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该有点推心置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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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卫金鑫拿着文件到水利局报到上班了。此后十多天里，他一直陷入难堪境地，车局长一直不面对他，隔老远就转过身子或者绕路走开。也没有见到张副局长，他呆在乡下故意不回来似的。
卫金鑫心里着急，回到组织部去见卢部长，诉说去了以后遭遇的境遇。卢跃进说：“第一是你自愿去的，你自己思想上应该有所准备。第二，他们正为这个事憋着气，我们多方施压，他们表面让步，内心一定是抗拒的。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收回文件绝不可能。”
卫金鑫忙说不是这个意思，是想请卢部长出面转个弯。
卢跃进说：“这个弯不是我不替你去转，而是大可不必。组织部门进行人事安排，有行不通落实不到位的情况吗？绝对不允许出现的。你继续去，看他们能够扛得住多久。”
卫金鑫能够得到稍稍宽慰的，是李红专李义他两个本家弟兄鼎力相助。每周一晚，都会打电话，相约到办公室，挑灯夜战打双升。卫金鑫从不缺席，往往还提前，越是遭受冷遇，就越感受到好友在一起的温暖。
他看到局里面一片忙碌，所有人都在匆匆进出，每个人每周下乡的时间都在三天以上。他要赶快融入其中，不能让卢部长觉得他不行。他对二李提出来商量：“天天和卢部长在一起，一问我的情况我就心慌。我想了一个办法，暂时缺席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可以由红专老弟去把你们小程放约来替补。”李义当下表示赞成。李红专思忖了一下，表面若无其事，内心却说好你个卫金鑫，只会出馊主意。
李义见李红专陷入思考，估计这样去呼喊程放有难度，建议李红专打部长的旗号。李红专还没有任何表示，卫金鑫就已经拨通人事劳动局电话了，接电话人正是程放，卫金鑫把话筒塞给李义，李义就问她晚上要是没事，就来部里面，大家一起陪部长值班。
这一招果然应验，那一晚程放就准时到达，给部长添水，点烟。她洗牌动作优雅，与部长对庄，上手净是好牌，把李义李红专两个打得披盔撂甲。夜深分手时，卢跃进指着她说：“明晚准时到哟。”
李红专当然看到了这一幕，那卢跃进看程放的眼神就像猫儿见了盘子里面鱼儿。而程放表面上若无其事，心思定在牌上，谁知道她心里怎么想。部长有权，比起小小的干部股长，权力大过百倍，一个小女人，她还贪图什么呀。
一日，程放还未到，三个人喝着茶等，话语自然离不开程放。
李义说：“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这女人接近三十岁，姿色减一半，鱼尾纹上来了，双下巴也现了。”
卢跃进说：“三十岁了还不生个孩子，是不是某方面有问题哟。”
卫金鑫说：“什么不会生呀，人家要保持鲜嫩，要是县里选美，我保证她会第一个去报名。”
卢跃进微微点头，他看来看去，程放应该还不算贵山美女，如果退回去十岁，恐怕还差不多，不过话说回来，三十岁，不生孩子，对身材得保持，养护容颜，还是有一定道理。
李红专突然想起前段卫位过来吹牛，拿出一张照片，说是贵山第一美女，好多人在追求，止不住笑了笑，把这一段说了出来。那张照片卫位给他看了，是几个人一起合照，其中有一个女生，看上去倒是很不错的，五官端正，眉清目秀。卫位说那就是贵山第一美女。
卫金鑫忙问：“叫什么名字？”
李红专说：“名字很好听，叫刘芳菲。”
李义说：“名字好听不算，卫位那点水平，能看得准？”
卢跃进问：“在哪个地方？真的假的哟。”
李红专说：“人在长坡，明天可以叫他先拿照片给你们看。”
卫金鑫说：“我和卫位是本家子，我去找他要。”
第二天卫金鑫就去找卫位要照片，卫位却说那是他的码子，怎么能够随便给人看，硬是不给。卫金鑫没有拿到照片，着急还不知怎样回见卢跃进。只见了李红专，李红专诡笑说：“部长不信我的话，今天就亲自见证去了。”
卢跃进一早就叫上黄建国，开车去了长坡。在车上他对黄建国说：“我们要去的地方有个女生，想要调进城，她的一个什么亲戚找到了龚书记，提出了这个要求，龚书记不问三四就表态了。这不符合规定，她有真才实学，就应该凭自己的努力，在我这里靠关系不行，此路不通。我今天要抽个空考察一下，我和区领导谈别的工作的时候，你去找这个女生，她的名字叫刘芳菲，找到以后带她来见我，我要亲自问她几个问题。”
黄建国有点犹豫，他鼓励道：“你不要担心说你只是驾驶员，办这种事不合规定。我喊你办的事就符合规定。”
离区公所一公里有个小村子，他就黄建国停车，说：“我就在这个村里，不去去你露面，你千万不要暴露说我来了。我要搞暗查，这个区里有人反映了其他问题，反映问题的人就在这村里。我要找到他，我们两个分头行动。有人要问怎么来啦，你就说是来办私事。”
黄建国就走路去了，卢跃进早就看见村口一间杂货铺，进去买了点东西，要了个凳子坐下，与主人交谈。刚好这店主人是村民小组长，还比较善谈，让他知道了不少情况。
约莫半个小时，黄建国急急忙忙出来了。没见黄建国带着人来，卢跃进脸皮子皱得像麻布。黄建国说转了好几圈，楼上楼下跑了三四回，找不着。
“你是一阵瞎跑，没找人打听？”
“找了好几个人，最后有人说，她停薪留职了。”
“停薪留职啦？去了哪里？”
黄建国直摇头，村民组长听得清楚，说：“你们说刘芳菲呀，我认识她，她停薪留职，到重庆去了。”
“你咋知道？”
“她来我们村搞工作嘛，在我这里买不少东西，我们熟悉呀。”
回到部里，卢跃进把李红专叫来，说：“我在长坡了解到一个情况，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姓刘的女干部，她停薪留职走了。我们不是早就出台了一个文件吗？所有办理停薪留职手续的干部，都要报组织部备案嘛。查一查，他们为什么没有报？”
李红专接任务走了，他又叫李义通知卫金鑫过来一下，顺便把那照片拿过来。李义半小时内打了七八次电话，找不到人。卢跃进说：“那你亲自去，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弄出来。”
卫金鑫跑乡下吃酒去了，他没要来照片，不敢来见部长的面，干脆躲开，越远越好，三天之后才回来。打听到部长到地区开会去了，就去见李义，李义劈面一顿臭骂：“你会躲，你躲开了一点事也没有，我们就受气了，天天挨骂，找不到躲处。你必须要补偿我们。”
卫金鑫那几天心情也不太好，进水利局也十几天了，坐了十几天冷板凳，也不知哪天才会阴天转晴，心情糟糕，和李义说话也不奉情：“都不是好东西，见死不救……”吵了一阵……闷闷不乐来上班，办公室里坐着看报。
“卫主任，走。”这是车向前的声音。
卫金鑫吃了一惊，赶紧应声站起：“啊，车局长，你叫我？”
“吃饭去。”
“去吃饭？”
“啊，地区局来了几个人，你要去接待呀。”
“地区局来了人？什么时候？”
“不要问了，走呀。”
地区水利局财务科来了一拨人，工作结束吃饭，县局来了三个人，车向前张敬民还有卫金鑫。对方有六个人，领队是童科长，长得精瘦，拿汤匙敲打桌子，大声喊：“车局长，只一瓶酒，不够润喉呢，咋不多上几瓶？是不是经费紧张？为什么不早说？我们可以自带嘛。”
车向前就叫卫金鑫再去拿一瓶，卫金鑫却拿了两瓶。车向前说：“喝不完是浪费。”张敬民说：“拿来就拿来了，一瓶一瓶地打开。”
酒是上了，童科长还有话说，他瞧不起县局这几个人的酒量，提出来捉对划拳，或者地县对阵。喊了半天没人应战，童科长拍起胸口，大言不惭道：“我一个人对你们全局，有多少人，排着队上来吧。”
车向前倒了两杯酒，要和童科长一口干。童科长加了四个杯子，倒满了六杯，虎视眈眈看着车向前说：“来吧，你先挑杯子。”
车向前要是喝下三杯酒，胃肯定出问题。张敬民拐了一下卫金鑫，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上。卫金鑫早就想上了，张敬民这一鼓励，微微一笑，跨前一步，拦住了车向前，说：“我是新手，我来当挡箭牌。我先上吧。”
卫金鑫把杯子推到一边，改成用碗，两瓶酒倒了四碗，两碗往对方跟前一推，两碗挪到自己跟前，说：“童科长，我们局长断后，我先来敬你。”不等对方应承，先端一碗，咕噜咕噜全部吞下肚。那童科长也不示弱，端碗就喝。
第二碗，卫金鑫说：“这碗请童科长先来？”
童科长谦让说：“好事成双，还是你先。”
卫金鑫说：“我已经先喝了，这回到你了，我两个轮着来。”
童科长打气说：“咋啦！拉稀了？”
卫金鑫摇摇头，伸手摸摸碗，又缩了回来。
他的心思被童科长看出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说：“还不如认输，换你们局长来。”
卫金鑫鼓足勇气说：“认输？你说谁认输？”
童科长端碗递给他，讥笑道：“不认输，那就喝。”
卫金鑫推挡着：“我要是喝了，童科长也要喝哟，可不能耍赖。”
童科长说：“笑话，我童志海的酒典里，没有耍赖两个字。”
卫金鑫说：“那好，请大家监督，童科长，看好点哟，我这就喝了。”对方举手帮他，他轻轻推开，举碗到嘴边，一扬脖子，灌了。碗口对着童科长：“到你了，童科长！”
童科长说：“今天来得急，没有吃早餐，空腹啊，先让我吃点东西。”
卫金鑫说：“好，吃肥肉吧。”给对方碗里夹了两大片，又放一颗卤鸡蛋。
童科长想：你想搬到我？你算老几？就伸长脖子把酒倒进去了。
卫金鑫慢慢地又斟满两碗，说：“童科长海量，再来一碗。”
童科长摇手说：“好事成双，够了够了。”
卫金鑫搓手说：“我们贵山人讲究一个三字，来到我贵山，喝酒必有三，要是不过三，休再进贵山。”
车向前见他这样，觉得也不妥，就伸手要阻拦，张敬民却扯了袖子，低声说：“周瑜打黄盖，我们做旁观。”
“入乡随俗，这是我们贵山的规矩，”卫金鑫说完端了一碗，咕噜咕噜灌了下去，端碗递给童科长。童科长彻底傻眼了，盯住车向前说：“杀出黑马来了，车局，他是什么人呀。该不是请来的外援吧。”
卫金鑫说：“请我们车局长隆重介绍一下，我是哪里来的。”
车向前没说话，张敬民说：“是我们办公室新来的主任。”
“好啊，你们厉害呀，悄悄调来一位猛将。那老简呢？”
“他是身体不好，要不然的话……”
“他也该休息了，身体不好，酒量就更不行了。”
一直以来，地区，还有好几个县，喝酒场中，都把贵山水利局当成下饭菜，局里面几个头头都不行，办公室主任也不行。多少场合下就因为这个，被谈笑。今天突然变了，地区来的人个个张大嘴巴，满脸惊鄂。
“好啊，你们现在要打翻身仗啦。”
“这回，杀遍贵汇无敌手了。”
卫金鑫面红耳赤，兴致高涨，进攻*一浪高过一浪，在他的威逼下，童科长勉强吞下半碗，然后举双手投降。
卫金鑫心里着急，回到组织部去见卢部长，诉说去了以后遭遇的境遇。卢跃进说：“第一是你自愿去的，你自己思想上应该有所准备。第二，他们正为这个事憋着气，我们多方施压，他们表面让步，内心一定是抗拒的。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收回文件绝不可能。”
卫金鑫忙说不是这个意思，是想请卢部长出面转个弯。
卢跃进说：“这个弯不是我不替你去转，而是大可不必。组织部门进行人事安排，有行不通落实不到位的情况吗？绝对不允许出现的。你继续去，看他们能够扛得住多久。”
卫金鑫能够得到稍稍宽慰的，是李红专李义他两个本家弟兄鼎力相助。每周一晚，都会打电话，相约到办公室，挑灯夜战打双升。卫金鑫从不缺席，往往还提前，越是遭受冷遇，就越感受到好友在一起的温暖。
他看到局里面一片忙碌，所有人都在匆匆进出，每个人每周下乡的时间都在三天以上。他要赶快融入其中，不能让卢部长觉得他不行。他对二李提出来商量：“天天和卢部长在一起，一问我的情况我就心慌。我想了一个办法，暂时缺席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可以由红专老弟去把你们小程放约来替补。”李义当下表示赞成。李红专思忖了一下，表面若无其事，内心却说好你个卫金鑫，只会出馊主意。
李义见李红专陷入思考，估计这样去呼喊程放有难度，建议李红专打部长的旗号。李红专还没有任何表示，卫金鑫就已经拨通人事劳动局电话了，接电话人正是程放，卫金鑫把话筒塞给李义，李义就问她晚上要是没事，就来部里面，大家一起陪部长值班。
这一招果然应验，那一晚程放就准时到达，给部长添水，点烟。她洗牌动作优雅，与部长对庄，上手净是好牌，把李义李红专两个打得披盔撂甲。夜深分手时，卢跃进指着她说：“明晚准时到哟。”
李红专当然看到了这一幕，那卢跃进看程放的眼神就像猫儿见了盘子里面鱼儿。而程放表面上若无其事，心思定在牌上，谁知道她心里怎么想。部长有权，比起小小的干部股长，权力大过百倍，一个小女人，她还贪图什么呀。
一日，程放还未到，三个人喝着茶等，话语自然离不开程放。
李义说：“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这女人接近三十岁，姿色减一半，鱼尾纹上来了，双下巴也现了。”
卢跃进说：“三十岁了还不生个孩子，是不是某方面有问题哟。”
卫金鑫说：“什么不会生呀，人家要保持鲜嫩，要是县里选美，我保证她会第一个去报名。”
卢跃进微微点头，他看来看去，程放应该还不算贵山美女，如果退回去十岁，恐怕还差不多，不过话说回来，三十岁，不生孩子，对身材得保持，养护容颜，还是有一定道理。
李红专突然想起前段卫位过来吹牛，拿出一张照片，说是贵山第一美女，好多人在追求，止不住笑了笑，把这一段说了出来。那张照片卫位给他看了，是几个人一起合照，其中有一个女生，看上去倒是很不错的，五官端正，眉清目秀。卫位说那就是贵山第一美女。
卫金鑫忙问：“叫什么名字？”
李红专说：“名字很好听，叫刘芳菲。”
李义说：“名字好听不算，卫位那点水平，能看得准？”
卢跃进问：“在哪个地方？真的假的哟。”
李红专说：“人在长坡，明天可以叫他先拿照片给你们看。”
卫金鑫说：“我和卫位是本家子，我去找他要。”
第二天卫金鑫就去找卫位要照片，卫位却说那是他的码子，怎么能够随便给人看，硬是不给。卫金鑫没有拿到照片，着急还不知怎样回见卢跃进。只见了李红专，李红专诡笑说：“部长不信我的话，今天就亲自见证去了。”
卢跃进一早就叫上黄建国，开车去了长坡。在车上他对黄建国说：“我们要去的地方有个女生，想要调进城，她的一个什么亲戚找到了龚书记，提出了这个要求，龚书记不问三四就表态了。这不符合规定，她有真才实学，就应该凭自己的努力，在我这里靠关系不行，此路不通。我今天要抽个空考察一下，我和区领导谈别的工作的时候，你去找这个女生，她的名字叫刘芳菲，找到以后带她来见我，我要亲自问她几个问题。”
黄建国有点犹豫，他鼓励道：“你不要担心说你只是驾驶员，办这种事不合规定。我喊你办的事就符合规定。”
离区公所一公里有个小村子，他就黄建国停车，说：“我就在这个村里，不去去你露面，你千万不要暴露说我来了。我要搞暗查，这个区里有人反映了其他问题，反映问题的人就在这村里。我要找到他，我们两个分头行动。有人要问怎么来啦，你就说是来办私事。”
黄建国就走路去了，卢跃进早就看见村口一间杂货铺，进去买了点东西，要了个凳子坐下，与主人交谈。刚好这店主人是村民小组长，还比较善谈，让他知道了不少情况。
约莫半个小时，黄建国急急忙忙出来了。没见黄建国带着人来，卢跃进脸皮子皱得像麻布。黄建国说转了好几圈，楼上楼下跑了三四回，找不着。
“你是一阵瞎跑，没找人打听？”
“找了好几个人，最后有人说，她停薪留职了。”
“停薪留职啦？去了哪里？”
黄建国直摇头，村民组长听得清楚，说：“你们说刘芳菲呀，我认识她，她停薪留职，到重庆去了。”
“你咋知道？”
“她来我们村搞工作嘛，在我这里买不少东西，我们熟悉呀。”
回到部里，卢跃进把李红专叫来，说：“我在长坡了解到一个情况，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姓刘的女干部，她停薪留职走了。我们不是早就出台了一个文件吗？所有办理停薪留职手续的干部，都要报组织部备案嘛。查一查，他们为什么没有报？”
李红专接任务走了，他又叫李义通知卫金鑫过来一下，顺便把那照片拿过来。李义半小时内打了七八次电话，找不到人。卢跃进说：“那你亲自去，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弄出来。”
卫金鑫跑乡下吃酒去了，他没要来照片，不敢来见部长的面，干脆躲开，越远越好，三天之后才回来。打听到部长到地区开会去了，就去见李义，李义劈面一顿臭骂：“你会躲，你躲开了一点事也没有，我们就受气了，天天挨骂，找不到躲处。你必须要补偿我们。”
卫金鑫那几天心情也不太好，进水利局也十几天了，坐了十几天冷板凳，也不知哪天才会阴天转晴，心情糟糕，和李义说话也不奉情：“都不是好东西，见死不救……”吵了一阵……闷闷不乐来上班，办公室里坐着看报。
“卫主任，走。”这是车向前的声音。
卫金鑫吃了一惊，赶紧应声站起：“啊，车局长，你叫我？”
“吃饭去。”
“去吃饭？”
“啊，地区局来了几个人，你要去接待呀。”
“地区局来了人？什么时候？”
“不要问了，走呀。”
地区水利局财务科来了一拨人，工作结束吃饭，县局来了三个人，车向前张敬民还有卫金鑫。对方有六个人，领队是童科长，长得精瘦，拿汤匙敲打桌子，大声喊：“车局长，只一瓶酒，不够润喉呢，咋不多上几瓶？是不是经费紧张？为什么不早说？我们可以自带嘛。”
车向前就叫卫金鑫再去拿一瓶，卫金鑫却拿了两瓶。车向前说：“喝不完是浪费。”张敬民说：“拿来就拿来了，一瓶一瓶地打开。”
酒是上了，童科长还有话说，他瞧不起县局这几个人的酒量，提出来捉对划拳，或者地县对阵。喊了半天没人应战，童科长拍起胸口，大言不惭道：“我一个人对你们全局，有多少人，排着队上来吧。”
车向前倒了两杯酒，要和童科长一口干。童科长加了四个杯子，倒满了六杯，虎视眈眈看着车向前说：“来吧，你先挑杯子。”
车向前要是喝下三杯酒，胃肯定出问题。张敬民拐了一下卫金鑫，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上。卫金鑫早就想上了，张敬民这一鼓励，微微一笑，跨前一步，拦住了车向前，说：“我是新手，我来当挡箭牌。我先上吧。”
卫金鑫把杯子推到一边，改成用碗，两瓶酒倒了四碗，两碗往对方跟前一推，两碗挪到自己跟前，说：“童科长，我们局长断后，我先来敬你。”不等对方应承，先端一碗，咕噜咕噜全部吞下肚。那童科长也不示弱，端碗就喝。
第二碗，卫金鑫说：“这碗请童科长先来？”
童科长谦让说：“好事成双，还是你先。”
卫金鑫说：“我已经先喝了，这回到你了，我两个轮着来。”
童科长打气说：“咋啦！拉稀了？”
卫金鑫摇摇头，伸手摸摸碗，又缩了回来。
他的心思被童科长看出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说：“还不如认输，换你们局长来。”
卫金鑫鼓足勇气说：“认输？你说谁认输？”
童科长端碗递给他，讥笑道：“不认输，那就喝。”
卫金鑫推挡着：“我要是喝了，童科长也要喝哟，可不能耍赖。”
童科长说：“笑话，我童志海的酒典里，没有耍赖两个字。”
卫金鑫说：“那好，请大家监督，童科长，看好点哟，我这就喝了。”对方举手帮他，他轻轻推开，举碗到嘴边，一扬脖子，灌了。碗口对着童科长：“到你了，童科长！”
童科长说：“今天来得急，没有吃早餐，空腹啊，先让我吃点东西。”
卫金鑫说：“好，吃肥肉吧。”给对方碗里夹了两大片，又放一颗卤鸡蛋。
童科长想：你想搬到我？你算老几？就伸长脖子把酒倒进去了。
卫金鑫慢慢地又斟满两碗，说：“童科长海量，再来一碗。”
童科长摇手说：“好事成双，够了够了。”
卫金鑫搓手说：“我们贵山人讲究一个三字，来到我贵山，喝酒必有三，要是不过三，休再进贵山。”
车向前见他这样，觉得也不妥，就伸手要阻拦，张敬民却扯了袖子，低声说：“周瑜打黄盖，我们做旁观。”
“入乡随俗，这是我们贵山的规矩，”卫金鑫说完端了一碗，咕噜咕噜灌了下去，端碗递给童科长。童科长彻底傻眼了，盯住车向前说：“杀出黑马来了，车局，他是什么人呀。该不是请来的外援吧。”
卫金鑫说：“请我们车局长隆重介绍一下，我是哪里来的。”
车向前没说话，张敬民说：“是我们办公室新来的主任。”
“好啊，你们厉害呀，悄悄调来一位猛将。那老简呢？”
“他是身体不好，要不然的话……”
“他也该休息了，身体不好，酒量就更不行了。”
一直以来，地区，还有好几个县，喝酒场中，都把贵山水利局当成下饭菜，局里面几个头头都不行，办公室主任也不行。多少场合下就因为这个，被谈笑。今天突然变了，地区来的人个个张大嘴巴，满脸惊鄂。
“好啊，你们现在要打翻身仗啦。”
“这回，杀遍贵汇无敌手了。”
卫金鑫面红耳赤，兴致高涨，进攻*一浪高过一浪，在他的威逼下，童科长勉强吞下半碗，然后举双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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