一点，拿得起放得下，是个女汉子。好啦，快吃了，火锅要熬干了。哎，那边的小妹儿，麻烦过来给我们添点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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