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讲原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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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四个人，陈新忠就把来意说了，是来对车向前进行考察，准备提任卫副县长级领导职务。并不是龚祥兴所预料的，谈他的事。
卢跃进本来是想要听关于龚祥兴的事，今天就将有结果了。陈部长故弄玄虚，说了一大些裤裆口的事，逗引龚祥兴的情绪和大家的注意力，却一下来个急转弯，要谈车向前的事，这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言归正传。”陈新忠说：“我们来可不是为了你龚县长，是关于车向前同志的事。地委研究过了，对这个同志进行考察。”
龚祥兴好像不太相信，问：“怎么？要用？”
陈新忠说：“是的，安排一下吧，就一天时间。找人谈话，听你们的意见，和本人也要见面。”
龚祥兴正为自己的事正烦着，与陈部长说起县情，触动了大神经，近几个月来研究不少，体会颇多，正感兴趣准备发挥发挥。陈部长一个急刹车，兀突突地说要来考察车向前。一个水利局长，快五十岁了，既不年轻，也没文凭，怎么回事？且事先一点消息也没有。也不是没有，他想起来了。他不在家的时候，马运昌风光着，去省里头开会，被贾省长点了题，有了机会接近大领导。那贾省长心血来潮，竟然问起一二十年前一个旧友，这个人就是车向前，还让马运昌带了东西给他。事情可是马运昌自己说出来的，津津有味，看成是贵山县建设发展的新机遇。这能有多大可靠？回顾一下老关系老感情，若干大领导都会这样。可是我们下面的同志，往往把一时间的关顾当成莫大的享受，终身难忘。这是何等的荣耀，马运昌就说了，看看吧，这不是机遇是什么呢？
“该不会是贾省长打招呼了吧。”这句话到了舌尖上，被咬住了，换成前些年，说了就说了，还会等着答复，现在不会了，经过学习提高，觉悟了不少，县长都当了三四年，还老样子？这样的事情，不用多开口，内心凭感觉就是了。随随便便就问这问那，不分场合，显示出不成熟。
“要找哪些同志？”龚祥兴问道。
陈新忠说：“党委政府分管的领导，组织部门的负责人，本人工作所属系统的主要负责人。”
龚祥兴说：“跃进呀，这事情还得你去安排呀，陈部长的意思你都听清楚啦？”
卢跃进说：“陈部长开始工作之前，我想还是把传单的事汇报一下。陈部长，你可能还不知道……”
陈新忠道：“我们一来，你们就说传单，这到底是咋回事嘛。”
龚祥兴说：“跃进呀，传单的事不提了，抓紧时间干别的事吧。”
卢跃进说：“不提不行，滥发传单的行为是很错误的，在干部群众当中造成了很坏的影响，不能这样不了了之。”
陈新忠说：“这也太严重了，祥兴县长呀，还是说说吧，你看我们的卢部长还真是义愤填膺呢。”
龚祥兴还是摇头：”跃进，陈部长来搞考察，不是来听你发牢骚的。”
卢跃进说：“我这绝不是发恼骚，我真的是对这种作法看不下去了。”卢跃进的想法变了，他要紧抓传单的事情，一定要搞个水落石出。现在龚祥兴心里一定很不痛快，但也管不着这么多了，如果传单的事引起陈部长重视，回去后必将给地委领导汇报，就有可能真正引发更大的风波，真要来查龚祥兴，那样就有一场热闹可看。
陈新忠说：“好啊，卢部长，你说来听听。”
卢跃进说：“发传单就是违法行为，故意在大街上制造虚假舆论，更是党纪国法不允许的。”
龚祥兴道：“好啦好，跃进呀，你去安排吧，传单的事还是我来说。”
见龚祥兴神色凝重，情绪已经激发起来了，卢跃进就准备走开，到了门口回头说：“不管怎样，我的意见，这个事情一定要查，要交公安局立案，必须查清楚，给广大干部一个交代。”
龚祥兴说：“跃进呀，你咋这么不冷静呢？我知道你的心情，你是担心我。没什么了不起，我刚才已经和陈部长说了，陈部长也郑重告诉我了，关于我的事，他还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呢。”
陈新忠说：“是的，至少，在我说能够知晓的范围内，还没有听到过任何龚县长的消息。”
卢跃进说：“那就更要查清楚传单的来源，要把造谣生事这股歪风坚决彻底刹住。”
龚祥兴说：“回头再说吧，不要当着陈部长的面这样来劲，陈部长会误会成我在鼓动你呢。咹，快去安排吧，找出车向前的档案，咹陈部长的要求搞个名单来，通知人员，就在隔壁小会议室谈，里面桌椅齐全，茶水也能保证。”
卢跃进红着脸，对陈部长说：“我服从县长安排，但我要保留意见。”说完转身疾步走开，他在门口略微停顿一下，听到了龚祥兴一句话：“我们跃进同志很讲原则呢。”他下楼的声音就轻了许多，不要妨碍陈部长的听觉。
卢跃进快步进了组织部，吩咐李义去找车向前的档案。他关上门给蒋建琪打电话。他先说了传单的事，内容念了一半，蒋建琪打断道：“怎么？你是做梦吧，现在才苏醒？”
他一怔，不知道蒋建琪是什么意思：“我没睡呀？”
蒋建琪说：“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比你还早一两天，你是不是睡着了嘛，我要是等你第一个汇报，那不是白瞎啦。”
卢跃进辩解：“怪我下乡去了，在下面蹲了三四天，今天才回来，见了陈部长他问，我才知道，陈部长都有点莫名其妙，不太相信，是我们部里面的几个都说我确实在乡下，电话都没接。我一听到，就说回办公室那笔记本，就马上给你打电话。”
“好了，别扯那么多了，陈新忠到下啦？”
“是的，他说要来考察车向前，我就想问一下，是不是真有这样的安排？”
蒋建琪告诉他，初步方案是让车向前进政府班子。卢跃进即问是不是省里面有人打招呼出面啦？蒋建琪说：“这你就不要多问了，你的事情才解决不久，怎么解决的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
卢跃进不再追问。蒋建琪反问这个车向前有什么情况。他说：“已经五十岁了，不符合年轻化的标准，而且他只有初中文化水平。”蒋建琪说：“你不要自己去说，找其他人把这各一件转达给考察组就行。”
为什么让别人说呢，一个县委常委，组织部长说出来难道还有假不成？卢跃进决定要亲自给陈部长说，才不管他有没有大后台，作为一个组织工作者，隐瞒自己的正确观点，不道出事情的真正本来面目，那就叫不称职。他掏出笔，展开纸，刷刷刷写了一个名单，带着李义到小会议室，将名单连同车向前的档案一起交给陈新忠，说：“要谈话我先来，谈完了我就去通知别的同志。”
卢跃进本来是想要听关于龚祥兴的事，今天就将有结果了。陈部长故弄玄虚，说了一大些裤裆口的事，逗引龚祥兴的情绪和大家的注意力，却一下来个急转弯，要谈车向前的事，这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言归正传。”陈新忠说：“我们来可不是为了你龚县长，是关于车向前同志的事。地委研究过了，对这个同志进行考察。”
龚祥兴好像不太相信，问：“怎么？要用？”
陈新忠说：“是的，安排一下吧，就一天时间。找人谈话，听你们的意见，和本人也要见面。”
龚祥兴正为自己的事正烦着，与陈部长说起县情，触动了大神经，近几个月来研究不少，体会颇多，正感兴趣准备发挥发挥。陈部长一个急刹车，兀突突地说要来考察车向前。一个水利局长，快五十岁了，既不年轻，也没文凭，怎么回事？且事先一点消息也没有。也不是没有，他想起来了。他不在家的时候，马运昌风光着，去省里头开会，被贾省长点了题，有了机会接近大领导。那贾省长心血来潮，竟然问起一二十年前一个旧友，这个人就是车向前，还让马运昌带了东西给他。事情可是马运昌自己说出来的，津津有味，看成是贵山县建设发展的新机遇。这能有多大可靠？回顾一下老关系老感情，若干大领导都会这样。可是我们下面的同志，往往把一时间的关顾当成莫大的享受，终身难忘。这是何等的荣耀，马运昌就说了，看看吧，这不是机遇是什么呢？
“该不会是贾省长打招呼了吧。”这句话到了舌尖上，被咬住了，换成前些年，说了就说了，还会等着答复，现在不会了，经过学习提高，觉悟了不少，县长都当了三四年，还老样子？这样的事情，不用多开口，内心凭感觉就是了。随随便便就问这问那，不分场合，显示出不成熟。
“要找哪些同志？”龚祥兴问道。
陈新忠说：“党委政府分管的领导，组织部门的负责人，本人工作所属系统的主要负责人。”
龚祥兴说：“跃进呀，这事情还得你去安排呀，陈部长的意思你都听清楚啦？”
卢跃进说：“陈部长开始工作之前，我想还是把传单的事汇报一下。陈部长，你可能还不知道……”
陈新忠道：“我们一来，你们就说传单，这到底是咋回事嘛。”
龚祥兴说：“跃进呀，传单的事不提了，抓紧时间干别的事吧。”
卢跃进说：“不提不行，滥发传单的行为是很错误的，在干部群众当中造成了很坏的影响，不能这样不了了之。”
陈新忠说：“这也太严重了，祥兴县长呀，还是说说吧，你看我们的卢部长还真是义愤填膺呢。”
龚祥兴还是摇头：”跃进，陈部长来搞考察，不是来听你发牢骚的。”
卢跃进说：“我这绝不是发恼骚，我真的是对这种作法看不下去了。”卢跃进的想法变了，他要紧抓传单的事情，一定要搞个水落石出。现在龚祥兴心里一定很不痛快，但也管不着这么多了，如果传单的事引起陈部长重视，回去后必将给地委领导汇报，就有可能真正引发更大的风波，真要来查龚祥兴，那样就有一场热闹可看。
陈新忠说：“好啊，卢部长，你说来听听。”
卢跃进说：“发传单就是违法行为，故意在大街上制造虚假舆论，更是党纪国法不允许的。”
龚祥兴道：“好啦好，跃进呀，你去安排吧，传单的事还是我来说。”
见龚祥兴神色凝重，情绪已经激发起来了，卢跃进就准备走开，到了门口回头说：“不管怎样，我的意见，这个事情一定要查，要交公安局立案，必须查清楚，给广大干部一个交代。”
龚祥兴说：“跃进呀，你咋这么不冷静呢？我知道你的心情，你是担心我。没什么了不起，我刚才已经和陈部长说了，陈部长也郑重告诉我了，关于我的事，他还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呢。”
陈新忠说：“是的，至少，在我说能够知晓的范围内，还没有听到过任何龚县长的消息。”
卢跃进说：“那就更要查清楚传单的来源，要把造谣生事这股歪风坚决彻底刹住。”
龚祥兴说：“回头再说吧，不要当着陈部长的面这样来劲，陈部长会误会成我在鼓动你呢。咹，快去安排吧，找出车向前的档案，咹陈部长的要求搞个名单来，通知人员，就在隔壁小会议室谈，里面桌椅齐全，茶水也能保证。”
卢跃进红着脸，对陈部长说：“我服从县长安排，但我要保留意见。”说完转身疾步走开，他在门口略微停顿一下，听到了龚祥兴一句话：“我们跃进同志很讲原则呢。”他下楼的声音就轻了许多，不要妨碍陈部长的听觉。
卢跃进快步进了组织部，吩咐李义去找车向前的档案。他关上门给蒋建琪打电话。他先说了传单的事，内容念了一半，蒋建琪打断道：“怎么？你是做梦吧，现在才苏醒？”
他一怔，不知道蒋建琪是什么意思：“我没睡呀？”
蒋建琪说：“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比你还早一两天，你是不是睡着了嘛，我要是等你第一个汇报，那不是白瞎啦。”
卢跃进辩解：“怪我下乡去了，在下面蹲了三四天，今天才回来，见了陈部长他问，我才知道，陈部长都有点莫名其妙，不太相信，是我们部里面的几个都说我确实在乡下，电话都没接。我一听到，就说回办公室那笔记本，就马上给你打电话。”
“好了，别扯那么多了，陈新忠到下啦？”
“是的，他说要来考察车向前，我就想问一下，是不是真有这样的安排？”
蒋建琪告诉他，初步方案是让车向前进政府班子。卢跃进即问是不是省里面有人打招呼出面啦？蒋建琪说：“这你就不要多问了，你的事情才解决不久，怎么解决的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
卢跃进不再追问。蒋建琪反问这个车向前有什么情况。他说：“已经五十岁了，不符合年轻化的标准，而且他只有初中文化水平。”蒋建琪说：“你不要自己去说，找其他人把这各一件转达给考察组就行。”
为什么让别人说呢，一个县委常委，组织部长说出来难道还有假不成？卢跃进决定要亲自给陈部长说，才不管他有没有大后台，作为一个组织工作者，隐瞒自己的正确观点，不道出事情的真正本来面目，那就叫不称职。他掏出笔，展开纸，刷刷刷写了一个名单，带着李义到小会议室，将名单连同车向前的档案一起交给陈新忠，说：“要谈话我先来，谈完了我就去通知别的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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